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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吸毒调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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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信道”渗透过来的。他们绕关避卡,绕开警方查控站点,通过人背马驮的方式,从深山老林行走,由德宏瑞丽绕道至思茅、临沧到昆明,另一条是由德宏瑞丽绕道至保山然后转怒江、过丽江,然后通过飞机运往全国各地。丽江等地属旅游热区,航空条件方便,但查缉较为松懈,也没有X光机等设备,有利人体携毒蒙混过关。


《中国吸毒调查》 三中国三大毒品集散地(1)

    早在1999年,中国国家禁毒委和公安部就把全国13个贩毒情况严重的县市列为挂牌重点整治区,进行重点整治和打击,可谓气势如虹,重拳出击。    
    在这13个贩毒情况严重的县市中,除了东、中部地区少数几个县市如广东的普宁市、安微的临泉县外,西部地区就占了8个,如云南省的巍山县、贵州省的六盘水市、四川省的凉山州、甘肃省的临夏州东乡县和广河县、陕西省的潼关县和西安市的新城区、宁夏回族自治区的同心县。    
    而在这些13个重点毒品县市中,广河县三甲集、临泉县、同心县被境外媒体称为中国大陆最主要的三大毒品集散地。    
    ●三甲集――西北毒品第一集    
    三甲集,这个曾被警告过很危险的地方,不仅著名,而且神秘;很容易让人把它与云南边境的金三角联系起来,而事实上已经有很多人把它叫作“小金三角”了。据说,这个镇子和周边的村子里参与毒品的人几乎要占一半以上,这个地方是不欢迎陌生人的。    
    三甲集镇位于甘肃广河县东部,是临夏州的东大门,三甲集距离省城兰州和州府临夏市各75公里,是兰州通往四川、青海的交通要道;号称“西北第一集”;它是西北重要的茶叶、皮毛和牲畜交易之地。    
    进入上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随着城乡经济的搞活,善于经商的三甲集农民去云南、广西边境贩卖皮毛、茶叶和调味品。在毒品高额利润的诱惑下,有些人便铤而走险,开始充当外地大毒枭贩运毒品的工具,进而以身试法,开始冒险贩运毒品,致使该镇一度时期成为中国最大的毒品集散中转地。    
    三甲集镇曾被美国《时代》周刊称为中国最大的毒品集散地之一。三甲集的毒品吞吐量一度非常惊人,以车皮而非人次计算。    
    临夏一位获得过“五一”劳动勋章的缉毒队长说:“上世纪90年代去三甲集卧底抓毒贩,看样品时,毒贩随便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大包。”这位缉毒警官回忆道,“我曾经几次打入贩毒集团内部,也多次便衣深入三甲集等毒品泛滥地区摸底,有时候在大街上碰到毒枭,还要跟他们打招呼——这是我们工作的要求。”    
    这些年来,三甲集一些大的毒枭和贩毒网络已被打掉,但毒情仍很复杂。如今,临夏的贩毒活动更为隐蔽,走私贩运大宗毒品的案件时有发生,而毒品消费市场则转以零包贩卖为主。如果是外人,在三甲集一眼就被认出了,根本打不进去。    
    三甲集地处交通要道,从侦破的大量涉毒案件来看,中缅边境的毒品有相当一部分从云南经过这里转运;同时,三甲集是个旱码头,人员背景复杂,车辆流动、人员流动数量非常大。三甲集现有流动人口2000多人,其中重点人口1020人,每逢集日,车流量高达3000多辆,人流近5万多人。本地贩毒以家庭为主要形式,少数人为了毒品的高额利润还在铤而走险。    
    临夏警方称,三甲集毒品地下销售网络仍然没有被摧毁。最近,在北京、上海、江苏、新疆等地破获的多起贩卖“公斤级”海洛因的案件,都与临夏籍毒贩有关。外省破获的贩毒特大案件,凡是那些姓马的大毒枭,十有八九是临夏人。曾制造新中国最大贩毒案的年轻女毒枭马秀琴,也是临夏东乡人。    
    马秀琴因涉案贩卖13.2公斤海洛因而被处死的。一天,北京警方接到情报,北京与甘肃间有一条贩运毒品的秘密信道,负责联络的人是名甘肃女子。这名女子,就是31岁的马秀琴。马秀琴从2002年底跟随甘肃老板来京,多次进行贩毒活动,后来,老板回甘肃前让她留在北京,负责北京的进货、出货、收钱,每做1万元生意,给她赚取10%的佣金。随后,马秀琴开始在北京疯狂贩卖毒品海洛因,有时一个月时间就贩卖了20公斤毒品。最后,竟然制造了建国以来北京最大的贩毒案。    
    马秀琴所参与的是一个以甘肃临夏东乡籍人员组成的特大贩毒团伙。其成员遍及甘肃、云南、新疆、北京等地。他们先从云南购进高纯度的海洛因,运到临夏境内进行二次加工,然后贩运到北京等地。主要成员坐守兰州、临夏遥控指挥。这是一个有组织、家族式的贩毒团伙,被称为临夏的一个毒瘤。    
    在三甲集,还有一种奇特的现象,一些毒贩发财之后,荣归故里,大宴宾客,成了当地农村的“英雄”,使无数贫困农民纷纷效仿,蹈其覆辙,恶性循环。临夏当地流传“下云南上前线(东部),一来一去几十万,杀了脑袋也情愿”的说法,甚至出现了“杀了老子儿子干,杀了丈夫妻子干”的家族性贩毒现象。


