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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无法抗拒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对我的吸引力啊。也许十年前的你,还只是有责任感,可十年后的今天,这责任感已经被放大成了使命感。所以在鹿邑刚见你时,我本来打定主意说几句话就走,却最终还是没有鼓起那个勇气。”
她顿了顿,又道:“我师父常说‘汉有国士不亡国’。哥哥,这个世界正因为有你的存在,她才如此可爱呢。”
古羽听完她对自己的评价,坚定地点点头,说道:“原来林儿喜欢的,是我身上的使命感?那好吧,那我就坚定地继续走下去,让这个浑浊的世界因为我而彻底改变。‘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太阳落下去,明天还会升起来。明天,我们就继续我们的旅程。”
“妹妹永远跟着哥哥。”
“那我这一生一定是快乐幸福的。”
说着,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远方。那里,天已完全黑了。今夜没有星光,厚厚的乌云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二十三章 往事
过了一阵,古羽说道:“林儿,给我说说你的往事吧?”林儿想了想,便说道:“在真实世界中,我是被人称为第三类人的女博士。社会上的人不了解我们,总是以很奇怪的眼光来看待。可为什么女生就不能读博士,就不能追求知识呢?难道女生就只能追求名贵的包包,只能去思考用什么品牌的化妆品吗?我不能容忍自己是无知的,可因为这样,男朋友却离我而去。刚分手那几天,我伤心死了,恰巧就得到了这个游戏的邀请,我想也没想,就来参加了。”她说着这些,流露出无尽的沧桑。那个开朗无邪的林儿全不见了影子。
然而此时,古羽却是完全相反的表情。化学系、女博士,难道……
古羽忍不住问道:“你是哪个学校的?”
林儿一阵好奇,连忙说了自己学校的名字。古羽听到她言,忽然就笑了起来:“世上难道真有这样巧的事吗?我们俩,居然是同一个学校的。”
林儿也不禁笑了:“要不怎么说我们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呢。”她又哪里知道,古羽的潜台词其实是想问:“莫非你就是我一直暗恋的那个化学系女孩吗?”可惜他并不知道关于那个女孩的任何信息,除非离开游戏见到真人,否则,他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想到这里,古羽又感慨起来:“其实我进游戏的原因和你差不多。因为那是一个浮躁的社会,知识沦为替人赚钱的工具,整个社会的判断标准出了偏差,所以我们研究物理的才会过得那辛苦,而对于女博士,更会出现那样奇怪的歧视。我们实验室也有很多女博士,她们都很可爱啊。她们与普通女生的唯一区别就是,她们靠自己的双手掌握自己的命运,她们比一般女生更好强。”
林儿道:“还是哥哥了解我。这好强的个性,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当时拿到这个游戏的邀请信,我很多大学同学就想到要去选美女、才女,或者进宫当妃子,进大户人家当夫人小姐什么的。我就想和她们不一样,所以就下定决心要选一个孤儿。当时觉得中医很有挑战性,所以一眼就挑中了古林。”
“刚进游戏时,才知道师父本是华山派的弟子,因为爱妻亡故,所以下山四处寻访名医。当时师父为了精进医术,赴杭州寻师,路过扬州时收了我为徒。师父在杭州学医一年后,便在江南各处游历,又收了叶师弟。后来,因为得知扬州将有大战的消息,所以就带了我们赶到扬州。那时候我就偷跑去看了哥哥你呢,不过你那时只顾着念书、和小伙伴们玩耍,也没注意到我。”
“后来师父调查出扬州城中许多异常的情况,却不知道原因。直到哥哥你在得月楼的动作,以及从长乐帮中传出的所谓‘心蛊’之事,才让师父豁然开朗。说来真是,哥哥你编谎言的本事也不差啊。”
古羽摸摸后脑,脸红道:“当时一时情急,也就瞎编了一个。没想到后来影响会那么大。”林儿笑了笑,说道:“哥哥不知道,师父后来还真的去了趟南越呢,那里压根就没有五毒教,更无所谓什么‘心蛊’了。”古羽大惊道:“不会吧!那这玩笑可开大了。”
林儿道:“或许改了名字,或者迁到别处去了吧,以后如果有机会去那里,再去好好寻访一番呗。扬州之后,我和叶师弟就一直跟着师父漂泊天涯,四海为家。师父教我医术、教我学琴,教叶师弟学武。只是叶师弟天性软弱,练武时缺一股子霸气,也难有大成,反而成了一个文士。”
“哥哥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也去了不少地方,可每过一年,就会发现许多不一样的改变。也许正是因为我们这些玩家的到来,让原本安宁的游戏世界不再安宁了。前几年不是还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所谓学术冲突嘛。有两个玩家同时出了一套《几何原本》和《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这些书,结果两个人就互相对骂,说对方是偷窃了自己的学问。我当时就觉得,这些人怎么这么不害臊啊。”
古羽奇道:“那后来呢?”
