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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军佐领命而去。
永琪这时想起什么,对易可说:“你可见到了卓伦?”易可道:“远远地看不真切,不能够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小燕子觉得易可和永琪之间总有些什么秘密似的,顿时感觉全身上下不舒服。
箫剑爱怜地给小燕子理理乱发,叹道:“跑出来这么多天,把我们大家都急疯了。幸亏来得及时,苦你真的出了什么事,你教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咱们九泉之下的爹娘。”
小燕子听着哥哥这一番话,不由鼻子一酸,连日来的委屈、愤懑、辛苦、劳累,一齐袭来,哇地一声扑倒在箫剑怀里痛哭起来。
众人都是一惊,马上又明白了小燕子的心情。
含香依在蒙丹怀里,俩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心里自是千言万语说不出来。
“小燕子——”永琪走过来正要安慰几句。
那军佐又来禀报道敌人共死伤一千五百多人,俘虏一千余人。我方回民死伤过半,军士仅仅几百人的伤亡。
易可说道:“如此看来,卓伦至少还有一千多人马。”
“我们应趁胜追击,否则这一千多人流窜在大漠中堵截不易,后患无穷。”蒙丹道。
永琪也说:“擒贼需擒王,斩草要除根。”
“大家今夜还是稍作休息,待侦察队报回消息来再作打算。”箫剑说完,大家已无异议。
小燕子道:“紫薇、晴儿他们什么时候来和我们会合呀?”永琪道:“可能要稍晚几天,行李辎重都在他们那里,行军速度大受影响。”
“不用担心他们,他们也是粮足兵壮的,即使碰上卓伦残兵也不怕。”箫剑安慰道。
这天晚上,众人清扫战场,奏起了哀乐。
回人在地下挖掘深坑,将阵亡的将士放人坑内,面向西方,然后埋葬。
永琪等人感到奇怪,询问身旁回人,那人说道:“我们是伊斯兰教徒,死了魂归天国,肉体直立,面向西方圣地麦加。”
众人听了嗟叹不已。
小燕子发现了阿密特身中数刀的遗体,想来他一定是受众多敌人围攻,竭力战死。又想起熊熊篝火边他遵绘那碗马奶子,说起假郎大会的情形,悲从心来,再也忍耐不住,好好痛哭了一场。
埋葬完毕,蒙丹、含香率领本族回人大声祈祷,感谢真神佑护,打了这场胜仗,全族得以拯救。
易可说道:“这一仗已大伤卓伦的元气,我们是不是要防着他逃回中原去?”
“如果他确是逃犯哗变的,这就极有可能。”永琪沉吟道:“应该派人通知人关各城卡,注意搜索盘查。”
小燕子在一旁见他俩人又说到一块去了,事前的酸楚不禁涌上心来,当下也不言语,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永琪一惊,也顾不上和易可打招呼,撒腿就追了过去。
易可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那里一会儿,悄悄回帐而次日一早,天朦朦亮,易可便在帐内留下一信,悄然而去。
大家却是酣甜一睡,近晌午时分才起身,来找易可,却见帐中无人,都吓了一跳。永琪折开那封信来,见信上寥寥写着数字:“各位:大局已定,我先去找卓伦。易可留字。”
永琪呆了半晌,喃喃自语道:“她一个人到哪里去找卓伦呀?”
“一定是跟踪侦察队的马蹄去了。”箫剑说道。
小燕子感到内疚,因为昨夜永琪已跟她解释了半天,她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原来卓伦很有可能是白莲教座下的青木堂堂主刘勇。
去年青木堂辖内教民在山西一带聚众起义,被官军镇压围剿,刘勇混在兵士中部没能逃脱,被一起流放到回疆。
在流放途中刘勇又抓住机会同原部下和众犯人杀死解押官军,逃到回疆深处,日渐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刀。
永琪、尔康、箫剑那日得到卓伦匪民骚乱的消息就决定找易可来帮助,毕竟易可是白莲教教主的养女,作为少教主出面应该可以尽量减少兵戈之争。
易可当初却不愿同室操戈,出力相助。
永琪那天一大清早跑去找易可说道:“和朝廷对抗的事暂且不论,无论卓伦是不是刘勇,他在边疆如此烧杀抢掠,残害百姓,这难道也是你们白莲教的教规道义吗?”
