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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你……虽然信任我,但……我真的……无法证明自己清白,面雄霸也不会认为我是清白的,明晚子正,他……若真的如言再进一步重罚你,我……我岂非因此连累了你?不若,就当真的是我偷了铁尸雄蚕好了,就让雄霸惩罚我吧!反正我已习惯了贱,我这条贱命即使丢掉……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但……你本有……那么好的前途……”
聂风听断浪仍如此说,不由脸色一沉∶
“浪!我早说过,我绝对信任你!你若此刻自认有做过,便是告诉所有人,我聂风信错了你!因为你在天下会众眼中,无论向来如何低微,也有一个优点,便是曾为我留在天下,你有许多人没有的义!若你真的在他们跟前认了,你便连唯一他们认为的优点也失去,他们更会瞧不起你!”
“但……风,我……怎能眼巴巴看着你明晚……”
“不要理我!”聂风正色道∶
“浪,我自有方法解决!而且,雄霸又能将我怎样?”
“你,就去干自己认为对的事!帮自己认为值得帮的人吧!”
“记着!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无论你我将来变成如何,但”“去留肝胆两心知!”
聂风说罢已回过脸,不再看断浪一眼,只因他不想断浪再因他而心软。
断浪看了看聂风倔强的背影,又瞄了瞄已默听一切,泣不成声的孔慈,他,终于极为无奈的。幽幽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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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去留肝胆两心知!然而正因哪些,他真的会让聂风,明晚再次受不知如何严重的正式重罚吗?
只是,他纵然清白,他纵然想帮聂风,以他微未力量,他又能怎样办?
就在断浪还不知该如何去办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来告诉他该如何办了。
断浪正在迷迷茫茫的向着唯一属于他的马槽步去,倏地,在途中已有一个天下徒众气急败坏的赶上前通知他,道∶
“断浪!终于……找着你了!你……你快去天下第一楼吧!”
断浪一楞,问∶
“哦?有什么……事吗?”
那徒众说∶
“当然是大事了!”
“帮主,他要见你!”
什么?雄霸要见……他?在此时此刻,雄霸要见断浪,难道是因为明晚要重罚聂风的事?
断浪不由深深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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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楼
,向来都像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巨人,所有天下会众,包括聂风、秦霜、步惊云,若不得雄霸许可,亦不容随意进入!
而对于断浪这个洗马杂役,天下第一楼更是遥不可及!五六年了!这还是他毕生第一次步进天下第一楼,真如步进一个威仪不可侵犯的传说
一样!
然这个传说,亦没有令断浪失望!天下第一楼金雕玉砌,那种尊贵,那种至高无上的气派,完全与断浪一直所想像的一模一样!
唯一令断浪失望的,是雄霸并非因赏识他而传召他进天下第一楼,断浪何其聪明,他早已知道雄霸今次找他的目的了!
果然!甫进天下第一楼,雄霸乍见断浪,二话不说,便已开门见山的道∶
“断小子!你是一个聪明人!老夫不想拐弯抹角,我郑重再问你一次……”“究竟玉三郎那天杀的畜生,以及你偷了的铁尸雄蚕,如今在哪里?”
在这五六年的艰苦生涯中,断浪向来以能进入天下第一楼为荣,想不到今次进入第一楼,却是要面临审问,断浪心中失落之情可想而知,只是,他仍苦苦一笑答道∶
“帮……主,断浪……真的没有偷过什么铁尸雄蚕,请你……相信我,也希望你能……
放过风吧……“
“嘿?相信你?”雄霸冷面一沉,道∶
“断浪你这种贱人,凭什么要老夫相信你?”
“像你这种低三下四的人,上次若非顾念你曾助我击败玉三郎那畜生,我又怎地选你为第五位候选天王?你配吗?”
雄霸见断浪仍不回答他想知的事情,不由对断浪尽情侮辱,断浪一时有感而发道∶
“是……的!我……真的不配!我真的不配活在一个这样复杂,黑白难分的天下会,一个这样的江湖……”
不错!这就是江湖!江湖太乱!法不是法!理不是理!人不是人!
只要稍有人心,都应及早离开江湖……
雄霸听断浪话中有话,登时恼羞成怒∶
“大胆断浪!你竟敢揶揄本帮?你这贱种!你以为自己是什么?”
语声方歇,雄霸突然身随声起,如雷,如电,闪电间已掠至跪在地上的断浪前,接着重腿一踏,他……
赫然将断浪的头面狠狠踏在地上!
