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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采用西式典礼,却糅合了浓浓的华夏意趣。
婚礼那天,张鹄穿了身李玉琴为他特意订做的白色西服,挽着身着白色婚纱的李玉琴走进天主教堂。满座嘉宾看着这对新人神采飞扬地走进教堂大厅时,四下里爆出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天,旧金山市的市长也亲临婚礼现场,让两个华人血统的小姑娘献上了两个花篮,红色绶带上用中文写着:“李玉琴女士、张鹄先生结婚千喜。”这位幽默的市长以中国方式表示的祝贺,却用西方女士优先的观念表达出来,不知是故意还是一种风趣。总之,旧金山市市长的祝贺,无论怎样讲,都给婚礼平添了一处亮点。
教堂的老主教约翰逊平生主持过许多婚礼,如今,他面对这对新人,也不禁为他们的风华气度折服;特别是张鹄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浩然正气,和他儒雅谦和、不卑不亢的神态,还有历经世故、深沉含蓄的言谈举止是老教主毕身仅见的。
老主教年轻时到过中国,那时的中国刚刚结束战争,中国人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很让他吃惊。他认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要振兴,最不可缺少的就是这种自信;如果这种自信再加上必要的冷静,那么,就一定能走出自己发展的路。
老主教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很深,几十年来也一直关心着它的变化和发展。当中国土地上一度陷入混乱无序的时候,老主教把这种现象归结为精神对现实的否定。他想,经过这次的振荡,中国人会认识很多事,会更加冷静地面对现实和未来,不去盲目地做许多力所不能及的事。在这一点上,任何的成功都是在失败的经验积累中完成的。感性的经验只有上升为理性的认识后,才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
老主教认为,具有深厚文化传统的中华民族,以她数千年的文明历史饮誉全球;这个民族的伟大,绝不仅仅表现在历史文化上,而是更多地表现在由这种文化濡养培育的千千万万个现代人身上;当这群人走进世界大舞台的时候,他们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折服整个世界,并为世界的文明进步写下浓浓一笔,让世人刮目相待。
中国近十几年的表现,已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他预感到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对世界生活的参与已经开始,假以时日,必将演绎出无数生活的生动传奇,使这个世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灿烂多姿。
想到这里,他心情一阵激荡。这位学识丰富的老教士精通各国历史和文化,他想:在古希腊神话中,人类走过了五个世纪。
第一个世纪是黄金世纪。那时的人生活得很幸福,不知道忧虑,用不着劳动,也没有悲伤的事情,一生都在享受着丰盛的酒筵。
黄金世纪的人死后变成了灵魂,成为新一纪人类的保护者。他们驾着祥云在大地的上空巡行,惩恶扬善,维护正义。这是宙斯对他第二世纪是白银世纪。这个世纪的人浑浑噩噩,在母亲家里度过百岁童年,成年后又遇到许多磨难。这个世纪的人愚昧无知、桀骜不驯,不信神也不向神坛贡献牺牲,他们死后宙斯把他们打入地狱,既无欢乐,也无悲哀。
第三世纪是青铜世纪。这个世纪的人非常傲慢,嗜好战争,互相残杀,很快都到哈得斯的冥国去了。
第四纪是半神的英雄世纪。他们在争夺财产、女人和土地的战争中相互搏斗,死亡殆尽,宙斯把他们的灵魂送到了幸福岛上,在那里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五个世纪,也就是延续到现在的黑铁世纪。这个世纪的人间,善行和恶行并存,但恶行似乎多于善行;儿女不敬父母,兄弟缺乏友爱,朋友没有道义,人们不遵守誓言,不珍惜真理和善良;良知和正义的女神们离开了人间,把深重的悲惨留给了那些在邪恶面前无力保护自己的人们。这时,在大地上,忧虑和沉重的劳动折磨着人们,暴力横行肆虐,傲慢和武力受到不应有的尊重。
怎样才能消弭现世人的灾难?主教没有在希腊神话中找到答案;但他想到了主关于新天新地的解说,他两手交叉胸前,口里默诵:“上帝与人同在,他要擦干人们的眼泪;过去的已经过去,从此不再有死亡,也没有哀伤和哭泣。主说:看吧,我更新了一切。”
老教主抬起头来,但见教堂的华式琉璃灯垂下来,灯火闪烁,宛然那位高踞宝座,主宰世间万物的上帝昭示的生命河边生长着的生命树。
这天晚上,张鹄正在客厅里同半躺着的李耀宗说着话。
张鹄讲了对自己的审查过程,忽然就把话题扯到了洪涛身上。
对洪涛,李耀宗可说是知之甚详。现在洪涛的女儿又嫁给了自己的儿子李如峰,两家人便断不了往来。在李耀宗的印象中,洪涛头脑聪明,办事稳重,很受李耀宗赏识。特别在这次朔城市领导班子调整中,李耀宗极力推荐洪涛担任市委书记。此刻张鹄问起来,李耀宗便向张鹄介绍了一些情况。
李耀宗问:“你是不是怀疑他有问题?”