林儿道:“后来好像也没多少人买他们的书,他们自己也就没劲了。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她和古羽相似,从真实世界来到这游戏世界。原本理科出身的她,潜心学医十年,早已将医术融入到了生命当中。但除此以外,她并不对其它学术有多少了解,自然也无法回答她自己的这个问题。如今古羽来到身边,她才有了更多学习的机会。
古羽沉吟片刻,便道:“这个问题这些年来我也时常在想。以前在真实世界中,总听到别人说是因为宋明理学看不起技术工人,导致思想僵硬,所以阻碍了科学发展。可当你真正去读了经学的书,就会觉得这话有失偏颇。你知道,科学和技术是两码事。科学在解释宇宙的运行规律时,用了一套极其美妙的数学语言。而中国古人同样有义理派和象数派之分。我举个例子,牛顿看到苹果落地得出了万有引力定律,并证明引力质量和惯性质量只差一个常数。而中国古人则通过这一现象总结了土生万物、万物必归于土的道理。上次你给我讲的脾胃是仓禀之官这个医学中的道理,其实不正是运用了这一结论吗?”
林儿看着古羽忽然认真的表情,笑道:“哥哥又严肃上了。你真是一个天生的研究者,到了游戏中也脱离不了本性。”古羽拍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一下子扯这么远。像你说的,专业习惯,改不了了。”说着傻傻一笑。
正此时,天空突然飘下来几滴小雨。古羽看看天,急道:“不好,像是要下雨了,咱们赶紧走吧。”于是拉起林儿的手便往山下跑,一边跑着一边雨就哗哗地下来了。从石弓山到洪府还有一段路,两人便在雨中狂奔。古羽忽道:“林儿,我们唱首歌吧?真实世界的歌。”林儿道:“好啊,就唱五月天的《小太阳》吧?我最喜欢这首了。”她说着便自己先唱了起来。真实世界的流行歌曲就这样回荡在了古老的街市当中。
“多么难忘,是你纯真的模样,突然的吻,弥漫着茶香。多么向往,梦想总是在他方,你说等我,不管多漫长……”
回到洪府时,夜已深了。两人都被淋得全身湿透,唤醒下人开了府门,便往洪王生为诸人安排的西跨院跑去。房中红香听得二人声音,赶紧出来将二人迎进门,转身取了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二人各自进内堂换好衣服出来,红香又拿了干布给他们擦脸。
古羽接过干布,脸上一片尴尬的表情,反倒是林儿表情轻松,道了声:“谢谢嫂子。”红香笑一笑,说道:“我去给你们煮些姜汤吧。”便转身出去了。
屋内林儿对古羽道:“哥哥真走运,找了这么好的妻子。”古羽神情凝重,不知如何回答。林儿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从今以后,我只当你是我哥哥,你也只当我是你妹妹。我们的承诺先寄存起来,留到离开这个世界之后,好吗?”古羽道:“谢谢你,好妹妹!”
