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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子成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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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懒得理她们,我艰难的站起身,额头的皮肤上又泛起那种肿胀的紧张感,我心下一念:糟糕,怕是又裂开了.
  
  果然,不多时,温热的液体划过皮肤留下黏畴感...
  
  我挥了袖子眼角的血擦了去,拢了拢头发俯身对他一礼,准备往里面走去...
  
  几步远处,我看见那身明黄色,心里顿时踏实了几分...
  
  “你还敢走...”紫衣女子突然蹿到我眼前,又是一记耳光,我眼前一晕,牙齿磕到嘴唇,甜腥味在口中泛开.
  
  “珞婷,你做什么...”身后男子有些生气的斥责,却已来不及.
  
  我却笑了,好一记耳光,来的果然是时候,得来全不费功夫...
  
  我身子一晃,朝旁边倒了过去...
  
  这幅身子的主人也太娇弱了,若不是我这几个月天天农耕还算练了些,怕是这一个耳光能把她甩昏过去吧.我只觉得身体乏力,头脑晕眩,脸颊上火热疼痛...
  
  “你们这是在干嘛....”意料中,刚刚那一幕全然落进皇帝的眼里,他目光有些凌厉...
  
  “父皇,她,她辱骂我....”被唤作珞婷的女子跪地哭诉,身边那三个丫头也都跟着跪下哭...
  
  我勉强再次抬起身来,望了一眼皇帝,咬咬唇,没有一句话...
  
  “身为公主竟然在花园里动起手来,成和体统,传出去也不怕丢人,你母妃平日里就是如此教养你的?...”皇帝厉色,在场没一人感出声..
  
  我一晃,身旁有一只手扶住了我,我定了定,朝他善意的笑了笑...
  
  “都各自散了吧,回去给朕好生反省反省,学学怎么做个合格的公主...”
  
  四个公主哭哭啼啼的退了下去,只剩我一个跪在满地菜肴凌乱不堪的地上.
  
  “你,怎么不退下...”皇帝问.
  
  “父皇,儿臣有几句话想跟父皇说,说完了就走,不会浪费父皇的时间...”
  
  皇帝想了想,不禁深叹一口气“跟我到御书房来吧...”
  
  我喜出望外,踉跄着起来,却站不稳当.“我扶你...”男子面色柔然,声音很轻,很好听...
  
  我点了点头,跟在皇帝的身后往御书房去...
  
  原来他是子瑛公子,皇帝的第五子...也就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得跟他呆在一起,虽然狼狈不堪,却在心里泛起了一丝愉悦感.
  
  他很安静,侧脸祥和,身上有种说不出清爽感觉,手上传来淡淡的体温,让我觉得好温暖.
  子瑛像是一张干净无暇的白纸,善良,宽容,待着无所求无所争的气度和云淡风清的神情让我很想靠近他,好似一个磁场一般,有着某种难以述说的吸引...
  
  也许因为我本就不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所以,对于那种哥哥的感觉也并不强烈,子瑛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出色的男人而已,谈不上爱,但我肯定,我对他很有好感...
  
  
                  择而有选
作者有话要说:望大家踊跃发言,我才有动力阿。。。
念叨中。。。  
  路上子瑛递过来一面素色的帕子,让我按住额头的伤口;他人很温柔连说话都很轻。
  
  到了御书房他退了出去,只剩我和皇帝两个人。房间里面灯火通明,满眼的亮黄色。
  
  我已是一身的污秽,衣服裙子上都是发暗的菜汤和泥土,脸上有血污,头发凌乱,唯一还算过得去眼的是我镇定的态度,可能皇帝此时也在纳罕我到底在镇定个什么劲…
  
  “你不是有话要对朕说吗?你说吧…”皇帝居上座,一身雍容之气,我跪在案前,不堪一看。
  
  “父皇,儿臣出来之前,母亲让我带了一件东西给您…”说着,我把袖子里的金钗掏出来,一个公公接了去递给皇帝。
  
  “母亲说,不管当初怎么,她对皇帝的心始终如一,就如大殿上母亲托我带的那句话,儿臣想,父皇一定都记得那些美好的…”
  
