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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的身上。挤车对于每一位北京乘客来说,无疑是一种体力上的磨而与考验,而
最终能否挤上车,则多少还得投进点智力因素。北京的小伙子们将早上挤车称之为
“练练”,下班后挤车则称之为“最后冲刺”——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密集的“练练”
场地了——盼呀盼,盼来车到站,车门“咣当”一打开,门前早已挤成一大团,大
伙直着嗓门喊:一二三,上!一二三,上……车上最挤时平均每平方米要塞进13个
人。难怪某个相声段子中的那句话“别挤了,再挤快成相片了”,引来那么多北京
人会心的大笑;也无怪乎小说家刘心武的一篇《公共汽车咏叹调》,引起全北京市
民的一片“咏叹大合唱”……中国人往往以这类掺有苦涩的幽默来稀释生活中的艰
辛。
北京人能不挤吗?!
目前,北京平均人口密度已达每平方公里588人,城区每平方公里人口密度已接
近27000人,个别区则超过了3万人。北京总人口于1988年10月突破1000万大关,成
为继上海之后的中国第二个千万人口的大都会。
又何止一个北京挤呢?据公安部户籍管理部门公布的权威数字表明:1988年底
我国共有城市432个(含直辖市、地级市和县级市),我国城市总人口(不含市辖县)
为3亿零81万,占全国总人口(不含台湾省、香港和澳门)的27。7%,城市总人口比
1987年增加3970方,年增长率为15。2%,比1987年上升了2。8%。
2 上海。外来人潮如同黄浦江水一样激流汹涌……
上海,这座素有“现代文明信鸽”、“国家现代经济运转中枢神经”之称的东
方大都会,正经受着外来人流大潮的猛烈冲击。
据统计:1984年上海日平均流动人口总量为111万人,1985年为165万人,1986
年为183万人,1987年突破200万人。
每日,当这二百多万外来人涌进浦江两岸时,他们不仅像一座流动的城中之城,
塞得原本就举步维艰的上海更是青筋毕露、心衰气虚;而且,还像一股股高压水柱,
冲击着这座大都市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各个方面。
在十六铺的副食品交易市场,1987年5月份的蔬菜成交量为1160万公斤,来往客
商达8000多人次,而其中80%以上是外来人,他们多从浙江、福建、江苏等地开着
卡车,披星戴月,仆仆风尘而来。果品市场的辐射面比副食品市场更大,1986年这
个市场成交水果850万担,占了全上海市水果经营量的近一半。其中绝大部分,也是
靠了外地人船运车载送来。每逢七八月份瓜果飘香季节,靠近十六铺的龙潭路热闹
非凡,白天,那密集似火柴盒里火柴杆般的黑压压人头,鼎鼎沸沸的吆喝声、叫卖
声、报数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幸而中国目前还不时兴噪音测定),还有几乎难
以插进一根针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车水马龙,足以叫繁华喧闹的南京路、淮海路
也自叹弗如了;夜里,一座座突然从天而降的“花果山”,又在上海市地图上一把
抹去了这条短而窄的龙潭路……
这以百万计的外来人宿在哪里呢?自然,投亲靠友,宾馆旅店是个去处;但上
海人自身对空间的吝啬绝不亚于葛朗台老人对金钱的吝啬,“鸽子楼”、“叠罗汉”、
三代同堂四代同室在上海早已是司空见惯的;同时,住店难在上海也是一个喊了多
少年的老问题了。更何况,对于那些众多的小本经营的小商小贩来说,住店过于奢
侈靡费;而对于一些鸡鸣狗盗之徒来说,住店则无异于自己把手伸进了那副冷冰冰
的铐子里。
于是,真如、五角场、北新径、漕河径、龙华、浦东……一个个外来人群落疏
密有致地分布在上海市郊结合部的周围地段。他们大多来自农村,远自新疆西藏,
近到江浙鲁皖,“农村包围城市”在这里正成为一种实实在在的现实。在有些地段,
还不仅仅是“包围”,而且是“蚕食”了。像真如,成为市区的一部分,只是近一
二年的事,这里村庄俨然,田园错落,阡陌依见,正在努力习惯于做市民的农户约
两千,人口约四千余,可在这里“落户”的外来人却远远超出了一万!
