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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皮沟情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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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民风骠悍的青云镇上,小孩子野一点并不会让大人生气,相反,地方风气既如此,小孩子照例也必需要强悍一些才能各处跑去。在青云镇的大街上,不时有镇民手持扁担长刀决斗,到了孩子堆中,日常就免不了常生事打架,有时候打得头破血流,抓把泥土往伤口上一糊,也不见有什么留下疤痕的事,家长也懒得管,日后孩子们该和好的和好,该接着打的接着打,洒脱自在至极。

  杜石在韭菜洼子长大,自小就没和什么人打过架,自然就少这一课,但他天生聪明,在学校里看得多了,也就看出了些道道。他明白若是要打群架,自然还是和一个人单挑的好。若是包围到身边的人极多,可挑选一个精力相差不大的一人,指定着他说:“要打吗?你来,我同你斗。”若是这样说了,男孩子们出于面子的考虑,到时候也就只那一个拢来。被他打倒,你认活该,只好伏在地上尽他压着痛打一顿,你打倒他了,他活该,把他揍够了你就可以自由的走开,谁也不会追你,不过说句“下次再来”罢了。

  杜石拿眼睛瞅着拢过来的高年级生,挑中了他们当中最瘦小的一个,不等他们开口,自己先跳将起来,指着他说:“我和你打!”那群高年级生哄一声全笑了,果然干脆地散开成一个圈,把他们包围在当中。

  杜石见那个小个子眯眯笑着,不慌不忙地把拳一握站了个马步预备着就知道自己挑错了人,单看他架势就知道这个对手练过武,他有可能挑了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一个,难怪刚才学生们会笑,原来他活该要倒霉,送上去给人揍。

  杜石怪叫一声抡着拳头冲上去,那小个子用脚一勾就把杜石勾倒了,就势一屁股坐在摔趴在地上的杜石背上就是一顿好揍,杜石一开始就自认倒霉,也豁出去了,数着小个子的拳头,盯准了下一拳的来势,双手伸出去一捉,捉住了顺势带到脸边就是一口。

  小个子尖叫一声抽回手去看,手背上已经被杜石咬得个鲜血淋漓,小个子气急败坏地对杜石揍得越发起劲,边揍边骂:“杜石你是小丫头片子,打架居然用牙齿!”

  杜石护着脑袋趴在地上任他打,反正今天是注定要没面子,咬一口已经赚回了本,已经比预想的收获要好。果然揍了一顿揍后,小个子没劲了,高年级生们看看已经没有什么热闹可瞧,也就拥着战胜者一哄而散。

  杜石摸着被揍痛的地方坐起来,觉得没意思透顶。虽然是咬了一口,可是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小丫头片子”,某种屈辱的感觉比被揍肿的脸还要让他难受。

  这一架让杜石对下午的课失去了兴趣,想都没想他就逃了学,往镇子四处逛去。午后的青云镇燥热安详,杜石因为那种自己是小丫头片子的意识而情绪极端低落,四处闲逛着仍然不能让自己高兴起来。他先是往铁匠铺去看了一会儿铁匠打铁,然后是爬到一棵合抱的树上去看树下的人拿四粒骰子奋力向大土碗掷去,一边跟着它的变化喊出种种专门名词,最后是躺到吹着热风的河边上睡他的觉。

  杜石不会游泳,至少在那个逃学的下午还不会,所以到了下午四点以后,满河都是赤光光身体的时候,他就有些呆不住了。青云镇边的这条小河是镇上人消暑的宝地,金连长的兵有时候也在这里玩水,于是满河除了大人和小孩,还有战马、看家的狗和鸭子。杜石很希望自己也能在水中一游,可是却没有把握能在激流清水中浮起来,虽然有些不会游泳的人把裤子泡湿,扎紧了裤管后向水中急急一兜,捉满一裤空气后用带子捆好,做成极合用的“水马”用来抓着泅水,可是杜石却不好脱了裤子照做。一来若是裤子湿了,回去必然要受老冯头细嘴的折磨,二来这里没个熟人,若是浮不起来落了水,依着青云镇人的性子,淹死了大概也不会有人管。

  杜石看着眼馋又不能下水,在岸上就有些抓耳搔腮,正烦躁得不行时,忽然听见有人在他后面说:“你是不是想学游泳,想学我教你。”杜石心头一喜,忙不迭地回头一看,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硕大身影。那人用帕子包着头,背上背着个篓,象是来赶集的山民。杜石盯着这个大个子看,忽然地就想起那个茶楼血战的晚上,把他踹进缝隙里的和尚来。