  皇帝看着那根金钗静了好一会儿,目光有些忧郁。
  
  “母亲身体一直不大好,常年需要服药,却因为都是便宜的药材而拖到现在都好不了。就算父皇已经对母亲情分不再,也希望您能让她好好的安度她以后的人生…请父皇成全儿臣…”
  
  “你可知道你母亲当年犯了多么不可赦的罪行?真不赐她死,你应该感激朕还顾念八年的夫妻之情,还体谅她为朕生了一个公主,不然,死都是便宜了她…”皇帝声音冷彻,看来那场是非里他是恨极了母亲的,恨到已经没有办法调和的地步,一把钗还是一句情话显然已经不能够化解了。
  
  “或许只是有人陷害而已,我跟母亲这么久自然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有些激动。
  
  “你知道什么,杀害皇子的罪行难道还会马虎乱陷害不成,难道你母亲平日里不是在反省自己的罪行而是如此灌输你些狡辩理论的?
  
  这样的母亲怎得教育好了孩子,就该让其他妃嫔带养…”皇帝终于怒了,我心下里念着不好却已经晚了…
  
  “母亲没有灌输我狡辩的理论,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希望父皇能网开一面,既然十年前您能顾及夫妻之情,顾念我的存在,希望今日父皇依旧能慈爱怜悯我们,若不是母亲的病重,这等的事我也定不会跟您开口,请您理解我作为子女的一片心…”
  
  我姿态谦卑,以一个子女的身份同我的父亲求来他们夫妻之间的些许温暖,想来也觉得可悲的很…
  
  “如若不严何以立威,当年没有处决臻妃朕自认是仁至义尽,冒天下之大不韪,此次,决不能再姑息…”皇帝话说得很坚定,并无转圜的余地…
  
  “宫里每日用度无数,难道父皇真的就只差母亲这一点医药钱吗?父皇…。”
  
  我话未说完,皇帝有些不耐得打断我“此事就如此吧,莫要多说,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父皇…”
  
  “你下去吧…”皇帝用手揉着眉心,似乎,我给他带来了天大的麻烦似的…
  
  看来企求并没有用,那份感情在十年前已经凉透了,再提怕是要惹大麻烦。
  
  我情绪一转“父皇,上次您找陈公公来的事还有余地…”皇帝手一顿,肯抬了眼看我。
  
  “之前你不是死去活来的不愿意吗?为何现在又说有余地?脑子里在打算什么…”
  
  “儿臣没有打算什么,为了母亲,我愿意…”我开口,他惊诧。
  
  “当真愿意嫁到北邑国去?”皇帝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句…
  
  “儿臣斗胆,敢问,自愿嫁过去,是不是会让母亲的晚年过的安逸些?”
  
  “自然厚待你的母亲,这点你放心…”
  
  想也不用想,这北邑国应该是藏龙卧虎之地吧,送我去就如同往笼子里扔进一只兔子,大家都不愿意去,而我,却不得不去。。。
  
  这南梁国不好待,换到北邑国该不会是从火坑跳进水坑,连环惨烈吧…
  
  心下里凉了大半截,从开始的严辞拒绝到后来的承诺,我对北邑国的生活有了大致性估算,农夫?人质?我选该哪个???
  
  皇帝大叔终于感知了我“乖巧温顺”和颜悦色地让公公送我回来,并附带了赏赐,食物,但最让我感到高兴的是,我顺手还牵回来一头“太医”…
  
  人果然还是只能靠自己,我求父亲的怜爱不得,于是,我用自己做交易,结果,成了…
  
  我哭笑不得的进了院子,母亲和菊姑一早等在那,而李德胜也被遣了回来,和如意,珍珠恭敬的站在一边。
  
  “臻妃娘娘千安…”老太监很会说话,见皇帝差人送我,便会说了人话,见到母亲也叫得恭敬极了…
  
  母亲似乎很高兴,看我这架势,活像是给封爵赏地似的,她心里八成念叨:这事成了…
  
  太医顺利地给母亲把脉,开药方。无外乎说的就是那么几句:留下多年病根,需要多调理等等,满嘴的废话…
  
  因着皇帝开了恩,所以这一期的药他是肯让药膳房拨给落芳苑的,至于太医所说所谓第二轮,第三道之类的,似乎还没有定论。
  
  我懂他的意思,赶鸭子上架,你不上,我就断你后路,想来,我的父亲也挺会招数的。捏准了我的七寸…
  
  待那些人走了以后,母亲把我招到房间特意询问了皇帝的反应,我模棱两可的带了几句,她没多说什么,只是那神色似乎很复杂,复杂到完全投入到一种自我游移之中,连我额头上一而再再而三破裂开来的伤口和脸上的手印都没有发觉。
  
