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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缛节虽能在旁人眼中视为守礼君子。实则束手束脚难成大事且虚伪无能。很多时候想要办成大事就要抛开俗念。尽心尽力而为。若是确有必要,哪怕是卑鄙无耻地方法都要去试上一试……当然,能不用就最好。”
郭弈斜瞥了赵雨一眼道:“师姐,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怕。你说的这些师傅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会不会是你会错了师傅的意思啊?”
赵雨翻了个白眼道:“也许是我会错意了吧?唉,谁让师傅交了这么个没底的差事给我们?我都有想过,万一真的劝不动令尊。我们就干脆来点阴招,要么合你我二人之力把令尊绑出营来,要么……在令尊的茶水里放点巴豆,让令尊腹泻上几天,在旁人看来令尊就有如重病缠身,以此再去劝说曹公安置令尊回城休养。”
郭弈地声音都有点打颤了:“师、师姐,此事万万不可哦!”
赵雨又伸了个庸懒地懒腰,笑道:“说说罢了。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来。喝一杯,这可是姐姐留在舱中上等地寒冰。自己倒吧。”
郭弈坐起身取过竹杯倒满一杯,喝入嘴中忽然想起来这竹制酒壶赵雨曾经嘴对嘴的喝过。心中划过几分异样的感觉。再看看在那里闭目享受海风的赵雨,因为松掉了发鬃,海风扬起长发拂过她俏丽的面庞,再加上赵雨身上那份冷若冰霜的高傲气质,隐隐然竟有几分仙子般的感觉。一时间看得有些痴了,只是楞楞地望着赵雨发呆。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赵雨微微睁开双眼伸手去取酒。二人目光相交的一瞬,郭弈脸上一红,
上双眼作专心品酒状。赵雨没有注意到,刚想拿起想起郭弈就在旁边就改倒在了另一个竹杯中。入口时俏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偷眼望了下郭弈却也是满脸通红。
“咳——”
赵雨必竟心境远比郭弈平静,只一瞬就回复过来。而这一声干咳也将郭弈的双眼给咳开,当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去看赵雨,低着头把早已空了的竹杯放回桌上。想想有些不太对劲,便生硬着取过酒壶又到满一杯道:“师姐,我帮你斟酒。”
赵雨微微一笑,平伸玉臂递出竹杯,郭弈便帮赵雨倒满一杯并问道:“师姐,我们的船队如何取道?”
赵雨道:“师傅交待了两条路。一条是自北海、琅琊入黄河,至官渡、白马停靠,再经黎阳、城赶赴南皮。这一条路程稍远,而且还有一大段的旱路要赶,不过黎阳、城一带已属曹公治下,只需打出令尊的旗号一路均可畅通无阻,也很安全,就是要多费些时日;另一条是船队直赴乐陵停靠,旬日间即可到南皮,只是南皮一带曹、袁双方正在交锋,眼下也势态不明,会多出许多危险。咱们这次地船队货物多为铁甲、器杖这些军需之物,若有走漏极易被人窥视。”
郭弈道:“师傅是如何交待于你地?”
赵雨道:“师傅没有交待太多,只是让我见机行事……感觉师傅这次有些不负责任呢。平时姐出船,他总要唠叨上半天还不肯罢休,而我们初次行事他却只是草草的交待了几句。有意的让我们去磨练一番吗?”
郭弈道:“也许师傅是这么想地吧?哎师姐,这是何物?”
郭弈指的是小桌上的一个小木盒。赵雨望了一眼答道:“临行时师傅交给我的,说是我们如果实在无计可施就打开来看看,里面所记下的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帮助。”
郭弈道:“那打开来看看吧。”
赵雨伸手按住,摇头道:“不可。师傅说非是到万不得已之际不可取用,况且就算取用也不一定有用。”
郭弈只好缩回手来,耸耸肩膀不再作声。
赵雨这时却回想起陆仁在临行时把这木盒交到她手中说过的话:
“小雨,这木盒里其实空无一物,若真的事不可为,你就把这个木盒交给曹操。曹操一向心性多疑,我出这么一手或许反而能让他摸不清我的用意……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赌一赌我们的运气,不过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够直接说服曹操。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你有能比肩苏秦、张仪的辩才,这一点师傅都比不上你。”
赵雨闭上双眼,玉手在木盒上来回的抚摸,心中暗道:“师傅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到底该如何去做?唉,从来没有这么头痛过。”
收回手揉了几下太阳穴,赵雨用力的一甩头道:“算了,一时半会儿的理不出头绪就不去再想,干脆好好的享受一下这轻柔海风。说不定什么时候灵光一闪就有了办法呢?师弟,给我说些我不在夷州时的事吧?这几天我都没问过那段时间的事,比如说那兵工厂是怎么建起来的?原铁又是从何而来?我到夷州时珠崖的那一支好像没有回来过啊!”
