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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低低地回答,偎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的力量:“只是在想一些事
情。”
“想方群智的事?”
“嗯。”
韩拓在她的身畔坐下,揽着她的手收了回来,望着远方的海洋,脸上看不出
有什么表情。
“你不是反对?”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没有回答,反而神情悠然地开口:“你曾坐在这里告诉我人鱼公主的故事,
我很感动,知道自己是你等了千万年的王子时令我心痛,我下定决心要让你再
也不寂寞——可是我一直忘了问你,人鱼对海洋不会有眷恋它毕竟护卫了它那
么长久的岁月。在王子未出现之前,人鱼一直是很满足她的生活的,她对王子
的爱可以克服她对过去的感情”
她凝望她丈夫带着犹豫、怀疑的眼,有半晌无法开口。
许多问题没有正确而且绝对的答案,许多人不知道一和二之间有一点二和一
点九,而人的感情除了爱之外,更有许多的眷恋、依赖和习惯。
“你无法回答我”他直视她写着错综复杂感情的眼,心跳开始以它自己的旋
律狂舞起来,期待答案比没有答案来得简单。
没有答案——是对自己的不肯定她看出他的惶恐,用力握住他的手,用最平
静的声音回答:“人鱼公主让海洋蔽萌了二十年,它对海洋也是有感情的,但
无法选择的时候,它选择了也许会让它永不超生的王子,这证明了它的爱。她
和王子有了幸福的结局,但她欠那一大片海洋太多,她不能无情的任它痛苦翻
腾,人鱼对海洋的感情是一种超乎爱情,比较类似亲情的感觉,她对海洋有所
亏欠,但这不会影响她和王子之间的感情,她只是需要偿债而已——可是如果
这会使她失去王子,那么她宁可选择一辈子背负那无法偿还的债务。”
他不发一语地将她搂进怀里:“我是个大傻瓜,但是我嫉妒得快疯了!答应
我你会尽快回来。”
“你答应”
“只要你答应我不让我担心,不让我再有机会嫉妒!”
感动地回拥他:“我会的!我会每天说一千次爱你,永远不改变。”
美国纽约宝儿已躺在房里安静而
且疲惫地睡了,客厅里只留下方群智和戚小海。
群智望着小海不算高也不算健壮却杀气腾腾的身影:“我怎能确定你是宝儿
的弟弟?
她根本不认识你。“”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你对宝儿做了什么?“小海怒火
高涨,他好孙容易才找到宝儿,而她却不认得他,紧紧抱着眼前的男人不肯放
手,叫他如何向双亲交待?
“宝儿出车祸,失去记忆”
“什么!怎么发生的?是你撞了她!你这该死的东西!”小海怒吼,眼看就
要扑上来。
方群智朝他“嘘”了两声:“别吵醒她!我没有撞伤她,撞伤她的是一群小
鬼,我只是正好路过把她送到医院,但她清醒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
“鬼才相信你!”
“随便你,但你不能带走她。”他固执得再一次重复不把宝儿交给他的决心。
宝儿的确曾提有个弟弟叫小海,但他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个飞车党的小老
大会是宝儿的弟弟——虽然他们的确长得很神似。
“我‘要’带走宝儿,而且我才不管‘你’同不同意!”
“除非你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小海一下子冷静下来,眼前的男人或许来历不明,但他对宝儿的保护令人感
动。
他不像一般的肇事者逃之夭夭,反而把宝儿纳入保护的羽翼之中,光凭这一
点他就没理由对他大发脾气。
天晓得宝儿可能落入比他糟一千倍的人手中!
“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
“宝儿的名字叫什么?”
他瞪着他,仿佛他问了一个极荒谬的问题,但他仍耐着性子回答:“她当然
就叫宝儿!她的全名是戚宝儿,而我是戚小海。”
“宝儿几岁”
他翻翻白眼:“她连这都忘她今年十八岁,我十七岁。”
“她——”
“算了!再让你问下去我会气死!宝儿今年十八岁,‘绿湖’舞蹈剧团的首
席主角。”他掩不住满脸的得意之色:“报上说她是难得一见的奇才,有人形
容她是‘舞神的精灵’。我爸爸叫戚大山,在十八街开中国餐馆,宝儿非常爱
哭,任何事都阿以让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样够不够?”
