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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今天这么早过来了……”
燕文寒秋一身牙白的绣龙缎衣显得整个人清新雅致极了,转眼看去像是从莲花池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
“父皇圣安……”烨儿恭敬的俯身拜礼,抬身的时候对这燕文寒秋道“父皇,烨儿是自己想要学武,不然的话以后会被人打死的……”
“烨儿……”我出口唤他。
燕文寒秋一滞,探过身子不轻不重的问他“为何这么说?”
烨儿看了看我,又转过头,表情佯装认真的很“烨儿不能说,说了母后要生气的,母后说男孩子不可以嚼舌根,要做君子……但是烨儿觉得二哥哥好可怜……”
“那你说说其中因由,跟父皇说是可以的,你母后不会生气的……”燕文寒秋笑呵呵的问。
烨儿也天真的笑笑,回答的严实合缝“烨儿要听母后的教诲 ,父皇还是自己去问二哥哥吧,他现在伤的很重……”
燕文寒秋面上一冷,没再问下去。
我也是跟着一愣,这孩子倒是心眼十足,在燕文寒秋面前一套,在我面前又是一套,刚刚还唤燕文朔,这一转眼成了二哥哥。
而他本来就是借着找武夫子的事头上告燕文卓一圣状,不过他倒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却把燕文朔推在最前面,这样既不算是他告的状,也达到日后燕文寒秋饶不了蛮横的燕文卓的目的,还不能把这烂摊子算在自己头上,算盘打的精到家了。
我转过眼看烨儿,他脸色依旧淡淡,满眼的若无其事,看不到计谋得逞的得意,平静的如同一潭静水。
我摇摇头,没说一句话,其实燕文寒秋心里就如同明镜一般,烨儿小小的伎俩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看着烨儿认真,烨儿亦淡漠无奇的回望自己的父亲,两两相看,平静如常。
半晌,燕文寒秋敛回目光,幽幽道“你比起你母亲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烨儿这么一搅合,燕文卓的光辉事迹很快被燕文寒秋揪出来了,连同燕文朔挨打的事情一起,着实挨了一顿不小的惩罚。当时燕文寒秋可是把几个孩子都聚集在一起,言辞厉色的教导了一番。
一边是挨了叱责和惩罚之后哭哭啼啼的燕文卓,一边是嘴唇肿胀不堪心里担惊受怕的燕文朔,烨儿无波无澜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脸上眼里都是与己无关的漠然。
“从此以后,朕若是再看见你们勾心斗角相互欺压就不是现在面壁思过这么简单。年纪小小竟是这么一副眼不容沙的性子,以后还如何兄友弟恭?”
燕文寒秋很是生气,桃花眼挑的高高。寒眉冷目的扫了下面一圈,由是在三个男孩子身子打了个转“被朕遇见的打架就不止一次两次了,不知道你们的母妃和老师都是怎么教养你们的,看来是过的太闲适了,回去给我抄国策,写好拿来给朕过目,少一个字就在重写一遍,写到你们真心悔改为止……”
“父皇,儿臣错了,父皇饶过儿臣吧,儿臣下次不敢欺负皇弟们了……”燕文卓跪在地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看样子是真的给吓坏了。
“你们都给朕回去面壁思过去”转了眼“周全,去把他们两个的老师都给朕招来,倒要看看平日里都教皇子学了些什么……”
周全见燕文寒秋是真的动了怒,片刻不敢耽搁,应了是转身出去了,还没多久文贵妃就姗姗而来,依旧是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
燕文寒秋见了她眉头更是皱的紧,显然是满心的不耐之情。这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在湖边的廊子处听到那个奴婢和文贵妃的对话:都说是母凭子贵,可实际说来该是子凭母贵才是。
的确,皇上宠爱谁多一点她的子女就会多,而子女被宠爱的几率就高一些,地位自然不一样,文贵妃当初如此,南梁的德妃亦是如此,不然乐子纯也不会没有半分优势的情况下被立了太子这么多年……
母亲受宠爱这本是天大的好事,接连着子女跟着受尽恩宠也亦是造化,可问题在于很多人就这么容易肆宠而骄,大人犯这个错误便是连着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完完全全忘记了适可而止是什么含义。
总要到头来被那个人心生嫌恶了才能醒悟,这又是何苦?何不让自己安然的享受这荣宠做个有用之才,于己于人不都是桩美事?
