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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枫桥-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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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硬座上的一位外出打工的女孩和一位农村老大娘一直对他心生敬意。然而车内
的环境太使人扫兴,他实在不愿意领教由烟雾和汗臭混合而成的世态人生漫画图,
脑袋一转,准备将颈子扭向敞开的车窗外,这至少可以呼吸到一股夏日夜晚山野的
凉风。
    但就在视线即将离开眼前混乱景像前的一瞬,他却一下凝固住了,电光石人般
的一闪,他的视屏上映进了一个姑娘,而且那姑娘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他。
    首先是那张脸,皮肤出奇的白,五官清晰而又俏丽;然后是那一头浓密的黑发,
翻着大波浪贴着两颊落在肩上,如飞瀑骤降,韵味绵长。姑娘的个子好高,看得出
身体健壮。总之,姑娘就像砂砾中的一粒金子,戈壁里的一股清泉,给沉闷已久的
车厢吹进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
    司徒强无聊透顶的心境顿时为之一爽。
    姑娘被紧巴巴地卡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沮丧着脸,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那
一双焦灼的眼睛东瞅西望,还伸长了脖子向前扫瞄,显然是渴望马上得到一个座位。
正好司徒强身边的座位刚才空出来了,他脑子里不知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一闪,十
分迅速地打定了主意:这个座位,无论如何也要留给那个美丽而又为难的姑娘。
    然而姑娘离他还有一段相当令人担心的距离,在她的面前,少说也还有十来个
人,而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都用饿鹰般的目光四下搜寻,司徒强甚至已经感
到有一双眼睛朝他这儿射了过来。他赶紧把屁股往中间一挪,再把一条腿武断地放
在上面。意思咎此位有人,概莫过问”。这还管点用,涌过来的人,一看这副不好
商量的姿态,只是不满地瞥他一眼,又赶紧继续往前挤。但还是有一个中年妇女用
声音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小伙子,请往里边坐一点嘛,挤一挤,啊?”
    司徒强只得昧起良心回答:
    “噢?噢,有人,有人有人。”
    好不容易才等到姑娘移动过来,司徒强开始做预备动作,那条腿以一种不经意
的方式很随便地放了下来,又假装想瞧瞧窗外的夜色,因此,屁股也就自然而然地
回到了原来窗边的地方。妙就妙在这一切刚做完,姑娘正好到达准确位置,她只把
身子敏捷地一扭,双膝一屈,便轻而易举地坐在了座位上。
    这简直配合得夭衣无缝。就好像是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精心排练。
    成功了!司徒强大大地松了口气,顿时感到身边充满了温馨,心情立刻随之愉
快起来。
    

    火车一声欢叫又上路了。如今,奔驰的声音一扫先前的冗长乏味,变得充满了
动听的乐感,几乎有点像爵士乐队里的定音鼓,敲得你的心不能不受到某种程度的
振奋。
    司徒强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和黑黝黝的山岗,眼角溢出一抹
舒心的微笑。嘿,他想,前面的旅途该不会寂寞了。
    “来一支。”
    这是姑娘的声音,她在说什么?
    司徒强不由回过头来,只见姑娘正用那双大眼睛略含微笑地把他相望,一只胳
膊轻抬,向他摊开白皙的手掌。司徒强好不激动,莫非这正在证明刚才滑进脑子里
来的思想?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又使他一时不知所措,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吃惊
地望着姑娘。
    姑娘一笑,莲脸生辉,第二声紧跟而来:
    “舍不得?”
    司徒强的五官终于起了反应,心中暗自高兴地连声道:
    “哪里哪里。”
    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姑娘,他吸的是“红梅”,中档偏高,还过得去。
    “烟不好,拿不出手。”
    他嘿嘿笑两声,好为刚才的迟疑找个理由来解释。
    “嘻嘻,我逗你玩的。”
    姑娘手掌一翻,把司徒强的手推了回去。
    玩的?才见面,就这么大方,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然而她却不是不抽烟,只见她回开随身挎着的“大姐大”皮包,从里面拿出一
盒“健牌”,微笑道:
    “对不起,我只抽外烟。”
    她拿烟盒的手灵巧地一抖,一截过滤嘴便伸出盒外,随即向嘴边一碰,一支烟
就叼在了红唇上。打火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拿在另一支手上的,“啪”,是那种无
焰之火。她点燃后,收好烟盒和打火机,背一靠,头一仰,舒舒服服的出一口长气,
一股白烟柔柔地飘吐出来,缭绕在她绊红的脸蛋周围。
    这一连串熟练的动作把司徒强看出了神。姑娘个头不小,但毕竟非常年轻,她
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她抽烟的姿势倒是很潇洒优美的。
    还是她先开口。
    “哎,”她弹弹烟灰,“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高兴地忙问,甚至高兴得多了一点激动。
    “你说这儿‘有人’,”她一副认真打听的神情,“人在哪里?”
