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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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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的大营。

一道道栅栏后,遍布鹿角;最里面一道栅栏后,一尊尊火炮一字排开;火炮后面的弓箭手、火枪手、步骑兵严阵以待。可以想见,攻打这样的营寨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众人再一次领略了张素元的厉害。

四人立马在山岭上,俱都默然无语。他们都清楚,虽然正面一马平川,可完美发挥出八旗劲旅强横的冲击力,他们又在兵力上占了很大的优势,但对面是张素元统帅的关宁劲旅,若一味强攻,那最好的结局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这样的结果却是此时此地他们万万也承受不起的。

回到中军帅帐之中,人人的心情都极凝重,但四人凝重的原因却又各有不同。

皇天极的心情凝重不是因为眼前,而是因为今后。此次突入关内原本凶险莫测,但实际情况竟比他预想的最好情况还要顺利,几乎可以说是无惊无险地就实现了所有的预定计划。只是,不管计划完成的多么完美,其时摆在思宗面前的所谓疑团漏洞百出,不值一驳,只要稍有常识的人就都不会上当。难道真能如范文海所言,思宗会中计吗?思宗真的如此愚蠢吗?皇天极没有一点自信,这也是他心情凝重的原因,因为一旦计划失败,反让张素元成了勤王救驾的大功臣,他们今后就再无一丝机会,这既是此番突入关内战略上的最大危险所在。

范文海心情凝重的原因又与皇天极不同,他毫不怀疑思宗会中计,他心情之所以凝重是因为对局势越来越困惑,他看不透张素元,因为他没发现一丝迹象,说明张素元对面临的危险有所应对。但这怎么可能?他绝不相信张素元对局势的凶险一无所觉,更不相信张素元会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在范文海眼里,张素元可以说是唐人中一个绝无仅有的异类!

唐人历史上,不计自身生死荣辱,一心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大豪杰所在多有,不知凡几,但越是这种人,也就越难有枭雄的手段,所以尽管他们对敌之时所向披靡,但最后却鲜有不被自己人所害,而且往往功劳越大,结局也就愈加凄惨。

唐人的文化极易培养出这种大英雄大豪杰,但冥冥中也为他们缚上了一道枷锁,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大地上就不可能还有唐人的敌人存在。

张素元就是这样一身正气的大英雄大豪杰,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迂腐,他身上没有先辈们的枷锁。

难为知几难为敌,范文海觉得他和张素元正是如此。知己良朋难得,知己大敌更是不易!如果要他选择,与张素元成为朋友,还是敌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觉得遇到张素元,这或许是老天爷给他的某种补偿,让他余下的生命不致太过无聊。

他和张素元这场关乎天下气运的大博弈,赌的既是运气,也是赌谁算的更深更远。他觉得张素元没能在三屯营和遵化挡住八旗劲旅,就已输掉了一半,今日又在城外列阵结营,就又输掉了剩下的一半。至此,他苦心编织的罗网已大功告成,张素元已是网中之鱼,再怎么挣扎都已无用,只要再把最后的几根线收紧,张素元不死,就得与朝廷兵戎相见,二者必居其一。

范文海把计划的前前后后不知翻来覆去地想了多少遍,可他既想不出计划中有什么漏洞,更看不到张素元还有什么反败为胜的机会,但张素元近乎无动于衷的反应却又让他一直忐忑不安,因为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怎可能对缚在身上,已愈收愈紧的鱼网毫无反应?

相较皇天极和范文海,二贝勒阿敏和三贝勒莽古尔泰的心情要简单得多,直接得多,他们心情凝重只是因为仗不好打而患得患失所致。

“范先生,您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皇天极沉声问道。

“军师,张素元总理京城防务,你的离间计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生效?”莽古尔泰暴躁地质问道。

