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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阿怒视着甄诚飞逃而去,转手一把抓起那一串钢币在手中狠狠的攥住,呐呐自语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有些瑕疵却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去烧水的侍女回来道:“史先生,沐浴用的热水过一会儿就烧好。您是用罢饭之后沐浴,还是现在就去?”
史阿看了眼石桌上诱人口水之流的饭菜,沉声道:“我用罢饭之后再去吧……对了,我想问你一下,你们两个在夷州住了有多久,过得如何?而在你们眼中,陆仆射是个什么样的人?”
侍女想也不想就答道:“我在夷州已经住了快一年了,要说过得如何……比以前在河北的时候不知好上多少,至少在这里只要用心做事,我和膝下的一对儿女就绝对饿不到肚子。不但如此,我那两个孩子现在都在陆大人办的学堂里读书认字,陆大人也从没有收过我一粒米。我和一些同船而来的姐妹们在夷州这里过得都很安心……这都是托陆大人的福,陆大人真的是好人啊。”
史阿闻言并不作声,心中暗道:“这陆仁似乎和那个人说的不太一样啊,而且若真如甄诚所言,夷州虽然可算富庶,却是在尽力的照顾着躲避战乱至此的百姓,并没有丝毫的横征暴敛、鱼肉乡民……这里只有不足两万居民,多数还是老人、孩童与妇人,一路走来似乎连像样点的军兵都没有,而且看这些人生活的这么好,这里有如一方净土,那个人为什么要我来这里想办法破坏这里的事,甚至还许以若除掉陆仁,就授给我虎贲中郎将的职位……我要是真的这样做了,不是害了这里的百姓吗?那个人之后会派来的人,就真的能比陆仁做得更好?”
抬头望了眼侍立在那里的侍女,史阿道:“有劳二位姑娘,你们也去烧些饭食吃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有事我会叫的。”
侍女应了一声退回房去,史阿缓缓的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心道:“……这两个侍女是甄诚选过来的,说不定为了博取我的赞同事先就授意他们说这些话……要不这几日我先四处走走,看看陆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时候再作打算吧……如果陆仁真像他们口中说得那么好,那他这个人我是万万不能杀的。我虽一心求官,却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啊。”
第二卷
第二百零九回
嗯,怎么天还没亮吗……”
陆仁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双眼强行睁开一条缝。房中看起来不是很亮,但还是有几缕的从窗帘的缝隙射入房中。稍稍侧过点头,见婉儿正对着铜镜梳理秀发。
陆仁揉了揉满是血丝的双眼,嗡声嗡气的问道:“婉儿你起来得真早……好像天都还没有完全放亮……现在是什么时辰啊?”
婉儿听见陆仁的问话,张张嘴刚想应答,一瞥眼望见了陆仁眼中的血丝,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起身走到床边,温柔的把刚刚坐起身的陆仁又轻轻的按躺回床上:“天色还很早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老公你多睡一会儿。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叫醒你的。”
陆仁乖乖的合上双眼,翻身面向床内:“那我多睡一会儿……婉儿你记得一到辰时就叫醒我……辰时中我约了大家开会的……”
声音渐渐低沉,后面几句已经细不可闻,随之而来的却是轻轻的鼾声。婉儿呆呆的望着陆仁,一抹轻愁涌上眉头,心中有担心、有忧虑,也有痛爱、有依恋。暗中轻轻的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把床帘放下,想了想又把梁上的屏帘也拉好,这样就没有什么光线能射到床前。转身来到滴漏前看看,婉儿却轻轻的摇了摇头——滴漏上的水刻已经过了辰时。
婉儿犹豫了一会儿,悄悄的取过案头地茶杯。尽可能的不发出半点声响,把杯中的半杯茶水注入滴漏中,心中默念道:“老公,你太累了……婉儿不敢强求什么,只求你能多睡这半杯茶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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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甄府。
甄怀抱双手立在甄诚的卧房前,满脸的愠意。甄的身后跟着甄诚在珠崖弄到手的姐妹花中地姐姐,手中却拿着一面小铜锣。
“大、大姐。真地要这样做?”
甄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道:“都什么时辰了。他还在睡!弟妹你进去把他叫醒,他要是敢推三阻四的你就在他耳边不停的吵……我先去前厅等他,一柱香的时间他要是没梳洗好来见我……你就告诉他,我会扣下他三个月的零用!”
