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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鼻子,老鬼,你们俩负责看守两名炊事员,监督他们按时保证船上所有人的饮食,除此之外,要弄清船上还有多少食物和饮用水,不要伤害他们,也要防止被他们所伤害。”“阿海、阿平到底舱监督轮机工,要他们保证机器正常运转,不许他们故意损坏船和机器。”
一个死囚的灵魂尾悔第六章(9)
“阿强、老孙、小李子,你们负责其他海员的监督管理,为了防止意外,把他们全部集合到餐厅,集中进行管理,允许他们带上自己的衣物、棉被、香烟、书报等日用品,如果没有明显的反抗情绪,最好不给他们戴手铐。我们打的是边防部队缉私的旗号,不要乱抢乱拿,不要让他们识破我们的真面目。我们都是朋友,特别是今天,我们是生死相连的朋友,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过去的就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谁要是再贪心,谁要是再不听招呼,我对他绝对不客气。现在大伙分头行动。阿强把所有的船员叫来,我给他们训话,稳定他们的情绪。”贾宏伟一一作了安排。
船员们陆陆续续地来到餐厅,贾宏伟指令手下的兄弟打开他们的手铐,揭去他们嘴上的胶条,开始和他们对话:“兄弟们,委屈你们了。我们是中国边防缉私艇,我们在奉命执行特殊任务,由于我们的船出现故障,一时无法返回,所以才来打搅你们,过两天接我们的船来了,你们就可以自由了……”海员们听得出这是海盗的一派胡言,用敌对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海盗们,但是他们毫无办法,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胆战心惊的一夜过去了,好在这一夜什么也没有发生。半球通出现故障,与陆上的翁泗亮无法取得联系,这次行动,他不但是主要策划者,而且是重要决策人,铁驳船是他的,20万元的出海经费是他提供的,如今一无所获两手空空地回去,如何向他交代?如果能得到他的允许,兄弟们相安无事地回去,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等待,一个凄苦的等待,一个可怕的等待,一个死亡的等待。像一只无助的死亡之舟,万吨轮在大海里随波逐流地飘荡,既不能前进,又不能后退,一任风浪吹打。海员的急躁情绪需要稳定,兄弟们的急躁情绪同样需要稳定。最令索尼担心后怕的是万吨轮是否已向国际海上救援组织报警,一旦报警,大家无法逃脱共同灭亡的命运。
索尼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驾驶舱里转来转去,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冥冥之中看到死亡之神正一步步向前逼来。弃船而去,是最好的退路,可眼下不可能,铁驳船已经被撞坏,只能和万吨轮风雨同舟了。万吨轮目标大,一旦进入卫星监视系统,是无法逃脱的。当了多年海盗,他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难题。“阿伟,速到控制室来,有要事商量。”索尼用对讲机紧急呼叫。贾宏伟急匆匆赶到控制室,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异味,看来索尼刚刚吸过毒,躁动不安的情绪被抑制了许多。
“阿伟,我们已经面临绝境,回去,我们的船已经被撞坏,继续呆在海上,随时都有可能被国际刑警追剿,你看怎么办?”“听天由命吧,我有什么好办法。”贾宏伟沮丧地回答。
“我们现在是进退两难,谁也帮不了我们了,惟一的一条出路就是自救。”索尼急中生智,想出了一条自救措施,“这条船目标大,容易被发现和监控,我们必须给它改头换面,把原先的标记涂掉,换上新的标记,这样可以遮人眼目,可以自我保护。”贾宏伟打心眼里佩服索尼临危不惧的沉稳和机智,眼下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措施,他没有提出异议。 “阿伟,这件事是当务之急,越快越好,你立即组织实施,先把船头和船尾的标记铲掉,然后再用油漆刷上新的标记。”索尼边说边写了一组英文字母交给贾宏伟。
