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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踏进正厅门时,见一个不过五六岁的陌生小丫头坐在伍骄阳腿上,搂着他的腰,亲昵的不行。
自在最先喊出声:〃伍骄阳,你从哪偷来的小孩?〃
伍骄阳转过眼,不冷不淡的瞪他一眼,后者立马蔫了。
伍骄阳继续逗怀里的小女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爷爷叫我小五儿。〃
伍骄阳笑了:〃我姓伍,家中排行第五,现如今又救了个小五儿,天意如此,你愿意做我的干女儿吗?〃
任谁都没想到,小五儿突然紧抓住伍骄阳的衣袖,清晰干脆地吐出一个字:〃爹。〃
伍骄阳先是愕然,继而爽朗的笑起来。伍骄阳是百炼成精的妖孽,多少年了,很多时候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流露,更不要说像现在这般大笑。
其余人面面相觑,洛梵道:〃伍骄阳,别高兴的太早。咱们家一群大男人,谁会带孩子?先去找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才是正理。〃
伍骄阳不以为然地抬眼看看他:〃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谁说我没养过小孩?。〃
大家心道,对,你养过,养的是皇帝。
就这样,伍五成了伍府上的大小姐,没过两月,又晋级成为伍府上的小妖女。伍骄阳喜欢聪明漂亮且性格桀傲不驯的孩子,伍五无疑极得他的欢心。
顾自在数次威逼利诱让五儿叫他干爹,却次次都已失败告终。有回自在拿着玩具〃威胁〃五儿。
〃五儿,你不喊爹这个就不给你。〃
五儿泛着婴儿蓝色的大眼眨了眨,道:〃自在叔,五儿想要什么会跟爸爸说的。(伍骄阳让五儿改口喊他爸爸:)〃
自在不死心,继续利诱道:〃我手上这个玩具天下只此一件。〃
五儿貌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像足伍骄阳教训自在时的模样:〃自在叔,如此蹩脚的谎话亏你能说出口,骗五儿是会被爸爸骂的哦!〃
一旁的悠然忙用书遮住脸,笑的全身抽搐。
这事终究还是被伍骄阳得知,伍骄阳调笑道:〃自在,认命吧。我闺女的脑瓜明显比你聪明。〃
自在羞愤欲绝。然,没过几日旧病复发接着逗五儿玩。
起先,小五儿眼中的洛梵叔叔活脱脱是说书人嘴里的大英雄、大豪杰。拥有古铜色的肌肤,精壮挺拔的身材,明亮有神的眼眸与爽朗直率的性格。一手创办的英豪镖局更是威震大江南北,极得旁人尊重。小五儿还知道一个秘密,那就是她最伟大的爸爸也是打不过洛梵叔叔的。有一次两人因为什么上上下下的问题起了争执,洛梵叔叔一不小心将爸爸的脚踝弄伤。爸爸倒没怎么在意,只是怀前叔叔老大不乐意,本就冷冰冰的脸变得更是像寒冬里的冰玉,没丁点温度。
综上所述,小五儿最初是极度崇拜洛梵的。
可后来的事实证明,洛梵才是全家最死板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女孩子应该温柔贤惠,端庄秀丽,烧得一手好菜,练得一手好女红。然,世上哪个孩子不活泼跳脱?洛梵一得空就管教五儿,惹的小姑娘十分不高兴。
有日五儿在自家庭院中上爬树捕蝉,下池塘抓她悠然叔好不容易买来的观赏鱼。好巧不巧,洛梵赶回家拿东西。
洛梵板起俊脸,怒道:〃五儿,你太让洛梵叔失望了。〃
五儿猛地站住不动,〃唰〃地转过头盯着他,道:〃是我让你失望还是你让我失望。〃
洛梵暴汗,这个五大三粗年逾四十的大男人硬是被个五岁的小姑娘噎的半天说不出话。
五儿说完接着玩。。。。。。
伍骄阳教育孩子的方式很有问题。
五儿对伍骄阳道:〃爸爸,我不想学做饭。〃
伍骄阳道:〃哦,不想学算了。〃
五儿:〃爸爸,我不想学女红。〃
伍骄阳:〃好。〃
五儿:〃爸爸,我想去学骑大马。〃
伍骄阳:〃注意安全。〃
洛梵悠然找来的什么《女训》《女德》之类的书,伍骄阳当着五儿的面直接扔窗户外面。
五儿眨着眼嘻嘻笑:〃爸爸,那是什么?〃
伍骄阳道:〃如厕用得纸。〃
他令末秋用浅显易懂的语句编写书本,取材《帝王学》、《反经》、《资治通鉴》等书籍,用讲故事的方式演绎。想末秋幼时便是名震士林的学子,后更成为掌管天下科举的礼部尚书,编一本给小孩子看的书还不是小菜一碟。伍骄阳反复强调,语句要直白易懂,学问不是用来吓唬人的,而是被人使用的。