过不多时,红香便端了姜汤进来让两人喝,一面问道:“你们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古羽打了个喷嚏,说道:“就是去附近的石弓山上走走。和林儿聊了一些往事,一时忘记了时间。”红香道:“今晚县令陈配大人来了,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刚刚才走。”古羽奇道:“等我?是什么事啊?”红香摇头道:“他不肯说,只说明天一早再来。”古羽道:“随他去吧,不管了。我想先睡了。”古羽的瞌睡一向很好,拉上被子倒头就着。红香笑了笑,替他盖好被子,便拉着林儿进了内堂,双姝叙了叙姑嫂之情,方才入睡。
谁知睡到半夜,古羽忽然爬起来叫道:“香姐,我好难受!”香、林二人忙穿衣起身来看,只见古羽满脸的汗,上气接不上下气。林儿赶紧一号脉搏,方知乃是受了风寒,又兼连日劳累,古羽的喘病又犯了。这半夜里也没处抓药,林儿只好替他先施了几针,让他能安睡一晚,等明日再下方医治。
第二十四章 弦歌
次日一早,林儿便起床为古羽写方子。
古羽挣扎着起身穿上衣服,从怀中掏出张汉下给的药方交给林儿,说道:“这是那天让张大夫给看的,林儿你看看。”
林儿接过方子仔细看了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又认真把了一下古羽的脉,然后道:“脉浮数。这药方前四位发表,后四位疏内。内外兼顾,的确是好方子。只是……”她欲言又止,转而说道:“算了,也许是我多虑了。就按这个药方去抓药吧,我去叫木头。”
红香在后面笑道:“林儿使唤起木头可真是得心应手啊。”
过了早饭时分,陈配果然又来了。听说古羽病倒,他忙与洪王生到西跨院来探视。见古羽卧病在床,二人便在床边问安。
古羽在床上拱手道:“劳动太爷亲自登门,草民惶恐不安。正想要请问太爷,昨天朱大人命人去追捕那阮冲和、孔仪等人,不知有结果吗?”陈配道:“据说那二人是往西逃了,朱大人职权有限,也没再追下去。”
古羽点点头,又问:“那不知太爷今日来此,有何贵干?”这时,陈配方才拉了张板凳斜斜坐下,脸上露出犹疑的表情,说道:“昨日里,古公子临危相救有大勇,机巧应答有大智,与民开脱有大仁,如此大勇大智大仁之辈,堪称国之翘楚啊。”
古羽闻言心中一乐,这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嘛,昨天自己骂了他,他倒反而来说自己好话,真是奇怪,于是口中说道:“小可一介草民,哪当得起太爷如此谬赞。”
陈配道:“不知古公子是否有意参加科举,做天子门生呢?”
古羽疑惑他怎会问起这个,说道:“科举之事,草民未曾想过。只因平日闲散惯了,与几位朋友吃喝打闹还成,要登殿入仕,实在有些勉为其难。”
陈配闻言竟似卸下了一个包袱一般,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小县今日来,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他犹豫片刻,续道:“是这样的。小县前几日接到吏部传文,将小县平调至成都府下面的一个大邑县任知县,让小县接报后十日内便动身赴任。”
古羽道:“据草民所知,外放官员三年任满,均须回京述职,然后再作安排。为何这调令会如此突然?”
陈配道:“小县也不知是命相不好,还是家世淡薄,为官这些年,总是得罪的人多,巴结的人少。古公子有所不知,小县已经做过很多个县的县令了。这些县要么深处漠北,要么靠近南蛮。反正哪里的县令没人愿意去,就总会有人想到我。如今这大邑县,据传又是个匪盗猖厥、民心不稳之所。这可真是让人忧心啊。”
古羽道:“难为太爷了。”
陈配忽而转笑道:“因此,今日小县这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古公子能屈尊充任我的师爷。小县家世清贫,为官也没捞到什么东西,实在是不敢开这个口啊。”
古羽道:“太爷说哪里话,为官清廉那是天大的好事,有何无法启齿的。只是这师爷的邀请有些突然,请太爷容我与家人商量一番再作决定,如何?”
陈配道:“那是应该的,应该的。那小县这就回去了,静候佳音。”说罢便起身告辞离去。洪王生也跟了出去,似是要找陈配办什么事。
吏胥制度在中国历史的政治制度中,占有极其重大的地位。实际上,胥吏,也就是俗称的师爷,在许多政策决定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很有些像真实世界中的西方社会,每个政治人物都有自己的政策顾问团。在台前的政治人物不过是一个标靶,真正做决策的,是后面的这些顾问团。
待二人走后,古羽说道:“真没想到,会有人请我做师爷。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儿道:“我记得那孔仪说他们心丹道的主庭就在成都的青城山,刚刚太爷又说他们是往西逃了,那他们就肯定是逃去了青城啊。那两个人这样可恶,我很想去青城看看,到底这个所谓的心丹道有多么坏。哥哥,你就接下这师爷的邀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