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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喜脉,已经有两月余了,胎儿的状况不错...”江太医说得喜上眉梢,我听得摸不着头脑.
“小的恭喜公主喜得龙胎...”满屋子的人都跟着跪下来道贺...
喜脉?我怀孕了???我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好”消息…
“江太医,你不是说本宫的体质很难受孕吗?这脉你可号的准了的?”
“老臣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皇后娘娘这脉的确是喜脉…”
我一时头脑空白,毫无喜悦之感,相反是一种完全放空的状态,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了句“怀孕了?”
这不算快了,嫁到北邑已经满了一年,再不怀上都对不起燕文寒秋的辛勤努力。
没怀的时候是这样的心思,现下里怀上了我的心却突然的平静了,不是把压力放下后的平静,也不是觉得无所谓的平静,而是那种发呆的平静,大脑一片空白…
江太医又是嘱咐又是开方子,忙活了半天才弄了个清楚,整个青园里的人都跟过了年似的,我躺在床上继续我的一片空白,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并不是自然醒而是让燕文寒秋给吵醒的,他似乎非常的高兴,他笑的时候喜欢把桃花眼上挑,嘴角那抹笑意掩也掩不住,整个人都眉飞色舞起来。
“我听说了,有了,太好了,终于怀上了…。”
我尴尬的笑笑,不知所言,这个时代会生孩子的女人正常,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才不正常吧…
至此,燕文寒秋每天都来报道,我愿不愿意也必须得摆出个姿态出来,偶尔真的懒得动就装睡,装着装着就真得睡过去了…
因为怀孕,我便愈发的懒惰,平日里几乎都是懒在榻上看书,阳光好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晒太阳。
奇怪的是人家怀孕的孕妇怕腥,我虽受不了肉味可我却非常的喜欢吃鱼和水果,每顿里都有鱼,水果更是不断,葡萄,草莓和樱桃都是我的最爱。
也许是因为我怀孕,燕文寒秋把很多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文贵妃,她是本朝唯一的一位贵妃,地位仅次于我,既然我不能过度操劳自然要由她来承担余下的工作,燕文寒秋跟我提起这件事的那会我没有立即答应。。。。
放权容易握权难,文贵妃眼睛盯的是我,我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把手里的权交给她?
我应他“大事小情就交给文贵妃去操心,只要最后跟我交代一下就算是过去了,我也少了不少麻烦,事情也算圆满的解决了,再好不过…”
燕文寒秋看着我笑了笑“你说如何就如何吧…”
我懒得多说话,径自翻书。
他掀了掀封面问我“怎么不看《国策》了?”
“胎教期间看佛学比较好,静心…”
其实我是闲来无事,让燕文寒秋从藏书苑搬一些书过来,抓到哪本看哪本,国策也好,经书也罢,看得是文字,学的是里面的技巧。
治国治家在我看来差别不大,是只琢磨人还是只琢磨事?还是既琢磨人又琢磨事这里面的心思都没区别,有区别的是不同的环境和条件,你能懂了本质,还有什么难?
就算是看本经书也未必就是无为所用,也可能是先安己而后夺人…。
晚膳的时候燕文寒秋基本都是在青园里用的,珍珠对于我怀孕的反应似乎雀跃不起来。
我也清楚,她心里的计量自然是有关于燕文寒秋的感情,给的谁多了,那边的天平是会坠下去,另一端自然也就轻起来了。
我算是把珍珠的性格看了个剔透,无需经意,有些人举手投足间的小细节最容易把一个人看个清清楚楚,脾性,心思,还有本质…
于是我未抬眼,似不经意的问燕文寒秋“你觉得珍珠这人如何?”
他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给我夹了块鱼肉,随口道“心思细腻,不过有自己的想法,不算温驯...”
我一笑,好个燕文寒秋,一个我身边的宫女也能看这么通透.