这边的甄大夫人暗中吐吐舌头,心道:“大姐好狠!一个月没零用就能让相公哭死,三个没有的话那……”
甄向院外走去,头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话:“楞着干什么?进去!”
“是!”
甄走出小院时。甄诚的房中传来了一阵阵的铜锣声……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甄诚赶到了前厅,就是衣冠有些不整,一双手还在那里不停的整理乱发。一抬眼见甄左手端着茶杯静静的坐在那里,右手指着好像捏着什么,一双美目凝视着指间呆呆的出神。
甄诚大大咧咧的在桌前坐下,随手抓起块米糕塞入口中胡乱咽下,双手又忙着挽发鬃去了。甄宓望了眼甄诚地那副狼狈相,皱眉道:“挽不起来就不要挽了。像义兄那样梳齐再拿丝带束个马尾即可。你也都二十多岁地人了。一点大人的样都没有,像个大孩子一样。”
甄诚嘿嘿的笑了几下,想按甄说地梳齐头发。手边却没有梳子便想起身去找。甄宓哼了一声,自衣袖中取出自己常用的木梳递了过去。
甄诚接过木梳一边胡乱的梳理一边问道:“姐,你刚才在看什么东西那么入神?”
甄没好气的望了眼甄诚道:“义兄头上的银丝。”
“啥?大哥他才三十岁出点头,怎么头上就有白头发了?”
甄狠狠的瞪了甄诚一眼道:“你还好意思问?这两年来义兄可以说是夙兴夜寐、事事操劳,这白发就是他太过劳累之下给累出来的。相比一下,你这个作兄弟的也太……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至少我很少能见到你在巳时之前起来过的。”
甄诚有些委屈的道:“姐,我是贪睡一点,可我办事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甄小心的把那根白发用纸片包起收好,起身从甄诚手中取过木梳,转到甄诚的身后帮他梳理乱发:“你做事认真姐姐当然知道,只是希望你能更勤奋一点,好歹也多帮义兄他分点忧。一个人的精力终穷有限,我担心义兄再这么操劳下去早晚会累出病来。”
甄诚笑道:“姐,我发觉你最近对大哥他可越来越关心了嘛……哎呀!”
木梳的梳齿间本就夹住些甄诚的头发,然后在甄的手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就势向后一拉。甄诚痛得呲牙咧嘴,急忙求饶:“姐、姐、姐,放、放手啊,好痛!”
甄愠道:“子良你下次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一把火烧掉你的头发!?”
“不敢啦不敢啦!”
甄
了一声这才松开手。把木梳从甄诚的乱发中剔别出梳,甄诚忙不迭的把木梳夺将过来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甄复又坐回椅上,缓缓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子良,话可不能乱说的。”
甄诚看看左右无人,凑近甄低声道:“姐,说真的你今年都二十四岁了,真的就没考虑过嫁人的事吗?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对大哥他……”
甄冷冷的扫了甄诚一眼,甄诚一吐舌头没敢往下说。甄又浅浅的抿了一口茶道:“你这么急着想让姐姐嫁出去,是不是觉得我一嫁人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没有人再管你?凭心而论,我又管过你什么?每次说要扣下你的零用也就是吓吓你,真正我可从来就没有扣过……子良,你别以为你几次晚上偷偷跑出去寻花问柳的事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愿说你罢了。”
甄诚老脸一红。支唔道:“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你再不嫁人可就年华不再了。”
甄道:“那又如何?贞只比我小数月,现在还不是一样地没有嫁人?我其实根本就管不了你,至今不愿出阁也只是想让你心中有所顾虑,好歹有所收敛罢了。有时候我都在想,依你现在没个定性的脾气,是否真的能把好不容易才重振起一些的甄氏一族给接下来……我对你这个唯一的弟弟放不下心来啊。”
甄诚道:“姐。我贪玩归贪玩。真碰上事我不会含糊的。到是你的终身大事可担误不得啊……”说着甄诚再次凑近一些低声道:“姐,我认认真真的问你一下,你愿不愿意嫁给大哥?”
甄默然地摇摇头,轻声叹道:“子良,如果我说我这辈子都不打算下嫁于人,你会怎么看?”