郭弈道:“哦,珠崖那一队是没有回来。其实夷州本身就有原铁,只是师傅他不知道而已。我们在四月时稻谷就大收过一次,城池、码头又渐渐繁盛起来,夷州各处的土著闻讯后纷纷赶来或参看或投奔……当然也有和一些心怀不轨的部族打过几仗,不过都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不敢再度来犯。后来投奔的部族渐多,师傅就向他们打听夷州内陆的情况,意外的从几个小部族那里得知夷州有几处盛产原铁之地,还有一处煤矿。我们在兵工厂里见到的工匠,就有不少是那些部族里的工匠。”
赵雨问道:“那徐老呢?也是部族中人?不过听师傅说,徐老本是北地晋城人氏啊。”
郭弈道:“徐老早在黄巾之乱时就迁离晋城,几经周折在泉州定居躲避战乱,之后才随我们的船队迁至夷州的。你可别小看徐老啊,真要论起来,徐老每月可领取到的薪酬比我都高出很多,仅次于马钧马先生。”
赵雨楞住:“你说什么?师傅给他们发薪酬……哦不不不,师傅对待工匠一向极厚,发薪酬已是惯例。我是说师傅居然发薪酬给你!?你这个当弟子的没交学资给师傅到也罢了,怎么反到领起师傅的薪酬来了?”
郭弈笑道:“师傅的意思是求学是一回事,不收我的学资。但是帮手作工是另一回事,按劳计酬天经地义,言下之意也是要我自己在工活中学习并自己养活自己……哦,师傅管这个叫‘实习’。”
赵雨好奇的在吊床上坐起身问道:“那你每月的薪酬是多少?”
郭弈道:“精米二十石。”
赵雨惊道:“精米二十石?天那,比得上朝中正九品的主薄了……哎,为什么我没有!?”
郭弈奇道:“谁说师姐你没有?你是四十石精米,多出我一倍。师傅没有告诉你吗?”
赵雨摇头道:“没有啊。不过我有些想不通,弟子为师傅出力本是应该的事,为何还要记以薪酬?”
郭弈道:“我也问过师傅,师傅说‘天下之士,或有因义气相投而生死相随之人,但何其少也。柴米油盐论之虽俗,却属不可或缺之物。天下之士义气相随者即少,就当以利动之于诸人,谓之厚待,则能用者日盛’。”
赵雨闻言后陷入沉思:“听起来好像是很势利的一番话,但真天却有自己的道理。天下之人,又有几个不贪利的……以利动之?”
若有所思的取出陆仁最后交给她的一方锦帕,上面正是这四个字……
第二卷
第二百回
州,南皮。
自曹操劝降南皮守将吕旷、吕翔至今已有数月光景。开头的那段时日曹操与袁尚两方在河间一带打过几场仗,战况基本上是曹操这边占尽上风。袁尚吃足了大亏之后率军退回易京一带,凭借着易京高山险阻的地形阻止曹操继续北上。曹操组织过数次强攻,但都不了了之。双方当前的情况到有点像当初袁绍攻打公孙瓒时的情况,只不过袁尚不像公孙瓒那么刚愎自用、坐以待毙,必竟公孙瓒的前车之鉴就放在里。
双方论兵力相差并不大,曹操的优势在于军队的战斗力比袁尚强,而袁尚的优势则在于占尽地利。袁尚在各个险要山道上都有驻军把守,寨与寨之间也都留有居中调度救应的机动部队,就整体的布局来说防守体系十分稳固。这还不算,在南皮、城、平原这几处的运粮要道上还经常会出现来去如风的乌丸游骑,专门偷袭焚烧曹操的粮草军需。这些小规模的游骑偷袭若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就像一群飞来飞去却又打不死的苍蝇一样让曹操大感头痛。放松又不敢放松,这要是一大群的苍蝇突然凑到一块儿给曹操来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为这些年来城、南皮的生产体系尚未回复,就地解决补给问题还不太现实。无奈之下,曹操只好调出一部分兵力去保证许都、城、南皮的粮道。眼看着天气渐冷,运粮河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冻结。那历史上曹操召集百姓敲河冰,百姓逃亡后又来投首的事会不会发生?