易可被永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服了,终于答应出面来管管这件事。
永琪一喜之下就有些忘形地握住易可的手道谢!
正好被小燕子撞见,才引来了后面的一连串误会波折。
昨夜小燕子听完这些。很认真地问永琪:“那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易可的呢?”
永琪愣了一下决心实话实说,以免今后又有什么误会。
“易可是个优秀的女孩子,”永琪小心翼翼地措着词:“我对她很欣赏也很同情,我希望可以和她成为好朋友。
他停了停,看看小燕子问道:“你呢?”
小燕子眨着大眼睛笑道,“和你一样。”
“小燕子!”永琪松了一口气,紧紧抱住她道:“求求你,以后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以前是为了个采莲,现在又为个易可,闹得大家都不安宁。我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心呢?”
“除非天下的土地都不产粮食了!”小燕子抿着嘴乐起来。
“为什么?”永琪二文摸不着头脑。
“不产粮食就没有醋喝了。这都不明白吗?”永琪笑道:“你好坏……”就俯身吻了过去。
小燕子想到这里,觉得很对不住易可。
一定是自己的态度一再伤害了易可。永琪说得对,易可是个好姑娘,身世又和自己一样凄凉,刚刚交得大家几个朋友过了几天开心日子,又被自己闹成这样。
小燕子越想越不安。
易可连日来劳顿不堪,现在又孤身一人去追寻卓伦叛军,真是危险重重。
这时听箫剑说着:“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寻她去。”
永琪道:“得多去几个人。我和小燕子先去。箫剑你带一部分军队第二拨接应。蒙丹、含香就在这里等尔康他们到来。”
大家应道:“好!”
永琪把白马牵过来让小燕子乘坐,自己也骑上马道:“走吧!”两人并辔而去。
不久,箫剑就带了一千五百轻骑精兵,离开了蒙丹、含香的大营,沿着马蹄痕迹追去。
易可——夜在帐中思潮起伏,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寂寞凄凉、听帐外回人弹着不拉,唱着缠绵的情歌,更增惆怅。
柔肠百转之下,悄悄起身,留下一信给众人。带了兵刃干粮,上马在大漠中辨认马蹄足迹,追踪侦察小队而去。
她连日来战斗操劳,身体已有些虚弱,勉强支撑着行了几十里,已是疲累不堪,干脆放松缰绳仍由坐骑慢行。
见马蹄足迹一路往东北方向行进,不由在想,卓伦真的是想逃回关内去么?
正边行边想着,隐隐约约听见从西南方向传来长声号叫,声音甚是惨厉,叫声中充满着恐惧、饥饿和凶恶残忍之意,似是百兽齐吼,久久不恳。
易可感到奇怪,侧耳静听,觉得那叫声渐响,西南远处一片黑云着地涌来,中间夹着隐隐郁雷之声。
易可猛然想起什么,大吃一惊,拔起身子,站在马背之上,极目四下辽望,见北面好像有两株大树。
也来不及多想,一提马缰,向北飞驰而去。
这时叫号之声愈响,听来惊心动魄。
跑了一阵,只听得身后虎啸狼嗥,奔腾之声大作!回头望时,烟尘中只见有些虎豹、野骆驼、黄羊、野马疾奔逃命,后面灰扑扑的一片,不知有几千头饿狼追赶而来。
易可记得以前师父曾讲过大漠中狼群最是凶恶不过,不论多厉害的猛兽,遇上了无一幸免。
再跑一阵,前面果然是两株大树。
驰到临近,易可一跃上树,坐上高处的树枝。
刚刚在树上坐稳,狼群已然迫近,当先却有两个人。
易可大惊失色,叫道:“永琪!小燕子!”永琪小燕子已奔到树下,都是飞身一跃,攀住树枝,身子荡在半空中,脚底下全是虎豹、黄羊、野马之属狂奔而去。永琪、一个筋头翻到树上站住,伸出右手把小燕子拉上来。
两个人神魂初定,见是易可在树上,不禁又惊又喜。
树下易可和永琪的坐骑早已被狼群撕成碎片,只有小燕子的白马神骏已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数百头饿狠绕着大树打转爬搔,仰头叫降。