《中国吸毒调查》 三中国三大毒品集散地(2)

    目前,三甲集仍然是临夏缉毒的主战场。据说,甘肃省分管禁毒的高官每年有几次到三甲集督查、部署缉毒工作,三甲集在临夏乃至在甘肃的禁毒位置,由此可略见一斑。    
    这个原来声名狼藉、让人谈之色变“毒品镇”也正发生着静悄悄的变化。除缉毒外,前不久,这座古镇从意识形态入手,适时召开了多场千人控诉毒品大会,由当地各界包括吸贩毒人员代表从不同侧面向控诉毒品之害,用自己的切身感受呼吁大家远离毒品,不贩毒、不吸毒、不涉毒,并主动参与反毒斗争。    
    据说,这样做的目的,是要把这个“毒品镇”变成“无毒镇”。但愿这个有毒的三甲集以无毒的形象再度扬名。    
    ●同心――宁夏毒贩的一杆黑旗    
    宁夏同心县位于宁夏回族自治区中南部,东北与盐池、甘肃环县接壤,南与固原毗连,西与海原、中卫为邻,北与中宁、利通、灵武三县市交界,地处鄂尔多斯台地南部黄土高原,属丘陵沟壑区,地形复杂,山川纵横交错,客观上为它成为远近闻名的毒源地提供了有利条件。    
    宁夏同心县又被称为“痛心县”,因为严重缺水而贫困,被联合国定为全球22个最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区之一。如今,毒品又给同心县制造了一场比缺水和贫困更可怕的灾难。    
    同心县的韦州镇、下马关镇、豫旺镇、丁家塘乡、田老庄乡是毒品重灾区。从近几年的情况来看,韦州古镇毒品集散地参与贩毒的人数更多,贩毒资金数额更大。预旺镇是一个新形成的贩毒区。    
    下马关镇、韦州镇地处宁夏西海固地区同心县的大山深处,这里沟壑纵横,自然条件十分恶劣,长期靠国家扶持,人民生活以脱贫为主要目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宁夏的贩毒活动最早就是从这里发源,呈放射状向四面幅射,逐渐蔓延到全自治区各地的。    
    从80年代中后期开始,外流贩毒活动一度十分猖獗。这里曾产生了一批在全国毒品犯罪活动中有一定影响的毒枭,这里的毒贩不仅操纵着宁夏的毒品市场,而且是西北地区毒贩的一杆黑旗帜和风向仪,受到不少省区公安部门和国家公安部的通辑。    
    韦州、下马关镇的毒贩有不少受到国家公安部和一些省市自治区的长期通缉,他们不仅操纵着宁夏的毒品市场,而且对西北地区的毒品犯罪活动有着一定的影响。目前正在监狱服刑的周彦吉曾经就是一个特大贩毒头子。    
    20世纪90年代初期,他以韦州镇为中心,与境外国际贩毒势力勾结,组建了一个跨区域的庞大贩毒网络,对当地的贩毒活动推波助澜,将这个宁静文明的千年古镇搅得鸡犬不宁,不仅给这个地方带来了灾难,也使他的家庭陷入了支零破散的状态。    
    他的家曾经是韦州镇最豪华的院宅,如今却显得凋零而没有生气。重病缠身、63岁的父亲周生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现在全家已是入不敷出,包括周彦吉大儿子在内的5个孙子、孙女因交不起学费被迫辍学,整日在村里、家中游荡。他父亲几乎用哭诉的嗓音说:    
    “毒品使我这个原本人丁兴旺的一个大家庭家破人亡,6个儿子有5个涉毒,两个被处决,两个被判刑,一个被劳动教养,6个媳妇,5个寡妇,家中8个孙儿、孙女,没有一个喊爸爸的。”    
    在韦州古镇南25公里的下马关镇,有一个毒枭名叫康有贵,他的名气几乎与周彦吉不相上下。他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长期以贩运羊绒、皮张和发菜为业,并以此发家,购买了两辆日本载重汽车,资产高达五、六十万元。但在贩毒活动猖獗时,为了赚钱来得更快一些,他利令智昏,竟召集两个儿子、两个侄子,开着两辆汽车,浩浩荡荡地南下贩毒,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竟向同村乡亲集资搞“股份制贩毒”。他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不仅身败名裂,受到法律制裁,而且使整个家族由富足迅速转向衰败。    