对于外来人海潮般的涌入,自然有喜上眉梢者,楼房晒台下的过廊,砌上半截
墙,再用塑料布这风挡雨,不过六七平方米空间,五个卖蛋姑娘借住了,每人每夜
一元;原先的柴房,四处破壁,摇摇欲坠,却也能一隔为三,借给三户外来人,每
户月租三十元;一户三口之家,造了二上二下的新楼房,宁可自家蜷缩旧屋,而将
新房全部租给外来人,每月租金的收入可高于党中央的总书记……纵观当今社会,
要想当个万元户说难也不难,最大限度地榨取空间并且出卖空间,便是最来钱的一
种。
也有忧心忡忡者。在外来人的聚居地,那种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古之遗风早
已荡然无存。被偷、被盗三四百元钱的财物,只不过像是孩子在家里偷拿了几个苹
果,小菜一碟罢了,难以开口请刑警队上门破案。甚至于诈骗,卖淫、赌博、拦路
强奸妇女、蒙面大盗登堂入室也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比如真如,1985年的刑事案
件为25起;1986年猛增到40起,而其中就有22起属外来人所为,占了55%;到1987
年,仅1至4月,已立案侦查的刑事案件就有18起……
居民们往日心灵的平衡被打破了。对此,大多数上海人是有意见的:“怎么就
没人管一管呢?”
这确是一个两难的课题。
外来人口对城市生活所形成的巨大冲击波,实质上是我国当代人口史上一次独
具特色的规模浩大的人口迁徙运动。
1989年春节喜庆的帷幕还没有落下,人口迁移、流动的警钟便响彻全国。广州、
海口、上海、北京。成都、西安、兰州、乌鲁本齐等城市纷纷告急。
据来自公安部的消息说:我国23个百万人口以上的大城市日均总流动人口已逾
一千万,其中,日均流动人口超百万的就有上海(205万)、北京(131万)、广州
(110万)三市。而偏居大西北黄土高原的古都名城西安市,每日的流动人口已相当
于该市建国初期的常住人口总数。
同年2月26日,《人民日报》的一则报道更令读者目瞪口呆,报道称:我国每2
0人中就有一人在流动,全国约5000多万人口的流动大军仍呈不断扩大之趋势。据了
解,三分之二的流动人口从事经商活动,尤以劳工、经商、建筑、服务修理和当保
姆者居多。
在这震撼全国城乡的警钟声中,国务院办公厅不得不通过中央电视台等新闻传
播媒介发布紧急通知,告示各地政府严格控制民工盲目外出。
倘若我们细加考察就会发现,人口流动的流源主要是四川、河南、湖北、山东、
陕西、江苏、浙江、安徽等内地和沿海人口大省,流向目标主要是广东、海南、东
北、西北以及有关的大中城市,尤以流向沿海经济开发地区为炽热。这就带有明显
的经济倾斜特色。
十年来农村生产责任制的实施,农村各项经济体制改革的推进,使得昔日“面
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们从长年的土地束缚中挣脱出来;而商品经济大潮的迅猛勃
兴,又召唤这些获取了自由的“泥腿子”们前去一试身手。于是,农民们以其特有
的顽强和韧性漫山遍野地向城市各个领域辐射,既给城市的经济繁荣注入了一股活
水,又确确实实给城市人口控制及方方面面带来难以胜数的困扰……
3 广州。《羊城晚报》撰文警告:“人民桥‘心肌梗塞’……”
扼守南中国门户的广州市,满城阳光着焰,满城绿树冠盖,摩天比肩林立的高
楼,阡陌街巷如织的人流……对于这司空见惯的羊城景观,早有人编了一首顺口溜:
“街上人挤人,茶楼人撞人,公园人碰人,汽车人压人。”
1988年春季交易会期间,一批日本商人下榻广州宾馆。一天黄昏时分,他们漫
游了越秀胜景、又饱餐了广州名菜“龙虎斗”之后,便在宾馆靠南边客房的窗前踱
步消闲,突然,他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窗外惊呼道:“哈押苦,咪利库打
赛衣厂(日语:快来看!)瞬间,四五个光可鉴人的脑袋一齐往窗前凑去,瞳孔放
大,眼球都一动不动地朝海珠桥方向射去:斜斜的夕照和淡淡的雾霁中,一抹墨绿
色的江水静如彩练,南来北往的自行车,如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在海珠桥的两端
汇合,变成密密匝匝的人流、车流,像永远走不完的百万大军,在缓缓地蠕动……
日本人评价道:“太壮观了,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观!”
