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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莉莉的关系看得很认真,所以他也就没有把这个女人归入自己的朋友之列,加上
他对莉莉的行为做派不欣赏,他甚至很少正眼看她。想起夜里的梦,他感到有些难
为情,不知道自己何以想起了她,不但想到了她而且还产生了冲动。他过去根本就
不喜欢莉莉那样的女人。
转天上班,整个一个上午他都用来回想自己做的那个梦。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潜
意识当中还是受到了莉莉的吸引,他对这个女人产生过欲望。然而这对他来说极为
不可思议,第一他不是一个轻浮的人,第二即使他想风流一下也不可能,甚至想不
到去和这个女人如何如何。他接着想到了王锦华,想到她昨天晚上突然冒出来的欲
望从何而来。毫无疑问的是,她回家之前是和麦子辰在一起的,这样一推理,结论
就太可怕了。
转而他又想到麦子辰的所谓同性恋,在中国,同性恋的人很难正常发展自己的
性倾向,所以纯同性恋可能很少。他不断给自己假设:如果麦子辰在勾引自己的太
太,王锦华会怎么样?她会喜欢麦子辰吗?如果把自己同麦子辰相比,他自己哪一
点都比对方高出不止一点。他周新泉身材匀称,同麦子辰的五短身材,以及那无法
掩饰的秃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当然知道王锦华的品味,如今能够被她看得过
去的人很少。他开始有了一些自信,不过很快他觉得生活不那么简单。他何尝欣赏
过莉莉,但对方主动送到自己怀里的时候,他不是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么?更何况那
是自己的梦,是自己制造出来的情境。王锦华为什么不能跟麦子辰这样的人风流一
下?
据说如今在国内人的婚姻当中恐怕已经没有忠诚一说了。过去人们都说美国开
放,其实完全是相对那时的中国而言。在美国没有人干涉的所谓“作风问题”,婚
外恋也就算顺其自然发展。而中国近年来却是从禁忌当中突然解放,他听说在国内
大.城市当中,婚外恋不但流行,而且是人引以自豪的。只会和自己的配偶上床的
人,就如同七十年代的大龄单身男女那样没有脸面,仿佛属于没有人要的行列。
这么一想,周新泉马上觉得事情不太妙,麦子辰若真的搞到了自己老婆身上那
是他绝对不可以容忍的。他越想越生气,这个时候轮到了他接待客人,他哪里有心
思?他走上去跟客人打招呼,正好,这是一对白人顾客,周新泉神不守舍地应酬了
几句。等客人提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周新泉假装想了一下,然后让客人等着自己,
他转身回到车行大楼把白人销售员窝勒斯拉到了客人的面前:“我是新来的,好些
情况不熟悉,这是窝勒斯,他可以更好地帮助您。”
说完话他赶忙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思考。想了一阵子,他觉得自己必
须把事情问清楚,这样稀里胡涂地戴绿帽子不行,更何况对手还是麦子辰。他拿起
桌子上的电话,拨了王锦华办公室的号码,电话铃响了半天,最后接电话的是公司
的秘书。
“詹妮弗在吗?”周新泉叫着王锦华的英文名字。
“她刚刚出去吃午饭了。”对方答道。
周新泉一惊,这里面果然有情况,他知道王锦华在国内养成的习惯就是中午吃
很少的东酉,往往是一些牛奶和水果,现在顶多从公司附近的中国传统小吃店买一
些风味食品。出去吃午餐对于她来说是不正常的。他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十一点
半,这么早就走了肯定有什么问题。他于是就说要找麦子辰。秘书小姐告诉他麦子
辰不在公司。
“他也去吃午饭了么?”周新泉急急地叮问。
对方似乎感到了什么,就说:“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转达,或者
让他给您打回来。”
“哦,我是保险公司的业务代理,我过一会再打好了。”
周新泉刚刚放下电话,一个销售员走了过来:“吉米,你的客人。”
他用手指着外面的一个客人。
周新泉气坏了,这个倒霉蛋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来。他只好硬着头皮,装着
笑脸走到大楼外面。说了几句话之后,他找了一个机会,把距离自己最近的销售员