  大个子把杜石从地上拖起来,说这儿人多,我们到上游人少的地方学去。杜石被他拖着挣不开,加上又有些没来由的好奇心,也不大喊反对,索性就真地跟着他走。沿着河往上走,走着走着就离镇子远了,远到没有人的时候,大个子的脚步慢下来。

  “你真的要教我游泳?”杜石狐疑地问。

  大个子咧嘴笑了,不回答。

  杜石说:“你不用拉着我,我知道你是谁,我不会跑的。”

  大个子听了这句话,停下脚步,打趣地看着杜石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杜石回答:“你是那天晚上的和尚,金连长那天晚上打的和尚是闵旺,所以你是闵旺。”

  大个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放开拉住杜石的手,把裹头的帕子揪下来,擦了擦锃亮的脑门上的汗珠子,“你这小子还真聪明!”闵旺赞了一句,因为光头惯了,在这大热的天用帕子裹住,汗流一头皮,自是让他痒热难当,于是他干脆走到河边上蹲下,捧一把水把脑袋狠狠地洗了洗。

  杜石跟着闵旺走到河边上,看着他用水洗着光头,好奇地问:“闵旺,你来青云镇干什么?”

  闵旺舒服地拍拍湿润的头皮,冲杜石挤了挤眼睛:“小子,那天我看走了眼,原来你是老财主的少爷,爷爷我今天是来绑票的,如果你老子不出钱,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出乎闵旺意料之外的是,面前这个少爷一点儿都没有害怕或者惊讶的表示,杜石看上去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闵旺的话,然后说出让闵旺目瞪口呆的回答:“我爸有九个儿子,不缺我一个,他不会给钱,我跟你上山当土匪好不好?”

  土匪和尚拿眼睛直直地瞪着杜石,他还真有点儿喜欢起这个楞小子了。闵旺干绑票这档子事也有些年头,通常被绑的如果是女的,不是发晕就是哭得东倒西歪,如果绑的是男的,则是浑身发抖尿裤子,肉票满不在乎地要求跟着上山当土匪倒是第一次遇见,闵旺抚摩着他光亮的头皮,用好奇的眼光不停地打量杜石。

  “小子,你知不知道当土匪是怎么回事?”闵旺问。

  “不知道。”杜石回答得倒是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想当土匪?”闵旺更奇怪了。

  “因为我爸不会赎我,我又不想死。”杜石老实地回答。

  “你的算盘打得响,可是爷爷每次遇着交不上钱的肉票就给撕了,凭什么就得把你养下来?”闵旺阴阳怪气地问道。

  “不用你养,我可以当个好土匪。”杜石理直气壮地回答。

  “就你那猴儿样还当土匪?”闵旺在杜石肩头上推一把,杜石一下子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少想些花心思,听话一点,爷爷撕票时赏你个全尸。”

  “我现在不行,以后一定行!”杜石毫不气馁地爬起来,犟着脖子吼道。

  “嗬!”闵旺又好气又好笑,一巴掌又把他推倒了,“你怎么知道以后就行?”

  “我家祖宗是土匪,我当然也就可以当土匪。”杜石回答。

  “爷爷不知道你的底细就会绑你?你爸不就是韭菜洼子那个叫杜大年的土财主么?还土匪呢,我呸!”闵旺一把拎住杜石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解下腰带把他绑个结实,一边骂骂咧咧地要塞他的嘴,“混小子,害爷爷陪你说了这么多废话!”

  在被塞住嘴之前,杜石仍是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嚷道:“我爸不行,我曾爷爷行,他是土匪,还杀过洋人呢!”

  这句话还真的把闵旺喝得一楞,“你曾爷爷是谁?”

