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上楼手机便响起来。
我接起电话。“以芳,我觉得你今日言行举止甚为古怪。是我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李铭泊在电话 里,有些许疑虑。
“不,不过是我今日太过疲倦,渴望休息。”我不想多做辩解,人有时候有权保留自己内心的真实想 法,即便对方是你最深爱亲密的人。
“可是,你一向说,我在你身边便是最佳休息方式。”他还是不明白。
是,我是这样说过,彼时我芳华正茂,刚刚二十五岁!
“我真的累了!”是,我的确厌倦做地下情人。
“以芳——”他温柔唤我。
我的心突然软了:“铭泊,你会娶我吗?”
“以芳,你知道我一向爱你,且发自内心!”他始终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突然牛脾气上来:“铭泊,你会离婚娶我吗?”
“以芳,你今日太累,好好休息吧!”他把话题岔开。
我觉得更加疲倦,连站立的力气都似被人抽掉:“拜拜!”
他也轻轻说:“我爱你。”
以前,每次听他说这三个字,便觉得荡气回肠。
现在我挂了电话,仍旧觉得荡气回肠,不过是荡气回肠得心酸、荡气回肠得气馁、荡气回肠得失望、 荡气回肠得寂寞、荡气回肠得筋疲力尽……
坐在地上,一口气憋了好半天,终于哭出来。
是!畅快淋漓地哭了出来……
哭完,但觉好受多了。
能哭泣、流泪、疯狂宣泄也是一件好事。最怕是事事憋在心中,终于一日一日挨过去,挨成癌症。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
开头的时候,不知道他有家室,知道了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但凡读过几年书的女人,都好那一点点面子,都自持懂事讲理,以为自己年轻一切都可以承受。最初 几年,也许新鲜劲还没过,他也主动提过离婚、结婚。
虽然内心也热烈迫切地盼望,恨不能他立即与那边做个了断!可是,为着保持一个好看的优雅的姿态 ,只微微望着他笑,不肯逼迫。
渐渐,五年过去,终于离婚、结婚,这四个字从他口中绝迹。
尽管夜深人静,思念他到发狂,恨不能提了菜刀,携了核武器将他自另一个女人身边抢过来。但一个 好看的姿态摆得太久,慢慢连自己都不愿意去改变,只得强自压下心中的渴望。
有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法。相信女性最原始最传统的方法自然有它的道理与 好处。
可是,那样一做,不是将自己也归到无知妇孺一类?
白领秋香第一部分(14)
何况,万一失败,脸面撕破,还怎么做人?
一旦传将出去,还怎么活?
于是,终于拖到今日。
三十岁!
而立之年,别人都成家立业,过安稳生活,唯独我一把年纪还飘摇动荡。
过了今日,不知明日事!
一口浊气上涌。
自地上爬起来,翻开书桌上日记本。我咬牙切齿地写下:“结束一段不正常的恋情,好比割掉一个毒 瘤,宜早不宜迟,否则后果自负!”
是,看看现在市面上,哪还有我这般高龄的情人?
年轻一辈不是为钱便是为权,更加杰出,永不被感情困住双脚!
李铭泊再好也是别人的,晚上还是要回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去!这样拖下去,只会对我自己更加不利。
我已经三十!
我反复提醒自己年事已高,来增加自己的决心。
仿佛突然想通透一切,我站在莲蓬头下,将水开到最大,企图将自己所有的犹疑、留恋和动摇都冲洗 掉。
是,如今我的感情、事业统统陷入绝境,再不翻身,便永无翻身之日!
我爬上床,服下安定片,将闹钟提前半小时,又把手机上的闹钟也打开,确保万无一失,然后强迫自 己抛下各种杂念,睡个高质量的好觉。
失恋事小,失业事大!
非得养精蓄锐不可。
还有一场硬仗等着我呢!
第二天,两个闹钟一起响。
吓得我差点自床头滚落。
我好梦正酣,按照往日习惯,一定闭上眼睛,享受一下半梦半醒的片刻蒙昧。
可是,赵起超那张可恶的脸迅速闪过我脑海,所有瞌睡虫都被吓跑。
我立即翻身从床上跃起。
天,我竟不能轻松自如地跳起来。
我只觉头晕、脑胀、四肢绵软,整个身体都不属于我。
是、是、是!年轻时不管多晚睡觉,早上时间一到,立刻轻松跃起,精神饱满。而现在,不管睡得再 足,起床时,还是觉得身心不能合一,身不由己。
必定先辗转、呻吟数声、然后用手臂慢慢撑起身体,坐在床边,低垂着头,微微闭着眼,双手蒙面, 待大脑空白期过了,灵魂归位,才能彻底清醒过来,完成起床大任!
我一直坚持认为沐浴是人生最重要的一项享受。
疲惫时沐浴可放松精神、汗津津时可清爽干净、睡前可稳定情绪、晨起时则可焕发精神……
唉……
有的大家庭,吃饭、穿衣、游乐统统做足全套,因人口多,消耗再多资源都无人敢非议。
可是,单身女人,多洗几趟澡,就会被叱责为浪费水资源。
不是不冤枉的。
我就不相信,我周以芳每日少淋浴两次,沙漠面积就不会扩大。
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年龄越大牢骚越多。
我一边抱怨社会对大龄单身女性的偏见和不公,一边化妆,穿衣出门。
什么颜色让人看起来最干练?千万不能让那个赵起超给小觑了。
我挑了珍珠灰色套装,浅粉色衬衫领子翻出来,清爽利落,而且干练大方。
至少外形上,我无可挑剔了吧。
何况——
何况一早起来,我穿了有提臀效果的束裤。
虽然是挣扎良久后才痛苦做下决定。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外人又看不到我内裤颜色款式,最要是外观看上去挺拔紧绷,不输给二十五岁的刘韵芝。
果然早起半小时,到达公司时,也比正常上班时间早。
我以为全公司就我是第一个到的。
可是,走进去,每个办公桌格子里都已经坐了人!
