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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给过去虚构一些情节,然后再因这些虚构而伤痛。
这时候,应该让那杯咖啡出现了,让咖啡来抚慰我。咖啡是在夜晚,在我最孤独又最自由的时刻享用的饮品。咖啡不需要找人分享,就像女人的爱情,你必须独自在屋隅在灯光中在音乐里品尝苦涩和甜美。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我要用百分之五十的咖啡,另外百分之五十是一种叫感觉的东西,调制一杯属于我个人的咖啡,滋养我的心灵。
这一杯咖啡不需要鲜奶油、巧克力糖浆、蜂蜜和一切甜香的点缀,我只喜欢一杯纯粹的不加糖的咖啡,或者一杯添加了浓厚酒香的咖啡。
今夜,我想要一杯怎样的咖啡?是高贵的皇家咖啡,热烈的苏格兰爱丽丝咖啡,还是浪漫的罗马假期?这些都不如一杯热情咖啡那么契合我今夜的心情。我冲泡了一杯热咖啡,在咖啡上放一片柠檬,再淋上二分之一盎司的白朗姆酒,点燃火。最令人激动的时刻就这样来临了,在夜的昏暗的灯光下,那火焰跳动着新鲜刺激、浪漫迷人的风情,那咖啡飘散出神秘的诱人的芳香;品啜一口,是苦、醇、烈、酸的绝妙组合。这一杯热情咖啡,让我喝前享受谓制乐趣,饮后享受劲道快感,我就这样贪婪地在其中流连忘返以致忘乎所以。咖啡果然充满了魔幻气息,就在这个夜里,它将暖黄的灯光、怀旧的音乐和一个女人莫名的感觉点化成一片,相互独立又相互依偎。
一杯咖啡就像是一个白日梦。我的白日梦不做在白日却做在夜晚,因为夜色就是一层面纱,这层纱不需要真却一定要美。咖啡使我不同于白天那个穿套装的矜持的我,白天我工作、学习和思想,但我的精神似乎尚未真正来到我的躯体,我感到寂寞。寂寞是因为我被人群抛弃,而孤独是我抛弃了人群。寂寞是悲惨的,而孤独是快乐和自由的。在夜晚,我是孤独的,我听不到人声,我只听到我身体里的嬉笑声。我快乐地享受着夜色的抚摸,抚摸我的脸和唇、我的皮肤,我被夜色的意想不到的温存激活了,那蛰伏已久的欲望,被自己监禁了的原始力量,此时此刻都被唤醒了。我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足尖上的自由,而这个想象转眼之间飘浮在夜色里,它可以引领我进入所有的禁区。有人问过我一个流行的心理测试题,喜不喜欢喝咖啡?我说喜欢,又反问他答案是什么。他说,咖啡只是一个意象,据说,很久以前阿拉伯的一个国王每晚喝下一杯咖啡,使他的40个女人夜夜欢歌笑语。所以咖啡它象征着性。也许咖啡真的属于夜,就像女人也属于夜一样,永远在夜晚散发出故事。
宋梓:与咖啡温存(2)
我喜欢这样的夜晚,它使我不再如白日一样的庸常和凡俗;我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它不必去刻意矫饰而比白日真实和坦白。这时,夜更深了,我身体里的那一座钟告诉我,该睡觉了,于是我走向床,躺下,静等着美梦袭来……
沈嘉禄:喝茶,还是咖啡(1)
又到喝茶的时候了。夕阳的余晖涂抹在南窗的边框上,屋子里涌起一股滋润的暖意,对面人家的阳台上,老太太在收拾晾晒的衣服,飞倦了的鸟儿栖息在电线上,放学回家的学生骑着自行车歪歪斜斜地拐进新村,一只黄狗突然从大楼里窜出去,蹭着半截树桩撒了一泡尿,然后放肆地大吠几声。
太太问:“泡什么?”