  “公主,你头上这疤是留定了…。”珍珠帮我清洗伤口,一边唠里唠叨,念得我身边的菊姑的眉毛翘得老高…
  
  “公主跟人打架了?”如意这丫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不见菊姑的脸色,大嗓门的叫“衣服也脏了,还弄伤了自己,您是去赴宴还是去前线作战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跟菊姑说,厨房里有吃的,珍珠和如意去准备,李德胜去母亲那屋看看…”
  
  大家鱼贯而出,屋子里一下静了起来。我和菊姑对望,半晌,还是我先开了口。
  
  “菊姑,这屋子里头能实话实说的也只有你了,老实说,母亲的那一法并没有作效,而是我肯退了一步,这是才成的…”
  
  菊姑一惊,只吐了三个字“你应了?”
  
  我点了点头“不应也没法,除了交易,我和他之间再达不成任何共识…”
  
  “公主,北邑国你去不得,你也不能去...”
  
  “为何?”
  
  “因为...”菊姑说不去下文,不过我可猜得到一二,径自自答起来.
  
  “因为,我只是作为人质?”
  
  菊姑为难,半晌不响...
  
  “就算日后会沦为人质,就算是敌国水深火热我也非去不可,也许我没有去赴宴之前还会仔细打算一下在定夺,可现在我才发现,如果那张网是罩在我头顶上的,那么,不管怎么挣怎么逃都是无用,我既不能看着母亲拖死在落芳苑,也不能让皇帝对我们母女再起半点怜惜之情,除了这么做,别无他法...”
  
  “公主...”
  
  “菊姑,这个皇宫再不会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半点也无,我们的未来,只能放手一搏...”
  
  接下来是菊姑深深的一记叹息,她望着我幽幽的道“公主,帝王多薄情,这话不假,如果你深知其中,他日定要拿捏好自己的心,且莫放得太多,不要跟娘娘一般,爱到蒙眼爱到糊涂,毁了自己也毁了你...”
  
  我忍不住不去询问当年的事,可又怕问了之后惹菊姑的伤心,刚要张嘴,便又听她说“皇宫便是个世上最精美的笼子,里面什么样的凶兽都有,是讲究弱肉强食的,就如同我们一样,眼睁睁的被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就要这么含冤一生的过下去...”
  
  从菊姑的嘴里得到的答案是该是真实的,我胸中有一种干涩的填充感,胀且锐利的疼.
  
  怨恨是雪球,越滚越大,纠结是乱麻,越解越乱,我从皇帝的狠心绝情往上追溯,竟找不到根源。。。
  
  母亲被陷害窘迫为生,该怪她太不懂得爱的分寸,还是该怪那男人太薄情,抑或是对方太过聪明狡猾太懂得手段?
  
  就是有人宠爱终生,也会有些人只分得朝露之恩,可天时地利的事太罕少了,这等幸运没能降临到母亲身上,我恨恨得想,还是始终不得其解,哑巴吃黄连,我便是满嘴的苦涩却要对着命运笑的人...
  
  北邑国?敌国,人质...我的心,死一般寂静...
  
  从那天起母亲的状态变得好多了,不知是因为我或者菊姑的好意欺瞒,还是因为太医的妙手回春,总之,院子里的气氛好了许多.
  
  我喜欢绑两根傻气的辫子坐在墙头上张望,这是母亲明令禁止的,因为这样太伤所谓公主身份,实为极度的不雅...
  
  不雅就不雅吧,我能不雅的日子也不多了.母亲大概还不知道我要嫁去北邑国的事,看着她难得的脸色红润,我算是安心了不少.
  
  菜籽全部耕种下去,他们都照看得很好,我想了想,望着远处的楼落有些感慨,便是我耕了这一院子的地种了若干的菜还是不能把他们照看得更好,依旧的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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