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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棋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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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她怎么了?」寒雨若着急地抓着她的手,急声问:「快告诉我呀,秋姨。」

  秋荭服侍了夫人二十多个年头,二少爷几乎是她和夫人一起扶养长大的,二少爷从小就一直称呼她为秋姨,三人经历共同的苦难捱到了现在,她一直把二少爷当自己孩子般看待。

  秋荭遂深吸口气,反问道:「二少爷为什么会在这里?」

  寒雨若的焦急瞬间冷却了下来,慢慢地松开手,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支吾地说:「是……朋友……的家……」

  秋荭怜惜地看着他,自幼即被否定存在的二少爷,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存在,从不被允许离开夫人的身边,不论是学语、认字还是习字,全由夫人教导,夫人,她以及二少爷在那个富贵豪门里自成一个小世界,但自两年前开始,二少爷总会莫名地失踪,然后总管就送来白米,大鱼、大肉,告诉夫人说二少爷是出门去帮大少爷做生意了。

  夫人听了自然很高兴,以为大家终于接纳了她所保护养育的无辜小生命,可是偶会到前院走动的她,难免会在无意间听到些耳语,是关于二少爷的,自家丁口中还说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既不敢向夫人禀告,也不敢向二少爷求证,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心里,过平常的日子。

  但时至今日,会在这里巧遇二少爷,也许是老天爷特地的安排,是该把所有的秘密都揭穿的时候了。秋荭遂深吸了口气,全盘托出:「虽然离开时大少爷威胁我,如果我乱讲话就要杀掉我,可是我还是认为应该是要让二少爷知道真相的时候了,那就是——夫人已经过世了,就在两个月前。」

  娘死了?!这怎么可能?龚娆来的时候明明就说娘还活着呀,只是药快吃完了,要他快点完成任务,好能给娘看大夫、买药治病。寒雨若无法相信,自语地否认着:「不可能呀,她明明是说娘的药方吃完了,那只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呀,刚刚我还在想,快点把事情做完就可以让娘看大夫、吃药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秋荭听着他的自语,心里总算有点明白事情的始末,原来那些家仆间流传的小道消息或许不假,但这一切竟是场恶毒的骗局,因此她决定不再让孝顺的二少爷继续受骗了。

  「前院那边根本从来没请大夫来为夫人看过病,虽然总管会送来白米、鱼肉,但那对夫人的病体一点助益也没有。你在的时候,我们是吃那一大园的野菜度日;你外出的时候,我们还是吃那一大园的野菜,总管偶会差人送来炖鸡和烤鸭,但送到夫人的面前时,都只剩下头、脖子、脚和残屑,我们很无奈却拿那些恶仆没办法,夫人每每都笑着说,你出去外面帮忙做生意,应该会吃得比较好,这样她就很高兴了……」秋荭述言至此,不由眼眶泛红。「我吃野菜是无所谓,可是夫人身体病弱,没有足够的白米又光吃野菜,身体自然是愈来愈不好。」

  寒雨若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事实太过震撼,令他无法思考,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一个年近五十、身材富态的妇人朝两人走来,还用她那略显粗哑嗓音高唤:「你不是秋荭吗?我听说你来找我,可是我在后边的南大院左等右盼就是等不到你,只好差几个正发闲的小丫头出来帮忙找人。」

  孙大娘自顾自地说了一大串后,微转眸才看见了那与秋荭对站的美少年,这么漂亮的少年郎还真是罕见哪!她在心里读叹着,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一件事,忙笑着问:「您就是雨若公子没错吧?」

  寒雨若尚未完全回神,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孙大娘再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开了一张阔嘴。「哎呀,您真的就像芷儿所说的一样,像朵牡丹一样漂亮,我今天还真是有眼福哩。」话落才似又想起了什么,忙又说:「对了、对了,我是后边大院负责管理那些小丫头的孙大娘。」

  寒雨若回了神强敛所有的情绪,对她绽开抹笑容。「谢谢你送的小猫,它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大家都说它好可爱,漂亮又乖巧。」