    司徒强一愣,怎么,她居然听到了他的那个谎言,可她问这个干什么?转念一
想也就明白了,她是担心那个子虚乌有的“人”来了,那么她就得请起。于是他表
现得更为热情,说:
    “坐吧,坐吧,放心地坐吧。”
    可不知为什么她就偏要问这个问题:
    “是真有人,还是假有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使司徒强心中一惊,忙笑笑说:
    “有人叫我给他看着位子,大概他不会回来了,我看他没东西放在这儿。”
    姑娘偏起脑袋,胸有成竹地斜嚼着司徒强,问得更加露骨:
    “不对吧,那个人,大概就是我吧?”
    司徒强一阵尴尬,满腔的愉快立刻变为掩饰不住的难堪,好像一件丑事终于被
人揭穿,无处遁逃。他原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结果还是马脚毕露,而且发现的不是
别人,正是这位风姿绰约的姑娘。是啊,为什么单单要让位给她?动机不纯,心理
灰暗,值得怀疑。
    司徒强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只能解嘲地干笑几声。好在他很快就发现,姑娘的
整个态度是温和的,似乎内心也不含什么恶意,也许她又是和他逗着玩,那么他今
天是遇上一个有趣的姑娘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发生了改变,比起刚开始和姑娘搭腔
时更为活跃和振奋。
    他学着她的口吻,使用起打趣的口吻来:
    “没办法,被你刮起的旋风掀倒了。”。
    “我刮了旋风?”她眨眨眼,眼睛好长,忽悠悠地颤动,“我怎么不知道?”
    “美的旋风。”他大起胆子直言奉承,微微放低了声音,“你太漂亮了。”说
完一阵心跳。
    姑娘哈哈大笑,笑声清脆响亮,无拘无束,以至引来了好多的目光。
    “那么,”她得意地问,“没打我什么坏主意吧?”
    “难说。”
    司徒强故意显出直率的样子,口吻调侃。他喜欢跟大方活泼的姑娘进行交谈,
这是人生的美境。
    “哈!”姑娘高声一嚷,露出几分孩子气,“原来你还真有不良动机呀。”
    他则越发显得一副老实相。
    “其实,我主要是于心不忍。”
    “不忍?”她扬起眉毛问,“你不忍什么?”
    “不忍心你呀,一个漂亮姑娘,没位子坐,别别扭扭地站在过道上,太残忍了。”
    “哎哟,”姑娘睁大眼睛,夸张地感叹,“我可真是遇上大好人了。”
    “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他耸耸肩,再摊摊手,学电视上那些老外的潇洒样,
“既然你已经知道底细了嘛。”
    “哈哈哈一…”
    姑娘笑得更加好听,吸了口烟。稍倾,她侧过头来望着他,真心实意地说:
    “真的,有位子坐就是要比站着舒服得多。”又俏皮地模仿一句广告辞:“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哦。’谢谢。”
    司徒强手一挥:
    “不用谢。”
    姑娘又是笑个不停。司徒强的心情越来越轻松愉快。这是一个爱笑的姑娘,性
格开朗,绝不做作,太好了。乘着对方有谈兴,司徒强彬彬有礼地继续深入:
    “请问小姐去哪里?”
    “枫山市。”姑娘回答得很干脆。
    司徒强好高兴:
    “我们一路同行。”
    姑娘随便地问:
    “办事?”
    “不,”他说,“回家。你呢?”
