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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逊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既是兄长所建,那此间山寨便是泉州北面的门户。兄长,你这可真的是在拥兵自重,纵不明言也已与行叛逆之事无异。”
左一个叛逆右一个叛逆把陆仁给惹火了,站起身双手一叉腰,语气也变得冷冷的:“伯言,你怎么就认定了我是什么所谓的叛逆之人?我不就是多招纳了些人丁部曲吗?放眼天下间的豪族大家,哪个又不是如此?按你的说法,岂不是天下尽为反逆!?”
陆逊连忙也站起身和声劝道:“兄长请息怒!弟绝无此意!只是怕兄长如此下去会行差踏错,所以出言规劝而已。”
陆仁稍稍消去些火气,看了看陆逊后叹了口气道:“也罢,兄长我就让你一步,刀枪器仗我可以交给你一部分好让你在吴候那里交差,我也会勒令部曲面上对你唯命是从,不给你扫讨山越宗贼的事添麻烦。但有一条,我的人丁部曲你不要动一个,必要的话我会全部带走。泉州是我海运要点,不可有失,我需要有足够的部曲守卫方可安心。”
陆逊道:“兄长,此间若归入吴候治下,自会调兵遣将前来守卫,不需兄长如此。”
“屁话!我就是怕孙权调兵来这里。孙权真正的目标是订在中原,一但知道了泉州与夷州的事,只会把这里当作粮仓与兵库,然后左一调右一拨的把我好不容易打下的一点底子给抽空!”
想到这里陆仁摇头道:“伯言,有很多事我还不方便和你明说,我只告诉你以此间山寨为界,往南的部分你不要去动他,我也不会给你添什么乱子。而以北的地区我不会涉足一步,若是你在扫讨山越宗贼时遇到什么困难我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明日便撤围吧,我们兄弟间不应在此骨肉相残。”
陆逊沉默了一阵,叹道:“兄长,此事……弟实难从命!”
陆仁火又上来了:“听你的意思是非要我解散部曲向你投降不成?”
“上命难违……兄长既然不肯听从愚弟的良言相劝,弟就只有得罪了。”
陆逊用力击掌,数名武士一拥而入制住陆仁。此刻陆仁猛然反应过来,问道:“伯言,你在知道来的是我时就设下了此计擒我吧?”
陆逊在陆仁的面前一揖到底:“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冒犯兄长,日后弟自当登门负荆请罪。”
陆仁无奈的笑了笑,抖动了两下肩膀向武士喝道:“松开,去哪里我自己会走。”
武士望向陆逊,陆逊稍一犹豫便示意可以松开。陆仁也不再理会陆逊,转身向帐外走去……
第二卷
第二百二十二回 … 劝(下)
逊营中一个大大的帐篷,里面却是木制随军槛栏,陆被陆逊囚禁在这里。
陆仁斜靠在槛栏的一角,二凌出于习惯一左一右的护在他的身边……其实在这个时候与其说是在守护,到不如说是在给陆仁陪坐。二凌早在陆仁入帐与陆逊面对面相谈时就被暗中制住,身上的剑自然也被缴了去。至于陆仁则是自到夷州之后就从来不带剑在身上,被陆逊埋伏的武士制住后是自己老老实实的走入这槛帐。三个人都没了武器,陆逊又顾及陆仁是自己的族兄,也就没有给三人上什么枷锁绑绳。换句话说,陆逊是在软禁陆仁而已。
也不知过了有多久,二凌实在是都有些耐不住性子。再看看陆仁,却是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而且闭着双眼好像睡着了一般。凌风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轻轻的摇了摇陆仁低声问道:“大人,我们现在失身被擒,当如何脱身?”
陆仁依旧闭着眼睛,冷笑道:“不用脱身,伯言将我囚禁于此,就是想明天以我去要挟山寨中的刘与黄信投降。好歹我与他也是同宗兄弟,他不会伤我性命的。再说他也不敢杀我,我活着他就有机会要挟我的部曲投降,可我死了的话却可能会激得刘、黄信他们为我报仇。”
凌风道:“可是如此一来,大人好不容易才聚起的几千人马……”
陆仁猛然睁开双眼,眼光中流露出几分肃杀之意:“彼待我不仁。我亦可行之不义!老子我看在同宗兄弟的份上给他作了那么多地让步,他却一意想把我吃掉。XXD,陆逊你还真够大义灭亲的,仁没有半点火气不成?”
二凌同时吓了一跳,眼前的陆仁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安静一点,不然杀了你!”
