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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穿越咸津很危险。不过前面有一个越南陆军基地,我们可以把他放在那里。星期天,一定会有车队返回西贡。到达基地后,一名陆军上尉也对此予以确认。维克托走下汽车,预祝我们一路顺风。他说,很想和我们一块走访,他真的很是向往。刚才的一段旅途,非常丰富多彩,不过出发之前,他应该做好心里准备。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驾车穿越了一片橡胶地,来到了春禄。当我们驱车进入美国顾问办公区时,他们非常惊讶。几乎一年以来,还没有看到有人单独驾车从西贡赶往此处,不过他们早已在恭候我们的大驾,因为维克托已提前乘坐直升机赶到春禄,而且告诉春禄的美军顾问,我们随后就到。维克托在基地停留时,正好碰上一架去春禄的直升机,所以决定搭乘直升机,到春禄来听顾问们的情况介绍。
简要介绍情况之后,我们开始吃中午饭。席间,顾问们纷纷询问路况方面的问题。我们将几周以来游历过的九个省与春禄做了比较,他们均对此很感兴趣。谈到驱车前往咸津时,有很多人不住的摇头,还有人发出阵阵惊呼声。美军顾问平常都是乘坐直升机,从茂密的树荫上方而过,所以根本无法了解路况信息。送行时,他们送给我们一些手榴弹和子弹。就在我们行将启程之际,维克托敲敲车门,然后把门打开。他说:“我豁出去了,和你们一块走。”约翰说,没问题,出发!
在前往咸津的途中,我们一直在继续午饭时的谈话。维克托是个好旅伴,为人机警,风趣幽默。他坐在约翰的后面,我坐在他旁边。离开春禄后不久,我们来到了一片密集的热带雨林。四周霎时乌黑一团,虽然天气晴朗,可是眨眼之间,蔚蓝的天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以前曾经听说过双层或是三层的树冠丛,可是自己从来没有亲眼见过。不同的树种,不同的高度,常常会形成几层连绵不绝的树叶,各层交织在一起,活似天然的屏障。我现在才知道,为何春禄的顾问从来没有见过上述公路。在越语中,“丛林”一词所指甚广,有时候实际上涵盖了森林或是沼泽。我们这次遇到的丛林,和童话故事中的一模一样。
丛林中的羊肠小道蜿蜒曲折,就像茂密的灌木丛中开辟出的一条隧道。在一片漆黑之中,很难看到前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象。几年战事,公路已年久失修,大多数地方杂草丛生,只容一辆汽车通过。要是有个人从旁边插出来,我们该如何面对?如若遇到伏击的话,我们根本无法应对。我心里暗想,现在要是把手伸到树丛中,肯定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四周不仅是茂密的树丛,而且在路的拐角处,每隔50码就有一个人正对着我们。要是真有越共潜伏在拐角处,拿着武器,定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直升机从上面根本无法看到他,步兵要想从侧面包抄他,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汽车在树枝和树藤中穿梭,“嚓嚓”作响,而且常常伴有砰砰的重击声。在丛林中行驶了十分钟后,因为路上弯道重重,汽车无法继续飞速前进。范恩把M-16放在车窗上,左手扣着班机,右手驾着车。我也拿出自动步枪,放在右边,握紧手枪。然后打开一筒榴霰弹,一筒有两枚。我把其中的一枚拿给约翰,他放在座位的旁边,我把另一枚放在膝盖上。
上个月,我们曾经历过几次风险。遇到类似的状况,约翰一般都会开快车,而且速度要比现在快得多。约翰一边开车,一边谈笑风生,我猜想,他是不想让我们的旅伴因为这些防范措施而过度慌张。维克托一言不发。二十分钟过去了,维克托坐起来,拍拍约翰的肩膀,问道:“约翰,公路上安全吗?”