“三贝勒,离间计已经生效,而且因为离间计生效,方才使我们躲过了最凶险的劫难。”压下心头的不安,范文海一笑答道。

“什么劫难?”不光是莽古尔泰和阿敏不解,就是皇天极也同样不明所以。

“大汗、二位贝勒,如果离间计无效,那张素元就不会在城外结营,而我们就得立刻班师,否则稍有犹豫,就有全军覆没之危。”范文海不容置疑地说道。

这话太过危言耸听,莽古尔泰刚要发作,就被皇天极用眼色止住,他知道范文海言必有出,绝不会无的放矢。

“如果张素元一方面固守城中待援,一方面传令各地坚壁清野,所有百姓都聚于城中,那我们要如何应对?”范文海从容地问道。

“这还不简单,京城我们是攻不下,那我们就转战四方,除了张素元的辽东大军,难道还有谁能挡得住我八旗儿郎的铁蹄?”莽古尔泰不屑地说道。

“三贝勒,如果张素元率领大军步步为营地尾随在我们身后,那您还有把握攻下城池补充给养吗?如果张素元再派出游骑袭扰我们的辎重,而辎重一旦被毁,那我们要如何应对?如果张素元再令其它勤王援军截断我们的退路,那我们又要如何应对?”

面对范文海一连串的质问,莽古尔泰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战略上,莽古尔泰并不擅长,但战术上他却不比别人懂得少。他清楚,如果真如范文海所言,他们就必得被张素元活活拖死不可。因为深入敌境,说不定在哪里会遭遇敌军,所以就必须随时都保持一定的战力,他们也就自然不敢放马奔驰,自然也就无法将张素元统帅的大队人马甩得太远。既然无法将张素元甩开,当然也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攻城,要是攻城不能一鼓而下,那就不能再攻,如此数日之后,大军必然绝粮。

看到莽古尔泰垂下头去,范文海转头对皇天极说道:“大汗,我们明日就来个避实击虚,佯攻张素元而实攻满雄和侯师杰所部。如果张素元按兵不动,不去救援满、侯所部,那就不仅会使他们将帅离心,更可加深思宗的猜忌之心;如果发兵救援,兵少了不顶事,兵多了又必乱阵脚,那我们不仅可借机消灭张素元的有生力量,同时也可令思宗对张素元更加愤怒,更加不信任。”

看到三人一头雾水,范文海解释道:“思宗这种人考虑问题不可以常理度之。我们千里奔袭,打到京城脚下,思宗不会认为他自己有什么错,他只会认为是张素元在辽东做得不好,所以我们才有机会突入关内。放我们入关于前,接着又大败京城于后,如此,思宗即便不怀疑张素元私通我们,那他也定会认为张素元没什么真本事,五年平辽也就必定是张素元虚言欺君。”

三人听罢,无不拍掌叫绝。

“哈哈哈……,没本事,思宗这黄口小儿就不信任张素元;虚言欺君,那自然更该大怒特怒。军师说得好,说得好!”莽古尔泰大笑着说道。

思忖片刻后,皇天极问道:“范先生,您认为张素元会如何选择?”

“当然是按兵不动。张素元绝不会无谓地牺牲手下将士,而且若一旦被我们所败,思宗会即刻拿下他问罪,这点事张素元不会想不到。”

“那之后呢,之后又该怎么办?”莽古尔泰急不可耐地问道。

“之后?”沉了一沉,范文海说道:“之后我们便分兵洗掠京郊各县,到时必将群情汹涌,迫使张素元出兵将我们赶走。三贝勒,您认为到时将会如何?”

“如何?”莽古尔泰重复了一句,便纵声狂笑着说道:“军师,如果张素元真敢领军出战,我们定可一雪前耻,杀他个落花流水。”

“三贝勒,您说的不错,若张素元遵旨出战,结果必定如此。”略微顿了顿,范文海接着说道:“但张素元绝不会在目前的情况下领军出战,他必然对思宗虚与委蛇,以便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如此,朝堂内外的气氛对张素元必定更加不利,此时我们再把杨铁、李维这两个太监放回去,结果就会十有其九。”

话说到这个份上,莽古尔泰和阿敏的心情已豁然开朗,随后四人又对明日大战的每一个细节以及任何可能的变化反复推演,直至觉得万无一失,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方才散去。

莽古尔泰和阿敏去后,范文海并没有随之离去,他知道皇天极有话要问,而他也有话要说。

默然半晌,皇天极方才沉声说道:“本王知道先生所言的‘十有其九’指的仅是思宗而已,依先生先前所言,张素元绝不会束手待毙,但倘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至今毫无反应?而且本王觉得在将我们挡在关外的事上,张素元并没有尽全力。如果不顾一切,他未必没有机会挡住我们。”

