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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骄傲我这么狂妄我这么自以为是我为什么要去死?我不是女人,这也不是演爱情大悲剧,让我跟别人一样演?我不高兴,我不要流俗我跟平庸绝缘,你不知道我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我真不知道。”他一个字一个字说。
然后,他拔枪,电光火石,就对我额头。
57
所有其他人立刻拔枪,对着他,师兄要挡我面前,我狠狠抓着师兄胳膊,不准他动。我直视秦展双眼,我本想继续出言刺激,师兄这时果断出手点我哑穴。
秦展的眼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面没有希冀没有欢乐没有光明,这样的他,却对自己无动于衷,这是多残忍。
“陪我一起死?”他邀我,声音温存,恍若往昔:“念念。”
“我不爱你我不恨你,我们用不着一起死。”我朝前冲冲,恶意顶着他枪口,只差叫嚣有种你就开枪啊!
在就一秒或很长时间。
“但我恨你。”他一脸无所谓垂下枪口,他一点不害怕扔掉枪,“我怎么能不恨你?——”他挪开步子,他朝外面走,他就一点不在乎擦过我:“因我是这样的爱着你。”这,只有我一人能听见。
——这个人,这个人,该死。我早就知道他该死,但我下不了手。我也不准别人下手。
师兄扶我坐下,其他人或散或守卫,我靠着椅子,今晚的水晶灯特别耀眼,我仰起头朝向光辉灿烂的它们,露出我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
“把药吃了。傻瓜,你犯病你还敢强撑!”师兄原来是给我端水,他把药放在我嘴边,他说话还是那么没人情味,冰山一样的棱角从没见软化过,真的很想见见他被教父围追堵截终于收服的惨样,可惜可惜。
“啊!——”我大叫一声,吓了旁人一跳。
师兄没被吓到,扑克脸要笑不笑,“少作怪,死孩子,敢不张嘴我就撬开——”他真捏我下颚就撬我嘴,他这么神速利落以致我都无法反应,再熟练地一合一仰果然是世界名医风范。他拿出洁白手帕堵我额头,竟也满溢消毒水味,我快被熏死。
就算想笑话一番,但咽了口唾沫,却真怕他掏出手术刀,在我身上利落钻两个大洞,我笑笑看我的好师兄,“师兄,你还是那么凶——”
他不笑,忽然掉了手帕,忽然抱着我的小脑袋,再也不能冷冰冰:“小念,你说等你大了要跟我一起带着美女环游世界,你现在大了,我这就带你去。”
“师兄,没用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看那美丽耀眼的光明四射的光芒,我脑袋搁在师兄怀里,渐渐合上眼睛:“心碎了,再怎么补都没用。”
“我闻啸天说要救的人没人敢不活,你存心砸我招牌?”师兄打横抱起我,他一向高大有力,我却有点丢脸。“你敢死我剥你皮泡福尔马林!”
师兄抱我走出这里,我的家,我的城堡,我的宿命,我的囚牢。
灯火灿烂,全被抛诸脑后。靠着师兄的肩膀,我浅浅呼吸,在冷冷的空气里都化做了白。
在下最后一个台阶时,师兄微微停顿,好象下了多大的决心,他说:“不要回头。不要看二楼的窗台。”
我看了,我回头了,我抬眼正对着二楼的窗台。就像别扭的小孩总不听大人话才招来一大堆麻烦一样。我遥遥视着遥遥窗台。
那里,只有一点烟火,一个男人在月下的稀疏剪影。他或许在望我。我正离他远去。正如那晚,已经远去了。那个影子深沉尖削、慢慢地开始温存和软化、而极度有魅力,如果我愿意,这个男人是我的——他抽的烟是什么牌子?我想不起来,我真想不起来,假如你爱一个人,你应该记得住他抽的是什么牌子。我现在只记得他吻我的时候,非常甜蜜。
“把手给我,我们会离天堂最近。”黑夜和心痛里,我呓语,趴在师兄肩头,望那剪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一直在看着你。虽然他跟瑾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但他救我就是救你。”师兄沉着碎碎念我:“只是你这小混蛋什么都装不知道,你后悔吧你。”
我不会后悔,你见过死人后悔吗?
师兄已经把我放进车里,让我躺舒服了,我把头搁在他腿上,我们握紧对方的手,我的手一定很冷,因他的手非常温暖和紧实。我把脸贴在他手上。
——“帮我跟雷煌说,那晚谢谢他,那天的红气球谢谢他,他把你救出来还给闻炼谢谢他,还有,他肯不要我了谢谢他。”
——“我还会跟跟秦展说‘是欧阳念拿命来换你命,他到最后把命交给你只希望你回头,你却要他死!”