    “一样。”
    “原来我们是老乡啊。”
    “那就请老乡多关照哟。”姑娘笑笑。
    司徒强的心头吹过一阵暖风,温柔和畅的惬意感简直浸入骨髓。他暗自庆幸今
天坐上了这趟火车。姑娘的主动随便使他大受鼓舞,想和她继续攀说下去的愿望此
时更为强烈。他振作了精神,准备进一步制造气氛。殊不知姑娘轻轻打了个呵欠,
把剩下的小半截烟头扔在地上,忽然自言自语地说了声:
    “疲倦了。”
    说完,两手抄胸,头靠椅背,眼睛一闭,自个儿睡觉了。
    司徒强不由得再次打量起这个姑娘来。
    的确,姑娘睡着的姿势展示出她的另一种美。她穿一套红色牛仔服,上衣半敞
着,里面一件黑色圆领衫,一条长长的金项链一直坠到胸脯,胸脯饱满,正在微微
地、均匀地起伏。大波浪头发被勾在耳后,所以耳朵完全露在外面,耳廓洁白清爽,
连耳沟都暗闪光泽,柔柔的耳垂上,吊一只耳坠子,大概是翡翠或玛瑙之类的,而
坠链则黄亮亮的,肯定是黄金,总之把她那只不大不小形态优美的耳朵衬托得更加
精致好看。她的面颊,是那样的丰腴,那样的细嫩,像光滑的绸缎一般。
    列车隆隆向前,司徒强听着钢轨与车轮的撞击声像是自己的心跳。
    一条隧洞猛地吞没了火车,窗外的星空山野被粗暴地打断。司徒强突然叹了一
口气,一团痛苦的黑云把先前美好的心绪淹没。

                                   2

    这真是一次不堪回首的离家出走。
    司徒强的家在枫山市东城翠苑路,一段宁静的街道上栽着两排法国梧桐,盛夏
之际,绿荫婆娑,像是一道壮观的绿色长廊,遮挡着酷暑炎炎的夏季骄阳。可司氏
家庭的气氛不见得有窗外法国梧桐下的荫凉和宁静,从他小时候记事起,他就没有
在严肃的父亲脸上看到过几丝仁厚的笑颜。
    这一次,父母亲一定要按他们的意志为他选择妻子,他们带了一个瘦弱文静的
姑娘来到家中,说是大学刚毕业,分在一家大型企业的科技处工作。可这哪是他心
目中的生活伴侣?他虽然也一直陪她在客厅,但如坐针毡,如临深渊,话没说几句,
而脸上那种倍受折磨的难受表情,却一成不变自始至终地悬挂到底。那位年轻的女
科技人员是个敏感自尊的姑娘,这种尴尬的场面还未进行半个小时,她便含着一丝
宽容的苦笑,起身告辞了。
    父亲是个独断惯了的人,气得一拍沙发,大发雷霆:
    “你在受刑哪,啊?!”
    母亲也在一旁生气:
    “叫人看你没教养。”
    受刑倒是真的,但是教养他装不出来。他一声不吭,作出了接受另一场刑罚的
心理准备。
    “告诉你,”父亲说,“你真要娶那种莫名其妙的女孩子,这个家里就不再有
你的位置!”
    一想起原先那个被他们活活拆散的“莫名其妙的”好姑娘,他就悲从中来,鼻
梁发酸,泪雾湿润了眼眶,他也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就从口中一滑而出:
    “我是为我自己找妻子……”
    父亲勃然大怒,往门口一指,粗暴地一声猛吼:
    “你给我滚!滚!”
    他从小在这个家庭逆来顺受,委屈求全,可是那天他实在伤心透了,竟然爆发
了从未有过的反抗,他当即背了一只马桶包,不吭一声,二十三年来第一次违背父
命,乘了当天去省城的火车,离家出走。
    但是他的出走省城是毫无目的的,纯粹是激愤时一种盲目的冲动,唯一的想法,
就是在空间上离那个沉闷的家远远的,越远越好。
    他在省城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他晚上住旅馆,白天在街上和公园里东游西
逛。美丽的风景,并不能驱散他心中的愁云,反倒更加勾起心中无穷的惆怅。两年
前与他初恋的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妻于。只因她仅有高中毕业文凭,只因她不过在
宾馆当服务小姐,于是她的活泼伶俐、青春无瑕统统不值一谈。父母是那样坚定不
移地宣称:作为儿媳妇,她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在省城呆了三天,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飘泊的孤独和寂寞,只好又背上马桶包,
怏怏不乐地踏上归途。
    不过这决不意味着他将向家里屈服,别的事可以痛苦地忍受,这件事他不会让
步。反抗只要开了头,其后的路就会依着惯性往下走。他的择偶标准是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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