群智黯然地垂下头,由他对答如流的情况看来,他真的是宝儿的弟弟——
“我打电话叫我爸妈过来,他们非常担心宝儿。”
他只能点点头,站起身来走进宝儿的房间。
宝儿沉沉地睡着,短短的头发散在她的脸上,衬着她白细的肌肤看起来无比
的脆弱惹人怜爱。
原来宝儿是个舞者,难怪她看到那件像舞者的小礼服会有那种反应,也难怪
她今晚看到舞台上的表演会有那种惊骇的反应。
当一名舞者对宝儿来说或许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她应该是被捧在心口细细呵
护疼爱的女孩,她这么害羞,如何在几百人甚至几千人面前表演?
他轻柔地拨开她脸上的头上,她的家人就要来接她了,也许等她回到家恢复
了记忆就会将他忘记。
想一驼里,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起来,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他的生命
“宝儿——”他轻声呼唤,感到自己感情的栅栏可怕地倾倒:“宝儿!别离开
我!”
“裙子?”她轻轻扇动她长睫毛睁开她的眼睛,唇角在看到他的同时绽开一
朵微笑:“裙子。”
“我吵醒你”
她摇摇头坐了起来:“我听到你在叫我,我自己想起来的。”她偏着头打量
他:“你怎么啦?看起来好悲伤。”
“小海来接你了,记得”
她迷惘地睁着眼看他:“小海?”
“今晚你在展示场上昏倒了,我带你到外面,接着小海就来了,小海是你的
弟弟,他来带你回家。”
“是”宝儿皱着眉想了一想:“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家里”
“宝儿?”他惶恐地摸摸她的额头又探探她的脉搏,她一切都很正常——只
除了把今晚的一切给忘了!
“宝儿!记得我是谁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你问得真奇怪,你叫裙子。方。”她拉住他的手:“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我们今晚到哪里去”
“我们——”她想了一想:“今天几号?”
“十八号。”
她再度想了一想,然后睁大双眼,手脚也开始发冷:“我们今晚——今晚—
—我忘了——”她低低地说道:“我又忘我又忘了!”
他连忙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耳边喃喃地安慰:“别急!你会想起来的!你
一定会想起来的,别担心……”
“为什么会这”她破碎地呜咽:“为什么会这样——”
她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惶恐得语无伦次,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到底发生了什
么事!
“这叫记忆障碍,原发性的记忆障碍。”
她抬起头来,门口走进一个身穿、骑士装的瘦小男孩。
小海走到她的面前,坐在床畔:“宝儿,我是小海,记得”
她摇摇头,抱着群智的手紧了一紧。
“你刚刚说什么‘原发性的记忆障碍’?”群智望着他问道。
小海叹口气:“意思是说:人的记忆可以选择什么要记得,什么要忘记。有
时候人受到刺激太大,他的大脑会自动排除那一段记忆,我想宝儿的情况就是
这样,她的压力太大,所以就将一切全部忘记,这样就不用去面对那些压力”
“她在害怕什么?”
“舞蹈。”
群智看着宝儿梨花带雨的脸庞,轻叹口气抚摸她的头发:“我记得你刚刚告
诉我,宝儿很有天份,很受到重视。”
小海点点头:“但宝儿一直并不那样认为,她觉得自己只是喜欢跳舞,并没
有什么天份,而且宝儿很害羞,她成名之后那些接踵而来的称赞和嫉妒让她很
痛苦,她的成功并不是自己愿意的,她很害怕再去面对那些,她并不喜欢那样
的生活。”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小海轻轻拉拉宝儿的头发,握住宝儿冰冷的手:“宝儿和我很亲密,在她失
踪之前的一个晚上,我发现她躲在阁楼上哭泣,她不敢上舞台,很害怕失败,
那是她最后一场公演,她非常恐惧那些灯光和那些人。”
“是这样宝儿?”群智轻柔地将宝儿的脸拉了起来:“你这么害怕再上舞台?
