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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皮沟情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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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崽们瞪着眼睛看,十爷嘟哝着骂一句,手腕子青筋暴露,团着大拳在地上狠狠地击了一下,站起来跟着进了屋。

  秋秋丰润的脸蛋红得象桃花,水灵灵的眼睛在灯下忽闪忽闪。臭爷站在床前,看着依然五花大绑的秋秋发呆。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长时间都不下手。”臭爷喃喃地问。“把她给我撵走!”杜十爷大声地命令,他的声音在屋里轰轰回响,“我要哪个女人也不会要她。”“连她都下不了手,你还要得了别的女人?”臭爷冷笑,“这个女人最合适你。”

  秋秋羞得再次闭上眼睛,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直露地谈论这种事。某种令人不快地东西横亘在十爷和臭爷之间,使整间屋子都充满了一种沉闷的气氛,这气氛连对他们的交谈完全不知所以然的秋秋也明显感觉得到。

  “杀了我吧……”秋秋发出了猫叫般的呻吟。

  杜十爷回答她的是沉默。

  臭爷回头看门口,小崽们挤拥在那里,怯怯而好奇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十爷的眼神如瀑下深潭,冷不见底。

  “这是个好女人。”臭爷说。

  “我知道。”十爷回答。

  “土匪想要的女人没人能拦。”臭爷又说。

  “这个我也知道。”十爷又回答。

  “那还等什么?”臭爷突然发起怒来,“还是你认为她不象那个破席里的死人?”

  十爷的脸白了,“臭虫,你还记得那件事?”

  “你以为只有那件事?”臭爷冷笑着回答,“我可是看见了,在芦苇荡子里,她用辫子缠你的脖子。”

  杜十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杀了我吧,求你们了……”床上的秋秋再次发出了猫叫。

  梁上的马灯被门口吹进来的凉风吹得微微摇荡,臭爷叹了口气,他觉得墙边地上那些流光动影令人烦躁。杜十爷站在面前象座塔,木讷不语,臭爷从没觉得象现在这样讨厌十爷的沉默。

  当马灯的光影随风再次荡回秋秋绯红的面颊时,臭爷从腰间拔出了他的驳壳枪,顶在秋秋的太阳穴上。

  “你要干什么?”十爷吃了一惊。

  崭新的枪身闪着冷嗖嗖的光,十爷从臭爷漠然的眼睛里看到了死亡的影子。“没用就杀掉,夹皮沟不养闲人。”臭爷回答。

  “放了她。”

  “不能留活口,太危险。”

  十爷知道臭爷不是开玩笑,臭爷在决定杀人的时候从不会迟疑,他并不仅是依靠血缘关系而在夹皮沟坐上第二把交椅的。

  臭爷的脸在光的阴影里呈现一种阴暗冷酷的神态,十爷知道现在只要他稍稍动一动指头,床上便会溅出一片绚丽的血花,然后,那个娇嫩的生命也将从此消失。十爷突然感到不可抑制的愤怒,于是,他拔出了腰间那对从来不离身的双枪,顶在臭爷的后脑上。

  “滚出去!不然打出你白花花的脑浆。”杜十爷咬牙切齿地命令。

  臭爷没有动他的手指,也没有移动。

  “滚出去!你想造反吗?”十爷厉声地问。

  “造反?不,没那必要……”终于,臭爷首先做出让步,枪口离开了秋秋的额角,他把枪插回了腰间,举起双手转过身来。

  杜十爷没有放下他的双枪,他用枪指着臭爷的脑袋,看着他一步步举着手向后退到门边。

  臭爷在门边站住了,放下他的手。

  “老十,你给我记着,如果你敢再拿枪乱指,我迟早会毙了你。”

  臭爷冷冷地笑着走出门去,吆喝小崽们离开,很快他们便消失在夹皮沟的夜色中。

  当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后,十爷把双枪插了回去。

  “臭虫,那正是我要对你说的话。”他威风凛凛地回答。

  春天的风从洞开的大门和破碎的窗子吹了进来,吹到秋秋的脸上,让她感觉到一阵寒意,秋秋的眼角和鬓边格外清凉,那里留着她自己和土匪头子的眼泪。

  当臭爷把枪口对着秋秋的额头时,她是真的害怕了,人总是怕死的,当金属的冰凉从肌肤上传来时,她突然很想活下去,活到七十岁,活到奶奶的那个年龄。

  持双枪的土匪走过来解开秋秋的绳子,当他那双厚实的手把她从床上扶起来的时候,秋秋浑身一阵战栗。

  “抖什么抖?我又不会吃了你。”十爷放开他的手,竖着眉毛发泄他的怨气,他看到年轻的女人从床上坐起来,低着头用麻木僵硬的手颤悠悠地把敞开的薄衫领子系上,那月白圆肚兜的边缘也就从此不见,心中突然的便有了一些失落。那个女人蜷着腿把辫子拿到胸前握着,低着头用两个手指头拔弄着辫梢,怯生生一付不知所措的模样,十爷看着看着便觉得有些喜欢,他走到桌子边上吃臭爷备下的酒菜,一边吃一边打量床上的女人。