事出突然!断浪根本无从闪避,也无从反抗,一张头面被雄霸的重腿压在地上,压得口鼻喷血,模样异常可怖,可是他不知哪来的一股勇气!这次并没有对雄霸屈服,仍是顽强的没有呼痛求饶!
雄霸狞笑∶
“看见了吧!断浪!你在我心中只像一堆地下的烂泥!我若要你死,就如踏死一只蟑螂那样轻易!我如今仍给你这讨厌的蟑螂活着,只因我还会给你两个抉择!”
“什么……抉择?”断浪已差点被雄霸重腿踏得透不过气!
“很简单!”雄霸邪邪一笑,答∶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若你真的肯供出玉三郎及铁尸雄蚕所在之地,我可以立即撤消一月后的选战大会!明天更立即任命你为天下会的第四天王!”
“但……若我不供呢?”
“呵呵!”雄霸又笑,更狠更毒更奸更狡∶
“那你不仅要死!明晚子正,我亦会很用心用力的重罚聂风!”
“我,不会让他死,但,我会在天下所有门下之前……”
“挑断他的所有手筋脚筋!”
“我要本来前途无可限量、如日主中的他,今生今世都成为一个废人!”什么?原来雄霸要在明晚对聂风所施的重罚,竟是如斯残酷不仁?断浪闻言,虽并未为雄霸危言会杀他而忧虑,而为聂风会被挑断手筋脚筋而忧心!天下最大的宿敌无双城已经灭掉,余下的小帮小寨早不碍事,要攻陷这些帮派,步惊云与秦霜简直游刃有余,聂风对雄霸虽仍有利用价值,但必要之时,雄霸亦未必不敢干掉聂风!
这就是残酷的江湖!一切黑白不分,一切以利以害为先!
“不”断浪惊叫∶
“风……他是无辜的!你怎可如此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雄载险恶的笑∶
“呵呵!真难得的兄弟情!断浪!你既然如此在乎聂风,你就乖乖的给老夫供出一切吧!究竟铁尸雄蚕在哪里?”
断浪道∶
“不……!我真的没干过!你再逼我千次万次,我还是不知道……”
用尽威逼利诱,断浪还不是如此口硬,如此矢口否认,雄霸登时笑脸一沉,骤变怒容,他真的可随时随地转换脸上颜色,他勃然道∶
“不识抬举!”
“断浪!你真的令老夫讨厌到了极点!你若再口硬,你明晚子午就预备扶聂风这筋脉全断的废人,往你的马槽做洗马贱仆吧!”
“滚”雄霸怒吼一声,登时重腿一挥,拦腰便把贱如地上烂泥的断浪重重踢飞,直破出天下第一楼的巨门,滚下楼外天阶!
断浪本已新伤未愈,如今又再受雄霸一记狠腿,委实吃得不轻,更是伤上加伤,他简直已到了寸步难移的地步!
然而无论如何寸步难移,断浪还是忍着满身的创伤,咬紧牙根,狠狠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的蹒跚前行!
只因为,他一生最好的兄弟聂风,明晚便要面对筋脉尽断、沦为废人的厄运,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还有,他亦要成全玉儿一双眼睛,更有要将作得更重的玉三郎平安运出天下!他一直向前行!
那管整个江湖都残酷黑暗,他亦绝对要向前行!既然无法怨天尤人,只好挺起胸膛!
这才是报答他最好的兄弟聂风一番期望的
最有力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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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无论断浪如何向前行,他的路,又再次出现了令他讨厌的人!
当断浪蹒跚地回到他的马槽,正欲好好想清楚该如何办的时候,马槽之外,又站着两个他不想见的人!
秦宁!
秦佼!
秦宁与秦佼乍见断浪蹒跚回来,秦宁不由狡猾的道∶
“呵呵!断浪,你终于也回来了?我们已在你这个狗窝等了许久了!”
断浪双眉一皱,问∶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秦佼笑道:
“嘿嘿!断浪!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来此,只因为要告诉我一件事呀!”
“什么事?”
秦宁又道:
“一件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事!只因为,我们知道偷铁尸雄蚕的不是你!其实是另有其人!而我们更知道……”
“究竟是谁偷了铁尸雄蚕?”
“什么?”断浪大喜过望,只因这真的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不由问:
“你们知道是谁偷了铁尸雄蚕?那……到底是谁干的?”
