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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案人员找到了建委黄主任的妻子孙美娟。说明来意后,孙美娟直言不讳地说:“是有这么回事。那是半个月前,我与老公一起逛商场,走到门口,远远地看到项云和一个女的向商场走来,我老公连忙躲到了一边。我迎上前去,就骂了她,她也没有还口,否则我让不了她。我早就听就她和我老公有来往,因为她我老公还受了处分……”
经过核实,建委的黄主任九月十五日已去广州出差,现仍在广州未回,他实施犯罪的可能性被排除。
项云的直接领导——吉利公司的财务主管林雨证实,项云被杀的当天晚上,公司的老总安排项云出面请市中级法院的院长王新民吃饭。办案人员当即找到了王新民。
面对警察的询问,王新民痛快地承认了与项云一起吃饭的事实。他说:“因为淮海路商业街拆迁工程,八十多户居民将吉利公司告到了法院,这起案子涉及面广,案件数额很大,法院非常慎重。经过了一审二审,现在省法院又要求中院对该案重新审理。为了这事,吉利公司的老总周子坤多次给我送钱送物,都被我拒绝了。昨天,他又专门请我吃饭,一开始我没有答应。这时他说,市府分管城建的王副市长也去,我不好推辞,只得去了。到了小青岛酒店,我发现哪有什么王副市长,只有一个妖艳的女人在场。我当时就要走,可她拽住我不丢,连拉带扯地非让我替她喝杯酒。我非常生气,训斥了她几句。没想到她眼泪汪汪地对我说,老板按排她的任务就是陪我,完不成任务老板会炒她的‘鱿鱼’。我一看,她也怪可怜的,就说有什么事快说。原来还是那件案子的事。她把话说完,我随后就走了。回到单位,我想,那起案子前后折腾了几次,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就连夜把承办人找来汇报情况,研究到半夜才回家。”
王新民侃侃而谈,一副为政清廉、办事负责的样子。通过了解,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
到项云的母校调查的干警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项云离婚后,该校的一位青年教师叫张金龙的曾狂热地追求过她。最近一段时间,张金龙神情不对,不知是否与项云被杀有关。
张金龙中等个儿,清瘦的脸上闪动着一双明澈的大眼睛,而眼里分明饱含忧郁。
张金龙是项云的下一届同学,上大学的时候,就曾追求过项云,但是项云对他不屑一顾。后来,他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毕业以后留校任教,也一直关心着项云的生活。几年前,项云离婚以后,张金龙觉得是个机会,又开始追求项云,两人也曾接触过几次,但仅限于一般的交往。
谈到这里,张金龙难过地说:“我知道项云与很多人有来往,尽管我得不到她,但我想挽救她。有一次,我亲眼看到项云与市工程监理处的马某一起在酒店开了房间。我非常恼火,第二天就给马某打了电话。我说,马某,希望你不要再与项云来往,你是有妻室的人,还要不要名誉,要不要家庭?如果你再纠缠她,我将告到市纪委,让你身败名裂!后来的情况就不清楚了。会不会是马某害死她呢?”
