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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5-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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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刘又捅我的脚问,咱们怎么办?我说还是先收集手榴弹。我们三个人摸着黑找来了一百多颗手榴弹,堆在身边像座小山。幸亏动手得早,我们刚刚爬回石缝,敌人便从山上丢下来大堆泼过煤油的柴草,燃起一片大火,将隘口和小桥两岸照得通亮,像座戏台。这样一来,我们红军最擅长的夜袭便也发挥不出来了,为此我很是发愁。从天黑到午夜,战友们又发动了两次进攻,我们将手榴弹投在火堆上,想把火炸灭,但敌人却不断地往下丢柴草,山谷中依然很亮,敌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从山下冲上来的红军。战友们还是没能冲过小桥。照这样下去,这些吃尽了千辛万苦的红军战士就有可能全部牺牲在这条隘口中,或是不得不走回头路,把自己牺牲在草地泥潭里。 
  我觉得,如果大队红军还有一线希望通过腊子口,那就是因为有我们三个人埋伏在这里。但我必须得找到攻上山顶,打掉敌人机枪的办法。如果我不冲上去,只是龟缩在这里等,等大队红军白白牺牲,或是等待突然发生什么奇迹敌军自动垮台,都只能说明我是一个胆小鬼,我儿子知道后一定瞧不起我。 
  从午夜到黎明时间并不长,如果等到天亮,我们就会像今天一整天一样,只能是白白地牺牲,不会有任何结果。敌人仍然不住地从山上往下扔柴草,沾了煤油的柴草堆在牺牲的红军战士身上燃烧,不时会将他们身上的手榴弹点燃,将柴草崩散在空中,变出满天火光,星星点点。起初,每一次手榴弹被烧得爆炸,都引来敌人更多的手榴弹和枪弹,但几次过后,敌人似是学聪明了,对这种零星的爆炸不再理会。我想,他们一定也累了,这些中央军虽说号称精锐,其实同样吃不得苦。 

 
  我偷偷地向桥这边的火堆投了颗手榴弹,将火堆炸得半明半灭。借着这个机会,我爬出去半个身子朝山上看。我发现,从这里往上走是一条长长的石阶小路,石阶很陡,每一阶都挺高,可以并排走两个人。在山顶上燃着一只大火堆,与我身边这只火堆一起照亮了这条路。但是我注意到,在这条路的中间一段很暗,火光照不到,如果我们能够偷偷地爬到那里,以我的臂力,应该能够把手榴弹投入敌人的机枪阵地。我把这个想法对小刘他们说,他们都很兴奋,不住地叫着炸他个龟儿子。这时,许是山上的敌人发现被我炸过的火堆越来越暗,便又丢下来大捆的柴草,燃起的大火烤得我口鼻发干。但我必须得等,等这堆火烧得差不多了再炸,现在就炸容易引起敌人的警觉。 
  同时我也担心山下的战友们现在就攻山,那只能白白牺牲,因为我们还没准备好。我希望他们能等到我进入山腰的有利位置,然后再发起进攻,这时我们便可以用手榴弹猛砸敌人的机枪阵地,敌人一乱,我们便能攻上去。这是百灵百验的战术,我相信我能做到这一切。 
  乘着这会儿空闲,我让小刘他们跟着我学习改造手榴弹。我们用的这些手榴弹,不论是红军自己造的还是缴获敌人的,都有两个最大的毛病,一是容易瞎火,二是药力不大,常常只能把弹壳炸成两片,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我的改造方法,是把两颗手榴弹的药柱塞到一颗里边,而且在木柄上穿进去两根拉线,这样以来,两根拉线至少会有一根管用,而两只药柱的爆炸力也会增加一倍,可以大大地提高手榴弹的杀伤力。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会在药柱的远端用铅笔头扎一个小孔,这样可以大大地缩短引爆的时间,哪怕它还没落地就在空中爆炸也行。敌人都是胆小鬼,只要手榴弹在他们头上一炸,他们必定会掉头就跑,拦都拦不住。 
  当然了,这样做有很大的危险性,就是手榴弹有可能会在我们刚拉掉拉线还没投出去之前就爆炸。不过,小刘是个聪明孩子,他出了个主意把这难题解决了。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们从身上撕下一根破布条将两颗手榴弹松松地扎起来,然后将两边的拉线系到一处,这样一来,将两颗手榴弹一起投出去,它们就会在空中分开,靠自身的力量就能把线拉开。而且,我们只有三个人,一次投两颗也解决了人少攻击力小的难题。然而,一次投出两颗手榴弹,就需要我们离敌人的机枪阵地很近才行,我再次爬出去向山顶望去,发现山顶的火堆已经远不如刚才那么旺了,如果敌人不添柴,我们应该能够爬到距离敌人十丈左右的近处。 
