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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我要和赵别驾说些私房话,都去门外候着!”
几个侍女对望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退出房去。香香起身合上房门方欲开口,赵雨又指了指耳朵。示意小心隔墙有耳,嘴上却故意不紧不慢的道:“香儿,似乎你还不想出嫁啊?”
“是啊是啊,可这是母亲与兄长的意思。我违背不得。我最近一直被关在府中,连想出门射猎都不允许,人都快闷出病来了。”
“香儿,我曾出使过荆襄。见过数次刘皇叔的面,其人确实是天下间少有的英雄……”
……
门外的侍女一个个拉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监听着房中的谈话。生怕香香与赵雨会谈些什么不对劲地话。不过听来听去都是香香在如何抱怨。而赵雨则在好言相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孰不知香香与赵雨这二人就坐在床上她们看不见的角落,一支铅笔和一本小记事本在两个人的手中来回传递。
不知过去多久。香香一肚子地怨气似乎都发泄得差不多了,与赵雨手挽着手走出房来。
“小雨,要不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几天,多陪陪我吧?”
赵雨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现在又不是往日在夷州的时候,我如果留宿于此只怕会多有不便。再说你不日即将大婚,我们是闺中好友,真的不送些贺礼的话也太过意不去了,而且以吴夷之交,师傅也要送上一份贺礼才合礼数。所以我要赶回驿馆,着人马上去柴桑陆氏那里调运些合宜之物来权作贺礼。你也知道,从吴郡发船到夷州打个来回,至少要三月之数,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好在师傅向我交待我,必要地话可以直接从柴桑陆氏调拨。不然我的好姐妹出嫁,我连份贺礼都不能送上,这叫我心中如何得安?”
香香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你先去忙你的。你出使东吴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回夷州,抽空多来陪陪我吧。等到我一朝出嫁,我们只怕就再没有这种闺中细语地机会了。”
赵雨文雅大方的施了一礼,由侍女领着飘然离去。香香转身回房,其他侍女刚想跟入房中就被香香给赶了出来:“都退出去,觉得我不够烦吗?”
赵雨和香香见面的事很快就会有人报知孙权与吴国太知晓,不
听过侍女地禀报之后全都不以为然。话又说回来,地小丫头,哦,应该说是大丫头躲在房里谈些闺中密语本来就是件再平常不过地事,又会有谁去留心?赵雨是夷州使臣是不错,在庙堂之上显露出来的聪明才智也很令孙权欣赏。不过貌似赵雨在此之前还不知道香香马上就要出嫁地事,现在就算知道了想通知陆仁设法阻拦也来不及,因此孙权也就放松了警惕。或许这也和孙权轻视女人的心态有些关系吧。
——————
吴郡,陆逊府。
老实说,陆逊的居所实在不能够称之为府,因为这里根本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院子,普通到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如果陆仁看见陆逊的这间小院子,到很有可能会想起最初穿越时与婉儿在城的那个居所。
陆逊由周瑜、香香举荐再度出仕是不假,只是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孙权对陆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份信任与尊重。说句难听点的话,孙权留下陆逊也只是为了和陆仁打打交道用,因此陆逊现在的官职虽说是中书令,月俸却仅为十石。而陆逊为了避嫌,又执意不肯接受柴桑陆氏所提供的资助,生活会穷困到什么样的地步可想而知。现在在这小院中只有一位陆氏暗中安排过来的老者在照料陆逊日常的饮食起居,不然陆逊可能真的会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虽说挂着一个官职,可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政务交给陆逊去做,陆逊每天也就是呆在家里看看书、晒晒太阳什么的。这一天也不例外,陆逊收到了夷州有使到访东吴的消息,但因为孙权没有召他去办事,也就安下心来坐在院子里看书。心中纵然有挂念着的事,自己无力施为也是无可奈何。
“公子,柴桑陆氏又差了人来给公绩与公子送些钱帛,来人就在门外,公子是不是好歹也让来人进来喝口水再歇息一下?必竟是同宗之谊嘛。”
陆逊放下书本,轻叹道:“也好,让来人进来坐坐吧。回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他把送来的东西全部拿回去……”
老侍者领命而去,陆逊复又端起了书本。不多时老侍者引着来人来到陆逊的面前,来人向陆逊恭敬施礼道:“见过公子。”
陆逊侧了一眼来人道:“阁下远来辛苦,若不嫌寒舍残破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所携之物稍后请尽数带回,若是觉得麻烦,一并送去公绩叔那里亦可。逊不敢受也。”
来人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公子,陆夷州有信至此。”
陆逊楞住,问道:“信在何处?”