跪在面前的文贵妃哭诉半天燕文寒秋连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半分怜悯不带,冰冷的俊美容颜如湖面浅冰。
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孩子做错了事情就必须要这般的袒护,袒护到连父亲的训斥也受不得?这倒是爱还是害?
不多一会,两位皇子的老师都被带到,燕文寒秋劈头盖脸的就是骂了一通,再看燕文卓和文贵妃哭哭啼啼得让人心烦,燕文寒秋终是不耐,
“如此溺爱娇惯孩子,终是害人汉,实在是妇人之见,荒唐之极……”燕文寒秋更是恼怒不已,火急火燎的把人都给赶走了,自己也拂袖而去。
见自己的父亲已走,烨儿过来欠我的手,仰头看我,表情有些紧绷“母后您生烨儿的气了吗?”
我瞭眼端倪“什么时候学会挑拨离间了,竟还敢对你父皇用招子,你真当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你的小把戏;他不过是懒得揭穿你罢了,哪容你半分的得意……”
“母后你不是说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喜欢被动之势吗?烨儿也一样都不喜欢……”烨儿蹙眉认真的答我。
我只有叹气的份“你啊,别总耍小聪明,稳当一些,精准一些,免得以后忘记了如何居安思危要栽大跟头的……”
我望着烨儿语重心长的道他点点头,一张小脸满是委屈“母后,燕文卓不让别人跟我玩,谁靠近我他打谁,就是因为这燕文朔才挨了打,他还在背后说我是假丫头,扭扭捏捏,我恨他……”
我蹙眉凝望他“这话不要让任何人听见,便是母后也不想再听你在外面提起这类事,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好,拿出来说作何?祸从口出,你永远记得这句话。想不被抓住把柄不被栽赃陷害,慎言谨行才是正经……”
烨儿淡了淡脸色,咬起嘴唇“母后烨儿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燕文寒秋拖着满身疲倦回到青园,烨儿已经去睡了,他倦倦的倚在榻上合了眼,修长的手指轻揉太阳穴。
“燕山关一战可有了进展没?”
“额图泽到了前线已经带了那十万的精锐骑兵已全部投入到战斗中去了,可从送回的急报看来目前的形式还是晦暗的很,说直白一点,南梁的那三十几万人,守着这么好的地形跟我们打,我们只能以人数取胜,倒了前一批后一批再补上,直到南梁没有人可战,我们才算胜利……”燕文寒秋语调凄凉,充满了无可奈何。
我轻轻一叹,轻拍他肩膀“寒秋,自古征战就是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一路前行的,大一统是天下大势,如果维持现状,南梁和北邑继续和从前那般连年征战不休倒霉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
既然说长痛不如短痛,那么索性去一统天下吧,等天下大和百姓自然就会安居乐业,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皇帝,更相信你能把这个皇位的职责做到最极致的……”
燕文寒秋睁眼看我,幽幽道“你才是真正懂得我心的人,大一统,从我记事以来就心心念念的愿望,终我这一生也要把它完成,不然对不起死在战场的无数人命,也对不起我熬了这么多年才走到这个位置上来……”
我淡笑“你能看开就好,战争始终是都是残酷的,无关正义还是邪恶,有得就必有舍弃,只要得大于失,功大于过,那么这件事就是值得的,正确的……
等你一统天下,我定会陪你一同登上高台站在函谷之地举望南北大和,远眺你身下那一片河山壮丽多娇,可好?”