    毒品的暴利成为毒品犯罪的直接诱因,使原本一些善良的人也成了贩毒的亡命徒。两镇多数农村人口长年靠天吃饭,生活比较困难,一些人把贩毒作为省时省力的脱贫捷径。于是,一些利欲熏心的商贩、个体户,丢下正当生意染指毒品;一些做发财梦的农民放下锄头,兄弟联手、父子同行、甚至夫妻、父女、婆媳连袂,一起背起干粮袋,成群结队地挤上火车、汽车上“前线”去“撞命”。    
    马学仁、顾清元、马英旭等几个正在监狱服刑的毒贩在谈到当初贩毒的动因时,毫不隐讳地坦言:“贩毒去撞命,捞上几十万,杀头也值得”、“辛苦一阵子,享福一辈子,杀了一个人,造福后代人”。而结果却是一群群无知者被捕入狱,一批批亡命徒饮弹身亡,不仅没有致富,反而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更大的痛苦和灾难。    
    下马关镇西沟村因寡妇众多而远近闻名。    
    这个村大约有400多户人家,历史上有着经商的传统。改革开放初期,西沟村人率先走出山门,下山闯广东、上云南,长途贩销发菜、皮毛、羊绒、甘草等土特产,倒卖布料、电子产品等,村民们因此发了家,成为当地的第一拔“万元户”。他们搬出了山沟,在公路两旁盖起了一座座崭新的砖瓦房和一栋栋气派的小洋楼,形成的新村落被当地人称为“广州村”。    
    然而,从20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受暴利驱使,“广州村”开始染指毒品,逐步走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昔日红火富足的村子如今变得空旷和凄凉。    
    几年来,这个村因贩毒被判处15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有40多人,15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有80多人,被枪毙的有10余人,总共有130多人犯罪,全村三分之一的家庭受到了直接牵连,村里的男人几乎都被毒品那个东西害了,毒品制造了新的“寡妇村”。    
    在西沟村,当你打听“掌柜的干啥去了”,女人们大都回答说“打工去了”。有的男人确实到城里打工去了。而有些男人所谓的“打工”,不是在监狱里服刑,就是在戒毒所里劳教,还有一部分人正慌忙地奔走在贩毒的路上。西沟村的女人们守寡分为两种,即死寡和活寡。死寡是丈夫因贩毒被枪毙了。活寡一种是丈夫正在监狱服刑;另一种是丈夫在外贩毒,几年不回一次家,有的贩毒发了财,就在外面找个小老婆,过起了小日子,几年回一次家。    
    李晓霞是个新婚不久的村妇,她的丈夫因涉嫌吸、贩毒被判处6年有期徒刑,年仅19岁的她已独守空房两年。她的公公因贩毒已被执行死刑,包括她丈夫在内的4个兄弟皆因吸贩毒被判刑,偌大的院子,只有婆婆和几个女人领着一个不满10岁的小侄子相依为命,全家没有一个支撑家庭的男人,80多亩耕地无法下种,生活陷入困境。


《中国吸毒调查》 三中国三大毒品集散地(3)

    张桂花老人常常跺着脚骂道:“家里的男人都被毒品那个东西给害了,本想靠贩毒致富,结果贩了个家破人亡,当初他们要是不贩毒,既使吃苦受累也比今天的日子好过得多。”她的丈夫马学明因贩毒被“枪崩”了,四个儿子也因贩毒、抢劫和吸毒被判刑和劳教,剩下三个儿媳“守活寡”,十几间大房子,平日里只留下一个孤独老妇人在家看门。    
    在通往韦州镇公路边的一个回族家庭,一家老俩口生了4个儿子,父亲和大儿子早年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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