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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了这项规模浩大的工程。
清理各级政府乱收费、乱罚款,无疑是在自己身上开刀,更何况这项工作要触动许多人的利益,其工作的难度可想而知。
张鹄在把各地市的检查组分派下去后,他安排纪检委巩书记掌握全省的动态,自己则领着一帮人亲自到难度最大的龙城市蹲点;张鹄的意思是,他准备先在这里取得经验,然后在全省推广。
他把这个想法汇报给梅书记后,梅刚肯定了这个方案。
检查组到达龙城市政府大院时,白凤鸣和田市长亲自领着市委、市政府一班人马列队在办公大楼前欢迎。
张鹄的车刚刚停稳,白凤鸣便马上赶上前去打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地冲张鹄说:“欢迎张书记光临指导。”说着,一只手搀住正下车的张鹄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车门顶端,防止碰上张鹄的头。这种作为同僚的热情,让张鹄感到很不舒服。
下了车的张鹄拉着白凤鸣胖胖的手,说:“老白,这项工作是省委的统一部署,根据省委安排,我们把龙城市作为试点,通过点上的经验来指导面上的工作。还望白书记安排好这件事。”
白凤鸣弯着腰,点着头,双手紧紧握着张鹄的手说:“省委把龙城市作为试点,也是对龙城市的信任和支持,更是对龙城市工作的鞭策和促进;我们市委、市政府一班人已经讨论过了,决定把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来抓,一定抓出成效来。市委决定也成立一个领导组,我担任组长,由田市长任副组长,配合你们的工作。”
这时,刚上任不久的田市长挤上前来,拉住张鹄的手,用带有浓厚的上海腔的普通话说:“张书记多多支持。”
检查组马上被领到市委会议室。在这个刚刚装修不久、很显富丽堂皇的地方,由白凤鸣主持,田市长向检查组一行人汇报了工作情况。
按照龙城市委的安排,清理工作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是自查阶段,用十天时间,由各单位组织,将自查结果汇总上报;第二阶段为抽查阶段,由市委清查组确定重点单位进行抽查织;第三阶段为总结评比阶段,自然由市清查办来组织汇总。
田市长汇报完工作后,大家就欢迎张鹄书记做指示。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张鹄开了腔:“这次清查工作省委很重视。对龙城市委的安排,我认为是合理的。今天我重点强调几个问题。”
说到这里,张鹄喝了一口茶,觉着清新可口,自己却弄不清是什么茶叶。他咂咂嘴,说:“第一,要把这次清理工作同反腐倡廉联系起来,通过清查,堵塞管理上的漏洞,清除一批腐败分子。第二,要把清查工作同简政放权,简化办事程序,减少政府审批手续和审批环节联系起来。通过这次清查工作,为企业的经济发展创造一个宽松的环境。第三,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加强领导,认真抓好这项工作,不要走过场,使这项工作流于形式。”
说到这里,张鹄又顿了顿,接着说:“省清查组不是以往的督导组,要参与重点单位的具体审查工作,希望大家提供方便。”
张鹄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到白凤鸣那张笑容可掬的脸上忽然间布满了阴霾,两只胖胖的手合在一起使劲地搓了起来。
省检查组的办公室被安排在市政府招待所的五层,一共五间房,除张鹄一个人占一间外,其它几间则由工作人员使用。
按照检查组的安排,第一步是上下结合,双管齐下;即是在对市属各局小金库清理的同时,走访重点企业,了解乱收费、乱罚款的线索,然后顺藤摸瓜,查清这些款的去向。
就在张鹄到达的当天晚上,妻妹凌丽来到招待所看望张鹄,还顺便给他带来许多营养品。
凌丽说:“姐夫,你们这次来龙城市是不是另有目的?会不会为了整人的?”
张鹄说:“你指的是什么?是不是听到什么说法了?”
凌丽说:“我听人们讲,你到龙城市的目的是要整垮白凤鸣,消除你当省长的障碍。”
张鹄不想同她多谈这件事,便说:“你相信吗?”