  “你叫什么?”十爷把酒倒进碗里,边倒边问。

  “秋秋。”女人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回答。

  “哪里来的?”

  “十里屯村。”

  十爷用碗痛快地喝酒,喝完一碗后舒服地把碗摔到桌上大吼了一声,那一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不过表示他喝得很高兴而已,秋秋却是耳朵里震了一震,惊得身子又是抖了一抖。

  杜十爷把碗又倒满,顺便把另一个空碗也倒满,然后叫秋秋过来吃饭,“过来陪我喝酒,”他说,“不然你就算想逃饿得没劲也逃不掉。”秋秋不敢动,低着脑袋拼命摇。十爷看了就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怎么你的,现在我当你是妹子一样,你过来陪哥喝碗酒。”秋秋听这话说得极为友善,觉得诧异,于是偷偷拿眼角去瞟十爷,见十爷端着个碗等着,脸上当真是一付和善的模样。

  自打被臭爷掳进夹皮沟,秋秋一整天都象只惊惶的鸟,传说中的土匪们都是青面獠牙,杀人不眨眼的恶棍,而掳她的臭爷虽说长得清秀,但做事还是颇不讲理,秋秋想来想去,只当臭爷要把她送给的那个土匪头子必然也是个凶神恶煞的主子,却不料进了这寨子后,头一句对她和气说话的却是面前这个一个喷嚏能震倒半边土匪寨的杜十爷。

  秋秋想着那句“现在我当你是妹子一样”的和气话,不知不觉一股子委屈的酸水儿就朝上冒,眼泪哗的一下又涌了出来。杜十爷端着酒,看到秋秋又开始哭,扫兴到了极点,正准备把酒碗放下骂两句,忽见秋秋动了动身子,从床上磨磨蹭蹭地走下地来,犹犹豫豫地走到桌子边坐下了。

  秋秋不接十爷的酒,也不看十爷和桌上的菜,仍是自顾自地低着头用两个指头转她的辫梢。十爷看了咧嘴笑,他说:“秋妹子,你既然过来了,就是说你不怕我,既然不怕我,难道还怕吃我的东西?”秋秋拿眼睛飞快地瞟了十爷一眼,又瞟了满桌的酒菜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说来也奇怪,她现在真的不怕这个杜十爷,虽然他腰里别的枪比那个臭爷还多一把,但是她真的不怕。在飞快地一瞟间,秋秋看到十爷的笑脸,她突然想起刚才听见的哭声,当十爷把长着扎人胡子的脸的贴在她的脸上哭的时候,秋秋就醒了,她觉得脸上很痛,一颗颗滚烫的泪水从她的脸上直滑到鬓角,在那里染湿了她的头发。想起那一刻的秋秋臊得满脸通红,她从未和一个异性如此接近过,这使她羞愧难当。

  这个十爷是个奇怪的人,秋秋在心里偷偷地想,哪有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的?

  “我知道你讨厌我们是土匪,但是讨厌归讨厌,饭还是要吃。”杜十爷把自己碗里的酒喝完,把秋秋面前碗里的酒倒到自己碗里,然后用筷子朝她面前夹了一块肉,“吃了土匪的东西也不一定变成土匪,这块是野猪肉,不是抢来的。野猪老是跑到山下田里去拱庄稼,也是你们的仇人,现在你吃仇人的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尝一尝吧。”

  秋秋听了这句话,有一点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她想一想,觉得杜十爷的话有些道理,而且她从早上到现在饿了一整天,确实也很饿,于是,迟疑地伸出手去,拿起筷子,很小心地夹起那块野猪肉吃了一口。

  野猪肉炖得很烂,光闻那香味秋秋就已经很喜欢,虽然她父亲偶尔也会从山里打些猎物回来,但野猪的肉却是从来没有带回来过,秋秋在十爷的劝说下很小心的尝到了野猪肉味,她吃了一口,然后放下了筷子。