谢过张金龙,办案人员又直奔马某家。马某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仍有几分风度。那梳理整齐的奔头,加上白净脸庞上架着金丝眼镜,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大概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很快承认了与项云有过不正当关系,并称张金龙的警告是对的,是对自己的教育挽救,以后再没与项云来往。
由于天气已经凉爽,而项云被害时又是深夜,小区内的行人不多,对周围邻居的调查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除了有两家邻居听到了吵架声,搜寻目击证人的工作没有进展。
忙碌了一天的干警,天黑的时候才身心疲惫地回到了市局。大家都感到很压抑,有的骂骂咧咧地说,当官的都该拉出去枪毙。看到大家情绪不好,白云清安排宁磊弄了几个菜,请大家喝酒,稳定稳定情绪。一边吃着,一边把调查过的三十几个人一一排队分析,除嫌疑最大的两个人外,其他的都否定了。
一个是项云的前夫展飞,案发当晚独自一人在家,有作案时间,且右手背上有新鲜的抓痕,但血型是A型,与现场遗留物成分不同;另一个是项云的直接领导林雨,他与项云关系密切,项云离婚的直接原因就是与他有不正当的两性关系,现场留有他的指纹与毛发,但他的血型是O型,而且案发当晚他与朋友在某宾馆娱乐,不具备作案时间。除此之外,剩下的一个人就是吉利公司的老总周子坤,因为他是市政协委员,今天随市政协到区县视察,因此尚未对他调查。
周子坤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肚子凸起,平头方脸,稀眉大眼,双耳肥大,天生的一副福样。蓝色的硬领衬衫被白色的领带紧紧地箍着,托起了肥胖的下巴。
白云清等人进屋的时候,周子坤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安的神情,但是很快又显示出稳坐泰山的自如。
他落落大方让坐,潇洒自如回答提问,在瞬间的停顿中,他会用不易察觉的斜光观察。不难看出,他是个闯荡江湖,经历丰富,应变能力极强的人。
“周总,今天我们来的目的,也许你心里已经明白,就是为了项云被杀一案。”白云清边说边注意他的反应,同时也尽量使自己的措辞委婉些。
听到这里,周子坤的脸阴郁下来,目光凝重,右手下意识地轻弹桌面,表现出内心的极度不安。但他很快镇静下来,离开座位,自己倒了杯开水,润了润喉后,恢复了常态:“继续说呀,你们要我提供什么情况?”
“昨天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你在什么地方?”白云清感到没有必要转弯抹角,就直接了当地问。
“你们是在怀疑我杀了她?”周子坤还是表现得很沉稳。“有什么证据吗?请拿出来。”
白云清笑着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周子坤的身边,突然一下把周子坤左侧的衬衫领口往下拉了拉。
“你这是干什么?”措手不及的周子坤颇然大怒,几乎不加思索地用左手去捂自己的脖子。可是,他左颈处一道深深地抓痕,却早已暴露在大家的眼前。这一下,仿佛晴天当头一声霹雳,让室内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几名侦察员都“霍”地站了起来。
周子坤好像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一边整理着衬衫一边愤愤不平地发火:“我就是嫌疑犯,你们也不能如此无理。”
“周总,请别激动。”白云清边说边回到沙发边坐下,镇定自若地说,“你不是要我们拿出证据吗?你的脖子就是证据啊!”
周子坤好像不能理解,语气强硬地说:“我的脖子怎么啦?被人抓破了,想掩盖一下总可以吧!”
“是昨天晚上被项云抓破的吧!”白云清脸似冰霜,声音冷冷地说。
“啊?”周子坤脸色惨白,身子僵硬地挺在了那儿,双眼圆睁,怔怔地看着白云清。他这时才感到对方来者不善,而自己却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
“你的意思杀害项云的凶手是我?”周子坤好像要白云清人证实似的,又问了一遍。
“还能有别的解吗?”白云清显然是有备而来,说起话来沉着有序。“我们在现场提取了烟蒂、指纹、毛发、血斑和精液,这一切都与你有关。”
白云清说到这里嘎然而止,眼睛注视着周子坤惶恐不安的双眼。周子坤象申辩表白,又象冤屈无奈地说:“昨天晚上我确实去了项云那里,我们俩还打了架,可我是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杀她。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请你们相信我!”
听到他的辩解,白云清的语气更加严厉:“有什么冤的,证据就在你脖子上摆着呢!”