早在十多年前,面对自行车如此咄咄逼人的狂潮,有关部门不得不作出决定:
加宽海珠桥两侧,作为自行车的专用道,其结果扩建后的宽度是原桥的一倍多。为
了小小的自行车通道等于再造了一座桥梁,这在世界建桥史上也是十分少见的。然
而,在今日的海珠桥上,还是出现了“世界第九大奇观”这样的盛景。
以善于捕捉社会信息而著称的《羊城晚报》,曾以《人民桥“心肌梗塞”》为
题,刊发了一则现场新闻速写:“今晨七时起,广州人民桥交通堵塞,挤在桥上的
自行车、公共汽车进退维谷。有的乘客干脆在汽车上睡起觉来。其堵塞原因是许多
骑自行车者不遵守交通规则,有空就钻而造成的。堵塞现象数小时后才逐渐缓解……”
某十字路口,一位交通民警指着越过停车线和分道线的一大片自行车,粗声粗
气地感叹道:“这帮骑车的,最叫人头疼了,他们简直当这里没有我!你盯着他们,
他们似乎挺老实,可只要你转个头,他们又前进了一大排。能怎样?逮一个,跑掉
十个,法不治众呀……”
一位“的士”司机诙谐地说:“每逢红灯亮时,我的车前就停满了自行车。能
怎么着?悠着劲吧,礼让三分,要不压了人,还不是我们开车的先倒霉,纵使不去
蹲班房,至少也得吃罚金。谁叫中国那么多人来着?唉,在中国开车难哪……”
一位家庭主妇抱怨道:“我最怕过马路,那么多自行车塞满了人行横道,每次
我都得提着个胆子,小心翼翼东绕西绕才能走过去。还说不准什么时候有个冒失鬼
一头冲出来,呼地将你撞翻在地……”
广州市城乡建设委员会的领导慨叹道:“纵然有齐天大圣的魔法也变不出什么
新招来,这么些年广州市净增人口72万人,在54。4平方公里的市中心区,聚居着21
9万人口,道路的人均面积仅有二平方米……广州市住宅建设和交通建设的发展速度,
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是居领先地位的,但都给人口膨胀抵消了!”
面对众多的身怀绝技的骑士们在马路上推出一幕幕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令人
目不暇接、魂飞胆寒的“车技表演”大苔革,某大学一位研究生调侃道:“自行车
于中国人,犹如蒙古马于成吉思汗及其子孙一样,只有借助它们,才能完全地、深
刻地表现自己的勇敢和智慧!”
尽管这些年如决口溃堤般涌进“丰田”、“皇冠”、“尼桑”、‘篮鸟”、
“马自达”、“雪铁龙”……但中国永远不会成为一个坐在小轿车里的国度。自行
车,作为一种简易、廉价、无机械动力的交通工具,将陪伴绝大多数中国人步入下
一个世纪。想想令人心悸啊!眼下,全国自行车的“出生”率为0。8秒一辆,人口出
生率则为1。3秒一人,互为刺激又互相适应,如是竞相发展下去,不是耸人听闻——
待到某一天,所有大中城市的交通必将堵塞无疑……
4 桂林。游人哀叹:“桂林不可不来,桂林不可再来!”
公元前214年,秦始皇三十三年置桂林为郡,南朝梁为桂州治,明洪武初年改设
桂林府,素为岭南与长江流域联系的要冲之地,偏西南一隅的文化中心和兵家必争
之重镇。历代文人骚客多由中原腹地越黄河、长江而南下寻踪,从未见过如此奇特
的岩溶地貌:石山秀丽,直立成峰;流水冷澈,清明见底;山山有洞,无洞不奇……
宋代的范成大于是说:“桂州之山直为天下第一。”从此奠定了“桂林山水甲天下”
之说。
桂林的山不高,一般在50米左右,平地拔起,没有庞大且伸延平伏的基座,直
立上指,形成柱状,十分近似人体的造型。与险峻的黄山、雄奇的庐山、耸拔的泰
山相比,它们有仙态的神秘,而桂林的山则有人态的亲切。漓江江面平静、澄澈,
水不扬波,显示出一种女性的温顺、平和。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