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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羽说了一番话，非但没有起到调节气氛的效果，反而却使得气氛更加尴尬了。
无奈的感觉充满了他的心间，楚羽面对魔尊都没像现在这样窘迫过。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而且我此去是势在必行，这诸多年来，我楚羽风里雨里，但是我今日看到大家都活着，我认为值得，知道为什么我们能走到今天么？就是因为我们从不放弃，我们生死与共。坦白地说，这一次的确是凶多吉少，可是死又能代表什么？死就那么可怕么？今晚是我们难得的平静之夜，难道大家就准备这样度过？”楚羽爽朗地说道，声音在冰洞之内徘徊不定，听在所有人的耳中，一字字一句句使得众人的心潮澎湃。
曾几何时，往事种种，一株株一件件回放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就像是楚羽说过的那样，这一路走来多少艰辛苦难，怎么到了今天，大家却都彷徨了？是因为对手太过强大么？回想一下，之前的哪一次又不是如此？
第519节：第519章 诀别么？
被楚羽的话说的，众人心中热血澎湃。细想之下，的确如此。既然总是要去，既然别人都无能为力，今日这短短的时间，为何还要这般低沉？
“对，宗主说的对，我们虽然不能和宗主同生共死，但却与宗主同心连系，大家不要这样沮丧了。”
“今夜，我们畅饮一番如何？”
“哈哈哈哈，龙狄老弟，你这好酒的毛病一直都没改啊。”
“唉，酒可是好东西，正所谓一醉解千愁么。”龙狄看了看身边的大长老，而后憨憨地笑道。
大长老指了指龙狄，显出无奈的笑容。
“好，大家今夜便畅饮一番。”
于是，数百人之中自然也有一些好酒的人，这酒对修炼没有什么好处，但却是一种享受品，闲来无事的时候喝上几口自然舒爽不已，所以很多人的空间袋里都有存货。
单单是龙狄的空间袋里，存酒恐怕就不下几百坛，而且都是数十年乃至是上百年的陈酿，此时酒坛被他一一幻出，这冰洞之内顿时香气弥漫，众人的兴致也在这一刻被撩拨了起来，原本那种阴霾的感觉逐渐消散。
楚羽看着众人开始一一把酒言欢，心情也好了很多。
正在此时，远处的几个人走到了他的近前，楚羽定睛看了看，稍显得疑惑，却也没有怎样惊讶。
“天魔前辈，虹膜前辈。”
楚羽拱手施礼道，这是天魔和虹膜完全没有想到的，楚羽现在是什么人，竟然见了他们二人还要施礼？不仅如此，没有楚羽的话，他们早就死了，最主要的是，他们回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羞愧不已，可是到了目前的局面，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了，现在就是想挽回自己的过错也没有机会。但是，明明知道楚羽此去的危险，他们实在不忍，这才出来想要说上几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楚羽见了二人，居然以前辈称呼。在他们的心里，现在的楚羽轻松就能拿走他们的小命，这要是别人的话，会不计前嫌就不错了，还会如此礼遇？要知道，当初他们的心里都是要将楚羽杀之而后快的。
两个人有些手足无措，互相看了看，脸上的羞愧之色更加浓重了一些。
几息之后，二人这才看向楚羽，面对楚羽，方才想说的话到了嘴边，现在实在是无法开口了。
“两位老前辈，有什么事么？”楚羽微微皱眉，问道。
“这个”虹膜老祖顿语。
“我们，哎，楚羽宗主，我们二人以往”
天魔的话没有说完，楚羽伸出单手抓在了天魔的手臂之上，旋即说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再研究那些的时候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以后也不要再提起，现在是该同仇敌忾的时候。”
“这个，是是是。”
“你们叫我楚羽便可，不要那么拘谨，其实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只是世事难料，我担负的要多一些罢了。”
“好，楚羽兄弟，我二人心中的愧疚也不再多说了。现在一切都摆在面前，我们二人深知，我们对局面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了，不过有一句话还是要恬不知耻地说出来。”天魔和虹膜老祖诚挚地看着楚羽说道。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二位前辈请说吧。”
天魔看了看虹膜老祖，虹膜老祖又看了看天魔，似乎他们要说的话很难开口一样，尴尬了一段时间这才一起说道：“如果宗主不嫌弃，我们愿意跟随宗主，虽然我们知道实力不济，但是起码能探探路，传传话。”
