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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现实中不可能,我才跑来收养子啊,否则收养子干嘛?」韩江雪挑着眉看着师父,而他挑眉的时候有股凌厉的气势,师父的冷汗则越流越多。
「啊……这、这……这种事儿还要孩子自己愿意,西岭,你的意下如何?」师父已经接近哀求地看向西岭。
西岭很奇怪师父的态度,他为什么这么不情愿?能让人领养走一个小孩,他不是可以赚一大笔钱吗?
西岭看着韩江雪,「为什么挑选我?」
「因为看你最顺眼。」
「那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这小孩怎么这么势利?」韩江雪反问,眼底却闪现出笑意。
「要不我干嘛做别人的养子?要叫人爹是很麻烦的事耶。」
「西岭——」师父的声音都颤抖了。
「那我这样告诉你吧,成为我的养子,你要什么有什么,想怎样就怎样,再也不用伺候别人,反而有人会伺候你。」
「哦。」西岭哦了一声,开始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
「如何?」
「你能保证我成为剑侠吗?」西岭看着韩江雪,严肃地问。
「如果你愿意,成为剑圣都没问题。」韩江雪的眉毛再次挑起。
「那好,我答应你。我做你的养子。」
师父终于晕了过去。
西岭认为自己拣了大便宜,虽然这个养父只比自己大七岁,但是他的地位还有剑术都会对自己的未来很有助益,不是吗?
他的明天会更好吧?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西岭的心情世开始飞扬起来。
「从今天起,你就叫韩西岭了。」韩江雪说。
想象是一回事,现实却往往令人失望。
韩江雪只骑了一匹马来,自然也就和西岭同乘一骑回家,就这样从东城来到西城。
这是韩西岭第一次真正踏入西城,在这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里,一个东城的孩子要是擅自闯入西城,很可能会被抓起来毒打一顿,死了也没人过问。
西城的房子都很漂亮,大街是整齐的青石板铺成,马蹄落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和东城的泥土路完全不一样。
走在这样的路上,会感觉到连自己的心都干净起来。
和韩西岭想象的大不相同,韩江雪的家只是一栋小小的院落,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假山流水、没有后花园,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落,院子里种了两棵石榴树,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韩西岭本想着会有许多许多的奴仆丫鬟来迎接,谁知道只有两个老人——一位老爷子及一位老婆婆。
「这是伍伯和伍妈,伍伯负责干些粗活,伍妈负责打扫和做饭。」韩江雪做了简单介绍。
「伍伯好,伍妈好。」
韩西岭正要弯腰鞠躬,却被韩江雪一把揪住,然后用脚尖在韩西岭腿弯处狠狠地踹了一脚。
「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少主,哪有主子给下人施礼的!」他狠狠地瞪韩西岭。
韩西岭嗫嚅道:「可……他们都是长辈啊!」
「不许回嘴!」
「是……」
「少主好!」这下换伍伯和伍妈向韩西岭施礼。
韩西岭尴尬得手脚没处放。
「他叫韩西岭,以后叫他小少爷就好。」
「小少爷好。」
「啊……好、好。」韩西岭还是手脚没地方放,心依然怦怦跳,他从一个孤儿变成一个「少爷」了耶!
从一大早就开始充满胸间的梦幻感,现在终于有一些成真了。
「伍伯,你去烧热水,要烧满一大锅,然后给他好好洗洗。」韩江雪皱着眉头,一副厌恶的模样。
「是。」
韩西岭呆愣地看着伍伯走开,再偷偷地看了一旁的韩江雪一眼,这才发现一开始见到他的印象完全是错误的,韩江雪根本就不爱笑,而且挑剔得像个神经病!
「你在嘟囔什么?」韩江雪的目光像剑锋一样锐利的扫向韩西岭。
「没有,我说这房子真好看。」韩西岭心虚地笑。
「伍妈,妳去做饭吧,多做些,听说这小子很能吃。」
「是。」
韩西岭跟着韩江雪走进中堂。
韩江雪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然后挥手吩咐他,「去,给我倒杯茶来。」
八仙桌上有放好的茶壶和茶盅,韩西岭摸了一下茶壶,还是热的,想是伍妈准备好的,便取了一个杯子,把茶水倒进去,递给他。
韩江雪接过杯子,暍了一口,噗的一声全吐出来,然后把杯子扔到地上,地板是大理石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应声碎了。
「我只喝滚烫的茶。」
韩西岭目瞪口呆地看着碎裂在地上的杯子,那是多漂亮的杯子啊,一定很值钱,够他们师兄弟吃多少顿早餐啊!