贾宏伟找来4名身强力壮的海员,向他们交代了任务,分头找来绳子、木板、油漆、毛刷等工具,采取悬空作业法完成任务。
“谁下去?”一切准备就绪,望着汹涌澎湃的大海,海员们一个个地后退。这毕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谁愿意拿生命去冒险?海员们面面相觑,没有人自报奋勇。
“你下!”贾宏伟见商量没有结果,只有点名了,那个躲得最远的年轻海员像鸭子一样被逼无奈地上了架。
贾宏伟看到那张恐惧的脸,看到那双求助的眼。
“不要怕,绝对保证你的安全,你腰里系上一根保险绳,另一头系在我的腰上,另外两根绳子系在木板两端,每端两个人,放心地下去吧。”贾宏伟在给年轻的海员鼓劲。
太阳格外地毒,火辣辣地蒸烤着大海,甲板被晒得滚烫,潮湿的心却冷得发抖,内蒸外烤,冷汗、热汗交织着湿透全身。绳子在手中慢慢地滑动,被吊的小木板摇摇晃晃地缓缓下沉。站在甲板上向下望去,下面是翻涌的海水,呼啸着卷起一个又一个巨浪,像一头张开血口的雄狮,要随时将这条大船吞没。船体在海浪中起伏,小木板在半空中摇晃,摇晃得让人目眩。坐在木板上的年轻海员死死地抓住救命绳,他真的是被吓晕了,手中的毛刷失手掉入大海。
“这种人也配当海员?真他妈的没用,把他拉上来!”贾宏伟见是一条怕死鬼,狠狠地骂
句,决定自己亲自完成。他在自己腰间系上保险绳,将另一头交给刚刚爬上来的那个年轻海员,一脸郑重地对他说:“从现在起,我这条小命可就交给你了。”坐在小木板上向下滑落,贾宏伟才心里一阵阵发虚,太荒唐了,竟然把生命之绳放手交给自己的对头,上面没有自己的兄弟,万一他们有害人之心,自己岂不葬身大海。后悔已经来
不及了,只有冷静地面对。一个巨浪打来,他身不由己地向船体撞去,好险,如果不是那双有力的腿蹬住船体,准能撞个粉身碎骨。海浪一个接一个向他袭来,他一个个防范,渐渐地应对自如。“小心,抓紧绳子!”他隐隐约约地听到甲板上传来喊声,抬眼向船头望去,看见船头5张紧张的面孔伸出护栏向下张望,心里多了几分踏实感。“你们不要管我,拉好绳子就行了!”哗———又一个大浪打来,将他推进危险的漩涡。
写完最后一个字母爬上甲板,他心里才感到后怕,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悬着的心算是落下地来。
贾宏伟的行为让在场的海员折服,索尼见贾宏伟完成了他瞒天过海的得意之作,和他热情拥抱。
当晚,为了给那场噩梦压惊,贾宏伟要厨师做了几个小菜,拿了一箱啤酒,和帮他完成任务的几位海员喝了起来。大家不分彼此,没有敌对感,没有距离感,消除了戒备心理。
那盘凉拌黄瓜很合胃口,一盘吃完了,厨师又送上一盘:“还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对厨师的服务贾宏伟不但满意而且感动。两位厨师都过了花甲之年,提供服务随叫随到,热心周到,以后贾宏伟每次来就餐,他面前总是多一碟凉拌黄瓜。吃完饭了,贾宏伟总是主动地去洗碗,为此,常常和两位老厨师争来争去,在相互尊重中建立了友谊。
阿强和对方海员发生争吵,动了拳脚,贾宏伟闻讯后前去制止。他当众扇了阿强两记耳光,向对方海员道歉,并给他手下的兄弟留下告诫:以后不许此类事再次发生。
晚上大家轮流值班,主要任务是看雷达,观察是否有船只靠近。贾宏伟和阿强一组,阿强睡觉也能睁只眼,腰里别着一把匕首,手里提着一把手枪,常常在睡梦中突然惊醒。胖子和老二拼命抽白粉,4天4夜没合眼。印尼来的那帮兄弟一天到晚地饮酒,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乒———船舱里传来一声枪响。出事了?贾宏伟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他害怕出事,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回家。他急步跑下船舱,见是老鬼和大鼻子在开玩笑,好在没有伤人,只将地板穿了一个洞。“混蛋,有用枪开玩笑的吗?你们他妈的活腻了!”贾宏伟恶狠狠地骂了两句走开了。
货船在大海里漂了5天,厨师前来告急:船上的水和食物不多了。水和食物无法补给,只能节俭度日。贾宏伟作出决定:把每天的3顿饭合并成1顿,船上的淡水只供饮用。填不饱肚子的滋味实在难受,上下怨声载道。“你们的船到底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回去?”对方的海员在质问。“我们总不能在这里困死吧?老子不干了,送我们回家。”手下的兄弟也跟着起哄。就连贾宏伟心里也没有底数,已经在海上漂了5天了,眼下是人心浮动,弹尽粮绝,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心里同样着急。