不管怎么说，楚羽的心里真是暖暖的，好像人不经历一些什么就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这天魔和虹膜老祖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且，其实楚羽一直对魔道的好感还是有的，魔道中人大都是直肠子的人，楚羽也是这样人，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所以，在楚羽的心里其实也是敬佩面前这两位老前辈的，看看那远处的几个神道高手，他们虽然有心，但是似乎面子上还是无法摆脱。
楚羽笑了笑，面色也有些为难，心里盘算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的一番好意，可是让他们去也的确没用，而且弄不好还要拖累手脚，不过这话该怎么说？”
片刻之后，楚羽笑了笑道：“这个，二位前辈，不是我楚羽看不起二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去的人多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这样吧，我走之后，对战神宗也放不下心，还望二位能够保护大家的周全，直到最后一刻。”
楚羽的话中之意，既拒绝了二人的好意，也没有使得他们丢了面子，甚至最后还有些祈求的语气，像是请求二人保障战神宗的安危。
其实这一切天魔和虹膜老祖都明白，此时他们才真正明白，什么才是强者，强者不是靠着欺凌弱小而体现的，靠的是心怀苍生。
“放心，我二人就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看着二人的表情，楚羽点了点头。
众人一片欢饮，气氛十分融洽，只是这一片欢愉出现在这个时候，多少有些别扭的感觉。
天魔和虹膜老祖没有耽搁楚羽过多的时间，他们走了之后，小黑和小灰等也到了楚羽的身前，一番想要和楚羽同去的话自然是免不了的，但是他们也都很了解楚羽的脾气，而且他们深知，现在他们和楚羽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老大，现在小黑不能陪你同生共死了，老大，小黑不会拖累你，你这一去可要千万小心。”
“是啊老大，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小灰也知道，现在老大用不到小灰了，可是小灰依旧是老大的小灰，我们在这里等你。”
小黑和小灰在楚羽成长的这条路上，的确起到了不可取代的作用，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楚羽的手足，这一点是天风李彪乃至是龙狄等人都比不了的。
多少次危难之间，若不是小黑和小灰的相助，楚羽真难以想象自己还能不能活到今天。
此时看着两位兄弟，听着二人的话，楚羽忽然间感觉一颗心有些酸楚。
尤其是小灰的一句，一句本无心的话，使得楚羽的心里真的很难受，‘现在老大已经用不到小灰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刺痛了楚羽的心。
一双星目在两张最可亲的脸上看了看，楚羽伸出了双手，左手放在小灰的肩头，右手放在小黑的肩头。
“哎，你们两个的心情我很理解，还记得我和你们说过什么吗？相信我，想要我死还没那么简单，小灰啊小灰，你说的我用不到你了，可真是伤了我的心啊，不过你的话说错了。”
小灰面露愧疚之色，缓缓低下了头，楚羽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心中担心自己这才说的。
此时听到楚羽的话，小灰皱了皱眉，看向楚羽，就是小黑也有些不解。
“呵呵，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何以谈到用与不用呢？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只要是我楚羽还有一口气在，你们永远是我的兄弟。”
利用的关系自然有一个终点，但是兄弟情谊却能够亘古流传着。
这就是楚羽的意思。
二人伸出手来，听了楚羽的话，心中暖流涌动，他们点了点头，最后将手放在了肩头握住了楚羽的手，一时间，心意相通，却再也不需要言语表达。
“来，大哥，我们不说这些了，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么。”
干！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人也到了楚羽的身边，说一些这些年来的心里话，每个人有不同的心思和想法，而且对楚羽的感觉也不同，可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便是都想和楚羽同生共死，却又都知道楚羽不会答应，而且去了也根本没用。所以，楚羽用了很长时间，和大家交谈着，交心着。
直到深夜时分，众人喝得酩酊大醉，楚羽才得以有了时间。