“叶叶香。”
每当我写完一篇文章,不管是长是短,都要泡上一壶茶犒劳自己。我没有别的嗜好,不沾烟酒,也不会跳舞,以前我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用来买书,现在我明白了,应该划出一点钱来买几罐好茶,在这样的时分泡上一壶。
你来吗?我的朋友。
过去我喝咖啡,因为巴尔扎克常喝咖啡。通常在晚上,在打开台灯之前,泡上一杯浓浓的咖啡,然后一口气写上两千字。太太半夜醒来催我早点睡,不经意朝桌上一瞥:“咖啡都冷了。”我喝下半杯冷咖啡,又兑了一半的开水,嚼几片饼干,倒头便睡,在梦里把故事继续编下去。
那时候我写的小说很像小说。现在不了,我不写这样的小说了,因为我已经不属于青年人了,我一脚跨过了中年的门槛,还因为我不喝咖啡,改喝茶了。
喝茶当然比喝咖啡有意思得多。不过我不反对你自己煮咖啡,甚至买了咖啡豆在小电磨上磨得松松的。从咖啡壶嘴里跑出来的香气就像一个梦中情人懒起画蛾眉,可望而不可即,香得让人绯想翩翩,并有一点点酸,特别是在窗外飘着细雨的下午。可是茶不,茶一经泡开,并没有浓浓的香气逼你。如果是绿茶,她还有点大家闺秀的羞赧,不肯立即展露素雅的芳容韵姿。慢慢地,在你不注意时,她才舒展芽叶。再看这汤色,仿佛初恋的情书,连谎话也不说。如果是乌龙茶呢,先要洗去她的满面尘埃,然后她的两颊就会飞起抹红晕,就跟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村姑似的,哦不,她本来就是村里的小芳。她的感情却是直率的,持久的,似乎还有点任性。
茶的香气远没有咖啡那么浓烈,那么外露,那么风骚,但是咖啡喝光了,杯子里是空的,茶喝光了,还有茶叶。我还要告诉你个经验,上品的乌龙茶泡过的茶具,到了第二天还有一股幽幽的兰花香。那种香气,你会觉得非常熟悉,是属于童谣的一个音节,是属于故乡的背景,跟老外婆的故事一样,永远也忘不了的。前辈茶人的一句话真是没有说错:“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我已经结婚12年了,和太太的感情就像茶一样,慢慢地喝出味来,不浓,但好像地长天久也不会寡淡。所以我就懂得茶的意韵远比咖啡长得多,也深。
一个人喝咖啡是可以握着一份情调的,但总有点凄惶零落,神不守舍的孤单、守望在都市的无援无助中。一个人喝茶却是闲云野鹤,无迹可寻,把手按在包浆很亮的紫砂壶上轻轻摩挲,那股热量一直会钻到心尖尖,那真是体贴人的热情和照顾,就如故雨旧友的问候。善饮的画家常酡红着脸说:墙角菊花可沾酒。那么我偏偏“瓦瓶亲汲三泉水,沙帽笼头手自煎”,一卷闲书在握,也是人生的注释。如果正在构思一部作品,那么灵感很可能闪现于举起茶盅时的一刹那,诚如曼生壶上的铭句:“南山之石,作为井栏,用以汲占,助我文澜。”
两三知己喝咖啡,那是都市浪漫故事的开头、手中的咖啡杯常常沦为小道具,舌尖的苦涩又能回味多久?我怀疑。而两三茶人围炉饮茶,气氛是田园山林式的,带着尊重礼仪的典雅端庄或不拘小节的潇洒倜傥。“茶雨已翻煎处脚,松风犹作泻叶声。”“客至何妨煮茗候,诗清只为饮茶多。”倒也不必刻意参禅,或齿陵佛理,家常话也一样是佐茶妙品。怪不得我的一些不常喝茶的朋友,在我家里品了新茗后就与古人“共喜紫瓯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情”的情绪产生了共鸣。
现在,我可以跟比我年轻的朋友说了,咖啡可以喝,但茶更可以喝。喝茶的终极目标不是解渴,而是细腻地品味人生,体会无需言表的亲情和世间的况味,品茶的过程也许是感受人生的过程,是孕育思想的过程,是享受成果的过程,是盘算未来的过程,更是文化蕴积和感情酝酿的过程。所以会喝茶的人总说品茶,不说喝茶。大口喝,就嫌牛饮的糙狂。已经够粗疏浮躁的当代人,千万不要将好茶当做可口可乐来灌肠。
沈嘉禄:喝茶,还是咖啡(2)
青年朋友们,哪怕再忙再累,也要挤出一点时间喝茶。净了手坐在窗下,品味那如新花生般的人生,约邀同窗知己,或者三江白波上的鸥鹭。
马国亮:咖 啡(1)
和茶一样,咖啡也是含有刺激性,使人吃了会兴奋的。我的少饮咖啡,比茶还甚,第一,咖啡的焦苦的气味,我根本不大喜欢它。其次,因为吃咖啡必须放一点糖,而甜的东西,是我比较上不很喜欢的,所以我便成为习惯了。每次在西菜馆吃完了一个餐,侍者走来轻声地问:“Tea or coffee?(茶还是咖啡?)”的时候,我一定说:“Tea(茶)。”同为茶可以不需放糖,并且我觉得饭后喝一杯清茶是比喝一杯浓甜的咖啡更好。虽然饭后吃点甜东西是很有益的,但是每次餐后既有了甜点心,我把甜点心用过,便无需再喝甜咖啡了。