张鹄说:“还不能这么讲。根据我的了解,洪涛的儿子洪峰在龙城市很活跃,交往的大体上都是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物。而且,这洪峰也不知道从哪里搞的钱,光别墅就有两栋,一栋自己住,另一栋则给了一名歌女。您想,这两栋别墅就价值几百万元;再加上一辆宝马、一辆奔驰,也值个两百多万。您说这钱究竟从哪里来的?光靠工资收入,他们全家连一辆车都养不起。”
李耀宗说:“这洪峰不是自己开着个公司吗?”
张鹄说:“我听他们讲了,洪峰是开了个艺术公司,可实际上没做过一笔生意。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尽是些纨绔子弟,明星大腕,还听说他藏污纳秽,网罗一些社会渣滓,还组织人开派对,跳裸体舞,白日宣淫,影响很坏。”
李耀宗说:“这洪峰怎么会是这种样子呢!自古养不教父之过。洪峰在龙城市这样折腾,难道洪涛就不去管管他吗?说回来了,子大不由父。对这种不肖子弟,做长辈的也是很为难哪!”
张鹄说:“据公安反映,这洪峰肯定参与了黑社会活动;并且还是个核心人物。只是,在他背后还有个主谋,这个人很神秘,直到现在,还没查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来。据判断,这个人有海外背景,是晋省各种走私,也包括文物走私的主要桥梁。”
正说到这里,女佣拿进来一封装帧精美,十分漂亮的贺帖来,图案是两个顽皮可爱的卡通人物;帖子上署名的是龙城市黄晓颖。
他听说过这个名字,知道黄晓颖是原来龙城市公安局的一名女干警,前几年丢下工作,随夫出国,在美国定居,当时被社会上传炒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今天,不知她是怎样知道自己结婚的消息,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动机,非要来祝贺不可呢?以中国人的传统习惯,素昧生平的她,是根本没必要写这封贺帖的。
当张鹄带着一腔疑问打开帖子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原来这封贺帖内是一封长长的举报信。
第二十五章
穆王西巡 原从睦邻求发展
教授慨叹 错把古物作文明
宰相垴盗劫文物案立案时正值初春,那时节,四野里春意溶溶,一片“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的升腾景象;到如今已是暮秋时节,山野里风劲草偃,雁去鸟回,草苍苍、人寂寂,一派秋意萧瑟。
秦教授一个人坐在窗前,对着眼前浮动着的凄凉秋意,想起了欧阳修《秋声赋》中的几句话来:“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然而,这万物之灵的人类,为了自身的利益,除开无休无止的相互杀戮以外,再就是对大自然无情地伤害和破坏。
秦教授想,也许有一天人类会意识到自己的不文明,从而做到同自然界万物的和睦相处,那时候,人类将会从自然界获取更大更长久的利益。
几天来,秦教授经过对截获文物的研究,发现这伙人觊觎的竟是“种玉国”里深藏的国宝。在那个古堡的地下面,深埋了近十几吨、几千件玉器,这些玉器一无例外地用上好的和阗白玉琢制而成。最为珍贵的是一批同周代青铜器造型完全一致的玉件,有虎食人卣、有瑞兽尊,还有一批器型达八、九十公分高的青铜镶玉件,堪称稀世极品。其中还有件八乘玉马拉车,更是惊世之作。这件玉兵马车改变了史书中记载的“天子六乘‘’的说法,为战国到前秦时期的礼制研究提供了实证。
从纹饰特点看,这几千件珍品均为周、秦、汉之物,选料严格,做工精细,囊括了礼器、饰件、摆件以及实用器皿等诸大类。那么,这个神秘的“种玉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这里又发生过怎样的事件?