燕文寒秋紧紧抓住我的手,有些动容“这天下大和的功劳自是也有你一半功劳,我定与你并肩遥望这大好江山……”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期待如果天下大和之后我究竟能走到如何一个位置,但我着实希望燕文寒秋这个多年以来的念想能够梦想成真,到那时我才能真正有安稳祥和的日子过。
能晒晒太阳,看看书,陪着烨儿练字,伴着燕文寒秋看书,我就已满足。
即便是在后宫里风里雨里的这么多年,尝尽了苦涩,背叛,误会,疏远,还有挣扎,也曾违背意愿取舍,口是心非的隐忍,可我骨子里还是依旧是那个懒惰十足的性子。
一如我从前在南梁的落芳苑,在北邑的初年,那才是真实的我,而后来渐慢养成的脾性只是我为了适应后宫做出的各种姿态,抵御的姿态,防备的姿态,进退的姿态,而这些调整和坚持已应经让我疲惫而沉重许多年了,也许再没有人会像我这般期望自由和安宁的到来,因为几欲不得,所以更显得难能可贵……
而如今看来,也许我期待的那些就快要来了……
等待绝对是件痛苦的事情,燕文寒秋告诉我这燕山一战就在近两日就会分出胜负,我倒还沉得住气,可他却显然是燥了很多,总是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位置空了下来,我转头望过去就能看见他站在窗前凝思许久,那抹背影卓绝而萧条,看得我心疼不已。
背影是我心里的一道硬伤,何时何地都会触景生情的让自己胸口闷疼不已。
因为我时常会记起那时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子瑛的背影,我才发觉印象是如此的深刻。 每个人的转身后的背影都会充满忧伤寂寥,因为我们看不见他们转身时的表情。
而那些忧伤是旁人杜撰出来的,为着自己看到的只是对方不肯给与的面对而黯然,可那些凄凉,也只有自己知道而已……
终是带了浓重却总是呈现给别人一抹清秀,背后的伤,蜿蜒丑陋,总是不能与人分享……这是本能……
我悄悄下地走上前给他披上衣服,倒一杯热茶给他。我们就如此手里握着那一杯热茶,静静地站着,看着外面一地月色清冷,夜静无声。
很多时候语言是禁忌的东西,我们需要的只是对方安静的陪伴着,虽然无声无息但却不曾孤寂无依,无论何时只要扭头就可以看见身边的彼此,那是一种最温暖的安慰。
不知道站了多久,茶凉,月色却依旧,燕文寒秋转过身看我,淡淡的月光染上他的侧脸,清清泠泠的淡“怎么都不问我为何?”
“因为我懂得你心里所想,其实,懂得你对于我来说不难,只要我有心……”我侧过脸看他“如此还会需要问为何吗?”
燕文寒秋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淡然道“兜兜转转这么久,竟是后宫足有三千,终还是你懂我,也只有你陪我在这夜里站着看一地月色……
有时候我时常会想你我之间的关系,如果那年我没有遇见你,或者自己没有那么坚持过,不知道今天的情势会如何?孤寂抑或是也随之变得心如寒石?
不得不否认,你的倔强让我心甘情愿的钻了牛角尖,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多淡薄,多心狠,又会如何特立独行的活在这个复杂的后宫之中。
我竟也没想到你的脑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心怀大到让我都诧异不已。所以我喜欢你,你有很多别的女人不曾有的东西,但与此同时,你的性子也着实让我破费心思……
时到今日我才真正的清楚,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感情到底为何,如果说从前是男女之爱,那么现今便是如同亲人般的不可或缺,有了你在,我心安不少,至少我不会只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皇帝之位渡这孤寂的人生了……”
我伸手牵他的手,淡淡笑了笑,一个字也没说,我想此刻就算我什么都不说燕文寒秋也会清楚我的心思。走到如今地步,还有什么是我和他所不懂的,我们什么都懂得,因为之前已经经历过太多……
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之后前方来了急报,燕文寒秋气息有些急,急忙展开卷纸,慢慢的,笑容凝聚在他的脸上,好似一朵昙花般乍然而开。
我心领神会轻轻道“恭喜皇上您了……”燕文寒秋挪过眼,一双眼流彩灿然绝代风华“终得我愿,终得我愿……”
文魏在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马之后,在查克希精锐骑兵的支持下守住了优势,而程萧则带着几万人另辟新路,虽然周折了许多,但毕竟分散了南梁军队的集中性,本就人不多,再分来两路去守,势力明显就会薄弱许多,这才让文魏进而一举攻破燕山大关。
不过此去的三十五万人马和十万精锐骑兵,只剩五万不到的步兵和两万的骑兵,查克希挂彩,程萧也身负多处伤情。
这一战险胜南梁,北邑自是也损失不小。不过燕文寒秋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最难的燕山关已经攻破,剩下就只有他带兵出征直挺南梁腹地这一步了。
为着此,继而燕文寒秋又增派了五万人驻守燕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