烦躁、不安、无望……不良的情绪在不断地蔓延和膨胀。胖子和索尼吵了起来,阿强和阿东也吵了起来,老孙本来就有喝酒闹事的毛病,每天疯狂地喝,喝醉了就耍酒风,拿海员们出气。起初,贾宏伟上窜下跳去“救火”,后来,他发现自己的话渐渐地失去了威力,手下的兄弟居然和自己对干起来。贾宏伟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霸气,手下的弟兄们手里都有枪,每个人肚子里都有一股子发泄不出来的怨气,一旦触怒了他们,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海上刮起了大风,风急浪高,万吨轮在风口浪尖上时沉时浮。船会被刮翻吗?船上所有的人都在为之担心,为自己的命运祈祷。
无遮无挡的大风在海面上肆虐,掀起排空的巨浪,同时掀起的是那骇人的喧嚣。第三货舱的吊机大臂因支架断裂而倒塌,船体因失重而出现严重倾斜。贾宏伟看到这个可怕的危险信号,立马跑到船长室,请船长处置。船长虽然不愿意和海盗们合作,可对眼下出现的紧急情况又不能等闲视之,船上所有人的生命都系在这同一条船上,也包括自己。他当即作出决定:一是调整航度,二是派几名海员将吊机大臂放倒,固定在甲板上。
贾宏伟亲自出征,带领5名身强体壮的海员上了甲板。站在甲板上,人变得像一片树叶,轻飘飘随时有可能被大风刮走。“把保险带拴在护栏上。”为了安全起见,贾宏伟认真地检查了每个海员的安全带。大家的生命安危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保住船的安全,就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对于这一点,大家能取得共识。
吊机大臂的问题解决了,倾斜的船体恢复了正常。海员们轻松地吁了一口气,一年轻的海员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诚心诚意地递给贾宏伟一支。“大哥,听口音你是河南人?”“没错,南阳的。”就这样,他们用家乡话聊了起来。“大哥,你们的船怎么还不来,不会是在诓我们吧?”“说实在的,我比你们还着急,联系船的事我不管,我只管船上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们是老乡,我不会骗你们,也不会伤害你们。”“大哥,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海时,老婆打电话说生了个儿子,等我这次回去后,儿子就该满月了。”“祝贺你,兄弟,你都当上爸爸了,我连女朋友还没找到。说来也是一个悲哀。”两个人不设防地聊着,贾宏伟记住了那个海员,他姓李,是青岛航海学院毕业的,是船上的二副。
7天7夜过去了,海上音信皆无,水断粮绝。
等待,一个无助的等待,一个可怕的等待,一个死亡的等待。
一个死囚的灵魂尾悔第六章(10)
不能再等待下去了,索尼作出决定:返航,回大陆港口。
又过了两个难熬的昼夜,身上带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贾宏伟急不可耐地拨通了翁泗亮的电话,向他禀报了铁驳船被撞毁的经历,禀报了目前水断粮绝的艰难处境和几天来海上的遭遇,紧急呼吁他立即派船来将兄弟们接回去。“阿伟,你和兄弟们辛苦了,我尽快想办法派船去接你们,回来后,我给你们接风洗尘。”翁泗亮给了明确的回答。
又是一天过去了,不见前来接应的船只,返航的船却突然停驶。贾宏伟气不打一处来,急匆匆跑到索尼一直把守的控制室。“索尼,这究竟是咋回事?你为什么要停船?阿亮为什么要欺骗我们?他为什么见死不救?”贾宏伟提出质问。
“阿伟,刚才阿亮打电话来,改变了主意,提出要把船卖掉。所以不能再往回开了。”索尼向他解释说。
“卖船?真是莫名其妙,过去我们遇到过好船都没卖,为什么要卖这条快退役的破船?”贾宏伟不解地问。
“这是阿亮的主意,他是在担心我们出事。这条船上的船员都是中国人,万一他们回大陆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