如此这般过了三四个月,某日吃午饭,洛梵半玩笑半认真道:〃五儿不会女红不会烹饪,更兼之言行不羁,照这样发展下去,小心没男人肯取她。〃
伍骄阳颇为不屑的回道:〃费劲养大的闺女凭什么送去伺候别的男人?就不能找几个男的伺候她?〃
五儿大口嚼着饭菜,眨着大眼睛侧头看着几个大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说完那句话,所有人的脸色都像是开了染坊。
伍骄阳笑着伸手抹掉五儿嘴角的饭粒,道:〃男人胜在勇猛却失之体贴,爸爸再帮你找几个机灵聪慧的女孩陪你,可好?〃
五儿听到有人陪着玩怎能说不好。只是其余几个人的脸色更加五彩缤纷了,伍骄阳父女俩却和没事人似的吃吃喝喝。
伍骄阳这人,考虑的太多,担当的太多,即便什么都明白,却永远不会被感情左右。
数月前,韩纪元离去时婉拒了聂子夜的跟随。从边洲开始,两人相伴二十余载,甚少分离,感情之深自是不言而喻。在子夜心中,纪元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没有人能比他更明白心疼他。
纪元独自上路那天,子夜表现的很平静,接着几乎足不出户,在伍府上过起了近乎隐居的生活。子夜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与周围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却难得心思通透,往往一眼就能看到事物本质。子夜的漠然既不是因为愤世嫉俗,也非源于性情上的清高孤傲,仿佛只要能保证基本物质基础,他就无欲无求。
伍骄阳曾对纪元说过,子夜的灵魂似乎不在此处,他的内心别有天地。
所以当聂子夜主动找到书房时,伍骄阳微微好奇,要知子夜对他这个饲主也是甚少搭理。
书房桌子上,摊放着一个八八六十四块的积木。上面寥寥数笔勾勒出大雍的锦绣河山,是伍骄阳命人画制好准备送给五儿的。
聂子夜瞧了眼制作精美的积木,淡淡开口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小孩子,更没想到那些人亦是如此。〃那些人自是指悠然自在洛梵几个。
伍骄阳摆弄着积木道:〃每个人在儿时都会幻想日后将拥有怎样的一个家。会有怎样的女子成为妻子,又会有什么样的孩子。只可惜,咱们所有人都没有过过正常美满的家庭生活。〃
〃听了你的话,更叫我吃惊。〃聂子夜浅笑道:〃你认为所谓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对你很重要吗?〃
伍骄阳抬头看了他一眼,继而随手指向桌上积木道:〃事业、家庭、亲人、理想。。。组成人生的一切好比一块块分散的积木,你能说哪块重要哪块不重要吗?我可以告诉你,事实上哪一块都不是最重要的。去掉任何一个,积木还是积木。只是不再完整,缺失的,是一生的缺憾。
人生就是一场不断讨价还价的买卖过程,典当已有换取想要的东西,再用得到的试图去填补缺憾。
我现在就是在填补自己与他们的缺失,虽然不知结果如何,但过程还是令人享受的。〃
聂子夜心头微震,抬眼望去,伍骄阳正眯着眼睛端详着画在积木之上的大雍地图。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看似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只是那双泛着粼粼寒光的眸子叫人不得不暗暗惊心。
聂子夜轻轻呼吸,半晌,问道:〃我今日来只想问你一句话。关于纪元哥,你真的打算放弃由着他四海漂泊了么?〃
伍骄阳慢慢抬起眼帘,带着刚才尚未散去的模样神气,轻笑道:〃你觉得有可能吗?〃言罢,又看向那张地图。
聂子夜按住胸口,〃噗通,噗通。。。〃,从以前便知,只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时,心才会如此激烈的跃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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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两个月,伍府蓦地多了许多生面孔,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伍骄阳依旧看似清闲自得地逗逗五儿,或是和洛梵他们几个说笑。