为了解开这个秘密,秦教授率人对“种玉国”进行了考察研究,这个秘密也已解开。但谁都不敢相信,在远古时代的两千多年前,正是在这个鸟语花香的神秘峡谷里,发生过一连串事件,这些事件本身的意义,将揭示许多历史的未知;而种玉国的出现,却与《穆天子传》、《竹书纪年》中记载的三千多年前发生的周穆王西巡一事有关。
周穆王西巡,绝不是一般的游山玩水,它是中国历史上发生的一次影响巨大的外交活动,也是对玉器的一次大收集。《穆天子传》称:周穆王登群玉之山,“天子于是攻其玉石,取玉版三乘,玉器服物,载玉万只”。周穆王一生去过很多地方,意义最深远的,莫过于他的西巡。而他的这次西巡,却在嗣后几百年被人半真半假地记录下来。
在周代以前,中国的玉产品使用的主要是地方玉,工粗质劣,不登大雅之堂。虽然偶有和阗玉料输入,却几乎全部掌握在王族中的少数人手中。为了征得上好玉料,促进同西方各国的交流,刚刚结束东征的周穆王决定组织一次西巡,并在盛产良玉的西域选一块美玉作自己的玺印;他把这次西巡的最终目标选在西王母国,途中将要经过许许多多的小国家。
穆王选定了自己的扈从,有几名长期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老将军,也有年轻的皇室子弟,其中还有一位是自己的族弟杨乙。
穆王选定了自己的卫队,卫队长由柏天来担任,他膂力奇大,可力劈生虎、勇擒蛟龙。
穆王也选定了随侍的女人,一个由二十几位花季少女组成的舞队;领队的是一位娇娇羞羞的美人儿,叫姝喜;她不仅会跳许多民间舞蹈,也会唱许多地方的家乡小调。
姝喜的父亲丙曜是一位采风的官员,他在各地采集了大量风格迥异的地方民歌,给它们冠上名称和地域名,就是《诗经》中最生动的那部分——“风”。
姝喜在父亲采编地方民歌的时候,也学会了这些生动形象的小唱;聪明伶俐的姝喜又把这些地方小唱编成了舞蹈,一种由几个姐妹载歌载舞、刻意发挥的舞蹈。
姝喜的父亲是个地方小官,官不大却文名远播。那天,喜欢巡游的穆天子来到丙曜的官邸,听取他采风情况的汇报。可惜,空有满腹诗文的丙曜却因为方言太过浓重,让穆天子很难听懂。王说,你不要费劲儿说了,找个人来给我讲吧。
丙曜灵机一动,说,吾王,我让女儿来给你表演吧,这些民间的乐唱也正是这样表演呢!
穆天子听了很高兴,他让丙曜快快安排,一饱眼福。
姝喜来了,随同前来的还有四个邻居的小姐妹,虽然粗布短裙,却一个个水灵娇媚、袅娜窈窕,让穆王看着很欢喜。
四个人在穆王驾前排开,随着姝喜的清歌,欢快地跳了起来。
这天,也记不清唱了几支歌、跳了几支舞,反正从日正中天唱到皎月西斜,姝喜的嗓音嘶哑,四个女孩无力举步,穆王才意兴阑珊地结束了演唱。
在回宫的时候,穆王把五个女孩带人宫中,又选了几名宫女充实,组成他自己专用的演唱班子。
穆天子喜欢这支队伍,每日都要听她们演唱;遇着贵客来访,还要她们当众演出,以示炫耀。只是,她们沾着王宫的富贵雨露,粗布衣早换作彩绫衫,乡下女变成了美娇娘,一个个黛眉横锁,羞目半敛;长裙方从绿荷裁,粉面犹似芙蓉开;彩袖流云,清歌嘹亮,绝非旧时模样。
穆天子也选定了随从人马,一个上千人的方队,都是跟随周穆王多年能征惯战的骁勇武士。
这些全都妥当后,穆王让人择了个日子,隆隆重重地祭奠了一番,然后车辚辚、马萧萧踏上了西巡的路。他们一路欢声笑语,调笑逗弄,登上勾注山,西出关镫门,行行复行行,早来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千里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