再去想那些东西?”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门铃乍然响起,铁门被人拍得乒乓作响,宝儿惊跳一下,更加偎进群智怀里。
小海微微一笑:“我爸妈来了,待会见到他们不要被吓到。”然后他起身去
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小山似的高塔已冲进了房间,群智一愣,小海说别被吓倒是有
道理的!
戚大山的身高将近二零零,又高又壮的身材,配上那张穷凶极恶的黝黑的面
孔,看起来的确骇人!
无法想像他这样熊似的男人会有宝儿这样纤巧的女儿。
“俺的女儿在哪里?”他的声音和他的人十分相衬,宏钟似地宏亮:“宝儿!”
宝儿大睁大眼,抱着群智的双手不知不觉松了开来。
“宝儿!”一个中等身材微胖的女人冲了过来,将宝儿一把拉进了怀里,放
声哭泣。
“你就是那个撞了俺女儿又救了她的男人?”
“我——”
他话还没说完。戚大山蒲扇似的大掌已当头拍了下来,力气之大险些没把他
拍倒:“很好!你很有责任!谢谢你!谢谢你!”
“我——”
群智想开口澄清他并没有撞到宝儿,可是戚大山已走向他的那儿。
小海在一旁朝他耸耸肩,仿佛正向他说:“我早知道你了吧!”
宝儿被戚家夫妇挤在中间,一边是又哭又笑,一边是又拍又抱,她一下子反
应不过来,只能求救地低叫了一声:“裙子——”
“裙子?”她父亲皱皱眉头,低着看看自己是否踩到她的裙:“没有”
方群智立刻走了过来:“她在叫我。”
“你的名字叫裙子?”戚大山睁大他铜铃似的大眼:“一个大男人怎么叫那
种娘娘腔的名字?真是要命的奇怪。”
他还来不及解释,已看到宝儿朝他伸出手,惊吓的泪水涌了出来:“裙子—
—”她可怜兮兮地又叫了一声。
他连忙走到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柔声朝她说:“他们是你的家人你不必害
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戚大山转向他的儿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海扬扬眉,朝他的父母说:“宝儿失去记忆”
即使天塌下来戚大山也不会比现在更震惊,他瞪着他的小儿子足足三秒钟,
然后大吼一声:“什么?”差点把屋顶给震子下来!
稍后在方群智的客厅里,群智将
他遇到宝儿之后的事情详细地向她的父母说了一次,小海也将他的理论说子一
次,他们总算完全了解。
宝儿的母亲一直哀哀切切地哭泣,握着宝儿冰冷的手再也不肯放。
戚大山则是摇头叹气,然后突然暴跳如雷:“那是汉克那个混小子!把宝儿
逼成这个样子!俺绝不饶他!看俺把他切成一块块丢到海里喂王八!”
“汉克是宝儿的舞蹈教练。”小海简单的向他解释,但他看得出来,他还有
下面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他问。
戚大山瞪他一眼:“什么怎么办?俺当然要把俺的宝贝女儿带回去。”
方群智的心一阵抽痛,垂下头不再说话。
一直处于迷惑状况的宝儿这句话终于听懂,她甩掉她母亲一直占据的手,牢
牢地握着群智的手臂,口吻无比惊惶:“我不要和他们一起走!裙子,我要和
你在一起!”
“宝儿!你怎么这样说话?你们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像什么样子?你不可以再
住在这里!”戚大山威严地说着。
群智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宝儿哀求的眼。
宝儿不愿走,为的并不是爱他,而是因为不愿再回去过去的环境,不愿再回
去面对她的恐怖。
他对她来说不是个安全的避风港,在她的潜意识里,她知道只有和他在一起
最安全,他不会逼她跳舞,不会逼她做不愿做的事。
理由有千万个,但没有一个是因为爱。
他心痛地别过脸,感到撕裂般的痛楚,却无法改变什么。
“裙子?”宝儿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你要让他们带我走?你不要我”最
后一句是伤心的哭诉。
“宝儿!方先生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