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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花,尤其是桃花,我时常陪着她在桃林里散步,尤其是傍晚的时候夕阳漫天流光溢彩,把那些斑斓的光影薄薄的洒向人间,桃花林里一片绮丽多娇,投在她的脸上更是透着一种华丽的美。
她突然扭过头问我“烨哥哥,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舅舅喜欢桃林吗?”
我一愣,心下紧了紧,可面上却丝毫没有半分异样,转过眼端倪她“万花之中就属桃花最多情了,春风有意,桃花多情,很美的意境…”
净珊笑的别具意义“烨哥哥呢?也喜欢这桃花吗?”
“我喜欢梅花…”我淡淡出口,眼色淡然。
“其实我觉得桃花和梅花很像呢…”净珊有些失望的念念道,顺手折了一杆桃枝,放在手里把玩。
“为何总是折枝?让它在树上开着不是更好看?”我撇过眼看
她脸上笑意渐淡“放在树上那是整个院子的,折在手中才是我自己的,哥哥难道没听过那首诗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我心一顿,看了看她头顶探出来的枝条那上面满满的开着粉红色一簇一簇桃花,娇嫩而又羞涩般绽放“净珊,如果让你守着这树梢上一枝任其争艳或是让你折她而去直至枯萎,于你,你如何选择…?”
净珊闻言沉默了,她似乎听懂我话里的意思,桃园里再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吹,还有簌簌花落的声响…
这是一场选择,抑或说这是一种沉沦,决定投身入内飞蛾扑火或者抽身决绝,不再任由自己继续迷恋其中。
想给的与能给的都只是握在手里的一条线,那个人在线的那一端,感受着这边的我的起伏和取舍。
我很难投入其中即便我发觉自己爱着另一个人,可毕竟我和她之间相隔的太远,我无法改变亦无法抛弃,于是我只能站在界限最清楚的地方等待她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净珊抬了头,被风吹乱的发丝掠过她白净的脸庞,她笑的脆弱“难道桃枝就一定要依附着桃树才能生存吗?”
我沉默,定定的看着她的脸,这是唯一的答案,也许太过简洁已近似一种残忍,可这是真相,是我们谁都逃不开的真相…
缓缓的她脸上的笑仿佛是碎了一地的水晶玉,我看见那双绝美的眼里头的潮湿,无比晶莹剔透,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注定如此,那么我选择留下那一园的春色,任其争艳…”
还有一丝笑容落在她的嘴角“当年舅舅函谷请去是如何的神情厚谊,可到头来也不过是北地一座孤寂的桃花陵而已,这些皇宫里的爱恨嗔痴应经看的够了,既然不能取全,我愿放弃一切…”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再往下沉,一点点沉到没有边际的地方…
这场故事当初如何惊天动地,简直是鸡犬不宁,大不了也是这般潦草突兀收尾,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心里都再清楚不过,她要的是我永远给不了的,而我们却都不愿退一步成全彼此。
这是缘分,是一场有始无终的缘分,注定要随着风渐渐飘散,消失不见。
再望一眼桃园深处,美得似乎不染纤尘般让人注目,而偏偏又是被那些红墙碧瓦所包围其中的。
那场繁华之外,是我庞大的孤寂。对立。我身在其中,冷眼看彼岸虚幻,看繁华的背面无尽的苍凉,在那里有真相倒影其中。真相于我那么接近,原来都是相通的,一些人在正面,而另一些人注定了只能站在背面。。。
几天后净珊带着母亲的手谕离开上京回到自己的家乡,可乐子瑛的桃花陵却并没有迁走,依旧在那个地方年复一年的欣赏这桃开桃落,孤寂而清静着…
时间是世间最好的解药,所有尝过的苦痛都会在时间这个大伤口里慢慢发酵,溃烂,直至风干,尴尬的搁置一边。
心已经开始斑驳,从开始结疤的一块块伤口那里,从隐暗的寂静那里,从带走的时间那里,慢慢的,占了一地的凹凸…