  “杜松山!”杜石大声回答,他根本不清楚曾爷爷的事,只听说过他是当时本地很有名的杀过洋人的土匪。杜石不知道事实上他的曾爷爷杜松山是怎样一个威震江湖的汉子,当闵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下被惊得张大了嘴巴。“杜长毛?你是杜长毛的曾孙?”他用极不相信的眼神打量着杜石。

  七十年多前,当清政府和外国人签了准许传教士入内地自由传教的条约后,几个传教士来到这块土地上,那原本是传教士偷掘古墓盗取宝物的纠纷,然而衙门却偏向着外国人,后来又来了一队带着洋枪的洋士兵,他们以保护“侨民”的名义前来镇压本已受尽冤枉的本地人,结果激起民愤。土匪杜松山带领山上的土匪们杀下山来,带着揭竿而起的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闹了一场大暴动,杀得洋人和清兵片甲不留,最后,朝廷派了大部队花了一个月时间,杀了近千人才把这场暴动镇压下去。杜松山曾经在太平军里呆过,剪了辫子,人称“杜长毛”,一把大刀使得出神入化,杜长毛最后被朝廷砍了脑袋,可是从那以后,他的威名远扬,在方圆百里的老百姓和黑道同业中,一提起他的名字,无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声“英雄”。

  当年杜长毛被砍头时,他的老婆孩子逃掉了,据说他们就在本地,可是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杜石乍一提起曾爷爷就是杜长毛,着实把闵旺吓了一跳。

  “我怎么知道是你倒底是不是他的曾孙?”闵旺狐疑地问。

  杜石敏锐地感觉到匪和尚的话语有了转折的余地,匪和尚不再自称为“爷爷”,这无疑是个好兆头。杜石回答道:“我家有把曾爷爷的大刀。”其实他只知道那刀是祖先留下的,至于是不是曾爷爷的那只有天知道了。

  “随便哪里都找得到大刀。”闵旺显然还是不相信。

  “你可以去我家问我爸,他肯定知道曾爷爷的名字。”杜石也没有别的证明办法。

  闵旺把绑得跟棕子似的杜石放到一边,蹲在地上摸着脑袋,有些犯难的样子。“臭小子,你还真给我出了个难题,匪有匪道,要是绑了杜长毛的曾孙,我闵旺以后在这条道上也难混下去。你小子前世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投胎找了个好祖宗?”闵旺仔细地打量杜石,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没有土匪子孙的味道。

  “他奶奶的,今儿我算豁出去了!”最终闵旺一跺脚站起来,把篓子往肩上一背,拖起杜石就走,“反正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事,这一票已经绑了就不能白白吐掉,就算杜长毛活着,也得认这个土匪的规矩。小子,如果你真是杜长毛的曾孙,看在你曾爷的面上老子不杀你,钱多钱少也算了,不过要是不拿钱来,老子就算养着你也不能把你放了。什么时候遇着金斗云的枪子儿丢了命,可别怨我对不起你祖宗。”

  这一路拖着,就把杜石拖山里去了。进山的时候,闵旺拿块布把杜石眼睛蒙了,杜石拉着他的手走,沿路磕磕碰碰,只听见闵旺与几个人碰了头,把他交给一个大个儿的人背着,依然是往深山里走去。

  杜石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当知道闵旺不会杀他后便兴奋多于害怕了。杜石并不为自己被绑票而难过,尽管这当然是会给家里带去麻烦的。当他被从背他的土匪背上放下来,并解开蒙眼的黑布后,他看到自己站在山间的某个空地边。

  空地的边缘零星地散着土匪们简陋的用毡子和树枝搭建的木屋,此时空地中间板着脸站着一群土匪,他们虎视耽耽地望着这边,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杀气。杜石被这杀气所震慑,站在那里象被冰冻了似的挪不开步子。然而那些土匪们却不是在看他的,他们看的是闵旺。

  一个土匪走过来向闵旺禀告:“旺爷,冯栋和胡非抓着了,刚刚带回来,就等旺爷回来处置。”闵旺听了这话,脸沉得跟锅底似的,挥挥手,转头吩咐看着杜石的土匪,“把这小崽子拴起来。”然后大踏步向空地中间走去。

  土匪得了令,把杜石拖到空地边的一根大树上拴起来,也不理他,转身就往空地那儿跑,显见得也是要参予那空地上将行的仪式。杜石此时好奇心大起,便伸长了脖子看。

  空地中间有几个土匪在挖坑,坑边事先已搭起了个丈高的木台,土匪在架前挖好一个尺八见方的土坑后,把几十把刀刀头冲上竖立坑中,然后用土将刀松松的掩着,将将掩住刀尖。然后,就见那一群土匪围成个圈儿,叉着腰板着脸地站在坑边,当中正是那硕壮的匪和尚闵旺,只见他换了一身土匪行头,腰间紧紧地插着短枪,挺胸收腹站在那里一付当家的模样。

  只见闵旺点点头,就有土匪把两个人拖到坑边。杜石认得其中一个是刚到镇上来时见过的杂货店伙计,好象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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