咦?平日从不见这班人如此敬岗爱业,今日怎么全都一反常态?
对啊!一向贪恋起床前五分钟回魂时间的我,不也提前到了吗?
我豁然醒悟。
昨日赵起超任职第一天,放的那把火分明叫——杀鸡给猴看!
白领秋香第一部分(15)
升了刘韵芝,差点降了我!
其他的员工不是怕如我般有一点点过失便被降职,就是希望如刘韵芝般拼命表现赶快升职。
是以,公司今天气氛特别紧张,有大战在即的感觉。
这个赵起超还真够狠的!
我坐到座位上,一抬头,正好看见赵起超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翻阅文件。
我拍拍胸口,幸亏早到了!
原来所有人都有先见之明!
打了这么多年牛工,至少明白一个硬道理:上班得比上司早,下班得比上司晚。
那么业绩再无建树,也可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的办公桌旁多了一张桌子,坐的是刘韵芝。
是,从今日起,她不用站柜台,可以在这个小小格子间拥有一席之地了。而且就在我的旁边,时刻威 胁着我的地位。
我正想泡杯热巧克力补充一下体力,待会儿才有精力迎战。
可是,念头刚动,赵起超走到门口木无表情地说:“周以芳,进来一下。”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我发现所有人都在看我!
难道真的凶多吉少?
今日尚且还没开工,连半点错误都还来不及犯,应该没什么吧。
万一他实在要无理刁难我,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忍。
大不了主动辞职走人!
我眼睛平视前方,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走进赵起超办公室,大概颇有点刘胡兰当年的风采吧。
可惜刘胡兰比我年轻,要比也只能比江姐!
本想在心里调侃两句,好放松心情,可是突然想到——辞职或者被炒鱿鱼后,没人养我。
我刚才的慷慨激情立即荡然无存。
多年来积累的办公室守则迅速闪到脑海。
忍!凡事忍字当头,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千万不能为了赵起超这样一个小人,丢了工作,没了薪水。
那人生才真正惨不忍睹!
我立即将一身傲骨换作谦卑姿态,走进赵起超这个恶人的办公室。
他似乎不会笑,一张脸永远绷得紧紧。
“今天上午,你陪我到各个商场专柜去视察一下,事前不能走漏风声!我想看看你手下的素质如何! 不合适的,立即走人!公司不养闲人、不养庸人!”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
我顿时舒口气。
我的手下,全部由我亲手挑选培训,每一个都伶牙俐齿,对产品十分熟悉,甚至熟知女性消费心理。
我赶紧点头。
他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都顺利回答,自认答案无懈可击。
待走出办公室,我才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没有让我“坐下”过!
他的前任虽然是个平庸之辈,但待人尚且和蔼,对下属也算体贴。
如今赵起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在让人气结!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下属就得放低姿态,若想爬到上司头上,只怕非得靠裙带关系。
我叹口气。
接近11时许,我与赵起超一起出门。
我穿5公分高跟鞋,站在赵起超面前,尚且矮了大半个头。
难怪如此盛气凌人,连个头都这样压人。
今天风和日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甚至有点微熏。
春日,这样的天气最让人陶醉。
可惜,身边跟这个黑面神赵起超,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不是不对手下这班年轻女孩充满信心,但是内心还是十分忐忑,总是七上八下,生怕谁谁谁给我捅个 漏子。
到时候,她走人倒是小事。年轻貌美,哪里不好重新觅一份工。万一我被连累,那可是前途黯淡,怎 一个惨字了得。
但是,不知道是哪一方的神灵动了恻隐之心。今天,所有女孩都表现良好,始终微笑、态度不卑不亢 、介绍详尽、极具诱惑力。
“小姐,这枝唇膏,真正樱桃色,擦上再自然不过,只比唇色略亮一点,但是已经十分诱惑人,任何 人看了都想从这唇上索取一个吻!”
白领秋香第一部分(16)
“小姐,这款眼霜,十分神奇,虽然贵一点,但一分钱一分货,自然有它的独到之处。涂上它,眼角 小细纹不日可得到改善!”
“这是我们新上市隐形粉底,涂再厚都不落痕迹,脸上雀斑立即隐形!皮肤看起来真正是水亮透泽, 立即年轻好几岁……”
这些话,全都由我日积月累,一日一日调教她们使将出来的,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但赵起超面皮还是紧绷绷,辨不出情绪。
走完最后一个商场,他突然对我说:“这群女孩这样精灵伶俐,想必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我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下来:“是!少传授一招半式都不行,还得时时督促她们保持最佳状态,最饱 满情绪!”
他微微点点头,算是对我的工作首肯吧。
马不停蹄跑遍所有卖场,腿都站得有点发软,我刚想喘口气。
突然,迎面一少妇笑眯眯走过来。
啊,是伍绍敏!
此女脱离社会太久,成日待在家中,被丈夫宠坏,一张嘴真正口无遮拦。
我还来不及将她拖到一边。
她立即作惊喜状,拉住我手,对着赵起超上下打量:“哇,你一定是以芳新男友。以前从来没见过。 我是她好友伍绍敏。你可有听她提起?”
好个赵起超,一言不发,只略略将眼神移到我处。
我赶紧甩开伍绍敏热情双手:“别误会,这是我新上司!”
伍绍敏还想再说什么,继续拖了我手不肯放我走。
“我在工作!下班联系!”我再次甩开她手。
而赵起超更似遇到麻风病人一般,快步躲开,走得远远。
我小跑上去,不住向他道歉,这个瘟神可惹不起。
他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