来人自怀中取出信交给陆逊,陆逊拆开细看之后再次楞住。信中的意思很简单,简括一下就是:如果你真的想救郡主,破坏掉孙刘之间的联姻,那就什么也不要多管,马上向孙权请命,作为东吴回礼的使节随赵雨一起到夷州来!
陆逊沉思道:“兄长不欲令我介入这件事当中吗?而且看信中之意,似乎……”
来人道:“公子,陆夷州有话,具言公子如不按信中所说去做,则相救郡主一事极难成功。”
这会儿任陆逊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自己去夷州和救香香有什么关系,按说根本就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去。正在那里用书卷猛敲脑门,来人忽然又取出一件东西递到陆逊的面前道:“公子若是心中摇摆不定,可看此物。”
陆逊看了一眼,心中猛然一紧,手也不由自主的伸入怀中去握紧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支银钗。沉吟了片刻,陆逊向来人道:“你先回去吧。以我为使出使夷州一事,需得吴候见召方可。若是自相请命,或是赵别驾出言相请,反误事矣。你若回夷州可请兄长安心,礼尚往来乃自古常例,吴候眼下仍欲与兄长言和而不起争端,回使定然会派出,于时吾定然亲至。”
来人点头称是,被老侍者引到别处休息去了。陆逊独自一人坐在那里,伸入怀中紧握银钗的手也一直没有拔出来……
第三卷
第五十一回 … 嫁祸
谓的礼尚往来,或许是中国最古老的传统之一。
赵雨受陆仁之命代表夷州出使东吴,随队带来的各种礼品可不在少数,价值亦不斐,为的不外乎就是和东吴加深那么一点点的友好关系,而且赵雨在“得知”香香即将嫁给刘备的消息之后,又急忙差人去柴桑陆氏那里调运了一大批的财物过来另作婚嫁贺礼。孙权作为雄霸江东的诸候,收了这么多的礼品,不回上些礼脸面上可挂不住。于是就请赵雨在吴郡先多住上些时日,这边召陆逊来命之为使,那边也着人去准备丰厚的回礼,只等准备妥当就让陆逊带着这些回礼登船,与赵雨一同前往夷州。
赵雨作为夷州派来的使节,按例孙权是要派出相应的官员作陪的。不过因为赵雨是女子,孙权这边又是清一色的男性官员,若是派男性官员作为陪使实在是不太合适,可是礼数方面的事又不能失。考虑到香香与赵雨本是闺中好友,而且那天二人见面时赵雨又一直在劝慰香香,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在帮孙权说话,孙权在有那么一点点无奈的情况之下,先是征得了吴国太的同意,然后就解去了香香的禁足令,让香香作为东吴陪使陪伴一下赵雨。反正离定下的把香香送嫁过江的日期还有那么一段时日,实在不行推迟几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实说,孙权对于陆仁这方面的事实在是有一种不肯被陆仁比下去地心态,免得到时会惹人笑话。说孙权连应尽的礼数都尽不了。
当然,孙权对香香暗中的监视可不敢放松。还好,香香与赵雨香天也就是在城中随便的走走逛逛,要不就是找来卫队去附近的名胜古迹看看,除此之外连香香平时喜欢的射猎活动都不曾有过,好像是在照顾看上去不懂武艺的赵雨一般。再就是根据监视的人的回报,两个人在一起地时候与其说是香香在陪伴赵雨,到不如说是赵雨一直在陪香香散心,时不时的总会出言劝解一番。这在让孙权放心之余。可生出几分对自己作出的“正确选择”的自得之心。
桅扬帆,船离岸。
时间有时总是过得很快地,这一日在吴郡码头,香香与赵雨依依话别。直到赵雨的船队渐渐远去。香香才垂下挥别的手臂轻轻叹息。叹息过后,香香向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备车,回府……你,先骑快马回去为我备足水酒。我这闺中好友一去。我又即将出阁,日后只怕是再见无期了。今天我要喝个一醉方休,谁也不要来管我!”