他有意?他若对珍珠有意,我便成全她,不然,这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迟早要爆得让我毫无防备的难堪,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做个和事老,成人之美,以后的路就由她自己去走,好歹也不是我能管着的了...
于是,我接口探他口风“珍珠这丫头人太重感情了,我也几次三番的说了她,可性格这东西,也不是说能改就改的...她认准的事就是个死扣,而能解的人,偏偏不是我...”
我撩眼看他,他脸色一滞似乎明白了我话里带了点的意思,又加了块鱼肉给我,似乎没有认真的道“那你觉得解扣的人是谁?”
“这要问珍珠本人了,我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我笑笑。。
他虽很清楚我的意思,却也不多问,只是带了句“你可千万别养狼,引狼入室的果子不好吃…”
我但笑不语。。。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现下珍珠的情绪是一天比一天模糊,我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况且我也没有把握就能稳定住她这个人,照她之前能劝说我跟着子瑛私奔的事我已经了解到,这个时代的女子能有这份思想和勇气,还有什么是她所不敢不能为的???
如果等到她的决心下定,这篓子还指不定得捅的多大呢…
我不愿被动,可也更不愿意收拾自己门前的烂摊子,不这么做,怕是以后要收不住了…
因为临时有大臣的折子要奏,燕文寒秋吃过饭之后就回御书房去处理公事,我躺在榻上开始考虑珍珠的这件事。
一方面我是真心真意的用姐妹的心思待她,可另一方面我也是怕她做了什么过头的事,可偏偏这个关头上我犹豫了,要现在就做个了断还是再等等看呢?
我明明不想把本就很复杂的关系搞得更加复杂了,可事情走到今天却是把我给赶鸭子上架了。
自从上次,珍珠见到我总是欲言又止,她似乎觉得是我在拦阻她跟燕文寒秋之间的感情发展,这让我颇费心思…
我正想着,珍珠进来给火炉上的水壶添水,她看了我一眼,不轻不重的道“公主早点休息,现在身子沉了,多加小心才是…”
我撑起上身问“珍珠,过来陪我说会儿话吧…”
珍珠一怔,竟然对我说“刚好还有些急事要去处理,公主先歇着吧,我忙完了再过来…”说完顿了顿步子,转身出去了…。
我愣在当处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先不说礼节问题,就算是排斥我的劝说竟排斥到如此程度?看来这里面的问题已经大到非处理不可了,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
不一会李德胜进了来“公主,外面于妃求见…”
我点点头,过了一会, 于妃掀帘子进了来“听闻皇后娘娘有喜了,臣妾特来探望…”
我冲她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必大惊小怪,你身子可好全了?”
她点点头“上次的事情皇后还气臣妾吗?”
我摇摇头.
“那臣妾还可以经常来凤宫拜见您吗?”我复又点点头,根本没有心思听她在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有关珍珠的事情.
于妃唠唠叨叨的念叨了一会也许是见我真的倦乏了,也许是见我心不在焉,敷衍了几句 就走了。
她走以后我翻来覆去的想事情,竟然到了深夜都没有睡意…
珍珠终究还是没有过来,我已知她的意思,也不打算再去沟通,现下里就只剩下燕文寒秋的意见了。
如果问我到底是不是愿意把珍珠给舍了出去,我想我还是不愿意的,毕竟,珍珠是我身边的人,而且说实话,我反对这种主仆间纠结的关系。
在者,燕文寒秋毕竟是我的夫君,即便他是皇上,退一万步来说还还是我的丈夫,其他的嫔妃不说,单说我的珍珠之间的关系和感情,同侍一夫终究是别扭而说不清道不明的,我并不愿意…
而再大方的女人也不愿意一再的给自己的丈夫纳妾,大方是什么?那不过是一种设身处地的尊重和用贤惠懂事堆积起来的一种假象,除了为自己的地位和顺水推波的人情其他的什么都不为…
毕竟这么久的夫妻,何况燕文寒秋对我还是不薄的,感情自然是有,这般状况下我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呢?