“我脖子的伤确实是项云弄的,但是我绝对没有伤害她……”周子坤边说边激动地站起了身来。
白云清把六神无主的周子坤拉到了沙发上坐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希望你如实地讲清楚。既要对你自己负责,也要对死者负责。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周子坤仰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默默地想着心事,浮躁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沉默了好一阵,终于慢慢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吉利公司与八十多户居民房屋拆迁的纠纷案件,被省法院发回市中级法院重新审理。这了打赢这场官司,周子坤动了好多脑子。前几天,他派财务主管林雨给市法院院长送钱,被王新民拒绝,这使周子坤很不安。无奈之下,他精心策划了一个“美人计”,让项云引诱王新民上钩。
因为这事他不好出面,就让项云一个人前去应付。当天晚上,项云给他打电话说,事情办成了,具体的情况要他到她的家中面谈,周子坤就赶了过去。
见面之后,两人先云雨一番,事后,就躺在床上边吸烟边谈起了前后的经过。后来,项云要周子坤兑现事前的承诺,当场就要周子坤支付十万元“辛苦费”,因为这事,两争吵起来。项云抓了周子坤一把,把他的脖子给抓破了。
“那个女人当时的表现真是奇怪,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她就要我付钱,而且当场就得兑现。与她平时判若两人。”回想起事情的经过,周子坤仍然愤愤不平。
“你向法官行贿,也是很严重的犯罪,你知不知道?”白云清劈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这我清楚,不过事没办成嘛。”周子坤慌恐地解释说。
白云清冷笑了一声,没有追究。
“后来,我打了她一耳光,然后穿上衣服就走了。”
“离开项云家以后,你去了哪里?”
“开车回家了。”
“你离开的时候大约是几点钟?”
周子坤自言自语地低声嘟囔着:“我去的时候是九点半,路上花了二十多分钟,进屋后洗了个澡,然后办事、说话、吸烟、吵架……”
最后,他肯定地说:“十点四十分左右。”
“有什么人能证明吗?”
周子坤又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他才说:“我开车走的时候,在小区门口遇到过一个骑自行车的女人,可能刚下班回家的。”
“你这话要实事求是,我们要进行核查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周子坤急忙辩解道,“噢,对了,我离开项云家的时候,听到她的对门有狗叫,那家的人肯定也能替我作证。”
周子坤的话起了白云清的警觉,他忽然想起项云的对门邻居吴德峰谈到过他家中有一只很能叫的小京巴,就问:“你能肯定确实听到狗叫?”
“当然能肯定。我离开项云家时,因为非常生气,‘啪’地一下就把门关上了,我用力很大,关门的声音也很响。”
“你确信门被锁死了吗?”
“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周子坤对白云清的问话感到不解。
案情,看来比想象的更为复杂。
鉴于周子坤是省城相当有名的企业家,又是市政协委员,而且拒不承认他的犯罪事实,白云清及时将情况向上级作了汇报。局长廖云忠在认真听取了案情报告之后,感到事情有些棘手。周子坤是副省长刘建平亲手扶持起来的典型,吉利公司又是本市骨干龙头企业,市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在抓与不抓的问题上,他举棋不定。思考再三,他抓起电话向市长作了请示……
第04章两次狗叫
对周子坤采取监视居住的强制措施,引起了专案组许多干警的不满。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事实这么清楚的案件,凶手应当立即逮捕,只是因为遇到了大人物,就网开一面,办案绕着走,这工作以后还怎么干?说归说,可工作还得照样干。
其实,对局领导作出的这项决定,白云清还是赞成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之所以出现了目前的情况,与他积极向局长建议也有很大的关系。当然作为一名刑警,侦破案件、抓捕罪犯是他的本职工作。在白云清的内心中,他也恨不能一下子就把凶手抓捕归案。可是,作为一个老刑警,白云清深知办刑事案件抓人有时很简单,但作出决定却不那么容易。因为抓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问题的关键是案子要办得准,时机要选得巧,办案的社会效果要尽可能得好。
对这起案件来说,一方面,周子坤是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接触的人员层次很高,各方面的关系复杂,冒然采取强硬措施,公安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如果案子出了偏差,上上下下的指责就会接踵而至,反而对办案不利。从这一点来讲,白云清倒是挺赞同局长的做法,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一时有些干警不理解,但是最终案子办结了,大家也就一笑了之。这就是中国特色。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白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