帐中负责看守的士卒被陆仁的话从睡梦中吵醒,极度不满之下出言恐喝。
陆仁冷冷的望了那士卒一眼,站起身怀抱双手冷嘲热讽道:“就你这小小士卒也敢动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陆校尉(陆逊现在的官职是定威校尉)地兄长。仗一打完他还不得是老老实实地放我出来?别看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你小子敢对我不敬地话。信不信我一句话下去就能让伯言打得你屁股开花?”
“你……哼!”
士卒有心发作,却想起陆逊确实交待过不许怠慢陆仁的话,自思眼前这位可能真的惹不起,愤恨不平之下却又无可奈何,气鼓鼓的闪到帐角睡觉去了。他想躲,陆仁却没打算放过他,冲他勾了勾手指道:“你小子给我过来。我有话要交待。”
士卒哼了一声,侧过头去不加理会。陆仁俯身抓起一把泥土冲着士卒狠狠的抛将过去暴喝道:“你小子给我过来!”
这一声喝喊的声音不是一般的大,槛帐外面地守卫士卒跑进来细看不说,连这槛帐旁边的几个帐篷中的人都给惊动了,当时就有数人赶来探视。只是见没发生什么事就骂骂咧咧个不停,有人甚至提议把陆仁绑起来再塞上嘴,省得再吵到他们睡觉。陆仁向众人微微一笑,大声道:“想绑我?可以啊。不过你们最好先去问问陆伯言他同不同意。”
看守陆仁的士卒见状忙向其余众人解释。众人听说陆仁是陆逊的族兄后也就纷纷闭嘴,谁也不愿去触这个霉头。陆仁满意的复又在槛中坐下,打个哈欠再伸个懒腰。闭上双眼开始睡觉。二凌看着陆仁的这一闹都有些哭笑不得,一齐摇头苦叹。
那士卒见陆仁发完神经开始睡觉,想了想便退出帐去,也不大愿意再惹着陆仁。都说惹不起躲得起嘛!在士卒走出帐的那一刻,陆仁原本闭着地双眼偷偷地眯开一条缝,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又过了一会儿,四周都静悄悄的,陆仁睁开双眼,见二凌也都闭上了眼睛便轻轻推醒二人,同时作了个禁声的动作。二凌惊醒望向陆仁,陆仁微笑着点点头,解开两个袖口,自臂弩护带上抽出两柄匕首交给二人,低声吩咐道:“若是过一会儿营中火起,我可就指望着你们两个保护我了。”
二凌都不解其意,陆仁神秘地一笑,将左手的臂弩笔直的指向天空,按下机簧……
响箭的破空之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刺耳,立刻就惊醒了全营的将士。一些反应快些的士卒刚刚走出营帐,营外就有数拨火箭射入营中,目标是……营后屯积的粮草辎重!
示警的锣声大作,与粮仓接近的士卒先行赶往粮仓灭火。陆逊也早已惊醒,来不及着衣甲便奔出大帐,眼见火起惊呼道:“不可惊慌!弓弩手在营栏周边戒备,刀盾手……”猛然间陆逊反应过来,急唤过一员副将道:“火速带人去守住槛帐!”
下完此令,副将才刚刚转过身去,关押着陆仁的槛帐附近便有数百人直冲而入。这数百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喊杀之声,有如一条阴狠的毒蛇透营直入,可以说个个都枪快刀狠剑亦准,陆逊士卒在措手不及之下哪里挡得住?片刻之间这数百人就杀到了槛帐处。当先一人冲入帐中,一剑砍断槛上铜锁急唤道:“大人,快随我来!”
二凌听到这人的声音各自一惊:“史剑师!”
“废话少说,走!”
陆仁主侍也不多说废话,随队快速撤离。陆逊的营盘此刻仍是一片混乱,救火的救火,乱战的乱战,哪里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陆逊在点将台那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仁被人救出营去,顿足垂胸的长叹道:“兄长好心计!难怪与我相见之时是命部曲在原地歇息,不一同带
。原来早就……早就提防到了我的擒首之计!兄长疏于防范,使我自以为得计,却不料真正疏于防范地竟然是我自己……不好!”