那是一场爱情,若有若无的爱情,似流沙穿指,快得来不及等到花落那一刻,在最美最绚丽的时候以一种停滞的状态戛然而止。
我心依旧,淡如静水,把那些刻在水底石头上的印记一遍遍冲刷,我不计较还会不会消磨的掉,我只把它放在最深的那一角好好收藏…
我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皇帝,我是母亲最骄傲的儿子,我有我既定的人生目标和路要去完成去实现,爱固然重要,也是我所祈愿得到的,但它终抵不过那些身负的职责,如果两选一,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娶了我的太妃子,刘氏一女刘哲,她是太傅刘恒毅的孙
也许我遗传了母亲淡然薄凉的性格,我对爱情的要求从来都不高,父皇和母亲跟我提起这桩婚事的时候我没有什么迟疑,只是看了一眼画卷上的图淡淡点头“也好”
刘哲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她圆眼长眉,生的一副干净安详的模样,可是我喜欢她的笑,总是淡淡的挂在嘴角,说话的时候下巴上隐约露出两个不甚明显的小坑窝,像极了母亲。
因为天生性子冷,所以我同刘哲相处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保持一种安静的状态,我话少,她话也不多,偶尔会送些吃的给我,嘱咐我要多吃一点。
因为没有激情也没有深彻刻骨的情感,我们婚后的日子淡如白开水,相敬如宾。
然后有了侧妃,也陆续的添了自己的子女,院子里似乎热闹起来,可我的性子依旧。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又想起很久之前桃园那里的青白色身影的时候心也会有片刻的抽紧。
我举目而望,夜穹之中的寒星点点,却让我感到一种静谧感。我从不后悔遇见过净珊在那个纯真的年代,更不后悔我自己做出的人和选择。
我甚至接受一切选择,因为选择能让我更明确未来的路,我需要有明确的态度的想法,指引我奔向未来。
既然早知道无法拥有便不需要在苦苦挣扎,我看淡这一切是因为我早以知晓对于身份特殊的我来说何为需,何为舍,何为轻,何为重。
我不能让母亲对我失望,更不能让父皇费尽心血建立起来的大和王朝失望,那些我自己小小的牺牲权当是微不足道吧。
这个皇宫里的人又有哪个不是背后一地破碎的故事呢?深宫似海,身不由已,这个道理我早已懂得…
臻崇八年,母亲再一次离开上京去了邑茳,她说最近一直梦见父皇所以要去看看,母亲走的前一夜我帮她打点东西。
母亲微笑“所带东西我自己都已经想好了,那把你父皇给我梳头的梳子,那只你的外祖母送我的金钗,还有那件墨绿色的裘袄,我只要带着他们就够了…”我手一顿,转眼看
“其实我还有个锦带也想带着的,无奈乃一年被你父皇给烧了…”母亲念念道,脸上表情很淡。
“母亲若是需要,我叫人做一个就是…”
“没了就是没了,就算再有一模一样的一个,也只能是其它,再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
我一直想问母亲关于乐子瑛的事情,可冥冥中似乎又不想问了,终究我没有问出口。
臻崇八年的十二月,最大的一场雪过,母亲在青园里去世,我为母亲守丧三年,后来听随行的人说,那晚的一场雪大的惊人,满园的梅花开得极美,母亲走的很安详,阖上眼的时候,笑还凝在嘴角…
父皇和母亲被葬在一起,是面着上京的一处风水佳地,春有桃花盛放,冬有寒梅傲雪。
而母亲给自己准备好的随葬的东西中除一件金钗之外其余都是父皇所赠之物,意外的我还发现了一件婴儿穿的朱红色缎袍…
我的眼眶开始酸胀,我庆幸着当初有关乐子瑛的事情并没有问出口,便是如我那来去无影不为人知的爱情一般,父皇与母亲之间的爱情也并非是我能理解能参透的。
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儿子,对于他们而言,我始终是个旁观者,他们到底爱的有多深只有他们自己才最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更好了哦,燕文家父子的番外,希望大家喜欢。。。。明天本书最后一章:和妃番外
群亲所有亲。。。
俺即将添的新坑,轻松文: 1
74 和妃番外:传之说