  从上次进攻到现在至少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山下的战友们随时都可能再次发动进攻,所以我们三个必须得尽快进入攻击位置。我将两颗改造过的手榴弹高高抛起,让它们落在身边不远处的火堆里,一来是把火堆炸得小些,二来是试验一下改造得是否成功。两颗手榴弹先后爆炸,力量大得出乎我的意料,便又让我深怕引来敌人的注意。 
  果然,敌人打了阵子机枪,又丢了几颗手榴弹,好像并不太在意。他们的大意就是我们的福气,因为火堆已经被炸得四下里飞散开来,于是向后招了招手,便当先往外爬。不想,小刘在后边紧紧拉住了我的脚,他低声道:老哥,让我先上。我说你个小毛孩子别瞎逞能,跟在我后边看着,我怎么干你怎么干。他居然还不松手,说我身上有伤,手榴弹扔不了太远,你得让我在前边,投的时候好近一些。另一个战友这时乘着火光昏暗也爬了上来,说老哥你投弹最远,只能你在后边。 
  这是个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把手榴弹投到敌人的机枪阵地里,而不是比赛谁最勇敢,我只能让小刘他们先爬出去。小刘确实聪明,他先是紧贴着石壁爬到石阶下,然后顺着石阶躺好,把装手榴弹的袋子举到石阶上,再用手和脚攀住石阶的边缘把身子往上一滚,人便上去了,接下来再往上送手榴弹,再往上滚。我相信,在这么散乱的火光中,敌人就算是从山顶往下看,也不会发现小刘。真是聪明的小子!于是,我们两人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也学着他的样子,一级一级地往上滚。现在我并不担心敌人会发现我们,我相信他们必定发现不了,我担心的是山下的战友们把进攻发动得太早,而且越接近山顶,担心得越厉害。同时我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我的小本本还带在身上。这次进攻不同往日,因为离敌人太近了,而且力量相差太多,所以,这场仗打完我即使没有牺牲,也必定会受伤,万一身上流出来的血把小本本浸湿,那我可就实在对不起儿子了。想到此处,我从布袋里摸出一对手榴弹,把其中一只割断引线,然后拧下弹壳,倒空药柱,再将我的小本本和铅笔头塞进弹壳里,稳稳地放在靠崖壁的石阶上。如果没有牺牲,我还可以回来取它。当然,如果等一会儿牺牲了,我也就再没有亲手培养儿子的机会,当然也就用不着它了。你小子可不能这么早就牺牲啊,我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向上翻滚了有多久,前边的战友终于停下来。我从石阶的边缘露出一只眼睛朝山上看,发现小刘的胆子大过了天,他领着我们爬得太高了,现在离山顶连十丈的距离都没有,刚刚停在了山顶那堆篝火的光亮外边,如果敌人再往上加一捆柴草,我们三个立刻就会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山上没有动静,山下也没有动静,等着吧。我将手榴弹从袋中取出来,两颗一组排在上一层石阶上,这样一来,只要战斗打响,我一翻身起来便可以投弹。我又露出眼睛朝上看,发现小刘他们和我是一样的想法,便放心了,于是支起耳朵倾听,静等着山下战友们再次吹起冲锋号。 
  然而,左等右等,山下就是没有动静,以至于让我等得有些害怕。莫非同志们放弃了进攻腊子口,掉头回去了?不能够啊!此时的天空正在由深蓝色慢慢地转为苍白,如果他们再不进攻,用不了一顿饭的工夫天就亮了,那时藏也藏不住,退也退不回去,我们三个只有跳起来拼死一战。但是,即使我们摧毁了敌人的机枪阵地,也是白费功夫,因为敌人还有碉堡在,战友们仍然攻不上来。 
  突然,我看到半空中升起一颗红色的信号弹。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上山之前便约定了,红色是进攻失败,白色才是进攻成功。现在山下没有发动进攻,哪来的失败?敌人也发现了信号弹,右边石壁半腰上的那一百多人又开始往隘口里投弹,山顶上的机枪也响了起来,子弹高高地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小刘对我大叫:咱们打吗?我说你们谁也别动,听我的指挥。我不能让他们轻举妄动,因为我看得清清楚楚,隘口中并没有红军战士冲上来。 
