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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投缘?我望着她,不敢相信她的话是真的,和我投啥缘呀!小莲花那样的女孩子多机灵,二十多天前就辞退了,我咋敢相信这是真话呢!然而,却是林玉瑾亲口说的。
我放心了,带着感激的心理更加认真地做着门迎工作,迎来了一个又一个新到的姐妹,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离去的朋友,很快地,一年过去了。
尽管我提心吊胆地挣着每个月吃住后得到的三百元苦力钱,却因林玉瑾的特殊恩赐对她产生了说不清的感情,更多的是敬服她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思维和善辩应对的智慧,不知不觉地把她变成了我心中的偶像,寻思着有一天也能像她那样做个大老板该多好,我偷偷地向她学着。
我也常常看到她的作难,她默默承受着很多心酸和无奈,懂得了一个女人在这个世上干点事不易的道理。这里吃公家饭的人和我原以为的公家人完全两样,他们说的“公仆”和我们这些“服务员”不一回事,“服务员”是客人真正的公仆,只是换了个名词罢了。那些所谓的“公仆”倒是一群社会地痞,无事生非,打着各种检查、收税费的招牌刁难林玉瑾,就连居委会的老太太也借着罚款的因儿,三月两月来店里找便宜沾。他们用的都是近同的模式:刚进门一本正经的“大公无私”,伪装着铁面无情,吃饱喝足后抹抹嘴什么也不说了。这种事每个星期都有两三次,林玉瑾都应付得头头是道,大不了在他们走后叹口气,或者骂句:
“没长人心的吃人贼,社会痞子!”
那天,工商局又来了几个人,林玉瑾满脸堆笑接待了执行公务的“公仆”,这种现象已习以为常,无所谓来不来和来做什么。也许林玉瑾给了我特殊的恩惠的缘故,不自觉地老是为她担心,跑前忙后地应付着他们。
那个胖一点的工商员一下给饭店找了几条“罪证”:卫生条件不合格;门前的广告牌超越了营业范围;多支了三张桌子;反正哪儿都有问题。我真的体验了人给人找事,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的话千真万确,一张嘴,皮筋罚款法——一到五万,我吓得伸了一下舌头。
林玉瑾总是赔着笑脸,我能看出她笑得很不自然,具体说很无奈,边认着“错”边安排着他们吃饭,一会儿摆满一桌面。没想到,那个他们尊敬的高个子男人却忽然提出要我陪他喝酒,他们称他老板,我明白他们说的老板就是管他们的上级。我为难了,林总给我了个眼色,我会意地坐在了他们旁边。
“姑娘挺甜的,哪里人呀?”高个儿“老板”问我。
“无村。”我笑着回答。
“吴村!知道知道,村子挺大,全姓吴,去过,去过,是什么县来着?”他似是记起的眯缝着鼠眼看着我,却射出了一种贪婪的邪光,我一下想起了王县长,“刷”的一个颤栗。
“无名氏县。”我应付着,真不想和这类无聊的货色说什么。我说的也是真话,真不知道我是哪里人。
“去过,去过,这个县城我去过。”他很认真地点着头,“这个县不错!挺富裕的,历史上好像还出过个大人物呢,叫……叫什么来着?”他张冠李戴风马牛不相及的学问,我想笑,又不敢。我不知道他是没听清,还是他根本就是个地理学赝品。我看了看林玉瑾,意思说我想走开,林玉瑾却还了个眼色,我只好耐起性子听他的张罗。
第二部分:失身灯影下的生意(5)
然而,他的表情和故弄斯文连连使我犯呕,寻思着明明我说的“无名氏县”,你咋能说去过呢!我正想着,他又问道:
“多大年龄?”他同时给了我个媚眼,我“刷”的出了两胳膊鸡皮疙瘩。
“二十。”我讨厌极了这种装猫充狗的人渣。
“十七十八一朵花,二十岁算是熟透啦!”他的脏话出来了。
我的脸红了,他咋当众能说出这种话呢!羞的我没法接上话茬。
“有对象了吗?”
“没有,不嫁人。”我难堪地低下了头。
“女孩子嘛!咋能不嫁人呢!给你找个对象,咋样?”