福尔迪拉了过来,将客人转给了他。
周新泉甩掉了这两个客人赶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专心思考对付麦子辰的办
法。现在他一不能证明王锦华是否是和麦子辰一起吃午餐,更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
但是他知道王锦华的移动电话号码,他决定利用这个现代化通讯工具进行调查。
他走到正在和客人谈话的福尔迪跟前:“把你的传呼机先借我用五分钟。”
说完也不等福尔迪问为什么,周新泉就从他的腰里面把他的BP机摘了下来。他
回到座位上拿起电话先拨麦子辰办公室的号码,电话响了一阵子之后还是公司秘书
接起来。
“我有急事找一下麦先生。”周新泉说。
“麦先生出去吃午饭了。”对方说道。
“我有紧急的事情,你可不可以想办法马上通知他,我是刘军先生派来的代表,
要了解一下上一笔生意的情况,请他给我回电呼我。”周新泉把福尔迪的BP机上的
号码念了两遍。
放下电话周新泉看着手表,他计算着秘书小姐现在一定会给麦子辰的手机打电
话通知他。如果王锦华在他的身边,他毫无疑问会同她商量,而王锦华肯定抢着上
前替他抵挡。
就在他估计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他手里的传呼机响了。他看看液晶显示屏,电
话号码是王锦华的移动电话。事情一下子昭然若揭。周新泉怒不可遏,虽然他急欲
证明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但实际却希望得到相反的结论。到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
没有退路了,现实摆在了面前,他必须接受这个挑战。他激动地拿起电话,却不知
道拨给谁。他要打给麦子辰,但是觉得用电话怎么说都不解气;他想打给王锦华,
又觉得自己还没有抓到铁的证据。于是他想继续调查他们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吃饭,
然而他马上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办法,或者再去打电话了。他决定自己
到他们公司附近的餐馆去找。他把手里的传呼机放到福尔迪的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走。
周新泉在他去的第一家餐馆里找到了麦子辰和王锦华两个人,足见他的判断何
等的准确。
从车行到餐馆里的二十分钟的路程使周新泉逐渐冷静下来。他不能像吃醋的婆
娘一样胡闹,他必须了解内情,这样让麦子辰这个浑蛋也死个明白。可能因为他决
定要杀死麦子辰,所以现在反而平静了。
这是一家中国人开的西餐厅,叫Golden Valley Cafe,在本地颇有几分名气。
由于这里的西餐比正经的美国店更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加上餐厅的陈设典雅安静,
不像一般的中餐馆那样乱乱哄哄,于是成了本地“上等”华人聚会的地方。像麦子
辰、王锦华两个情人在这里幽会,也是颇有几分情调的。周新泉冷笑着,选了一个
便于观察的位子坐下,然后要了一杯饮料。
王锦华和麦子辰两个人面对面地坐着,他们的桌子上都没有放着什么正经的餐
盘,也没有吃饭的痕迹,两个人的面前只有一些甜点和两杯台式饮料。周新泉的座
位是在隔着一道花围栏的另一间大厅,正对着两个人的侧面。他现在可以清楚地看
到两个人的动作和表情。
麦子辰身子坐得很直,甚至有些往后仰的趋向。半天很少见他说什么话,顶多
点点头,惟一的明显动作是玩弄手里粉红色的餐巾布。坐在对面的王锦华则完全是
一种主动的样子,她身子向前探着,两眼紧盯着对方,不停地说着,说得很慢,像
是倾诉衷情。周新泉透过花墙上边的兰花叶子可以隐约看到她的表情。麦子辰轻微
地摇摇头,似乎是回绝,或者不同意什么事情。王锦华却一下子抓住对方的手不松
开……
周新泉愕然!难道说是王锦华主动?!他不可理解,不可思议。这一下子打乱
了他预定的方针,他们两个之间如果不是麦子辰主动,杀他便有些过分了。可谁又
能够肯定麦子辰不是在利用欲擒故纵的花招呢?是现在来一个突然袭击,还是不动
声色进一步观察两个人的举动,周新泉一时间感到有些拿不定主意。
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情况却发生了变化。不知道麦子辰说了些什么,王锦华突然