留下了数万大军在河间与易京地袁尚军对恃,曹操自己则带着一批将官谋士回到南皮。因为天气即将入冬,一众谋士都认为现在不是进行大规模战役的时候,不如就在南皮这里候至春暖再行用兵。这仗一时间打不起来多多少少就会显得有些无聊,曹操有事没事的就会把跟在身边的将官谋士们聚集起来商议破敌之策,实际上却是商议几句之后就变成了茶话坐谈会。这不,会刚一散曹操就在府衙中拖住荀攸陪他下棋解闷那!而郭嘉与其他数人也留下来观棋。
棋至中盘。曹操执的白子已经占了几分优势。而荀攸的黑子虽处在劣势。却也不是回天无术。几个地方伏下的暗子看似无用,实则下好的话就能翻盘取胜。
这一步轮到曹操落子,取出棋子在手中把玩许久却迟迟没有落下。俯视棋局良久,曹操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这棋难道能通灵吗?棋局中地战况与孤眼下地战况何等相似……这一步的棋可不好走下去啊。一子落错则满盘皆输。”
荀攸道:“主公这一子不好落盘,攸亦是如此。”
曹操点点头,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中道:“这局棋就先放一放吧。”
荀攸道:“主公,放不得!若弃局不顾。实是最大的一招败棋。”
曹操起身离席,在厅中缓缓的踱起步来:“孤亦不想弃此棋局。只是对手防守严密,隐隐中还藏着杀招,孤不得不防啊。”
一旁的郭嘉灌下一盏寒冰,笑道:“只是下棋解闷,主公与公达怎么绕来绕去的谈到战事上去了……不过说真地,袁尚无智,本做不到眼下这些事才对。现在袁尚在易京布下的防线。还有频频骚扰我军粮道这一计。应该是出自沮授、田丰二人之手。”
曹道:“奉孝可有破敌之计?”
郭嘉摇摇头道:“暂时没有。方才听主公言下之意,可是想退军?”
曹操道:“孤是有此打算。若在此旷以时日,只怕荆襄刘表会有所作动。”
郭嘉摇道:“主公不可。如今袁尚在易京设计坚守。度其本意就是想令主公无功而退。主公若退,南皮、平原两地必为其所趁,介时城亦危。若如此,主公这两年来攻克的河北半土岂不前功尽弃?再进一步,袁氏元气归复,原本观望战事的刘表才会真有可能与袁尚联合,那时两面合击,主公之势危矣。”
曹操沉吟半晌,又目询荀攸,荀攸点头应道:“奉孝之言甚是有理。主公切不可退兵而为袁尚所乘。”
曹操道:“可天气渐寒,粮道不通孤又何以养军?”
荀攸道:“为今之计,只有先多调兵马多运粮草过冬。待挨过寒冬,我军难题便尽去矣。”
曹操点头道:“也只有先行如此了。”
郭嘉忽然心道:“几年了,一直没碰上粮草运输方面的难题。要是现在臭小子在这里,他会不会有什么奇招?”
正闲谈间门人来报,不过却是找郭嘉的:“郭大人,有一少年自称是令公子,意欲请您回府相谈。”
郭嘉耳朵一痛:“啥?弈儿跑到南皮来了?”
曹操闻言也来了点兴趣,笑道:“奉孝,令子不是前几年被你遣去游学了吗?如今忽然在这里出现,说不定于孤也有些益处。来人啊,去请郭公子进来,不必急着回去啦。”
门人应声退下,郭嘉犹豫了一会儿向曹操拱手道:“主公,嘉有一事禀报。”
曹操道:“禀报?奉孝却有何事?”
郭嘉皱了皱眉,郭弈是被他送去陆仁那里游学的事他可一直没有对谁说过,现在郭弈突然跑回来,到底是艺成归来还是陆仁派来的他也有点说不准。考虑到曹操多疑地心性,郭嘉还是认为先和曹操打个招呼比较好:“主公,实不相瞒,犬子郭弈上回来信,具言他已拜入义浩门下求学。只是求学未及一年,犬子突然来到南皮,恐怕是义浩指派而来……”
曹操眼中精光闪过:“什么?令公子居然在义浩门下求学?这只怕是你先就给弈儿指好地路吧?”
郭嘉脑子转得也快:“确有其言。当日送其出门时我曾告知犬子,若有机缘遇上义浩。无论如何也要拜入其门下求学。”
曹操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