“别急!我们纵然知道,但,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除非……”
“你能向我们下跪,爬过我们胯下吧!〃
“你……”断浪一时间不知所措,这秦宁与秦佼,分明是前来折辱他,但,若他们真的知道铁尸雄蚕所在的话,那聂风与玉儿便有救了!
聂风尚可为断浪受三百鞭,如此情深义重,断浪又为何不可为他而蒙此胯下之辱?
断浪本已伤疲不堪的身躯,赫然满是大汗,他霍地狠狠咬了咬牙,咬得牙缝迸血,道:
“好!我……应承你!〃
语出同时,又传来“噗”的一声,他的人已向他一直最憎恨的秦宁父子下跪,更即时在他俩的胯下——爬过!为了聂风,他……他……天!
秦宁意态若狂的道:
“呵呵!真是乐极了!连天下第四天王的候选人,亦向我父子俩下跪!还有什么事能令人如此大快人心的呢?好吧!佼儿我们就即管可怜可怜这条摇尾乞怜的狗种,告诉他究竟是谁偷了铁尸雄蚕吧!〃
秦佼也附和狞笑:
“好呀!〃
“断浪,其实,那晚聂风与那群天下精英,甚至你也一起昏过去,并非因你酒中有迷药,而是因为聂风在喝过你的酒后,纵然不醉,身心也松懈了许多,于是,他便一时未有察觉,同时间有人从天医阁顶上吹进一阵——〃
“可以令人昏迷彻夜的——销魂香!〃
“而送进这阵销魂香的人,哈哈!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就是……〃
秦佼忽地一腿踢了踢在他胯下爬过的断浪小腹,,踢得断浪隐隐作痛,接着便一字一字的宣布道:
“就是——〃
“我们两父子呀!〃
“傻瓜!哈哈哈……〃
“什么,是……。你们偷了铁尸雄蚕?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你们为何要如此加害我和风?〃
断浪大骇之下,一边已抽身而起,全力扑向秦宁父子要再问个清清楚楚,只是他迭受重创,此时身形已较慢,轻易便给秦宁父子闪开,而秦佼此时却忽地抽出腰间佩刀,狂笑:
“断浪!我们陷害你及聂风又怎样?如今铁尸雄蚕已落在我们手上,我们必会叫你如————”
“这匹马一亲的——死!”
秦佼说着,瞿地刀光一闪,白刺刺的刀光,已当场将马槽内一头无辜老马一劈为二,可怜的马儿登时身首异处,血肉横飞!
“畜……生……”
眼见与他共渡五年艰苦的马朋友一刀两断,断浪更是恨得怒火中烧!可是,如今铁尸雄蚕落在这秦宁父子手上,他与聂风,甚至玉儿的命运……
已经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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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池仍在静静等待着。
等待着吞噬另一颗热得滴血的心……
第十章葬身
如果没有友情,回忆又有何用?
就让一切欢笑随友情逝去而沦为黯淡。
我以为友情可以永久,
可是我却错了,
谁又会料到,
从来情义倍多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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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虽然不是人血!
但毕竟也是血!毕竟也是生命!
血,不但染满整个马槽,血更多如泉涌,不断流出马槽之外!
那是断浪老朋友们的
血!
赫见断浪马槽内的地上,正横卧着五、六具马尸;原来秦佼并未为斩杀一匹老马而满足,他还信手一挥,手中刀“刷刷刷”的,再将另外五匹马儿
一切两断!
两父子方才异常满足地扬长而去!
仅余下仍然万分震惊的断浪,在呆然的看着地上那五、六具马尸。
这五、六具马尸虽已身首异处,惟五、六双眼睛犹在紧紧瞥着断浪,仿佛它们的头颅纵与身躯分家,它们仍不想死!
它们还想再多看断浪一眼!它们犹舍不下他这个每日细心为它们洗刷的老朋友!更不放心让这个孤苦伶仃的小子面对未来莫测的厄运!
不单它们,就连在秦佼刀下幸存的老马,也在看着断浪,不断哀呜。
马儿,仿佛也知道人情险恶,仿佛也知道有些人比禽兽更凶残,它们全都在为断浪担心!
是的!是值得担心的!秦宁秦佼两父子不惜千方百计,偷取铁尸雄蚕以陷害断浪和聂风,他俩在离去之前,还扬言要断浪今晚夜半丑时前赴夜叉池,否则他俩将会毁掉铁尸雄蚕!
秦宁父子的动机,断浪再明白不过!他俩尽管雄蚕在握,却不在马槽内干掉断浪,只因若他们真的这样做,恐怕断浪的尸首被发现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