  这话反让孙大娘颇感尴尬,那只小猫原本是要抓去丢掉的,她只能笑笑说:「哪里哪里,是它的命好,刚好碰到公子您喜欢它。」

  秋荭只是默默地看着两人,稍停便打断了他们:「孙大娘,您叫我来找你是?」

  孙大娘这才想起了正事,忙说:「前阵子我有回去家里,听阿方说你回到老家了,正在找事做,说你到客栈去洗碗打零工,刚好我认识的一个大户人家,夫人病了,两岁大的少爷麻烦得不得了,没人有办法带,我就向他们推荐了你,快跟我来,他们等会要来接你了。」话落向寒雨若一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秋荭一点头跟在她的身后,临走前不由回头深凝寒雨若一眼。

  寒雨若目送两人离去,直到看不见身影了才扶着树干缓缓摊坐在草地上,垂下头无声泪水自眼角滑落。

  好一会,一阵细喃发自他的口中:「原来这一切都是骗局,都只是在欺骗我……都只是在欺骗我……太过份了……我不甘心……不甘心……我要你们付出代价……付出所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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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房里,寒雨若坐在太师椅上,小黑儿窝在他的怀里,舒服地眯眼享受主人的抚弄,他边抚着爱猫边凝看蔺之颿的一举一动,

  正在整理包袱做外出准备的蔺之颿,一个不经意的转眸看见他凝注的视线,便笑问:「怎么,今天这么用力看我,舍不得我出门呀?」

  寒雨若不自觉移开视线,但随即又回到他的身上。「因为你要离开好几天。」

  蔺之颿又笑问:「你觉得寂寞?」

  寒雨若轻颔首。

  爱侣这么坦率还是第一次呢,蔺之颿心里高兴,语气却带着点无奈。「没办法,这是爹的命令,有个住在朱亭的道上朋友,和同是白道的另一个家族起了冲突,他来信要爹亲去做调解人,爹觉得两家的问题不大,要我去磨练磨练,刚好那附近有个世交之子生了怪病,也来信想请大哥去帮忙诊治,所以大哥也要一起同行,往返大概要六、七天的时间,虽然这次离家的时间较长,但我会尽快回来的。」

  寒雨若再次轻点头。

  「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我买回来给你?」蔺之颿放上最后一件衣服,把包袱巾绑上。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我只希望你一路平安,一切顺利。」寒雨若说出他的心愿。