约翰回答道:“非常不安全。”
维克托毫不迟疑地说:“约翰,我应该回去了。”约翰没说什么,现在根本无法掉头回去。又走了一百码,道路空旷了一点儿,于是我们调转车头,送维克托回去。在原路返回的途中,约翰把枪放在一边,双手握着方向盘,开得很快,转弯也很猛,以此来弥补我们所失去的时间。到达基地后,维克托一言不发地走下车。我们挥手告别。范恩调转车头,我们继续进发。当时艳阳高照,可是再次进入这片恐怖之林时,太阳又离我们而去。
约翰放慢了速度,但是比第一次要快。他再次把M-16放在车窗上,一手开车。这次他一言不发,忽左忽右。忽然,他摇了摇头,爆发出一阵笑声。他说;“我没想到他还会再来第二次。这人真是没胆量。”
我说道:“那你还告诉他现在很不安全?”
第三部分与范恩一起走访(7)
约翰双手忽然离开方向盘,伸到车窗外,双手张开,指指车边上的划痕,然后“我该说什么呢?你看看这划痕。”
抵达咸津后,夜幕还未降临,但为时已晚。我们走进顾问办公区,进行了自我介绍。一个官员询问我们到达的时间;他没听说有直升机要来。我们回答道,不是乘直升机来的。听到这番话后,他向外看了看,发现一辆积满灰尘的汽车。所以他追问道:“你们是自己驾车来的吗?”约翰说,是。我们今天早上从西贡穿过春禄抵达咸津。其他顾问都围过来,诧异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穿越时空而来。他们说,整整一年,还没有一个人驱车来到这里。
有个人问:“路还通吗?”
约翰说道:“今天还通。”
一名步兵顾问问道:“沿途是否有较好的伏击地点?”
约翰回答道:“有两个。西贡到春禄和春禄到咸津。”
回到西贡后,我们开始了此行的最后一站——头顿。头顿位于距离西贡最近的海岸处。美国人一般认为,驾车从公路直达该省,非常危险。越南人和法国居民也常常驱车前往头顿。他们一般不会遇到任何阻碍,只不过有时会给越共的路障拦住去路,缴纳一些“过路费”,但是对于美国人来说,却是死路一条。
约翰说,据他所知,上述情形实在是有点夸大其词,完全是心理因素在作祟。每逢周末,人们都想去头顿渡假。那里有非常美丽的海滩。但是停放直升机的地方非常有限。美国人的内心非常矛盾,尽管他们迫切希望可以和越南人一样,驱车或是乘坐公交去头顿渡假,不过他们又不愿意冒任何的风险,尽管他们自身并不愿承认这一点。
约翰认为,作为一名美国人,我们应该驾车前往头顿。驱车前往,可以表明美国人在面对争端时,从不退却。他并不想承认,越共占据了自己下辖省的通道。范恩希望,此行可以让当地省长感到脸上无光,从而采取更为强硬的安全措施,将此前种种子虚乌有的谣传一一击破,保证省内的安全。我怀疑,他之所以决定驱车从公路访问下辖的11个省,也是为了上述目的。不论如何,直到最后,范恩才决定踏足头顿。
我们准备周六早上出发,出发前的一天晚上,又有一名自愿者加入我们。周五晚上,我们参加了国际发展署一名高官在他寓所举办的生日晚宴。该官员是约翰的顶头上司。大桌子旁,坐着都是使馆来的朋友,主人坐在上首。他对越南各省非常了解。席间,邀请约翰本周和他一起飞往头顿共渡周末,飞机上现在还有一些空座位。约翰回答道,实际上,我们明天准备驱车前往,视察该省。主人非常震惊:“我的老天,这也是我一直想要做的!有空位吗?我想跟你们一块去。”约翰说有。离开寓所时,我们约定明天早上在使馆的摩托车库见。
第二天早上,我赶到时,一名修理工正在给汽车换法国车牌,约翰在旁边监督。约翰说:“法国人常常在这条路段来来去去,越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要是我们遇到越共,法国车牌可以减缓他们反应的速度。在他们怀疑我们的身份时,可能我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我问他:“为啥要这样做?我记得你曾说过,这次出行并不像其他人想像的那样,其实并不危险。为什么以前出行时不这样做?”
约翰答道:“我也是刚刚才有这种想法的。现在正是试一试的好时候。”
我把自己的装备放到他车上时,发现前排座位上放了三盒榴霰弹。我说道:“约翰,如果是安全的,为什么要带六枚榴霰弹,以前我们只带四枚的?”