被香香选中地侍从唯唯而退,拉过马先赶回去准备。剩下的几个侍从小小心心的跟在香香身后。却忽然听到香香口中低吟道:“挚友扬帆去/重聚再无期/杯酒释愁怅/我心已无依……”
几个侍从面面相觑,各自哑然。等到香香登上马车,侍从们跟在车后时这才悄悄私语道:
“刚才我没听错吧?郡主居然吟起诗来了!”
“别说你。我都以为我听错了。想郡主自幼好观武事。不喜诗辞。今天却吟起了诗,这……”
“我看是郡主有感于心。又和那赵别驾相处日久的缘故吧?我可听说那赵别驾是少有地才女呢,连吴候都对她的文才赞不绝口。郡主和她相交已久,多多少少总会沾染些文墨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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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那边如何八卦,只说赵雨这边顺流直下,数日之后便已越过秣陵地界,驶入了海中。一直呆在自己舱中不怎么出来的赵雨,此刻已经换上了平时在夷州常常穿着地轻便衣饰,带着几分微笑站在船头眺望海景。而她地身后已经有人布置好了桌几与酒水糕点,这已经是赵雨地一种习惯了。
“赵别驾兴致不错嘛,布下美酒美食在此独处船头眺望这海景,到让人有些不敢打扰了。”
陆逊这些天心里一直压着很多话相问赵雨,可是身边那四个孙权派来的侍从又总是跟得紧紧地。今天好不容易碰上那几个侍从一起晕船呕了个一塌糊涂,没有气力跟在身边,这才找到机会来和赵雨细谈一下。
赵雨淡淡一笑,转身向陆逊施了一礼道:“别驾这个称呼赵雨实不敢当。若论辈份,陆中书令是师傅的族弟,也就是赵雨的师叔。就容赵雨唤你师叔吧。”
陆逊摇摇头:“对我的称谓如何没有什么意义。”
赵雨随意一笑,又转过身去眺望海景:“赵雨其实也谈不上什么雅兴不雅兴,只不过眺望这海天一线的景色,能让人心中宁静许多罢了。师叔若有兴致,不妨与赵雨一同远眺一番。”
陆逊点了点头,与赵雨并肩站到船头远眺,正寻思着如何开口,赵雨已先他一步开口道:“师叔只怕是心中有
我吧?那四个侍从现在不在这里,师叔有话只管问便
陆逊心中一动,问道:“那四个侍从是你在暗中动了手脚?上次也是这四人随我乘船回吴,并未见过他们如此的。”
赵雨道:“正是,不然师叔要何时才有机会与我相谈?也请师叔放心,我不过是让心腹之人在他们的饮食中放了些轻毒,呕吐之状与晕船无异,但绝伤不了他们的性命。”
陆逊叹了口气,稍一沉思理清思路便问道:“你这次出使东吴,不是受兄长之命来救出郡主,阻止孙刘联姻之事的吗?现在你的船队人丁已入大海直赴夷州,又如何去救郡主?你不救到也罢了,为何还要将我也带去夷州?现在你我二人皆去,郡主身边岂不是无人为助?”
赵雨笑道:“兵法有云,我所欲者。不可令敌所知。当示之以他事,使敌不备,我则可以奇而取之。”
陆逊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过来:“原来你出使东吴,根本就是来装傻的。”
赵雨微笑道:“按师傅地意思,我们是要救郡主没错,但是也不能与吴候产生冲突,所以这件事必须是在暗中进行。小雨这次出使东吴便是要让吴候安心,认为夷州与之后郡主失去踪影的事情无关。真正要救出郡主的任务,并不在小雨身上。”
陆逊道:“那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走?我若是留在吴郡。到少能……”
赵雨笑着坐到了护舷上:“师叔,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今日在吴无权无兵,而且时时刻刻都会有吴候的人在监视着你,你真正又能做得了什么事。帮得上什么忙?若是稍有差池,只怕师叔你会连性命都保不住。所以师傅此举就是要把师叔事先带到夷州去,这样至少能免去吴候对师叔生出疑心。”
陆逊无言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就像陆仁那个时候对陆逊说的一样,陆逊再呆在孙权的帐下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在夷州与东吴之间跑跑腿的人而已。
赵雨始终眺望着海面,听到陆逊的叹息声后微笑道:“师叔,我常常听师傅提起你是如何如何地才干过人,只是这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