我在后宫已经生活了四十五年,我是大和王朝的和太妃,我享尽世人所羡慕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受万人朝拜,高高在上,可我并不快乐,甚至对于我来说这中牢笼般的生活是没有止境的煎熬…
我数次梦里想来心里都是那个挥之不去的面孔,疼得我好似绣针穿心…
我喜欢绣马,喜欢绣在广阔的草原之上两匹交颈厮磨的骏马,那是我唯一的念想,几十年前,我曾经在那片草原之上同那个英俊的男人策马奔腾,我们一路笑着,歌唱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塔尔布,那是个深埋在我内心里却不敢轻易说出口的名字,他英俊,高大,魁梧,勇敢,他的身上集中了所有我欣赏的特质。
我爱他,爱他的一切,于是我付出我的所有,虽然我知道这场给予与接受终是毫无意义的,可我从不曾后悔,爱情不就是如此吗?奋不顾身,倾其所有,然后得到心里最幸福的慰藉…
和北邑的和亲是父亲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想法,北邑和南梁是两大强国,我们西乌则是夹杂其中最弱小的一个,虽然一直平安的存在了很多年,可父亲始终觉得这并不是安全的保证,所以他准备让我和亲…
我是父亲七个女儿当中最得宠爱的一个,我的母亲是这个草原上最美丽的女子,我的容貌和母亲很相似,可是很多人说,我胜于我的母亲。
父亲很宠爱我,他曾当众同各部落的首领说过,他说:多玛是我心头之宝,配她的人定是要最出色的男子…
塔尔布就是那个最出色的男子,他的父亲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我们的相识是在那次父亲的生辰庆宴之上。
我端正的坐在父亲的身侧,看着篝火前族人们表演的节目,于是有人提议让我献舞助兴,我欣然接受。
西乌民族是个非常能歌善舞的民族,每个人都能唱会跳,这自然难不倒开始围着篝火挥手扬舞,身上的银制品随着我的动作发出轻脆的声响,随着人们口中欢快的歌声直入夜空之上。
我正跳到一半,从人群里窜出来一个人,有些踉跄的被众人推到前面,他迈了几步在我眼前站稳,闪烁的火光下我看清楚了那张脸,我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眼睛深邃,鼻子挺直,完美的唇形,他脸上有些泛红仰着笑对我说“塔尔布可否同公主同跳此舞为大王庆祝?”
我但笑不语,可心里却早已经像是那鼓手敲打的鼓乐一般,响彻我的胸膛之中。
这便是我们的开始,绽放在盛大的繁华之中,我们两两相看,笑容到达彼此的内心之中,感知到冥冥中该来的都已经来了。
五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女孩长大成女子,他从男孩长成英雄,我们的爱情在时间里历久弥坚。我曾经这样想过,这个世界上出了塔尔布我谁都不愿嫁。
而他也曾对我说过等他打败了边境的北邑军队就跟父王请婚,我知道他需要请婚的资本就是战功,我送他出征,日日夜夜盼望那个英挺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那边辽阔的草原之上,看见他阳光一般的笑容…
父亲很早就清楚我跟塔尔布之间的感情,他没有劝我,也没有拦我,只是直白的告诉我,在塔尔布和西乌之间我只能选者一个,如果我要爱情那么他会放我跟他远走高飞,只是换取这爱情的代价就是西乌灭国…
父亲并没有严声厉色,就像是草原上吹过的风一般缓缓的,沉沉的吐出,却如同一条长长的粗织布一般把我的心围得紧紧实实。
爱情和国家,这是摆在在我面前的两条路,可无论我选择哪一条的结果都会是卡在我一生当中无尽的不安和遗憾。
母亲劝我很多次,无不是泪眼汪汪的问着我“难道塔尔布一个人比整个西乌还重要?比你的父亲母亲和千万子民的性命还重要吗?你走了,你想到我和你的父王下场会如何吗?你就当真要走这一步吗?”
那些尖锐的问题不停在我脑海中回荡,不等塔尔布从战场上回来,嫁衣已经送到我的帐篷之中,红的那么鲜艳,真是比血液还要鲜艳的颜色。
西乌的边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