  突然,右侧石壁上响起了连续的爆炸声,原来是红军战士已经登上了左边杂树丛生的崖壁,手榴弹正像小鸟一般朝敌人的头上飞去。他们一定也像我一样把手榴弹改造过了,威力极大,炸得碎石乱飞。小刘又叫:打吗?我再向隘口望去,还是没有红军战士冲上来。天马上就要亮了,再有几分钟我们就会被敌军发现,然后给机枪轻而易举地打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终于,山下的冲锋号响了起来,震天的杀声如同狂风一般当头卷向敌人的弹雨。我大喊一声:打了吧!便一翻身跪在石阶上,将手榴弹投入敌人的机枪阵地。爬石阶之前我们是分了工的,我负责正面最远处,他们两个一左一右。我们投出的手榴弹像一对对双飞的鸳鸯,飞到半空中才分开,多半还没有落地便爆炸了,杀伤面极大,一颗的作用能顶三四颗。投完了事先拿出来的五组手榴弹,我们提起袋子便猛往上冲,因为上边还有碉堡,那家伙从外边炸不开,得把手榴弹塞进枪眼里边去。 
  敌人的机枪又响了起来,但火力已经远不是昨天那样密集。我们又投出去一批手榴弹,机枪阵地上的敌人便疯也似地跳出来,逃跑了。现在只剩下那四座碉堡还在射击,但另一位战友也牺牲了,小刘和我被压制在石阶下动弹不得。我回头望去,发现山下的战友们已经冲过小桥,完全暴露在敌人的机枪火力之下。这可不行。我从石阶后跳出来刚要向上冲,却发现小刘早便跳了出来,双手各握两颗手榴弹,正连滚带爬地向碉堡冲去。 
  我不得不停下来投弹掩护他。我投弹的手艺不错,手榴弹轮流在四座碉堡的顶上爆炸,烟柱腾起来很高。我就这样不住手地投弹,我知道,多投出一颗手榴弹,我就能多一分不牺牲的机会,我得让儿子有机会能见到我本人,至少能见到我写满钢笔字的白纸竖格日记本。 
  战友们冲了上来,又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现在好了,装手榴弹的袋子空了,没我的事了,而且我还活着,可以去找我的小本本了。 
  再向山顶望去,我发现战友们早已翻过山顶,追击敌人去了,只剩下小刘一个人,两手各握着两颗手榴弹,正在那里跳着脚大骂。这种情况不稀奇,这一年来经常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常常是有些战士带着必死的决心冲入敌人阵地,本打算是同归于尽,不想敌人却早被他们吓跑了。于是我突然笑了起来,不是从嗓子里,也不是从胸口,而是从肚子里开始大笑不止。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真的不知道,但是我却止不住这笑声。 
  大队红军过了腊子口,在哈达铺举行颁奖大会,老马又得到一套奖品。他对我说,那天他早便算清楚了,从石缝中翻身出去,跑四大步再往前一扑,他便能掉到水里。因为红军还没有攻过桥来,敌人的机枪都在往桥另一边打,便给了他这个机会。后边的事情很简单,午夜过后,天最黑的时候他当先爬上了绝壁,然后用绑腿吊上去三十名战士和五百颗手榴弹,于是这才立了大功,又得了一份最高奖赏。对于他再次得奖而我却没有得奖这件事,我没有一点意见,因为事实证明了老马的主意是正确的——他救了所有的人,而我却只救了我自己。 
   
  责编:杨新岚 


晚来香港一百年(之一)
长 江 


  长江 女;蒙古族;1958年生于北京。在部队文工团当过话剧演员,有八年报社记者、编辑经历,现供职于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迄今已发表作品 300余万字,多次获全国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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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人管“走”更经常的说法是“行”。 
  满世界“走走”就是满世界“行行”(发“hǎnɡ”音,且为第三声)—— 
  2004年9月,中央电视台派出第9任香港驻站记者,我是其中之一,“行”入了香港。作为传媒中人,尤其是喜欢业余涂鸦的一类,谁都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工作之余,但凡有空儿,我总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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