凌丽说:“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这是社会舆论。”
凌丽同白凤鸣的不正常关系,张鹄早有所闻;只是他深知这位妻妹的个性,而身为姐夫的他又不好去干涉她的私生活。于是,他隐晦地说:“你为什么这样关心白省长的事呢?”
凌丽满不在乎地说:“你们两人我都关心,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发生任何误会和冲突。如果说这次你来的目的仅仅是权力斗争的话,我觉着没有这种必要。如今梅书记也到龄了,省长的位置也空缺,你们俩为什么不可以联起手来,各自争取自己的目标呢?再说,我这里有许多关系可以利用,只要功夫下到了,还有办不成的事吗?”
听她这样说,张鹄有种受污辱的感觉。但面对妻妹,他想到了妻子临终的遗言。妻子告诉他,她欠凌家太多,要他死后多照顾一下她这位任性骄蛮的妹妹,也算是她对凌家养育之恩的补报。
张鹄郑重其事地说:“小丽,你最好不要掺和这些事。第一,我同白省长没过节,也不会借机整他,这个你大可放心。清查的目的是省委的决策,是为了端正党风建设,改进政府工作质量,不是针对j 往来的。老白要是有问题可以向组织上讲清楚,党的政策历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如果没问题,又何必庸人自扰呢!”
“第二,官不是跑出来的,那要由组织上按照程序来选拔。如果老白当了省长,我自会配合他,尽心尽责完成本职工作。”
听张鹄这样说,凌丽有点不高兴,她说:“我知道你党性强,讲原则;但我今天不是听你做政治报告,我只是把你当姐夫,告诉你别太天真,政界上的斗争有时可是残酷无情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凌丽说完,径直离开了张鹄的办公室。
由于检查工作深得人心,几天工夫,检查组就收到了各种举报信息上千条;初步掌握了大量的线索。
在对各局的小金库清理中,只短短几天时间,仅从银行账户上就冻结了五个多亿的资金。同时,检查组还发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这些小金库账户中支出的资金就涉及到十几个部门,几个亿的资金。
这天晚上已是深夜十点来钟,张鹄正在招待所给梅书记写一份书面报告,他准备把这几天的工作汇总一下,并就下一步如何杜绝这类问题的发生,谈点儿自己的想法。就在他奋笔疾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轻轻叩门。
是谁会夜半更深来访?张鹄停下笔来,过去打开了门。就见门外站着一对男女;男人中等个子,穿了件深蓝色风衣,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一眼看去,认不清面目;女人长得苗条清瘦,围了条粉红色围巾,把下半个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
他们见张鹄开门出来,那个站在门前的男人便冲着张鹄说:“您是张书记吧,我们来反映点问题。”
张鹄侧过身子,说:“请进。”等两人进了屋,便随手关上了门。
两人进屋后,男人摘下了墨镜,女人也打开了围巾。这时,张鹄发现这是一对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女。
张鹄把他俩让到沙发上,给他们每人沏了一杯茶,便在他们对面坐下来,和蔼地说:“你们反映什么问题?”