「快去!」韩江雪瞪他。
「是。」韩西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想想自己到底是做人家的养子呢,还是做了奴仆?
不过好象也没什么差别,人家是贵族,他只不过是个小孤儿,能被人家认养已经算是天大的造化,他还能指望和真正的贵族子弟一样养尊处优吗?
韩西岭端着茶壶去南屋的厨房找伍妈。
伍妈听说韩江雪摔杯子,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打量韩西岭,「小少爷啊,以后少爷吩咐了什么事儿,你要先来问间我知不知道?他有很多规矩的,要是触犯了,他会大发雷霆的。」
「哦。」韩西岭闷闷地应声。
那男人好象很不好伺候的感觉。
「他喜欢喝滚烫的茶,并且茶叶只喝「五棵树」,别的茶叶再好他也不要的;他的东西别人不许动;他休息的时候家里不能有一丁点声响;他特别爱吃甜食,家里的甜食只有他说不吃的,你才可以吃;他的客人来了,你要装作没看见,记得了吗?」
「记得了。」
「喏,我帮你把茶叶重新泡好了,拿去给他吧!小心点,这茶叶可是非常珍贵的哦,不要再浪费了。」
「嗯。」韩西岭端着烫手的茶壶,走到厨房门口,又拐回来,偷偷地问:「伍妈,他打不打人啊?」
「啊?」伍妈瞪大了眼,忽然笑起来,「少爷的脾气不太好,但从不随便打人。」
韩西岭点点头,「那就好。」
他可再也不想过那种动不动就挨鞭子抽的生活了。
韩西岭小心翼翼地端着茶壶走进来,韩江雪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韩西岭又取了一个杯子,把滚烫的茶水倒进去,双手捧上前,「您的茶。」
「应该叫我什么?」
韩西岭张了半天口,就是不知道这个「爹」字该怎么叫出来。
韩江雪看起来很年轻,比他大不了两三岁,让他叫他爹?
「叫什么?」
「爹!您的茶。」韩西岭此时心好呕啊。
韩江雪睁开眼睛,接过杯子。
韩西岭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把这口气吐完,杯子又被扔了出去,再次碎了。
韩西岭吃惊得差点跳起来,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吧!
「知不知道直接把茶水倒进去前,杯子是不干净的?」韩江雪的面色沉肃。
「啊……」他怎么会知道?他以前都是和人抢水喝,哪这么好命能喝到这么讲究的茶?
「斟茶之前,要先把杯子涮一遍,然后再倒:第二泡的茶依然有些苦,还要倒掉,第三杯才能暍。」
「是。」
韩西岭再次拿起一只杯子,先倒了茶水冲洗一遍,再倒第二杯,随即又倒掉,第三次才把茶水呈上去。
「爹,请喝茶。」
韩江雪接过来,慢慢地啜了一口。
韩西岭的心悬到了喉咙口,手心里都紧张地冒出冷汗,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把杯子扔出去。
韩江雪的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韩西岭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
可是,就在韩西岭刚放下心时,那第三只杯子又被扔了出去。
「这是伍妈帮你泡的吧?自己再去泡一遍!以后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
「是。」韩西岭又揣着那个茶壶沮丧地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念个不停。
神经病,王八蛋、自以为足、妄自尊大的怪物!