他看了看远处，而后缓缓走出了冰洞。
远处站着几个身影，那几个身影望着空中，虽然都是背影，但是楚羽也能够分辨得出，中间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王氏，身边伴随的便是邢岚和慕容秋霜二人，另外还有一个楚馨儿。
说到底，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几个人。
如果说楚羽心里有底，那才是假话，其实这一去究竟会怎样他也不知道，只是在大家的面前，他不可能表现出来担忧和怯弱，因为他俨然已经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希望。所以，不管有什么压力，他都要自己来抗。
王氏几个人举目看着那已经成为了混沌的苍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楚羽缓缓走到了他们的身后。
咯吱的一声，是楚羽踩着地面积雪所发出的声音，这轻微的声响顿时吸引了几个女人的注意力。
她们转回身来，看到的是楚羽的一张脸。
邢岚和慕容秋霜都要开口，但是二人互相看了看，却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王氏。毕竟王氏是楚羽的母亲，她们虽然是楚羽的妻子，但还是要有一个尊卑长幼之分，此时谁都想和楚羽说两句话，然而不管是谁，恐怕都不如王氏。
所以，邢岚和慕容秋霜忍住了话语，而是看向了身边的王氏。
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王氏自然也不会再顾及那么多了。此时的母子之情完全无法压抑，她直接上前一步，将楚羽抱在了怀中。
第520节：第520章 混沌未分！
楚羽和王氏抱在了一起，说不上痛哭流涕，但也感人至深，其他人没有上前去打搅，就这样看着两个人，脸上也隐现着有些忧伤的表情。过了一段时间，王氏的情绪稍稍有些好转。
她看了看楚羽，此时的眼神已经完全是慈母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了。在这一刻，没有人是神尊，也没有人是宗主，更没有人是所谓的强者。
有的只是一个母亲和一个儿子。
王氏距离楚羽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她打量着楚羽的脸庞，楚羽个子比较高，所以只能微微弯下腰，任凭王氏的手在他的脸上抚摸着，这种感觉使得楚羽心里无比的温暖。
“羽儿，这些年来，真的苦了你了。”王氏说道。
楚羽缓缓伸出双手抓住了王氏的手，只感觉母亲的确是有些苍老了，尤其此时他看到王氏的一张脸上满是皱纹，当初自己那个美丽的母亲也不复存在。
他缓缓摇了摇头，看着王氏，而后嘴角淡淡地笑了笑道：“娘，我们剑神宗的使命就是如此，羽儿不苦。”
王氏点了点头，双眼不舍得眨一下地看着楚羽，说道：“可是这一切都交到你的身上，的确是为难了你。”楚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羽儿，此去十分危险，娘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知道都帮不上你的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呵呵呵，娘，你就放心吧，承蒙上苍眷顾，能让我找到娘亲，现在我还有这么多的生死弟兄，又有了两位贤妻，我怎么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放心吧娘，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不舍得死。”
楚羽诚恳地看着王氏，片刻之后看了看身后的邢岚和慕容秋霜，而后又看向了王氏，这才坚定地说道。
王氏也点了点头。
母子俩谈了一段时间，往事种种一一回首。自从楚羽和王氏相认以来，事情是接二连三，弄得楚羽一直都没有时间，今天倒是难得有时间和母亲好好聊上一聊了。然而，他也不想娘亲为自己太过于担心，所以聊天的时候有意劝慰王氏，王氏本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此时自然也能理解楚羽的心情。所以过了片刻，情绪也好转了不少，如此一来，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王氏微微皱了皱已经有些花白的眉宇，稍稍偏转了一下头，看到了身后的邢岚和慕容秋霜，她稍稍思索了一下，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再有几个时辰而已，楚羽就要离开大家了，至于这一走到底还能不能回来，谁都不知道，所以这一晚真是弥足珍贵，她怎么可能全都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