带着愤怒的神情站了起来,迅速向外走。麦子辰转过身子轻声地叫了她一下:“詹
妮弗。”
见王锦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麦子辰迟疑了一下终于没有跟出去,而是慢慢地
走到服务台结账。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把周新泉弄得不知所措。他静静地看着两个人
先后离去。
王锦华和麦子辰闹翻了的场面非但没有使周新泉有半分宽心,反而使他更为沉
重,他清楚地感到王锦华和麦子辰之间有很深的隐情。这中间即使是麦子辰欲擒故
纵,但王锦华强烈背弃自己的行为也是极为明显的。周新泉感到悲痛。他出了餐厅
没有上汽车,而是在马路上慢慢走着。他独自到了美国生活三年,就是生活最为寂
寞的时候也未曾想过去找一个临时女伴。他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他现在回想,是
不想,或者不敢,或者不愿毁了自己在所有的人看起来都完美无比的家庭。
“在美国你要是敢跟别人上床,小心我饶不了你!”王锦华在他上飞机的时候
这样说。然而在国内的人比在美国风流,许多去过美国的人都会得出这种结论。他
从来没有想去了解自己走了以后太太在国内是否有过什么不检点之处,因为他自己
也曾有过一次对不起王锦华的事情。
那是他在一家华人开的超级市场打工的时候,老板春节期间请全体员工聚在店
里喝酒,一个白人姑娘和自己的男友大打了一仗,哭丧了一整天,其他员工开玩笑
说,就让那个姑娘把周新泉带回家好了。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周新泉也取乐地说好。
大概女孩子要报复男友,趁人不注意拉着他就进了空无一人的库房。周新泉是借着
酒劲跟她走了进去,两个人在黑暗当中摸摸索索地缱绻缠绵了半天,做完了一切做
爱前该做的事情,但在关键时刻他想起了艾滋病,提起裤子夺路而逃。一场浪漫就
此烟消云散。
现在周新泉想到当初自己在美国的“失足”感到极为滑稽可笑。跟国内同龄人
相比他可真是土包子透顶,难怪他会被王锦华这种中国流行的改革家玩弄呢?他知
道国内认识的同辈中有金屋藏娇的,有遍地开花的,惟独他最为草包,撞到怀里的
风流还不敢上,弄得美国女孩子把中国男人贬骂得一钱不值,真是有损国格人格啊。
中国怎么让他周新泉这号人出国丢人呢?他恨恨地想。
周新泉回到车行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他刚走进来,就发现福尔迪笑嘻嘻地迎
上前:“吉米,交易做成了。”
他说话的时候,洋溢着自豪。周新泉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把一个客人转给
了他。福尔迪卖出汽车,的确不容易,他拍拍对方的肩膀:“福尔迪,干得不错。”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反复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这个时候车行的大喇叭响了,
是史帝夫的声音:“吉米周,请到销售办公室来。”
周新泉这才想起来自己擅自离开公司三个多小时,他有些慌了,匆匆走进了办
公室。
办公室里面,窝勒斯坐在了史帝夫的对面。史帝夫问:“今天中午,你把一对
客人转给了窝勒斯?”
周新泉想起来这么一回事,他松了一口气:“是有这么回事,那两个白人客人,
说话很不客气,好像瞧不起亚洲人的样子,所以我就把他们转给了窝勒斯。”
周新泉一边说一边想着解释的理由。
“我没有问你为什么转给他,”史帝夫说,“你转给他客人,就是你们结婚了,
那么你再接待的客人就有富勒斯一半,对吗?”
周新泉点点头,不明白他说这个是为什么。
“可是你接待的桑多斯为什么转给了福尔迪?”
“啊,”周新泉心想这下子坏了,他绝对不应把那个客人转给福尔迪。他转向
窝勒斯:“对不起,那个客人说西班牙语,我就转给了他。”
窝勒斯说:“不对,他的英语也很好,你接待不了,完全可以再转给我。”
周新泉明白,窝勒斯今天没有卖出去汽车,现在是在找茬要分福尔迪做成的那
笔交易。在目前的状况之下他根本没有心思在这里争斗,然而他也不打算在车行里
当老实人:“能说英语并不一定说明他喜欢你,人家当然愿意和自己的同胞做生意
了。”
“算了,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