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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翻天:可是我看这饭倒是挺开心的。
贝勒爷:看?
乐翻天:嗯。
贝勒爷:问题啊就出在这看字上。
乐翻天:啊?
贝勒爷:「美」是用「看」的吗?
乐翻天:那不是用看的,那难道是用……闻的?
贝勒爷:嗐。把耳朵打开!
乐翻天:用耳朵吃饭?
贝勒爷:用耳朵怎么吃饭?用耳朵听!
乐翻天:听饭?这……这饭它会说话啊?
贝勒爷:他不说,你怎么听的见呢?
乐翻天:那我倒想知道这饭说了什么话?
贝勒爷:过来。
乐翻天:喔。
贝勒爷:一碗大米饭。
乐翻天:耶。
贝勒爷:热腾腾的……
乐翻天:嗯。
贝勒爷:往上冒气……
乐翻天:啊……
贝勒爷:就在这节骨眼上……
乐翻天:【突然抢夺假想的饭碗】我把它吃了!我把它吃了!……
贝勒爷:待会儿!别急啊!【乐回位】
乐翻天:我饿啊!
贝勒爷:待会儿!待会儿!这冒气啊……
乐翻天:嗯。
贝勒爷:就在那节骨眼的一剎那间你就可以听到那么一声……
乐翻天:什么?
贝勒爷:「香……」
乐翻天:饭说自个儿香?
贝勒爷:饭怎么会说自个儿香呢?饭就是香!你听见的话他就美了。
乐翻天:这……
贝勒爷:喏,秋天,满山红叶,你觉得怎么样?
乐翻天:秋天满山红叶看起来当然是很美啊。
贝勒爷:嗐!秋天满山红叶你眼睛睁的再大你也看不到美。
乐翻天:那不能用看的。
贝勒爷:要听。
乐翻天:听秋叶的声音。
贝勒爷:对。
乐翻天:那我听过。
贝勒爷:那是……?
乐翻天:「唰唰……」
贝勒爷:嗟,那是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乐翻天:对啊,我刚刚就说那是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贝勒爷:嗟,那不是红叶本身的声音,红叶本身在说什么,听到了才算。
乐翻天:那红叶本身的声音是……?
贝勒爷:你听。【停顿】「红……」
乐翻天:这……?!您等等。这话不能这么说,这话要是这么说,那春天来了,满山开满了红黄蓝白紫的鲜花,要命了,我回家跟朋友说,外面的花好美,它们的声音是:「红黄蓝白紫……」
贝勒爷:【摇头】这表示您没听过。
乐翻天:我是没听过!
贝勒爷:春天开满了红黄蓝白紫的鲜花是这声音吗?
乐翻天:不然您说,那是什么声音?
贝勒爷:你听。【停顿】「春……」
乐翻天:我就知道,他叫春啊?
贝勒爷:什么叫春?那就是春啊!
乐翻天:嗐!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可是这……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我这……
贝勒爷:美不美!
乐翻天:【跪下】美!
贝勒爷:【跟着跪】所以我说现在人不懂美就是因为他不懂听。
乐翻天:这就难懂了。
贝勒爷:连您说相声的都不懂得听,相声怎么说的好呢?
乐翻天:可是……贝勒爷……我……您……
【乐翻天发现贝勒爷跪着,赶快把他扶起。】
啊!贝勒爷您跪着干嘛呢……
贝勒爷:是嘛,我说这跪着说相声多别扭啊。
乐翻天:是是……
贝勒爷:哎啊,这该怎么教你呢?
乐翻天:我欠缺……
贝勒爷:来,这儿……【指自己】听。我这儿说了什么?
乐翻天:您?
贝勒爷:耳多凑过来。
乐翻天:您说了什么?
贝勒爷:听啊!
乐翻天:喔。
【安静片刻。】
贝勒爷:听见没有?
乐翻天:对不着,我闪神,没听见什么。
贝勒爷:嗐,您留神,留神嘛!哎啊,来在这儿。
乐翻天:嗯。
贝勒爷:我说什么?