甄诚当场被米糕噎住,慌忙地取过茶水打通食道又咳了许久才道:“姐。你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你当真打定主意不嫁人?”
“嗯,我是有这个打算……还不都是你这个不争气地弟弟的气的。”
神色黯然的说完这句话,甄抬头看看惊愕不已的甄诚,突然用六十分贝以上的声音尖叫道:“你这家伙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义兄他今天辰时中要开会议事吗!?赶快给我吃完桌上的东西再赶去议事厅开会!”
甄诚吓了一跳,赶紧对桌上不多地糕点展开强袭进攻。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心中暗道:“我这个姐姐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风和日丽的,现在就狂风暴雨了。哎……老大曾经在闲聊时和我说过,女人要是嫁不出去死守着处子之身肯定会出现什么‘内分泌失调’。脾气也会变得异常暴燥。换句话说就成了‘老处女’、‘老女人’……老女人!?哈哈!”
想到这里甄诚忍不住把嘴里的米糕给喷出许多,险些都喷到甄的身上。甄宓险险避过,皱眉问道:“好好的笑什么?”
甄诚摆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老女人。哎……”
一不小心说漏嘴的结果是——前厅传出甄超出八十分贝的尖叫:
“你这混帐,找死啊!”
一时间,前厅里糕点茶水与碟盘齐飞,求饶声与碎裂声共鸣。后院正在梳妆的姐妹花听见动静后对望一眼,相顾摇头。
“相公又惹得大姐生气了,相公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大姐又不会武艺。而且在我看来,这场面每个月不出个三、四次我反到觉得不正常。一会儿我们去收拾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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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中,议事厅里该到地能到地都到齐了,唯独不见陆仁。
鼻青脸肿的甄诚有些不可思议的道:“咦,大哥他从来都是最早到地啊,怎么今天这么晚来还没来?”
邓艾道:“师傅最近身体好像不太好,可能病了吧?”
邓母道:“艾儿,要不你去大人的府上看一下?”
“是,孩儿去去就来。”
邓艾领命而去,邓母则向对面的马钧道:“马先生,这次又得劳烦你受累一下,优先给我的纺织坊赶制五十架织机。”
马钧正把玩着手中的模型,听到邓母的话后头也不抬一下就应道:“没问题,我现在手上就有三十架现成的,等议完事你派人来取就是。”
邓母道:“马先生,你那三十架现成前些天我就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请你除去这三十架,再做五十架,一共是要八十架。”
马钧愕然抬头,两只习惯半眯的眼睛瞪得老圆:“邓夫人你不是说笑吧?八十架,你想要我的老命啊!?”
郭弈翻翻手中的本本道:“马先生,邓夫人说的八十架其实都少要了。这次我和大师姐从河北带回来的八百多人里有五
妇人,能分去邓夫人所管辖的纺织厂的不下三百人。你那边赶制一百二十架出来的。”
马钧忽的一下站起身来道:“我手上才多少人啊!?你们这里一个个的压活过来我这边哪里赶得及?再说我手边正忙着造船地事,人手实在是抽调不出来。”
一旁的徐老拍拍马钧的肩膀道:“马先生稍安勿燥。事情一步步的来嘛……唉我说,我那边要的东西你什么时候能做好?”
“……”
赵雨这还是头一回参加这种莫明其妙的会议,饶有兴趣的看着夷州三“师”在那里低声争论。一扭头见甄诚正在那里揉按臂上的红肿,轻声笑道:“我地小师叔,你这是怎么了?早上一起来就和人打了架吗?你地身手不在我之下,放眼夷州这里应该没几个人是你地对手才是,怎么你却被打得这么惨?”
甄诚刚想口无遮拦的胡扯几句,一抬眼见甄冷冷的瞪着这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抓了几下头才尴尬着道:“我再厉害也有打不过的人嘛……最重要的是。打我的人我不敢还手。”
甄哼了一声转回头去。赵雨望见故作恍然的道:“哦,你是不可以还手。不但不能还手,还不能躲……若是冒犯尊长,罪加一等。”
“……”
众人又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陆仁与邓艾急匆匆地跑入厅中。邓艾还好,陆仁却是上气不接下气的粗喘道:“对、对不起啊各位,我睡过头了。说出来别见怪。我那滴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