我说不喜欢咖啡,并不是说不吃之意,每个月里大概总要吃三四次。多吃不会,少少吃一点,倒也是很有趣的事。要我自己去弄咖啡吃,是很少有的。假如有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我却很喜欢地把它灌到肚里。我常到一个朋友家里,承了他和他母亲的盛情。给我弄一杯咖啡,我除了极喜欢地把它喝完之外,心里还觉得很感谢。因为除了烟、酒、茶、生果,而至于饭餐之外,还加上一杯咖啡,这确乎是很值得感谢的。
因为咖啡是能给人刺激,所以有些朋友预备晚上不睡觉时便得喝一杯浓咖啡。其实它不但质地是有刺激性,单是那字面,已经有很浓厚的刺激性了。日本的咖啡座,和上海的咖啡室,都是利用这咖啡的名字来给人刺激的。因为所谓咖啡室也者,并不是一走进去便只喝咖啡之谓,谁都知道咖啡店的内容是专雇用一班年轻的女招待,使一般无聊人能够得到一点片面的性的刺激的。所以大多数走进咖啡店的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咖啡。何况咖啡店里面还有唂咕,茶,汽水,西点大茶,各色具备的呢。
因为种种特有的事实,到现在那咖啡店的名字差不多便成了一个特别的专有名词了。听到了咖啡店三字,便会生出这是年轻女招待的迷人场所的观念,像所谓“谈话处”便是吸鸦片烟处一样。其实未必一定要给她迷的,假如你不招惹她,她也并不会来招惹你,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一向都抱着无论什么都要看看的心的我,三四年前也曾一度走进咖啡馆里坐过。我见那些女招待,如果客人不去招惹她,她断不会来吊客人的膀子。那次我还看见一个客人在咖啡杯的旁边细细烧着香烟,读着书,另外还有一个在急急地写着文章,身旁放着一叠原稿纸。不过这是那咖啡店初开时所见,现在那些女招待会不会来打扰,里面能否有如此清静可供读书和写文章的环境,便不得而知了。话虽如此说,我总以为如果那个人,没有需要那些刺激的,便无走进这些地方之必要。咖啡西点心,何处没有?何况他们还故意把食物代价抬高呢!
咖啡的爱好者,文艺中人也下少。虽然有些人如辛克莱等十分注重卫生之辈是完全不接触这带有刺激性的东西的。伟人的短篇小说家柴霍甫对于咖啡却有特别缘分,他曾有一次在他的朋友宾宁(I。A。Bunin)面前很赞美咖啡,说咖啡真有说不出的好味道,他说他一天除去晚餐之外,其余的时候都得喝点咖啡,这可见他对咖啡嗜好之深。我国文艺界中人喜欢咖啡的也不少,咖啡座热也颇风行过一时,有人以为是模仿西欧,其实也不外古代文人棋酒相对的变相罢了。曾在上海很出过风头的“上海咖啡”店便是以善写三角爱的张资平创办的。他创办的初意是否为想便利一般文艺界中人,不得而知。后来张氏又让顶与別人,到现在早已闭歇。文艺界中有否得到便利,亦不得而知,然而成了一般爱好片面的肉的刺激的青年乐园之一,却是事实。那个时候我也有一个朋友整天沉湎在里面,说是去找一点刺激来做文章,其实他根本便不会做文章的。
然而咖啡店之设,也未尽是肉的女招待的济众所,几年前,我曾到过一间,里面也同样地有两个女招待,然而这两个女招待并不涂脂敷粉,更没有鲜艳炫奇的服装。她们除了替客人预备了他们要吃的东西之外,并不会来招惹你。不特此也,我一个人在墙隅伏桌喝着的时候,听着她们两个在谈话,谈的什么呢?她们谈的是文艺,国民党,政治,什么都谈,她们说完了郭沫若,又说鲁迅,郁达夫,也说汪精卫,蒋介石,我很觉得这是一件意外。我虽没有追究她们,但我相信她们定是大学的学生,自己做着老板也做着小伙计是无疑的。要想每一间咖啡座都是由女大学生开设,事实上当然不能。但是,假如能够有些真确地为卖咖啡而卖咖啡的招待,也是很不错的。我并不是站在道德的圈子里说话,不赞成卖肉的咖啡店,最少我在自己方面感觉到,撩眼的左右浮动的色素与调笑的声浪,实在有扰于清谈的。
马国亮:咖 啡(2)
纵然我不很爱喝咖啡,但我也觉得,它在友谊的链索上的功劳多大呀!喝咖啡,我们少有一人独自去的,而不投契的朋友也很少同喝咖啡去。一杯热的咖啡摆在面前,彼此是知己的朋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