叹了口气,我换了个姿势,把手轻轻附在自己的肚子上面,虽然才三个月不到,肚子还是平平,一点迹象也看不出来,不过那种难得的满心充实而温馨的情绪却是掩也掩不住的。
像是从我生命里衍生出来的那种很牢靠的依附感,可以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的,毫不计较的都给了它。
如果天下还有一种感情是可信可无悔的那一定就是母亲给与自己子女之间的那种母爱了吧。这个世界上终于也有了一个让我可以倾己一生去爱的人了,就算我的世界里依旧孤寂着,至少有了它,我还能有少许的慰籍…
怀孕后的饮食我一直非常地注意,青园有自己的厨子,李德胜和刘成平日里看得仔细,我倒不大担心会有人动什么手脚。
至于珍珠,我着实是有些吊着胆子,倒不是因为她人坏,可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来看我还是不得不防。
而江太医也跑的勤快,三天两头得过来给我把脉,我也方便问他孩子的状况…
满算起来全宫里的嫔妃就只有文贵妃一人至今也没有到凤宫里来问候我,我不气,倒也觉得无所谓,她不来更好,免得我看见了还心不舒服…
过了半个多月文贵妃倒是终于来了,不过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进来先是一番赔不是和一大堆的理由,我全当废话左耳朵听右耳多冒,直等她最后的正文。
“这是这个月批出去的银两和用度明晰,上面各项的开支都是一目了然,请皇后娘娘过目吧...”
文贵妃把折子递给我,我摊开看了看“后宫的月钱开支呢,也不必这么铺张,省些盈余也不是坏事,有子女的各位嫔妃可以维持现状,其他的就按之前的开销来派....”
文贵妃妩媚的笑笑“臣妾清楚了…”
“此外,于妃的用药本宫已经特殊吩咐过太医院的总监管了,记录到时候会送过去,能拨的银两都会直接从上面划过去,这个不需在劳你心思…
另外雨和苑的和妃的用度就按照贵妃的待遇去拨…”
“这是为何?”文贵妃问道。
我抬眼“和亲过来的公主自然是身份不同的,现下里边境的状况也不甚乐观,不能因小失大...”
文贵妃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因由,不甘的点了点头“臣妾遵旨...”
珍珠进来奉茶,文贵妃一挑媚眼,脸上的笑深了“这丫头倒是细皮嫩肉的,看着好生舒服呢...”
我一顿,这文贵妃如何知道珍珠身上的事了?
珍珠行了行礼,安静的出了去.
文贵妃一脸的精明笑意,清清嗓子道“皇后啊,臣妾以为,这妮子可不是一般,且勿养虎为患...皇上是天子,天子身边的事可就没法说了....”
我撩眼看过去“贵妃果然是贵妃,心思就是细腻,宫里的大事小清交给你,本宫甚是放心...”
她耸耸眉角“血雨腥风的地方总是加倍小心的好,何况臣妾在皇上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皇上的脾气,臣妾不能说通透也算有些底的,伴君如伴虎,可不是乱说的...”
我甚觉好笑,不由得笑问“珍珠不过就是本宫屋子里的一个丫头而已,一个丫头还能怎么着?不带兵打仗也不在朝为官,不过是忙里忙外而已,想招惹皇上也难呢...”
文贵妃不以为然地盯着我看“皇后可知宁嫔的来头?”
“宁嫔?”我反问,怎么又把宁嫔的事扯了进来?
“宁嫔原是我屋子里的丫头,家里算是有些背景的,就跟皇后您的珍珠一样.当初臣妾对她也是不薄,给穿给用的宠着,到头来,咬我的,坏我的,不也是她....?”
我被这文贵妃的话当头一棒震的说不出话来,宁嫔原是文贵妃屋子里的人?
“这句话也许臣妾说的太直了些,可依着皇后的为人,臣妾也觉得不得不说,一眼定人的本事,自问臣妾的功夫也不差,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