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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不到!”
乍闻此语,聂风依旧木无表情:
“不错,你此去,确是可以尽情尽义,更可报尽无双夫人对你们的恩德,但……”
“留下我,赢‘义薄云天’四字,值得吗?”
不错!留下一段感情,去赢取一刹那传奇性的情义,值得吗?
此语一出,梦霎时哑口无言,她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聂风并没让她再瞎猜下去,本来异常平静的他,猛地抓着她的双肩,高叫:
“即使要去,你也不能再留下我!”
“我早跟你说过,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分开,你若要去的话,我就与你一起去,一起——
同生共死
茫茫人海,千秋岁月,二人不知经过多少机缘巧合方能逼上,真的可以同生共死?
恐怕未必!在那个秘密机关之后,有一个人,与他那颗无底深潭般的野心,正在默默的等候着一个拆散他们的机会……
已是晚上戌叶了。聂,我现在却仍没前来!独孤一方愈等愈不耐烦,莫非他千算万算,竟算漏了聂凤和梦?根本不会为姥姥。五夜而前来送死“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百无聊籁之下,独孤一方不禁一把抽起五夜插在通到地上的青龙偃月刀,那柄真正属于关羽的刀,他想看看,究竟千多年前的武圣关公,他所使的武器,是一件怎样的绝世神兵?
这柄青龙偃月刀自从五夜插在地上后,从没被人拢出半分,只因为所有无双门下未得城主同意,绝不敢妄动这里一砂一石,而独孤一方这段日子因忙于策划如何对付步惊云与那一万天下兵马,也是忽视了这柄真正的青龙偃月刀。
“铮”然一响!独孤一方终于把青龙偃月刀一把抽出,可是就在他抽刀同时,他的脸色陡地大蛮,啊!他……竟然发现了……
一个关乎青龙偃月刀与倾城之恋的惊人的秘密!
第十三章刀剑
据说在一百年前,早被当时享誉武林的“武中君子”,
列为兵器榜上的“第二位”,地位非轻。
尽管刀排名不弱,但天下
第一兵器,反而是一一
既然刀非第一,那为何无双夫人却说,倾城之恋,必
须以“青龙偃月刀”方能使出?
天下无故的奇招,竟不倚仗天下第一的“剑”发挥最高威力?却独垂慧限于仅次于剑的——刀?
倾城之恋与青龙偃月刀之间,究竟有何惊人秘密?独孤一方抽出青龙偃月刀之时,又发现了什么?
所谓“刀”。便是专利于“切”、“割”、“斩”。
“削”、“劈”五种攻势的利器;倾城之恋,到底需要有龙偃月刀为它一一
劈些什么?
万籁俱寂。
夜色逐渐苍茫起来,天上的星宿,还是如互古以来的双无个夜一样,纷纷列阵,似在静看着红尘中数不清的段段浓情……
姻缘散聚。
今夜并不是一个良夜。
而是结局之夜。
聂风,他与梦将会地这个晚上,前赴红屋下的秘密机关,他俩与独孤一方的纠葛亦会随之终结。
然而既已接近结局,他俩却为何久久没去会独孤一方?
他俩在于些什么?
时间像是从来都没有移动半分半刻,依然是晚上戌时;在聂风与梦匿居的破屋之内,忽尔响起了一声尖叫:
“哇一一”
是小猫的叫声!她是未来的淑女,何以如此不顾仪态,叫声这样难听,
“大哥,不……得了哪!”
“小猫,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聂大哥他…他……”
“唏,怎么你老是张口结舌,活像个痴岂儿童?快说,聂大哥他究竟怎样了?”
“他…他……正在厨内……”小猫猛地吞了口涎沫,一口气说下去:
“做饭!”
“什么?他…英姿疯疯的师父聂风,竟然在做饭?小南岂住了!
顷刻之间,这所偏僻的破屋复又响起另一声男孩的尖叫,叫声甚至比小猫更难听,
“哗一一”
“姐姐,姐姐!”
“嗯?”
“姐姐,怎么今天你不做饭啊?”
“是!你不做饭,却改由师父来做,我和小猫都很害怕……”
“告诉姐姐,你们害怕什么?”
“中毒呀!姐姐你想想看,师父他…由头至脚,由脚至头,都没有半点像会做饭的样子,他做的饭菜…不知能否人口?我和小猫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难道你们不见,聂大哥正在厨内忙个汗流侠背,手忙脚乱?他贵为天下会雄霸的第二弟子,根本犯不着这样辛苦;这顿晚饭,是他特寺为我们三人而做的;小南、小猫,聂大哥对我们的心意,你俩应该明白。”
小南与小猫面面相觑,默然点头;他们固然明白聂风的一腔心意;若换了是他们,要忍受狭小厨中那股火热煎熬,只怕早已狐叭大叫,更何况是一个只懂动刀动腿的厨外汉?