他回答道:“不过是以防万一。”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在等约翰的顶头上司,但约翰说,上司早上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在电话中说,今天下午还有工作等着他要做,所以他无法和我们一同走访了。我非常震惊,昨天晚上他还信誓旦旦。约翰说:“他今天是不可能和我们一块去的,那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跟往常一样,这次还是约翰驾车。他买了些三明治,供我们路上食用。一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汽车行驶了一个小时之后,忽然遇到一长串汽车、卡车和公交车,一眼望不到头。范恩决定看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公路和沟渠之间还留有足够空间,我们把车转向路边,随着停滞的车辆缓缓向前。汽车足足排了几英里远。现在天气炎热,许多司机以及公交车中的乘客,都走下汽车,站在路边乘凉。他们在这已停了两个小时。小男孩从边上走过来,兜售汽水和菠萝。一些司机告诉我们,前方有一个军事检查站。
最后终于排到了车队的前面。一名越南陆军走上前,把我们拦住。从草地上坐着的一群人中,走过了一名中尉。他用法语告诉我们,不能在继续向前了。前方公路上有1000名越共士兵。他的这番话的确让人震惊。这么多越共参与一个行动,我还是首次听到。毋容置疑的是,此段公路的确不安全。中尉不能确定公路再次通行的时间。他很有礼貌,但是坚信,我们需要等待,现在不能继续向前。要是他所说的一切属实,那么前面的确是很危险。我把他的话翻译给约翰,约翰并不懂法语。
第三部分与范恩一起走访(8)
约翰看了看躺在草地上的士兵。他们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吃饭,还有的在吸烟。他又瞟了一下侦查机。飞机正在前方1英里处,无精打采地绕圈子。然后他说道:“胡扯!”然后调转车头,回到公路上,准备继续向前行驶。
中尉很是震惊。他勃然大怒,跑到车前面,两手张开,示意我们停下来。他用法语说道:“不,你们不能过去!绝对不能。”约翰一边挥手示意他走开,一边继续缓慢地向前推进。
中尉并未闪到一边,相反,他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我们,不断挥动着另一只手,说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根本无法理解。同时用越南语向他的士兵喊话。士兵立刻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我希望约翰把车停下来,可是他却瞪了上尉一眼,然后扭过头来,继续驾车前行。汽车加速后,我回头望去,中尉大惊失色,而且非常生气。刚才的冲突着实让我忐忑不安。
约翰驱车全速前进。我们车上有武器,可这次却没有架在车窗上。我们在笔直的公路上行驶,两边的村落从车窗外飞奔而过。路边上看不到任何植被和林荫。和去咸津不同,此次路上并未遇到森林,因为这里不利于植物的生长。一路上看不到一个人影,看不到任何越共的迹象,也没有越南陆军和其他车辆。慢慢地,整个公路上就只剩下我们自己了。
大概走了10到12分钟后,我问约翰,怎么确定中尉是在弄虚作假。他说,其实一看便知。但是他的证据是什么呢?“你看到地上躺着的越南陆军了吗?要是一英里外真有越共,他们根本不会如此悠闲,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且我们也没有听到任何炮弹声。”约翰指着头顶上的小飞机——飞机一直沿着公路在我们前面飞行——说道:“看它飞得多低。这意味着,地面上不会有人向它开火。前面肯定一个越共也没有。”不论如何,他继续驾车从空旷的公路上穿梭而过。几分钟后,在路的另一边看到了一排被拦住的汽车,和先前我们甩掉的一般长短。队伍前面,站着越南陆军士兵。看到我们后,他们惊奇万分。驱车通过时,躺在地上的司机都站起来,赶忙爬回自己的车内,发动引擎。约翰说:“他们一定认为前方警报已经解除。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应该可以通过。”但是我们并不能确定越南陆军一定会让他们通行。路的另一边倒是空空荡荡,我们驾车从一个接一个的汽车旁边飞驰而过。
走远后,我问约翰:“你看这是怎么回事?中尉看上去很怕我们继续向前。”
约翰说:“他担心的是如果我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