我尴尬极了,真想跑开。林玉瑾见状,忙搭上了腔:
“好呀!田科长做媒,求之不得呢!”
“真的,给她找个对象!”
“行啊!男娃长的咋样?多高?啥学历?”
“和我差不多。”田科长毫无羞涩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田科长不是给自己做媒吧!”林玉瑾带有挖苦的口气说道。
“做就做呗,这年头,有啥奇怪的!”
田科长一点也不脸红地说着和他年龄、身份不相匹配的话。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借去卫生间离开了饭桌。
田科长一行,吃完抹抹嘴,一分钱不给,也不再提罚款一事扬长而去了。
从那以后,田科长常常来火锅城,每次都要我陪他,林玉瑾虽然心里不悦,还得担待着。
林玉瑾告诉我,田科长名叫田文理,是不久前农转非的,虽然没识几个字,官却升得快。他有个亲戚在省府里做事,听说挺有来头,正是因为这样,他的部下都有些怕他,也滋长了他的恶习。工商工作对他这种没多少文化的人来说,正合胃口,他也比较满意,可他认为,最能人前炫耀的还是公安人员的大檐帽威风,寻情钻眼总想往公安队伍里钻。他曾在林玉瑾跟前说过调去公安局的意思,因为,林玉瑾好像也干过公安工作。
大约两个月后,田科长的人突然送来了张罚款单,理由是群众举报青菜里吃出了虫子,罚款两万元。林玉瑾刚好不在,大领班又不敢做主,只好打电话请示林玉瑾,林玉瑾不知怎么回答了大领班,大领班便开始了忙活。
大领班把送罚单的人请进了包间,边倒茶边说着奉承话:
“林总不在,二位先喝茶,我去准备饭菜,林总回来后马上解决!”
“不要这样嘛!咱们公事公办,饭嘛——也就不吃了。等一下可以,该罚的款不能少,我们得给群众有个交待嘛!”罚款人一本正经说着官场惯用的用语。
“办,办,一定办,不就两万元吗!不难为二位,林总马上就回来。”大领班尽力拖着时间。
服务员端上了菜类,点燃了桌下的煤气灶,两个罚款的工商员嘴里唱着不吃不喝的清廉高调,眼睛早盯上了服务员送来的羊肉卷。
那个一直像尾巴一样跟着田科长的矮个子拿出了电话,和颜悦色地给对方说着让人难受的话,不大功夫后,田科长赶来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戏是田科长冲着我来的。
“香子,来,陪田科长喝酒!”矮个子对我说。
“对呀!香子,陪我们喝几盅!”田科长迎合上了。
我真想走开,可又不能,别给饭店惹麻烦,我知道这帮人惹不起,只好坐在田科长的对面。
“过来,坐过来,香子!”田科长却要我坐到他跟前陪酒。
大领班很为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田科长,忙打圆场道:
“香子身体不太好,病了几天了,大夫说是胃溃疡。”
“胃溃疡,小毛病,咱可是有绝方的,不就是气短胸疼不舒服吗,好治!”不知道田文理是来这里之前就喝多了酒,还是天生就这个德性,似乎无所不知地张扬着自己的能耐。
第二部分:失身灯影下的生意(6)
我寻思着,你这种东西也能当上科长,不知哪个瞎了眼的上司,黑摸也不可能摸上你这货色。我这个没进过学校门,只知道“处处留心皆学问”的人都知道胃溃疡是怎么回事:食后即疼,是胃部溃疡,食后一小时疼,是十二指肠球部溃疡的基本知识,你怎么一下说到了肺病症状上去了。我看着他那张“无知者无畏”的面孔,想让他再出出丑,笑了笑道:
“田科长可是个全才,写《伤寒论》的张仲景也比不上啊!”
“嗨!老张,根本就没病,啥伤风感冒的!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渴酒来,不就是个小小的宣传部长吗!来,喝咱的酒,管他呢!”他端起了杯子。我真是哭笑不得,又不能走开,想着干脆让他把人丢到底,正想开口,田科长又说道:
“来,少喝一点该行吧,咋不给哥的面子呢!”田科长突然冒出了个哥字,我“刷”的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领班又看了我一眼,我回了个眼色,意思说我行,只要他们不为难饭店就行了,我坐了过去。
“这不行了,先干为敬,我先干了。”田科长举着酒杯,吆喝部下各饮了一杯。
我只好端起面前的杯子,站起身,学着林玉瑾应付场面的话道:
“好,我也敬各位一杯!”
