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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汉屠龙-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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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来是雷匿剑范大鹏的地盘。现在,由五爪蚊解兴隆取而代之。

五爪蚊的爪牙们,在这里具有无上的权威。

可想而知,狂龙不会忽略这处地方,当然派有眼线坐镇。

坐镇的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五爪蚊发现。他把五爪蚊看成笨驴,其实他自己比笨驴还要笨。三个陌生人,立即引起船夫们的注意。尤其是那位小村姑,虽则荆级布裙,但丽质天生,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看直了眼,看得心中痒痒地。

老村夫站在一艘小货船的跳板口,放下了巨大的包裹,向小村姑打手式。

小村姑将年轻人扶住坐下,年轻人不住揉着胸口呻吟,脸色苍白失血,像个病虚的病鬼。

“喂!船家。”老村夫向在舱面好奇张望的两个船夫大叫。

“老头,你叫我?”一名船夫问。

“是呀。”

“干什么?”

“贵船的货卸完了没有?”

“卸完了,怎样?”

“很好,老汉要租你的船?”

“租船?开玩笑,明早船就要上货,运瓷揣到湖广,货已经在栈仓里。”

“老汉愿意付双倍船资,我们也要到期广。”

一旁过来一位泼皮,拍拍老村夫的肩膀。

“老头,要找客船,到钞关码头去找。”泼皮好意地说:“这里的货船不载客,除非是熟人。”

“可是老汉急着要走”

“要不,我带你们去找船。”泼皮一双色眼,狠膘着小村姑:“保证你们船资便宜,往来平安。”

“这——”

“走啦!我来掺你两步,小娘子。”泼皮流里流气地说,伸手便挽姑娘的小蛮腰。

“劈啦!”耳光声暴起。

“哎唷”泼皮跟跪倒退。姑娘得理不让人,逼上一脚扫出,把泼皮扫得倒地狂叫。

“瞎了你的狗眼。”小村姑双手叉腰。杏眼睁圆:“姑奶奶岂是好欺侮的?看我打断你的狗腿。”

立即涌来几个泼皮,几个船夫。喊打声大起。

老村夫大怒,一声怒叫,竹杖左挑右拂,五六个大汉倒了一地,狂叫声大起,码头大乱。

“上船!”老村夫急叫,拾起大包裹。一跃上船,包裹往舱面上一丢。

小村姑掺了年轻病人,抢下跳板。

“喂!你们不能”两个船夫怪叫,伸手阻拦。

“小村姑在大包裹中抽出一把剑,拔剑出鞘。

“开船,不然宰了你们。”小村姑怒叫:“宰光了我们再找另一艘。”

船后人声鼎沸,七八名健壮的船夫,提钩带棍咒骂着向前舱抢来。

老村夫一根竹杖,快得不可思议,三两下就敲翻了四个人。

小村姑挺剑抢出,迎着第五名船夫一剑扎出。

船夫一棍横拨,剑没拨开,剑尖已抵在咽喉下。

“饶命”船夫丢掉棍,脸无人色狂叫。

岸上人声鼎沸,不少人光喝打,却不敢上船。

“那是逆犯王一鸣,无影刀。”人丛中有人叫:“你们如果活得不耐烦,上去送死好了。”

不叫倒好,这一叫出逆犯两个字,登时吓跑了一半人,喝打声候止。

“你开不开船?”小村姑厉声向船夫问:“不开,宰光你们。”

“好,好好,小的开开船。”船夫心胆惧寒,急急应允。

“快!”小村姑收剑沉叱。

船是一百石小货船,单桅单舱,可以走大江,是相当决速的货船,偶或可以附搭三五名旅客。所以货舱的前面铺有舱扳,可能睡几个人。

一阵忙碌,船缓缓驶离码头。

码头上,有人沿码头往北走。监视着船的去向,一直目送船驶出江口,驶向大江上游,升起风帆冉冉而去。

船驶离码头后片刻,三个穿皮袄佩了剑的人赶到了,堵住了被打得头青脸肿的泼皮。

“怎么一回事?”为首的中年人沉声问。

“挨挨了揍。”泼皮掩着青肿的脸颊诅骂:“天杀的小贱人,他娘的打打得好重。”

“是什么人?”

“鬼才知道是什么人”

“啪!”中年人给了泼皮下一耳光。

“你敢不说?”中年人厉声问。

“哎唷!你你这贼王八也打人”泼皮历叫。

“闭嘴!你和五爪蚊怎么称呼?”