——“是啊,他也是个小混蛋。”我大笑,笑罢终于呕出满口鲜血:“师兄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他?”
——“傻瓜、死孩子、笨蛋!给我醒过来!小念!”师兄冷冰冰的扑克脸在我面前无限放大:“我告诉过你,你敢死我就要秦展他为我宝贝师弟偿命。你去死啊?!——”
——细不可闻,我在嘴角漾出我这辈子最任性最无赖最嚣张的笑:“我告诉你,我不知道,原来我也不知道啊……”——
师兄的衣服被我染红了,我要睡觉了,小念念睡觉了。
58
欧阳念的葬礼不算盛大但场面上还过得去,起码比不上他父亲,从DV回放效果看还不错,始终清晰,棺材沉下去埋上土的时候,痛哭着扑上去却被丈夫拉回身边的是欧阳萃,欧阳念的妹妹。她真的非常伤心,一直喊着“哥哥、哥哥——”
后来就这样了。
大家的生活,或好或坏,都要继续。
雷煌真的成为了亚洲霸主,却是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凌众跨涉金融、电子、酒店、房产等数十个黄金行业,资产超过四百亿美金,还不包括他在股票上的巨额投资,凌众在道琼斯的持续惊人涨幅已经被全球金融专家列为研究个案,不断在各国报道上惊叹它为21世纪的商业奇迹,它的繁盛拉动了整个亚洲的贸易发展,最近,雷总裁建址香港建成了世界最高贸易大楼,在经历纽约世贸中心坍塌的恐慌后,他似乎全不担心这座称为“永念”的222层大厦成为恐怖分子下一个袭击目标。雷总裁至今未婚,爱慕者不计其数,据《凌众——华人商贸巨子》中猜测,他是由于深爱亡妻——在婚礼当场离奇死亡的绝世美女,因而至今不婚。
黑道,自有后来人。当年欧阳家族的第二代欧阳念被暗杀后,他的妹婿独立挣起整个摇摇欲坠的欧阳家,他在两年里悄无声息,却在第二年的国际黑帮大会突然现身,居然要求大会宣布归还欧阳家族两年里失去殆尽的所有地盘、赌场、毒品市场,当然遭到拒绝;会场当晚遭遇突袭,会场被一百个顶级南美雇佣兵控制,杀死杀伤无数,亚洲黑帮三大头目当场丧命,会上被迫通过重新选举的决定,他一跃成为为亚洲首席代表,至此,他终于走出了全面收复失地、成为黑道一代霸主的第一步,欧阳家族也加快了迈向巅峰的步伐。已经没人称他是欧阳家族的女婿,秦展已成了欧阳家族乃至整个亚洲黑道集团的象征,城府极深,绝对狠辣。所有人都知道必定是他杀死了正值英年的欧阳念,他走向集权的最大障碍。
一黑一白,相安无事,表面如是。
闻啸天收到了今年的第一封圣诞卡,打开来,里面画着正在升起的金色太阳,好象大大的火球,给人以希望。“别忘了今年乖乖来我墓前磕头献花。亡者留。”有劲道的舒缓字体显示出身体的健康和精神的旺盛,闻啸天读出来,总是黑沉沉的僵硬脸上慢慢流露出放下心来的微笑。
邮戳上看,是东京。
而此时,电话响了。他接过听了,好不容易有的笑就立刻消失无踪,这两年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深夜,整个走廊都特别安静,只有护士照常巡夜,国立医院的三楼只有一个病人,欧阳夫人,那个令黑道人敬畏景仰的鼎盛家族。
一个身材瘦高的医生从楼上走下来,他好象全不受紧张气氛影响,不急不慢走到那惟一病人的病房前,两个侍卫检查了他的证件,便放他进去。他关上门,走到欧阳夫人面前,躺在床上的衰弱妇人有着端庄美丽的容貌,只是近年憔悴得厉害,她听见响动睁开眼看了看他——
“伯母……”
——门几乎是被踢开,一步一步走到医生面前的高颀男人有着出类拔萃的气势和俊美邪恶的五官,他的出现几乎就是整个纯白世界的黑色污点,他的眼诡异得狭长拥有常人难以匹敌的冷酷魅力,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无可阻挡,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眼里惊涛骇浪,步步靠近那个背靠他的医生,直到越来越近,伸手可及,他伸出手,是狂喜,口中嗫嚅,微微成型——
转过来的人,面部表情岿然不动,宛如千年化石,开口就是大大嘲笑:“真厉害,你抓着我了,恭喜恭喜。”
好象一瞬间就抽走了所有激动和迫切,有着恶魔气息的男人看闻啸天一眼,淡淡说,“——我们伟大的教父没陪他的小宠物来?”