碰杯后,田科长一饮而下。我看着他喝了下去,自己也倒进了嘴里,顺手拿过了餐巾,借着擦嘴的功夫吐在了餐布里。
“痛快,痛快,够意思,香子,来,再干一杯!”田科长又说。
“不是说好了吗!只喝一杯吗!”我故意抢辩着。
“能喝一杯就能喝两杯,怕个球!”
田科长的脏话出来了,倒满了一杯,又下了肚。
就这样,连续四杯下肚,田科长的话越来越多了。
“香子,说实话,和我交朋友的女娃多的是,哥看不上!就喜欢你这样的妞儿。我是个单身,咱,咱们交,交个朋,朋友,挺,挺般配的!”
田科长的话我不能再忍受了,我的脸直发烫,没遇过这种场面的我真不知该怎么应付了!矮个子侧脸悄声对我说。
“香子,田科长能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还不答应,瓜娃!”
“对,对呀!来……”
不知田科长是真醉还是装醉,一把把我拉在了他的怀里,我慌了,也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两手用力搬着他的胳膊,又不敢给他发火,林玉瑾都惹不起的人我更不敢给人家难看。咳!要是现在,十个耳光都落在了他那张没人血的脸上。我挣扎着,他又举起了酒杯:
“来,喝,喝杯合欢酒,喝,喝……”
田科长满脸通红,嘻皮笑脸地宁是把酒往我的口边送,呼出的酒气让我发呕。我边回避边朝后退去,一下弄翻了身后的椅子,我被椅腿也挡倒了,屁股撞得生痛,我大叫了声,田科长这才把酒收了回去。
我慢慢地扶着倒椅坐了起来,屁股酸痛酸痛的,女孩子又不能声张,强忍痛扶起倒椅后又坐了上去。
田科长见我坐了下来,又伸手搂我的脖子,我气极了,真想一巴掌打过去,可我还是忍了,边搬他的胳膊边说道:
“放开,田科长,放开了我陪你喝。”
“放开做啥,这样好喝,喝,交,交杯酒吗!”
我故意猛的一站,撞到了他手中的酒杯上,撒了一桌,他不得不放下杯子。两只胳膊却全用上了,那张臭嘴也紧跟而来,我来回回避着。他们的人反而大笑不止,我受辱的恨火“烘烘”燃烧,正想出拳向他打去,门“咔”的一声推开了。
“住手!”林玉瑾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这是干什么,田科长,你不是说菜里吃出了虫子吗!你不是罚款来了吗!吃出了虫子咋还来吃不掏钱的饭,就不怕虫子吃了你的肝肺!罚款连人也罚,是哪一国的王法,是哪条道儿上的规矩,是人民公仆做的事吗?我不干了行吗!我不开这火锅城行吗!干么受你们这些王八的气,老—娘—不干了,滚!”
林玉瑾怒视着田科长,田科长的酒也醒了,松开了我,望着林玉瑾哑了口,几人全愣了。
“老付,过来,给田文理科长结账,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把调戏妇女的账也算在一起,付了钱给我走人!”
田科长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但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二部分:失身灯影下的生意(7)
星期天是饭店最忙的一天,我的两腿站得僵直,一下班就躺在了床上,却没有睡意,凝视着床头柜上的郁金香,欣赏着刚刚长出的苗子,小莲花忽然闯了进来,“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扑上去抱住了她,两人滚在了一起。我真的想她了,她的到来给了我这段时间来少有的欢乐,疲累感一下无影无踪了。
“莲花,多长时间了,咋才来看我,没良心的家伙!”我忽然推开她,认真地问道。
“挣钱呗!”小莲花好像没有情感的动物,只知有己而不知有人地撂了句我不明白的话,以显示着她的聪明过人。
“说话,想我不,莲花,真就这么心硬,不来看我?”
“忙呗,你不是好好的吗,有啥看的!”
“凯子凯子,贬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