那位男青年喝了口茶,把屁股往前挪了挪,说:“我叫李斌,是《龙城日报》的记者。”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女人,又说:“这是我妻子,叫王萍,是龙城市财政局的会计。我们今天来主要是反映财政局小金库的事。不过,我们希望您能为我们保密。”
张鹄说:“这个你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为你们保密。”
那位叫李斌的记者说:“我们来主要反映市财政局局长刘逸飞的经济问题。具体情况让王萍讲。”
王萍坐在沙发上,有点神情忸怩,看看张鹄却没有说话。
李斌见她这副模样,便伸手推了推她。
王萍换了个坐姿,把身体斜着对住张鹄,显然在躲避张鹄的目光,俄顷,她又露出一排细碎的牙齿来咬咬嘴唇,然后抬起头来,未语先悲,用哽咽的语调讲述起来。
王萍是龙城财院的学生,因为成绩优异,毕业后被市财政局选为会计。不久便同高中时的同学,也是龙大中文系毕业的李斌结婚,一年后又生下一个男孩,日子过得舒适和美。以后几年中,因为王萍工作努力,很快便被提拔为财会科会审股股长,那个时候,刘逸飞还没有调到财政局。但在去年田市长到任后,便把担任市委副秘书长的刘逸飞任命为财政局局长;刘逸飞的到来,打破了王萍生活的平静,也给她那个小家庭蒙上了一层阴影。
王萍生性柔弱腼腆,见到人总是未语先笑,一团和气。
刘逸飞来到财政局不久,首先大张旗鼓地整顿班子,对年龄四十岁以上的科股长采取一刀切的办法;在这次调整过程中,王萍出人意料地当了财会科的科长。这个看起来并不大的职务,却拥有很大的权力;全市财政预算内外的收支全都集中在这里。以人们的看法,担任这个职务的,一定是局长的心腹。
刘逸飞长得很帅气,高高的个子,白白的脸膛,算得上一位美男子。但他为人阴鸷深沉,工于心计。这个认识,还是在他担任局长之后,才逐渐被人认识到的。
从副股长提升为科长,在王萍来说可谓是连升三级。
领导的信任,自然激起了王萍更大的工作热情。她夜以继日地工作,经常陪着刘逸飞参加宴会,接受市属部局的宴请;而在工作上,只要是王萍定下来的,刘逸飞一定照批不误;而对刘逸飞的任何指示,王萍更是不折不扣地执行。
在表面看来,王萍虽然是一名科长,但在同事们眼中,她的地位远远超过任何一名副局长,成了市财政局仅次于刘逸飞的第二号人物。他们的这种关系,难免招来一些蜚短流长的议论,但作为一个下属,王萍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把人们的议论看作是对自己的嫉妒,而这种来自于人类本能的东西,王萍认为实在没有理会的必要。
这种工作上的关系,自然增加了他们的往来,拉近了他们的关系。
作为女人的王萍很细心,出于感激,她开始由工作到生活,关心起刘逸飞的饮食起居来。每当宴会的时候,王萍总是乐此不疲地关心着刘逸飞,别让他喝多了,也不让他吃太过油腻的东西;这种关心,在周围的人看来,似乎超越了正常的同事关系,很容易使人联想到他俩实际存在的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每到这个时候,刘逸飞总是对她悄悄地说声“谢谢”。看着刘逸飞那双深情的眼睛和专注的神态,王萍的心里总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总是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瞟他一眼,回答一个满含柔情的娇羞的笑容。
中秋节前的一个上午快到下班的时候,刘逸飞让秘书把王萍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按照以往的习惯,王萍见刘逸飞的时候,总是微微欠着身子,坐在刘逸飞对面的沙发上,把两腿冲着刘逸飞敞开,手里拿着笔记本,一本正经地接受刘逸飞的指示;而刘逸飞却面带微笑半躺在桌后那个豪华的转椅上,一面抽着“大中华”,一面给她安排工作。
这次,王萍刚刚坐定,刘逸飞便把手中的烟头摁灭,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很大又很厚的信封来,对她说:“小王,这笔钱是有人送给局里各位领导的红包,其中有你的一份,不过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对外人讲。你跟我这么长时间,工作表现一直不错,就算是发给你的奖金吧。”
说完,刘逸飞站起来,走到王萍面前,把那个信封塞到她手里。
对人们送红包的事,王萍早已司空见惯;往往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相关的企业部门,三千、五千地送张充值卡。像这种领导送红包的事,还是自参加工作的第一次。
王萍没有推辞,她接过钱来,轻声说了声“谢谢”,把信封塞进自己随身的小坤包里。
刘逸飞走回自己的位置,又对王萍说:“你回去吧,晚上咱们还得招待市委白书记,有重要事情商量,下午六点半到尔雅大酒店308 包间,你坐你自己的车去好了。不过,别让司机进去。”
王萍点点头,犹豫着想对刘逸飞说句什么,她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了看刘逸飞英俊的脸,却终于没有出口。
看着王萍的神态,刘逸飞面带微笑说:“今晚打扮得漂亮点,可能白书记还要带一位女人;你呢就充作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