“这”

“说!不然要你生死两难。”

“你们是”

“京都专使的人。”

“哎呀!这这这”

“你说不说?”

“是是王一鸣和和无影刀,还还有个小小村姑”

“真的?”

“小的不认识他们,只听到有人是这样说而已。

“好,将经过说来听听。”

泼皮怎敢隐瞒?乖乖将经过详细说了。

第二十八章

江宁府龙江关江南船场所制造的官船,是相当有名的。狂龙的三艘官船,就是从江宁获得的。两舱,两桅,平稳轻快,每船附拖两艘小艇。

船泊在钞关码头,从城子营的箱笼行李搬上船,远得很呢:召回派到各地潜伏的人,也需要一段时间。

这就是人多的缺点,行动不够迅速。狮子搏兔,通常挨饿的九成九是狮子。

狂龙的下一站原来就订定湖广武昌,王一鸣逃向湖广,真是天意。

三霸天的档案中,记载着王一鸣的籍贯是湖广岳州。

神龙常宏两霸天,就是追赶王一鸣南下途巾被杀的。显然,被猎的小兽,被迫急了便注窝里逃。

为了赶时间,狂龙毫不考虑地带了一群走狗扬帆穷追,三艘官船驶离码头,已经是近午时分了,猎物的船。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以上。

官船比货船速度快,狂龙并不耽心追不上、逆水航行,风向又不太对,航向转折,两个的辰最多仅能上航三十里,逃不掉的。

狂龙乘坐第一艘官船,船上带着三名码头混混,是五爪蛟的得力眼线,他们认识王一鸣劫持的货船。

五爪蛟是很聪明的,码头事故发生之后,他就躲起来了,谁也不知道他到何处去了。他是九江的地头神,离开九江,便成了失了水的鱼,游浅水的龙,所以找到他,狂龙并不在意。

天寒地冻,大江正属水枯期,船只皆放乎中流,容易辨识。

一艘官船破浪疾驶,向上又向上。

进人兴国州水域,这才完全脱离江西地境,进入湖北的水域。这一带江面辽阔,江心也经常出现沙洲,有些大洲甚至有二三十里的长度,将江面一分为二。

虽然没有九江下游的沙洲多,那一带早年将大江分隔成九条河道,所以称为九江。而这一段江面直抵武昌上下游,洲上经常生长有草木,也有民居,即使洪水为灾,也淹没不了这些已经成了岛的洲。

有些有名的大洲,往昔曾经是两军决战的古战场呢!

上航速度缓慢,一天走不了五六十里。虽则不禁夜航,但大型船只谁敢夜航冒险?只好沿途泊舟打听消息。

这天一早,船过黄石港江面,驶向武昌县境(不是武昌府)。

“你们看,就是前面那艘船。”在舱面搜寻船只的泼皮,兴奋地大叫。

一名走狗在旁相陪,不由大喜过望。

“是哪一艘?”走狗向波浪滔滔的上游江面眺望:“船只大小都差不多,样式也差不多。你怎么分辨?怎知道是他们的船?”

“那艘帆右上角,有一块颜色稍内的地方。”泼皮说:“看到了没有?那是补了不到一年的新帆布,一看便知,错不了。”

烟水蒙蒙,辽阔的江面,上下行的船只甚多,视界可及十余里外。

那艘船,远得很呢!江上目视,易误远为近,似乎就在上游不远,但足有十里以上。

“唔!看到了。”走狗说:“没弄错?”

“小的敢弄错吗?”泼皮苦笑:“当然。小的只敢保证他们劫持的货船是这一艘。至于他们是否还在那艘船上。小的就不敢保证了。”

“不敢保证,你这是什么意思?”走狗沉声问。

“追了好几天,谁敢保证他们不在中途下船了?小的能保证吗?”

“去你娘的!”走狗笑骂:“但愿你这张乌鸦嘴不灵光。”

走狗急急入舱禀报。全船一乱。

已经是满帆,船速不可能加快。即使再催也是枉然。只能钉紧前面货舱的帆影,逐尺往前面拉近。

货船是空舱,速度比官船仅慢了些少,一个时辰,仅拉近一二里,穷追的人只能眼睁睁空焦急。

追了两个时辰,舱内的狂龙憋不住了,“得设法靠岸,从岸上追到前面去,找船在前面拦截。”他向在舱内侍候他的人叫嚷。

“长上,那是欲速则不达。”坐在下首的其河使者苦笑:“道路不随江岸走,有时离江数十里,不可能看到江上的船。如果半途他们的船靠了岸,岂不是追过头了?如果他们上北岸,那就更糟,黄州那一带的山区,到处都可以躲藏。我们的人已损失了一半,目下能用的人手,也不过一百五十人左右,再一分开水陆并进,永远休想捉住他们了。”

“那小杂种已被我的撼山拳重创,不会半途泊岸逃走的。”

“那就由我带人上岸追好了。”冥河使才只好放弃己见,他知道这位拜名子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是不容别人反对的。

“章兄只能带人直奔武昌府城。”吴天一笔说:“走小径沿江追,七弯八转绝对追不上的。”

“那就算了。”狂龙反而不再坚持:“依你们估计,今晚可以追上去吗?”