一个不好的念头刚刚闪过,两条围山山道上传来了震天的喊杀之声,刘与黄信尽起寨中的人马分作两路杀下山来。要说两条山道上各有陆逊布置的千余人马,而且离大营又不是很远,随时都能够发兵救援,刘与黄信是并不能马上就冲杀下山。可是现在陆逊的营中正一片混乱。援军派不出去不说。不知何处又冒出了几百人马。在刘攻击的那条山道陆逊军士的背面发动了攻击,两头夹击之下片刻之间就打通了一条山道,接着便兵分两路,刘带队直接冲向陆逊大营,突然冒出来地那数百部曲又赶去打通黄信那边地山道。
陆逊地大营里这会儿还乱着那,而刘与黄信的攻击使他们乱上加乱。不要奇怪,陆逊这不到五千的人马主体上是击破潘临后收编的那两千多人。训练并不能算精纯,其余的则是最近扫讨山越、宗贼收编的人手,总体上来说也就比一般的乌合之众要强上一些而已。况且在冷兵器战争地时代,不管将帅的才能如何优秀,士卒如何精锐,对于趁夜突袭这种战术都是尽可能的防,一但被对手打入营中想要应救却是极难的事。曹操的军队可算是精锐了,还不是一样被甘宁的百骑劫营打了个措手不及?回过头来孙权也被张辽在逍遥津狠狠的教训了一次。
现在陆逊纵有经世奇才却也无力回天。此刻不得不聚起自己的百余近侍意图向外突围。勉强退至寨外。突然前方暴起一阵箭雨拦住陆逊等人地去路。陆逊大惊失色,急往前看去,见数百人各执兵刃将他围住。为首之人正是陆仁!
“伯言,束手就擒吧。”
陆逊凄然惨笑道:“兄长,你真地好心计!弟败得心服口服,但绝不降贼,但有一死而已!”
陆仁冷冷的道:“伯言,你想一死以报吴候,为兄我就成全你!精灵营听令,放箭!”
从香香那里分出来的一百精灵营女射手立刻射出弩上地箭矢,陆逊与他的一百多近侍纷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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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凌风带着一队人马冲入仍在乱战的营盘之中,手中高举着一个人头大吼道:“陆伯言已授首于此,尔等群龙无首,还不弃械投降?”
这一队的人跟着凌风一起喝喊,瞬息间就传遍了整个营盘。这个消息带来了双方士气上的巨大变化,一边是越战越勇,另一边则已经无心再战,很快战斗便宣告结束,陆逊手下的士卒大半投降,也有少部份的士卒随着将校向北逃去。陆仁示意凌风带了些人去追赶,再把收编降卒的事交给了黄信与二凌,自己带着刘与香香来到陆逊的大帐中安坐议事。
一进大帐,香香就耐不住性子的大吼道:“陆宗主,你怎么真的杀了令弟伯言啊!”
陆仁的表情很是懊悔,低头长叹道:“我不想伤他的,他是突围时死于乱箭之中……郡主,请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吗?”
刘在一旁劝解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又有几人能真正顾及得到?宗主请节哀。”
香香看了眼陆仁那难过的神色,亦轻叹道:“好吧……我先带精灵营去山寨中歇息。”
陆仁道:“一会儿让黄信领郡主上山吧。我要好好的冷静一下……于私我害了我的族弟,于公我又杀了吴候之将,得好好的想想如何去走下一步的棋。”
香香的脸也阴郁了下来:“此事我也有份,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去面见兄长。也罢,现在只能请陆宗主想一个万全之策出来……尚香告退。”
眼望着香香退出帐去,陆仁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帐探视了一下。转回身来时,那一脸的痛楚之相却已被微笑取代。
刘看在眼里,眉头扬了扬问道:“宗主,令弟伯言之事……”
陆仁笑道:“你认为我真会舍得杀吗?”
“很难说。不过伯言确是一奇才,如能收归己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陆仁摇了摇头道:“我这个族弟甚是忠义。想说服他可不是什么容易事。没办法,我不把他逼上绝路他断无助我的可能,我已经安排史剑师连夜把他送回夷州,先让他在夷州住上一阵子再说,反正他也要养伤……北逃地那些残卒不一定就能全部追回来,可能我的名号也该亮出来了吧?”
刘道:“伯言既‘死’,这些残卒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他们身上无粮。山越诸地部族豪强又多。他们想逃回江东报信无异于痴人说梦。纵然逃得回去。按律只怕也是一个斩字。谁会傻楞楞的跑回去送死?我们只需散布消息,说是陆逊死于山越宗贼之手,孙权也无可奈何,了不起再另派他人来此平乱罢了。但若是我,还是先老老实实的守好会稽边界才是上策。要是孙权另遣将至此,我们的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