「伍妈。」抱着茶壶的韩西岭在厨房里欲哭无泪。
「哎哟,真是的,少爷的毛病又犯了。」伍妈摸摸韩西岭的头,「别难过,少爷没事就爱要着人玩,你可别跟他当真。」
不说还好,这一说,韩西岭的泪水当真掉下来了。
伍妈替他抹泪,「别哭、别哭,少爷最讨厌看到人哭了,对了,这是他另外一个忌讳,你可要记住。」
韩西岭点点头。
「来,我教你,泡茶的过程是这样的……」
伍妈仔细教他泡茶的技巧,然后又嘱咐了大半天,韩西岭才抱着茶壶再次返回中堂。
取过杯子,按照伍妈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泡茶,然后把茶杯端给韩江雪。
「爹,喝茶。」
韩江雪接过杯子,再次慢慢地啜了一口。
韩西岭的双腿一直发抖,快要支撑不住了。
呜……师父、师娘啊,早知如此,我宁愿在剑院挨鞭子,也不要来这里当养子!
这次韩江雪没有再扔杯子,而是喝完茶后,将杯子放回桌子上。
「你刚哭了吧?瞧你那副窝囊样!就这么一点出息还想成为剑侠?你去作梦吧!」韩江雪眉毛挑起来,一脸嘲讽地说。
韩西岭握紧拳头,怒火开始在胸口燃烧。
「不服气?」韩江雪不屑地看着他。
「没有。」韩西岭勉强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没办法,寄人篱下就必须要忍耐。
「去洗澡。」
「是。」韩西岭转身朝外走。
「你的茶叶泡得很难喝,以后好好练习。」
「是!」韩西岭几乎是咆哮地回答。
身后传来的嗤笑声,让韩西岭握紧的拳头青筋几乎要进出血来。
韩江雪,咱们就走着瞧!
第二章
待韩西岭浑身洗净,已经洗掉满满三大桶脏水。
在西厢房有个浴池,可是伍伯不让韩西岭进去,说那是少爷专用的,韩西岭只要凑合着在大木桶里洗洗就好。
洗澡的时候,伍伯还拿来了皂角搓澡,韩西岭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舒服过,洗着洗着他都快要昏睡过去时,才被伍伯从木桶里拎出来。
伍伯看起来瘦小,可力气却挺大的,拎韩西岭这个胖胖的小子就像拎小鸡一样容易。
韩西岭原来的衣服被伍伯扔到厨房去烧掉了,伍伯拿来几件质料柔软的衣眼给他穿,说这是丝绸的,是韩江雪不要的衣服,就给韩西岭凑合着穿。
接着,伍伯又带着韩西岭去裁缝铺子一趟,他说那是京城里最好的裁缝,很多贵族老爷与少爷干金都在这里做衣服。
韩西岭就像个小木偶,被人转过来转过去,让那些柔滑昂贵的料子在他的身上比过来比过去,最后订做了五套衣服。
回家的时候,韩西岭问伍伯:「是他要替我做衣服的吗?」
「是啊。小少爷,您可不能他呀他呀的这样叫,少爷听见会生气的。」
「可是……」可是叫韩江雪爹,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与不甘心。
「叫养父也许好些。」伍伯沉思着说,然后又说:「不好不好,一点也不亲密。少爷让您叫他什么啊?」
「爹。」
「那就这样称呼好了。」
不好、不好、不好……
尽管在心喊了一千次不好,可是回家见到韩江雪的时候,韩西岭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韩江雪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捏了捏了他的脸,「打扮打扮倒也有模有样的,就是皮肤黑了点。」
「咦?」韩西岭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又变得像个顽皮的少年一样?
「咦什么咦?过来吃饭了!」韩江雪马上又换了副冰冷的面孔。
「是。」韩西岭嘀咕着,这才是这个人原来的面目吧?
晚餐后,韩江雪就消失得不见踪影,留下韩西岭一个人傻傻地坐在房间里发着呆。
以前在剑院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现在突然闲下来,他竟然有些心慌。
二更天过半的时候,伍伯带他去房间。
在这个四合院里,正屋总共有五间,东西两边各有个小跨房。
伍伯把韩西岭领到正屋的西厢房,那是一间很寻常、很普通的房子,有着雕花的窗棂和桌椅,还有一些书籍零散放在桌子上。
房里的床铺却很大,睡三个人还绰绰有余,上头铺的都是上等的丝绸,柔软而光滑。
「这是少爷最爱的房间,希望小少爷您也能喜欢。」伍伯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