“差不多,问题是,晚上他们会不会夜航。”冥河使者说:“夜间江亡追踪,太难了。”

冥河使者曾经是大河两岸的悍寇司令人,水上功夫超尘拔俗,熟谙水上技艺,说夜间追踪困难,那就一定有困难,行家的估计当然少有差错。

“如果他们泊舟呢?”

“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冥河使者说:一旦如果找所料不差,他们必定夜航。”

“为何?”

“他们一定已经发现我们船追踪了。

“可能吗?”

“可能的。不过,天一黑,我们就可以拉近至四五里以内,即使夜航,至迟明早就可以超越到前面。三艘船前后一夹,他们就成了煮熟的鸭子啦!”

“好吧!那就继续追赶。水中擒人的事。得劳驾章贤弟了。大冷天,我想,他们不会跳水逃命的。”

“包在兄弟身上,在水中,他们逃不掉的。”冥河使者拍胸膛保证:“就算他们是鱼,我也会把他们捞上来。”

大江洞庭以下的江面不禁夜航,但规定必须悬挂灯号。小船张前舱灯,大船则加张舵楼灯,以免发生意外碰撞江滩。

天终于黑了,贷船却不张灯。这表示两种意义。是货船的人已发觉受到追踪,一是避免引起官府的巡江快船注意。

官船确已追及四里左右,但天一黑、江面风高浪急,夜黑如墨,没有灯,视界有限,即使风帆商大。也不可能在两里外被发现,更何况四里以上?

而官船却不能不悬挂灯号,三艘大船势难鱼贯而行,每一个艄公的驾驶技巧都不同,何时转帆何时操舵各有主见,因此三艘船白天尚可保持一贯的方向,天一黑就各走各的啦!不悬灯必定走散。

这一来,速度不得不馒下来,晚间行船不得不慢。

因此,当前面货船的朦胧形影,消失在黑茫茫的视线外时,狂龙这些人的失望与焦急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相反地,当夜色将退,晓色刚露,监视江面的人,突然发现那艘货船,出现在前面不足一里的江面时,狂龙这群人欢呼雀跃之情,也是可想而知的。

货船也发现了后面的官船,知道大事妙,蓦地风帆一转,向右斜风疾驶。

这是江右的主航道,后面是一座黑黝黝几十里长的大洲,洲上凋林处处,间或生长着常绿的松树,衰草连天,将江面一切为江左水势凶险,沙滩矾石星罗棋布,船行十分危险,因此只有小舟往来,大型客货船不敢冒险航行。

显然,货船要冒险驶人危险的航道,以便摆脱穷追的官船。

狂龙一群首脑门,全都出舱站在舱面观看。

“他们的确发现被追踪了。”冥河使者欣然说:“居然想驶入凶险的江流逃走,煮熟了鸭子,飞得了吗?”

“追得上吗?”狂龙问。

“那是一定的。”

“我们的船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的,我们的船比货船平稳,更经得起风浪。一进入急流,他们就会慢下来啦!”

货船突然风帆再转,竟然掠头斜冲。

“好家伙!他们要往下放。”冥河使者大笑:“往下放,我们的船比他们要快一倍。”

货舱等于是绕过了洲头,顺流急下,从江左的江面飞驶,速度增加了两倍。

三艘官船先后进入江左,速度比货船快得多,下驶五六里,已追了个首尾相连。

跑不掉,唯一的办法是靠岸登陆逃生。

货船再次转帆,船首右冲,左倾是江北岸。水流光涌湍急,而且距岸约有三里地。而往洲上冲。不足一里,往洲上冲是合情合理的事。

官船没料到货船突然转向靠岸,追过了头,等转帆跟着往洲岸驶,距离又拉开了。

众目睽睽,三船船上的人,都清晰地看到两个人伙了一个人,又带了一只大包裹,跳上岸向洲内狂奔,钻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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