乐翻天:嗯,再听啊……
贝勒爷:【安静片刻。】
听见什么?
乐翻天:您的意思是说刚才没声音,很安静喔。
贝勒爷:嗐,热闹的很!你怎么听不见啊?
乐翻天:我实在没听见什么啊。
贝勒爷:这是不是太难了还是怎么着!
乐翻天:我欠缺,小的欠缺。
贝勒爷:我要怎么说呢,我是……【突然跪下】
乐翻天:【也跪下】我学不会您也别跪着啊!
贝勒爷:不是,不是,找啊,找啊。
乐翻天:找?找什么?
【贝勒爷弯着头,耳朵对着戏台。】
贝勒爷:听。【指戏台】戏台。
乐翻天:听戏台?
贝勒爷:听戏台说什么。
乐翻天:这戏台能说什么……?
贝勒爷:过来!听啊。
乐翻天:【听】听听听……
贝勒爷:听!
乐翻天:听……
贝勒爷:听见没有?
乐翻天:听见了!听见了!他说:「好看!好!」
贝勒爷:嗐!戏台怎么会说自个儿好看?!听!
乐翻天:听!
【乐继续努力。】
有了!
贝勒爷:听见了?
乐翻天:很大声!
贝勒爷:好,说说说!
乐翻天:他说……
贝勒爷:耶?
乐翻天:「戏……」
【贝勒爷跌一跤,又被乐翻天扶起。】
贝勒爷:差不多了。
乐翻天:差不多了,那就是「台……」
贝勒爷:接近了。
乐翻天:「台」?【贝勒爷引导】台台台台台……
【变成打板声,二人唱起文舞场的声音,然后贝勒爷唱一段「杨家将」】
贝勒爷:【唱】「……点点珠泪洒胸台,沙滩会一场败,只杀得杨家好不悲哀。儿大哥长枪来刺坏,你二哥短剑下就命赴阳台,儿三哥马踏如泥块,最可叹儿七弟他被潘红就绑在芭蕉树上,乱箭穿身死无葬埋。延辉我的儿啊,哪阵风将儿吹回来……」
乐翻天:好!贝勒爷露这一手啊。等等……贝勒爷您是说这戏台会唱戏啊?
贝勒爷:戏台哪儿会唱戏?
乐翻天:那刚才这是……?
贝勒爷:那是它在回忆!
乐翻天:戏台会回忆?
贝勒爷:它回忆最「美」的那一天。
乐翻天:啊?
贝勒爷:呦,这是在同治爷年间的事吧。
乐翻天:喔。
贝勒爷:仇万麟老板就在千年茶园扮老旦。
乐翻天:名角。
贝勒爷:在上戏的前一天,嘿,真不巧他那小儿子到河里头去捞鱼给淹死了……
乐翻天:哎啊,这小儿子……哎,您怎么知道啊?
贝勒爷:那天我正好在在场。
乐翻天:嗐!所以那是你在回忆。
贝勒爷:哪我的回忆?!那是戏台的回忆!我转述!
乐翻天:喔。
贝勒爷:到了第二天上台正好唱这一段「杨家将」畲太君丧子的过程。
乐翻天:这么巧?
贝勒爷:哎啊,唱完之后啊,那是台上台下没人敢叫好,一片寂静啊!
乐翻天:那真是伤心啊。
贝勒爷:那真是美啊!
乐翻天:啊,这还叫美啊?
贝勒爷:这叫凄美!嗐,你怎么牛拉到北京还是牛啊!
乐翻天:小的欠缺。
贝勒爷:我这该怎么说呢,这是……啊,好来,过来!
【二人到桌边鸟笼旁。】
告诉我这是什么?【指鸟笼】
乐翻天:鸟笼啊。
贝勒爷:【摇头】你还是用看的嘛。
乐翻天:他这不就是「鸟笼」吗?
贝勒爷:好。就算它是「鸟笼」。里头是什么……?
乐翻天:【顿】鸟吧。
贝勒爷:【反讽】鸟吧……好吧,干脆这样吧。
【贝勒爷掀开鸟笼的布。鸟笼里面一盆花。】
乐翻天:嗐!您别挨骂!