远处数十头虎豹已被狼群追上围佐,搏斗吼叫之声,充塞在天地之间。群兽腾挪奔跃,撕打咬啮,惨烈异常。转瞬间,虎豹都被狼群嚼哮,吃得干干净净。
永琪、小燕子、易可三人见这股可怖的场面都心惊害怕不已。
“易可,你怎么也学小燕子这一招,一个人悄悄走了让大家着急。”永琪说道。
“我是急着要去找卓伦。我没有悄悄走掉,我留了信给你们呀。”
“要找卓伦也用不着这么急,前面已有侦察小队了,你一个人找去让我们大家都担心呀。”永琪望着易可诚恳地说道。
“对不起……”易可低了头,不敢直视永琪的目光。
“易可”,小燕子说道:“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易可听小燕子如此一说,知道她和永琪之间的误会已消除,心里不由一阵轻松。抬起头来,看着他俩人,蓦然又有一种失落。
树下狼群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树下盘旋叫嗥了一阵,又追逐其余野兽去了。易可说:“我们下去吧。”
三个人一跃下树。永琪见天色将晚,说道:“不如我们就在此处过夜,箫剑他们应该也快赶上我们了。”
于是三人折下树枝生起一堆火,吃过随身带的干粮。围坐着阔谈。
“如果卓伦确是刘勇,你们打算怎么办?”小燕子突然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易可皱着眉说:“刘勇身为青木堂堂主有勇有谋,是众堂主中极为出色的一个,深得我师父信任。”
停了停易可又说道:“我和刘勇虽然还比较熟悉,但事到今日这种地步,也只能尽力而为。”
永琪见易可不是太想说这事,也知她有难处。而且卓伦兵败如此,也不足为大患,于是引开话题聊起别的事来。
小燕子忽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好吧?”
易可向永琪一望,见永琪饶有兴趣地点点头,也应道:“好!什么游戏?”
小燕子向俩人一笑,把残留的马鞍子拿过来放在三人之间,在鞍上放了一堆沙,按得结实,再在沙雄上放一枝小蜡烛。说道:“咱们用这把小刀。将沙堆上的沙一块块的切下来,切到最后,谁把蜡烛弄掉下来了,就罚他唱歌,讲故事、或者跳舞。永琪先来。”
说着把小刀递给了永琪。
永琪已很多年没玩过孩子似的玩意了,这时拿着小刀,自觉有点好笑。
小燕子说:“切吧!”永琪嘻嘻一笑,把沙堆切下了一块,将小刀交给小燕子。
小燕子也切了一块,又递给易可。
易可也切了一块,递给永琪。
轮不到三圈,沙堆变成了一条沙枝,比蜡烛已粗不了多少,只要稍微一碰,蜡烛随时可以掉下。
易可拿小刀轻轻在沙柱上挖了一个凹洞。
永琪笑着接过刀在另一边也控了个小孔。
这时沙柱已有点播晃,小燕子接过小刀时右手微微颤抖,说道:“你们俩个好狡猾。”
永琪代她出主意道:“你轻轻挑去一粒沙子也算。”
小燕子依言去挑,手上劲力稍大,沙柱一塌坍了,蜡烛登时跌下,小燕子大叫一声。永模大笑起来,易可也觉得有趣。
永琪笑道:“你是唱歌呢还是跳舞呢?”
小燕子红了脸说:“明知道人家歌唱不好,舞跳不好,还故意出难题,我还是来讲个故事口巴。”
于是讲了一个自己小时候肚子饿去地里偷瓜被恶狗追的往事,最后笑道:“那种恐惧比今天被饿狼追还可怕十倍,因为那时年纪太小,狗太大了。”
永琪心痛地说:“幸亏那时你没被恶狗咬了去,要不然我可怎么办。”
易可却在一旁若有所思。
三人又玩起削沙游戏来,这次是永琪输了,他也讲了一个少时与永琏、永璐在书房作弄太师傅的事,讲着讲着永琪想起以前调皮好玩手足情深,现在却是勾心斗角,恨不得置对方干死地,忧虑顿起,不由叹了口气。
接着就是易可输了。
她并不唱歌跳舞,仍是讲故事,讲的是小时候师父逼着练武功,自己想法子偷懒,结果被师父重罚的事。谈及师父,易可心里酸酸的,恨不得生出双翼,马上飞回中原去。
永琪看看小燕予,又看看易可,俯下身去拔了拔火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