“你俩既然明白,希望你们能答应姐姐,一会无论聂大哥做的饭菜好吃与否,你们也要装作很好吃的样子,免他心里难受。”
“姐姐,这…岂不是说谎吗?”
梦慨然轻叹:
“那未你们认为,真话与谎话一一”
“那一句更为可怕?”
谎话固然不好,某些真话却令人听后更为难堪,可能还不如一些出于善意的谎话,有时候,真话甚至比谎话更可怕。
却原来,聂风与梦自发现五夜的人皮被挂于市集示众后,二人并没有立即赶去会独孤一方,反而折返这所破屋。
他和她纵已决定生死与共,总不有就这样撇下小南兄妹,不顾而去:至少,也该为两个孩子打点一切;二人早在他兄妹俩的枕下暗暗置了若干银两,好让他俩日后能好好过活;聂风更希望亲自为他们三人弄一顿晚饭,尽管可能已是他与梦的最后一顿:
何况,小南与小猫仍不知情,他们还要找一个机会告诉他两兄妹,关于他们将要夜会独孤一方的事……
这顿晚饭,正是一个好机会。
此刻的小南小猫,看着桌上三款热气蒸腾、却又态“暧昧不明”的小菜,心头便已涌起一般极端不样的预感。
这三款小菜,正是聂风亲自下厨的精心杰作。
很“杰”的杰作。
聂风、梦、小南、小猫正各据着桌子一方,准备用膳。小猫乍见其中一款小菜内的“物体”一根一根排列,倒是十分整齐,似得没有多大危险,不由松了口气,满以为这款总算可以给人吃的,于是不由分说,一面以木筷兵了一根,一面装作如获至实的道:
“哇!这是人参吗?我还是头一回吃人参呢!吃人参是我的毕生宏愿呀……”
独孤一方素来极为容纵门下,却苛待无双的低下城民;那些较为珍贵的奇卉补药,只会留给无双门下享用,好让他们养精蓄锐。整身待战;低下城民纵然有钱,也绝对禁止购买。
小猫说人参是其毕生宏愿,这句话对于低下城民来说,并非夸大其辞,反而十分悲哀;只是这顿饭,小猫的窍愿乎也未必可以达成了……
话未说完,她的笑容已然僵止;她把这根“不明物体”送至咀边时便已发觉,这地里是什么人参?这是一根本来应该“青葱可爱、夹滑无比”的——莱!
很难想像,一根莱竟能以这种“无坚不摧”的坚硬姿态出现1这根莱,已给聂风弄成焦炭!看来,江湖人一朝要退隐归由,学习平凡,也不是一件易事,特别在做饭这方面,很容易演变为——“惨剧”。
小猫苦着脸,明知那是一根炭,但为了聂风,还是把它往咀里送;聂凤还柔声问:
“小猫,聂大哥弄的菜好不好吃?”
小猫正把咀里的炭嚼的不亦乐乎,也无暇张口回答,只是拼命点头,间中发出一些怪声,似在呻吟。
坐在他身衅的小南瞧在眼里,私下不由窃笑,可是他很快例笑不出来了;梦已兵了一堆“炭”,甚至比小猫所兵的还要多,送至小南碗里,道:
“小南,你是男孩子,理应多吃一些,吃吧!”
这下子可令小猫忍后不禁,险些把咀里的饭菜喷出来。
最难得的还是梦,她真的可以面不改容,以身作则,一著一著的把那些“焦炭”送往咀里,像是十分享受似的,且还一边吃一边看着聂风,眉梢眼角,满是欣赏之色。
是的!她欣赏他!打从第一次遇上聂风开始,她已欣赏他那颗热爱生命、乐于助人的心!她多么希望真的能够与他一起厮守一生,即使她的一生可能极为短暂。
当她已三番四次的欺骗他后,当她已不想他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共死”,的时候,他仍坚持要留在她的身边,他便是对她真正的好!