“好了好了,该让病人休息了,欧阳家的好女婿。”闻啸天面无表情说道,背挡住欧阳夫人视线的一瞬,他出手如闪电,只是点了秦展一个穴道,秦展脸色一变,竟疼到全身不能出力——人最痛最痛的穴位其实在胳膊上,上肘三寸,闻啸天还特意灌了些内力进去,好让疼痛蔓延全身神经更快些,确保如被刀剐,痛入骨髓。
闻啸天架着秦展出去,侍卫一直守在门外,对自己主子受制毫不知情,眼睁睁看医生扶着好象不太舒服的首领慢慢走出回廊。
“我没点你哑穴,你想喊便喊,我正好被饲养过度可以当练练沙袋。”直到安全地带,闻啸天才松手解开人质穴道,看他一路痛苦难忍却乔装一声不吭满不在乎,心里不由回想起师弟最后吐在自己身上那口血,非常想此时一掌劈死这头没半点人性的恶狼。
秦展一笑,从神坛步下的一代霸主笑得牵强:“我再害你,就算在地底下,那人怕更要恨我。”
“那你也去死好了,求求他别再恨你。”闻啸天走下楼梯,转眼身影就要消失——
——“跟他说他再不来,他妈妈就等不了了。”秦展的声音非常平静,极其镇定,这对短短两年就以残忍狠毒扬名黑道的他来说真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可以在短短一天内把对手的所有爸爸妈妈姐姐弟弟杀光,来取得一块整齐的地盘或一场昂贵的军火生意,无论藏在哪里保护的多好都没用,他有最完密的情报网和最顶尖的杀人机器。
闻啸天决定还是动手杀他吧,就当是错手,不管了。
他回身,才转半个身,就停顿——眼角,秦展仍旧站在楼梯的上方,维持不动,举枪——以一种怅惘的语气,说:
“跟他说他再不来,我就等不了了。我等不了,就有人要死了。”
闻啸天决定还是不理这个疯子,他继续走他该走的路,不理睬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早被你如愿害死,你忘记你听到他死讯有多开心?你开了三天三夜狂欢舞会庆祝他所有一切都变成你的——”
秦展打断他,用种仿佛沉浸在美梦里的神往:“跟他说,我每晚做梦都是他,都是他,我越来越越来越想他。”
鬼绝不会知道人做的梦。闻啸天知道自己不会告诉鬼。
空荡荡的走廊,和深夜的医院,白色,寂静一片,没有人声,有时候这种地方会有往世的灵魂在游荡吧。秦展听到远远的钟声敲了:午夜两点。
他闭上眼,是那年彩色绚丽的焰火下,那个比焰火还要迷离绚丽的骄傲男人对他伸出手心——跟我跳支舞吧,美人?——笑得真正无赖,笑得真正傲慢——你相信一见钟情吗?秦展,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人,我很喜欢——我要开这世上最大最快活的舞会,跟那个人一起跳舞——你相信吗?
“我跟你跳舞,我等你再把手伸给我,念念。”
越来越想他,只是越来越想他。在他死后。
附注:今天中午吃了青菜,甜甜的,真好吃啊~~~晚上想吃火锅,咂咂嘴,我要下肉饺、鱼丸、粉皮、鹌鹑蛋~~~呵呵,心开出小花~~
祝大家今晚都胃口好。亲爱的青衣,这个名字比你现在的名字容易打,在写文吗?加油加油!!沉寂之水和寂寞秀火,两位朋友,你们的名字真有默契,我看到你的就想到她的,都是很美很静的名字啊,在这个冬天,祝愿你们开开心心~~也幸幸福福~~小狸,巴望着你的身体早点好起来,不要再发烧了~~摸摸~~
59
开始拨号码,一共15位。
——“收到卡了,小傻瓜。”
——“老样子。”
——“那边冷,穿厚实点。”
——“她很好,又是放烟雾弹而已,伯母一心想回那个家,你拦不了……”
——“你来好了,你不相信我就来好了。我再不管你!”
五句后,声音刹住,电话猛然被挂断,冷笑乍响,声音迅速放大,回荡每人耳边:“好家伙,这是什么?——针孔窃听器!怪不得在医院粘我这么紧,你真是够了!”把窃听器掼在地上,激烈的嗡鸣声震荡在整个明亮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