“大汗所言极是,这也正是臣百思不解的地方。张素元做事素来缜密,没必要冒的险从来不冒,但有必要的也绝不会犹豫。他一定能看破我们的算计,如果连这个都看不到,我们在辽东就决不会一筹莫展,又何至于冒此奇险,千里奔袭。既然能看破,将我们挡在关外就是他最好的选择,那为此冒险不仅必要,而且可行,但现在看来,张素元跟本就没打算冒险。”

听范文海说得如此肯定,皇天极不禁疑惑地看着范文海。

轻轻一声叹息,范文海解释道:“王国彦拒绝赵明教入城虽是个意外,但赵明教毫不犹豫立刻折返却更令人意外,这说明张素元事先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而早有安排,否则赵明教决不敢这么做,而且即便就算他敢这么做,也绝无可能做得如此干脆。大汗,还有一点更能说明问题,就是辽东大队步军先我们抵达京师。”

皇天极身子一振,他立时就明白了范文海的意思。辽东步军先他们抵达京师,这就确定无疑地意味着步军早已在集结在山海关,否则辽东步军绝无可能先他们抵达京师。

看到皇天极忧形于色,眉头紧锁,范文海劝慰道:“大汗,您也不必太过忧虑,就算张素元再了不起,有通天手段,但人力终不能逆势而行。以臣所见,在目前的形势下,不管张素元有什么打算,必然都是以‘按兵不动,以拖待变,等待时机’为基础,他绝不会让麾下将士做无谓的牺牲。在此基础上,他的选择应该只有一种,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思宗说思宗的,他干他自己的,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按自己的方略行事。虽然和思宗近在咫尺,但只要张素元不离军营,思宗就奈何他不得,更不敢在这个时候和他翻脸。如此一来,张素元虽没有节制其他各路勤王援军和实施坚壁清野的权力,但对我们而言也极其危险。他可一面与我们耗着,一面等待时机,而我们一旦被他抓住机会给以重创,那么其他那些原本对我们避之唯恐不及的援军就会汹涌而至。到时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所以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必须尽速远离京师,撤军回兵,绝不能给张素元以可乘之机。”

“撤军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皇天极问道。

“大汗,说张素元因为自知无法完成五年平辽的承诺,怕皇上降罪责罚,所以才试图以引敌迫和来摆脱罪责,这是我们此前放出的谣言之一。回兵后,可在此基础上再散布谣言,说全赖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识破了张素元的阴谋,使之引敌迫和的诡计没能得逞,于是才又不得不与离人演双簧,假装是他打跑了八旗兵。其时张素元放八旗兵入关,不仅仅是为了引敌迫和,还是为了抢掠财物,听说张素元与八旗兵达成的协议是对半分帐。如此一来,朝廷上下,京城内外,必然群情汹涌,张素元如若不愿束手就死,他就必须挥师山海关,从此不再遵奉帝国号令,自行其是。”

“范先生,这等言辞或可戏弄思宗这种无知小儿,但怎能堵塞天下悠悠众口?如张素元真是引敌迫和,那到了今天这等地步,就算张素元不想造反,我们又岂会容他?若张素元与我联手,别说京师,就是整个中原腹地也指日可下,如此又何须演什么双簧?道理如此浅显,难道就没人明白?”皇天极打断了范文海,不解地问道。

轻轻一声叹息,范文海说道:“大汗,您有所不知。朝堂上思宗一人说是,朝臣中至少得有九成说是,剩下一成缄默,偶尔或有一两个抗争两句,但也只是两句而已,跟本就不起作用;至于普通百姓,他们并不知道张素元只是名义上的西线总督,更不会知道张素元曾数次上过请固西线防务的奏章,他们自然不懂军国大计,他们看到的只是张素元按兵不动,而任我们烧杀抢掠,何况思宗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愚蠢,也必然千方百计诋毁张素元,如此双管齐下又怎堵不了天下悠悠众口?”

听到这,皇天极也不由得一阵苦笑,对于什么是阴谋诡计,他又上了一课。

“范先生,届时情况会如何变化?”皇天极虚心求教。

“大汗,以思宗的愚蠢、偏执,他断不会迫于形势而与张素元设法转圜,如此一来,我们就可放手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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