咀里焦炭似的菜虽然苦涩难熬,梦却是心平如镜;在她过去十六年的生命里,她有的快乐何其渺少;如今,她总算拥有聂风曾为她绽放的温暖笑容,还有眼前这一顿他为她与小南兄妹所做的饭,尽管这是一顿糟透了的饭,她也十分珍惜。
人生满布寂寞,本来不堪恋栈,但她今生能有一个曾经对她那样的男人,她非常感激。
纵使到了曲终“魂”散之后,一切变作“曾经”,都是值得的。
小南兄妹见梦吃得这样津津有味,心里着实替其咀巴难过,只是他俩年纪虽小,亦明白梦的一番苦心;兄妹俩互望一眼,当下也是毫不犹豫,抢着兵:
“哗!聂大哥弄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太好吃哪!”
“唏!小猫,你怎么吃了那么多,你忘了‘孔融让梨’的故事吗?我是你大哥呀!看我的!”
兄妹俩你争我夺,全情演出,其实仅为了与梦分担桌上这三碟令人难以下咽的菜,他俩年纪虽小,却很有心。
聂风犹未学著,却见梦与小南兄妹有如风掷残云一般,把桌上的菜干个七七八八,还吃得“满头大汗”,不由得甚为感动,好奇问;
“怎样了?我弄的菜,真的那样好吃?”
正想夹一根往嘴里尝尝,谁知梦此时却有意无意的及时止住他:
“聂大哥,你不是有些说话,要告诉小南小猫?”
聂风被一言惊醒,随即停下著,对小南兄妹道:
“你们可知道,今夜我为何会亲自下厨,给你们做饭?”
小南兄妹忙不迭摇头,他们正努力不懈地解决着咀里的异物,煞是忙碌。
“因这——”聂风一字一字的道。
“今夜,或许是我们的一一绝别之夜。”
骤闻此语,小南兄妹顿时目定口呆。
拿着木筷的手儿停了。
嚼着焦炭的咀儿也停了。
斗然间,破屋之内随即响起了两声尖叫,是小南兄妹所发出的尖叫!
他们不舍聂风与梦离去,尖叫是必然的;惟在二人尖叫之余。居然还响起了一声……聂风的惊呼!
聂风为何惊呼?
全因为眼前梦所干的事!
梦,赫然已在适才聂风欲劝慰小南兄妹刹那,乘他不觉,闪电出手地了他身上——
三个大穴!
时间一久,三个大穴亦未必可制时聂风,因此梦还继续再封他十八个要穴。
浑身二十一个穴位,聂风当下寸分难动;这次梦的点穴手法奇重,他深知再难像上回那样,自行卫开穴道。他怔怔的瞥着梦,目光中却没有半点责难之意,反流露一股异常失望之色,似已了解她为何要这样做,他怅然道:
“你…又骗我了。”
一旁的小南兄妹乍睹剧变陡生,不由上前拉着梦的衣袖,同声嚷道:
“是呀!姐姐,你为什么要封师父的穴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梦仅是惆怅一笑,轻轻拍了拍他俩的小脑袋,道:
“小南
小猫,你们别太慌张,姐姐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聂大哥井没什么不好,他……“说时斜斜一瞄正动弹不得的聂风,满目怜惜:
“他,就是心肠太软;姥姥与我二姊的安解危本来与他无关,独孤一方亦可能联同大批兵马在等候着我,危机四伏,他却坚持与我一起;总有一日,他会因自己这副软心肠而害了他自己……”
“小南、小猫,聂大哥和你们一样,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什么亲人,只有…姐姐,所以你俩好好的记着,无论姐姐此去…能否平安归来,你俩也要代替姐姐,好虾的看顾……聂大哥,别让他要干傻事……”
“他,在与你们年纪相若的时候,其实比你们…更可怜,他的娘…跑了,爹疯了,连兄弟姊妹也没有,只有他自己孤单一个…浪迹天涯;如今,连姐姐也要…离开他了……”
说到底,梦仍是异常关心聂风;但她知道自己不应舍她而去,何以仍要下一个这样的决定?
小南小猫正欲相问,梦何以如此狠心?然而梦井没给他俩一个发问的机会,她倏地手影一挥,在二人眉心轻轻一扫。
“姐…姐……”兄妹俩未及相问,便已浑身发麻,昏了过去。
二人甫一昏倒,梦方才转身,如梦的目光又落在聂风脸上;面颜道:
“聂大哥,相信你已明白,何以我会对了你二十一大穴?”
聂风定定的看着她,无奈点头:
“我怎会不明白?我太…明白了。”
不错!他明白,梦也是和他一般的心软;虽然他坚决与她同生共死,她却不想他与她一起冒险。可是无论他明白与否,心头都有一阵隐痛。
她终于还是弃他而去!
“我只是不明白,独孤一方为要破开那座巨塔,需要的实仅是我掌中之气;若你单独前去,根本便没有任何实际的益处给他,他可会放过姥姥、五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