  出自爱侣口中的话,让蔺之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暖意,只能对他报以深情的微笑。

  寒雨若亦凝着他,好一会才说:「我等会可以送你出门吗?」

  「正求之不得呢。」蔺之颿拿过行囊,上前对他伸出手。

  寒雨若见状把小黑儿放回竹篮小窝里,伸手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

  蔺之颿微笑着轻拥着他离开睡房走出外厅,正巧绫香送茶进来,见状便问:「公子也要一起出门吗?」

  两人闻言互视一眼,蔺之颿笑答:「雨若只是要送我出门而已,旅途遥远,我才舍不得带他出门风吹日晒,也许还得雨淋、露宿。」

  「是这样啊,那我也一起陪你们出去吧。」绫香放下手中的托盘,跟在两人的身后。

  三人行经回廊绕至西院时,蔺珪笙也正好提着行囊和药箱,从厅堂出来,看见了三人便问:「雨若也要同行吗?是不是准备马车比较好?」

  蔺之颿只是笑着再次解释:「不是的,他只是要送我出门而已。」

  蔺珪笔听了心羡不已,转首朝内故意加大声量:「好羡慕呀,颿弟有爱侣送行,我却得孤单一个人。」

  里头,黎嬿贞自然听见了夫婿的话,也懂他的弦外之音,却只是一撇嘴角,佯装未闻,继续翻看她的医书,陪侍在旁的梅玉,不由抬袖掩口偷偷一笑。

  门外,蔺珪笙见里头毫无反应,也只好长叹口气自艾自怨地说:「主内的不理我,我只好认命孤单地自己出门了。」

  蔺之颿三人听了不禁漾开浅笑。

  彤霞山庄大门外,蔺珪笙和同行的护卫们纷纷上马,蔺之颿挂好宝剑和行囊亦跟着要翻身上马。

  「之颿……」寒雨若见了不自觉轻唤了声。

  正欲上马的蔺之颿听见了唤声,便暂缓上马的动作回头看他,柔声问:「怎么了?」

  「我……」寒雨若上前几步到他身前,眸中有着深浓的乞求:「我想……握握你的手。」

  蔺之颿不解爱侣此要求有何意义,只是依言伸出他的右手。

  寒雨若不理众人的目光,用双手握着他那又温暖又厚实的大手,那么用心地感受大手的温暖,好一会抬头凝注着他的面容,轻轻地说:「路上小心了。」话落轻轻地松开双手。

  寒雨若那动人双眸泛着泪光,惜别依依的感觉,真是楚楚可怜,那句轻轻的「路上小心了」的叮咛,是那么地回肠荡气,看得、听得众护卫们心迷神荡,忘了自我。

  爱侣那泫然欲泣的不舍神情,让蔺之颿的心痛揪了好几下,但不出发也不行了,遂抬手轻抚他颊侧,安慰道:「别难过,我很快就回来了。」

  寒雨若点点头,绽开抹迷人的微笑,慢慢地往后退开。

  「那我走了。」蔺之颿说完便翻身上马。

  众护卫们这才连忙回神,蔺之颿一踢马腹便领头而行。

  望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寒雨若的泪水再也无法忍抑,滚滚而下,只有他对他是真心且珍惜的,但今日一别却是最后的一面,今生今世再也无相逢之日了。

  绫香见他无声垂泪,心儿也不自觉感到一阵发酸,直到看不见少爷们的身影,才趋前劝道:「公子,我们进去吧,虽然要分别好几天,但少爷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寒雨若抬袖拭泪点了点头,便随着绫香转回东院。

  翌日一早,绫香接到老祖母过世的消息,便告假回老家奔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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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

  寒雨若在蔺之颿的书房里待了大半天才出来。

  近傍晚时分,他提着竹篮来到藏宝楼的树阵入口处,见四下无人迅速将小黑儿抓出,从怀里掏出手巾,里头包了条大鱼干,他将鱼干放进树丛的隐密处,轻语:「小黑儿,这给你慢慢吃,我一会就回来。」待见小黑儿闻香钻进去,便快步地朝树阵内走去。

  雷峰沿着树阵外围慢慢踱了一圈,边走边留心树阵里是否有异状,当他巡视至入口处时,竟看见寒雨若从里头走了出来,他不由愣了一愣,接着上前急声问:「公子,您在这里做什么?」

  寒雨若看见了他自然也吓了一跳,但对此早已预先做了准备,便语气透着自然地说:「我在找小黑儿,我们原本在树下的草地上玩耍,可是它却追着一只落下巢还不会飞的小雏鸟往这边来,我便追了过来。」话落朝四周唤叫:「小黑儿?小黑儿?」

  喵呜、喵呜,回应了两声,小黑儿从树丛里钻了出来,并朝寒雨若奔了过来。

  寒雨若欣喜不已地将它抱起,轻声骂道:「真是不乖,万一在里头迷路了怎么办,之颿和大哥都不在,看还有谁能救你。」

  小黑儿轻轻喵叫了声,似在向主人道歉。

  雷峰见了不由露出个有趣的微笑,也暗暗松了口气。

  寒雨若把小黑儿放进竹篮里,对着雷峰颔首一笑。「那我就带着小黑儿回房了。」

  雷峰微笑颔首。

  晚上就寝前,寒雨若从猫窝的竹篮里,将一个白色大球取了出来,然后躲进床榻放下床帐,他卷起左手衣袖,拿来那柄小匕首退开刀鞘在左小臂划了刀,霎时鲜血渗流沿臂而下,他让鲜血从肘尖处滴落在下方的白色大球上,直至白色大球变成了血红色,才迅速在伤口处倒上刀伤药,用布条缠绑起来。

  寒雨若将其它的东西都收拾放妥后,凝着那已变成血红色的大球,唇边不觉绽开抹冷酷的笑意,现在报复计画已万事俱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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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寒雨若利用带小黑儿到花园玩耍的时候,趁四下无人之际,从袖袋里掏出那只金翅纸鸟,系绑在一棵树上,然后陪着小黑儿在草地上逗玩了好一阵子才回到东院的屋子里。

  晚饭过后,寒雨若把东西用一方黑布巾包好置于椅子上,走过去轻手抚摸着竹篮里睡得正香的小黑儿,今晚一别后应是永诀了,但他也深信蔺之颿会好好待它的。

  正亥时,窗外传来两声似虫叫又像蛙鸣的声音,原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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