  十爷冲着秋秋笑,又给她夹了一棵野菌子,“这是山里头长的菌子,也不是抢的。它本来是个自生自灭的东西,被人吃和烂成泥都是个死,反正你们也经常采了它拿到城里卖,城里人吃得乡下人也就吃得,你吃了它犯不了什么罪。”

  最难是吃第一口,秋秋先吃了那一口野猪肉,心里不觉得不舒坦,这会儿想想十爷说的有道理,也就听话地把那棵野菌子吃了。

  然后十爷盛过来一碗白白的米饭,仍然是一脸笑意地说:“这个米倒是抢来的,但你却还是可以吃。”

  秋秋看着他的笑脸,大着胆子小声地问了一句:“抢来的怎么就可以吃了呢?”

  十爷认真地回答:“抢别人的米你是不能吃,但这米是从温大财主家抢的东西,他家的租子是从十里屯村收的,说来说去,有可能这一碗米就是从你家田里收上去的。租子被我们土匪抢来就不能再当成租子看,只能当成吃的东西,你自己家田里种出来的东西,你自己当然吃得。”

  秋秋想了想,确实也没有什么不通的地方。

  十爷见秋秋开始吃饭,却只吃白饭不吃菜,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他说:“秋妹子,吃一口是吃,吃一顿也是吃,你既然已经吃了两口土匪的菜,再吃多一点又有什么不同呢?”

  秋秋吃了一惊,她忽然发现自己中了一个圈套,这个杜十爷,原来比那个臭爷还要阴险狡猾许多的!

  喝下第三碗酒的杜十爷脸上开始有了极舒心的陶醉神态,酒这玩意儿的确是好东西,好得让匪爷忘记了刚才搂枪盒子的事,他带着舒舒坦坦的笑容看秋秋吃他的土匪粮,心里想着女人果然还是要哄的。

  秋秋终于横下一条心,虽说是中了套子,始终也是自己心甘情愿吃下的东西,既然到了这一步,便已没有回头的路,如今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说不定还有个生路。想开了的秋秋听话地吃起土匪的酒菜,杜十爷看她吃得快,知道她必然是饿得厉害,脸上竟慢慢地流露出怜惜的模样来。“妹子你慢些吃,吃完了喝点汤,免得噎着。”杜十爷关切地说,那脸上的和善样子倒还真不是装出来的。秋秋听这话脸上一红,知道自己的吃相肯定是难看得很,于是放慢筷子,低下头一口一口细细地嚼。

  十爷喝口酒,叹了口气,“臭虫这小子真不懂事,怎么把个好端端的妹子饿成这个样子呢?”他夹起一块带皮的肉块放到口里用力嚼,嚼完了吞下去,然后转过脸朝秋秋咧嘴一笑,“不过秋妹子你也别恨他,臭虫跟我当了十几年土匪,对这事儿压根就是缺根弦,要怪就怪我没把他调教好。”秋秋低着脑袋点点头,仍然是埋着头慢慢地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十爷就笑:“妹子你不会说句话么?”

  这口口声声的“妹子”透着亲切,叫得秋秋不知所措,若是杜十爷粗声粗气骂天骂娘她还不觉得难受,偏生这土匪却是出奇的好性子,说一句还看她半天脸色,倒象是怕她被自己一口气吹倒了似的,这样的土匪秋秋完全不知怎样去应付,她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跟十爷说句话。不管怎么说,自打十爷进了这屋子,除了刚开始那一阵,对她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若不是他把枪口顶着臭爷的后脑勺子,秋秋想自己这会儿只怕已经被破席子卷着尸首扔到后山沟里喂狼了。

  和土匪说话当然不好,但是对救命的恩人一句谢谢也不说当然更不好,秋秋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她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认为对十爷说句“谢谢”是件十分重要的事,而且说句“谢谢”大概也不能算是良家女儿的堕落,于是把碗和筷子小心地放到桌子上,鼓足勇气抬起头望着十爷,勇敢地向桌子对面的土匪主动说出了一句话:“谢谢。”

  这是秋秋第一次很近并且很认真地在灯下打量杜十爷,她看到他是一个壮实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一张略显长的脸被黑而硬的络腮胡子遮去半边,在根根直立的胡子上是一双很亮的眼睛。看到那眼睛里的锐利眼神时,秋秋想起某天夜里在自家屋后看见的一只狼,当她与它狭路相逢时,那只狼嘴里正咬着她家的鸡,鸡血沿着狼的嘴唇一滴滴的滴到地上,狼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用一种高傲的锐利的眼神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地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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