只是大家心底都明白,真正的悠闲日子到头了。
第五章
早些年伍骄阳真正萌生了退隐念头时,就已开始逐步放权,不仅将权利层层下放,对具体事务更是极少过问。
然,智深者有两大恨:一恨事情不按自己预期发展;二恨他人的欺瞒与愚弄。所以在暗夜甚至大雍渐渐脱离他预想时,伍骄阳坐不住了。
小五儿去找爸爸时,远远看到爸爸负手立在书房前的屋檐下,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陌生叔叔。其中还包括住在伍府的末秋叔叔。
小五儿知道爸爸生气了,虽然爸爸没有大叫大嚷,也没有打人骂人,可那种冰冷的感觉压在所有人身上,叫人不敢抬头直视他清亮锐利的眼神。
伍骄阳像是感觉到什么,抬眼望去,看到了五儿的身影。五儿撒欢儿跑过来,扯着伍骄阳的裤腿,看着那群头也不敢抬的叔叔们娇声问道:〃爸爸,你在他们中排第几?〃
伍骄阳生冷的气势略略缓和,半玩笑半认真道:〃爸爸是他们的老大。〃
嗯~小五儿皱着眉头仔细盘算,而后斩钉截铁道:〃爸爸是老大,那五儿就是老二了!〃
〃咳咳。〃
〃咳咳咳。。。〃
有几人忍不住笑出声,又慌忙用咳嗽掩饰。原本压抑紧张的情况骤然缓和,伍骄阳淡淡笑了,伸手抚摸五儿头顶柔软的发丝,道:〃五儿是老大的老大。〃
伍骄阳转过视线,睨视着跪在地上的属下道:〃都将头抬起来。〃
属下闻言俱抬起头,伍骄阳负手而立,仿佛是一座永远无法攀越的山峰。
〃日后记着,小心走路,抬头做人。〃言罢,领着五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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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纪元离开伍府,离开那个男人已有半年。这半年,他居无定所四处漂泊,遇了很多人,看了许多景,思念过,落寞过,开心过,伤痛过。。。只觉眼界豁然开阔,天大地大,人何其渺小。
出身显赫世家,性情肆无忌惮,怀有可令世人惊叹的才华,这一切全部丢弃。他可以为爱生也可以为爱死,只是,当付出一切得到的爱情成了他最不愿看到的模样,心中失落绝非言语能描述。
爱吗?恨吗?也许都有。人到中年,再回不去当年那个整日笑得没心没肺的泼皮小无赖。可以爱人的心早已伤痕累累疲惫不堪,却仍是放不下,偶尔还是会想念伍骄阳,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是呵,就像他问过他的那句话:不爱我,你还能爱谁?
甚至能在脑中清晰描绘出那人说这话时,流转的眼波,轻抿而笑的唇。
。。。 。。。
并不急着赶路,韩纪元随玩随走,一路南下,再有十里就到了大雍最富饶的淮南之地。
叫了辆马车,晌午时分赶到最近的一家酒楼如意酒楼。下马车,韩纪元正准备付钱,马夫突然笑道:〃这位爷,车钱已有人付过了。〃
韩纪元一怔,问道:〃谁?什么时候?〃
马夫摘下破草帽,微微鞠了一躬,笑道:〃您一会就知道了。〃说完笑嘻嘻地驾车离去。
纪元挎着小布包裹,刚走出三步远,如意酒楼小二已迎出门外,热情地取过他的行李,招呼道:〃韩爷,楼上请。〃
韩纪元隐约知道怎么回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登上顶楼,拐过楼梯转弯处,抬眼看去,只有一桌一人。伍骄阳正待举杯独酌,听到响动,慢慢掀开眼帘望来,四目相汇,韩纪元呼吸一窒,竟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伍骄阳展露笑容,依旧俊美的可令万物失色。
韩纪元落座,问:〃你怎么会在此处?〃
伍骄阳笑道:〃怕你孤单,特意前来相陪。〃
此刻的纪元,游历漂泊后,似在山水中找回几分昔日的真性情,拿起怀前斟满的酒杯,瞟了眼伍骄阳落拓不羁地调笑道:〃伍爷这话放二十年前,也许我会信。〃
伍骄阳轻轻一笑。
窗外,春风过,两岸又绿,花团锦簇,细心聆听,似能闻到淮南胭脂地的乡音软语与那入云清歌。
伍骄阳忽然抓住纪元的手,道:〃许诺与你的事,我从未遗忘。不管此行目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