贝勒爷:什么?
乐翻天:我骂我自个儿。【又跪下】
贝勒爷:我问你这是什么?
乐翻天:他是鸟笼里一盆花。
贝勒爷:重要的是,「花」它说了什么。
乐翻天:花能说什么?
贝勒爷:所以你要是会听,你就会听见一个凄美的故事。
乐翻天:【觉得荒谬】听花?
贝勒爷:嗐,你听就听见了!
乐翻天:听听听……
【乐翻天专心「听」花。】
贝勒爷:说了什么?
乐翻天:听见了!
贝勒爷:说。
乐翻天:「我在长大……」
贝勒爷:嗐!长大有自个说的吗?小孩长大他有每天说一次吗?
乐翻天:可是,这……
贝勒爷:【生气】我告诉你,现在你别惹我!
乐翻天:我听不到……
贝勒爷:你要说听不见。我就不饶你。
乐翻天:我真的听不见……
贝勒爷:你给我听出来。
乐翻天:我听,我听……
贝勒爷:听!听!
乐翻天:凄美的故事……凄美的故事……
贝勒爷: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乐翻天:他说……他说【呼咙】「我堂堂一盆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小小的鸟笼里嘛?」
【停顿。】
贝勒爷:你真听见了?
乐翻天:啊……
贝勒爷:你了解他的心情?
乐翻天:我……还算熟。
贝勒爷:那就可以回到故事的本身了。
乐翻天:洗耳恭听。
贝勒爷:【回忆过往】啊……这笼子里头原来住的是一只最有灵性的鸟。
乐翻天:喔。
贝勒爷:在它的眼睛里头藏有所有最美的记忆。【摇头】实在是,他的主人非常喜欢我。
乐翻天:啊……?
贝勒爷:为什么我飞走?
乐翻天:什么?
贝勒爷:有一天,我飞走了。
乐翻天:喔。
贝勒爷:他非常不习惯看见空荡荡的鸟笼,就放了一盆很漂亮的花,在鸟笼里头。就这样,有时候他还可以感觉到我还在。
乐翻天:你等等……
贝勒爷:怎么啦?
乐翻天:对不住,我弄胡涂了,这到底是谁飞走了?
贝勒爷:「我」啊。
乐翻天:「你」?
贝勒爷:不是,是「我」。
乐翻天:「你」飞走了?
贝勒爷:鸟!鸟飞走了!
乐翻天:你不是说「我」吗?
贝勒爷:鸟的名字叫「我」嘛!【停顿】唉,你怎么听不懂?
乐翻天:这鸟的名字叫「我」,这怎么会叫……?好,那后来这「我」怎么样?
贝勒爷:你怎么样干我屁事?!
乐翻天:您听错了,我是说我要听「我」的故事。
贝勒爷:你要听你的故事回去问你妈去,我现在在说鸟的故事。
乐翻天:鸟不就是「我」吗?
贝勒爷:你臭美,你跟鸟比?你够资格跟鸟比吗?
乐翻天:【指鸟笼】我是说他!他!
贝勒爷:鸟的名字叫「我」!他的主人才是「他」!你怎么听不懂呢?
乐翻天:我怎么说呢,这是……贝勒爷!【比「我」动作】嗫想听……【比「他」动作】嗫的故事,请……【比「你」动作】嗫讲给……【比「我」动作】嗫听。
贝勒爷:你怎么啦?
乐翻天:我求你说了吧!
【停顿。】
贝勒爷:鸟的故事?
乐翻天:耶。
贝勒爷:你早说嘛!
乐翻天:我一直在说了啊。
贝勒爷:嗐!【停顿,再度掉进回忆里】「我」的主人本来养我……我的歌声非常好听,每天快乐的歌唱,他在宫里头没什么人跟他讲话,回来只有跟我能说上几句。
乐翻天:是……他心情郁闷?
贝勒爷:哎啊,朝廷生活,就是一大群奴才啊。
乐翻天:是。
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