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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娇声地说道:“大王,我腿都跳痛了,都肿了,你替我捏捏吧,这儿,这儿……要不,大王,你给我俩跳一个吧,你跳得可好了,我俩都爱看……”
“我跳?好,我就……就给你们跳一个,跳一个……”
说着,他推开那两个女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笨拙地束了束腰带,边上两个女奴一个吹起了胡笳,一个敲起了羯鼓,綦毋达得嘴里哼哼着,张开了手脚,那两个女人也凑趣地鼓起了掌,打着节拍。
正在这时,守候在外帐的一个侍从,掀起帐帘禀告道:“大王,哨长报告,东面来了一支人马,直奔我们大帐而来。”
正在兴头上的綦毋达得还在摆弄着手脚,听了这报告,没往心里去。他想这么大的雪天,有谁会来,是他派出冬猎的部属回来了,还是勒亦瓦又派使者来了?这小老头子胆子忒小,隔三差五的总派人来,净带来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让人瞎忙一阵,紧张一阵。这回有十天半月没派人来了,不知他又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样的坏天气还派人来。
他终于停止了舞步,随口问道:“是什么人啊,这么晚了,还来找麻烦?”
“天黑,看不清,不像是咱们的人,大约有百十号人。”
“百十号人?”綦毋达得想那便不是勒亦瓦的使者,勒亦瓦的使者不会有这么多,除非是勒亦瓦亲自来。难道是勒亦瓦来了,可每回他来,都事先要告诉的。
但他一点也不惊慌,一点也不担心,在他的下意识里,那百十号人根本不会是他的敌人,那点人马管什么用,如果是敌人,那只是来送死的。
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与嘈杂的人声冲着他的大帐而来,雪下得厚,马蹄声、脚步声不像往日传得那么远,那批不速之客已经离得很近了。他扬了扬头,紧了紧敞开的皮袍,对两个侍从说:“去看看,是谁这么张狂,在我营地里撒野。”
话音刚落,大帐帐帘掀起,呼拉一下,冲进十几个骑士,不由分说地把两个侍从逼往后退,没等他明白过来,几把明晃晃的腰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紧跟着进来一个浑身透着凉气的中等身材的武士,他一面进帐,一面哈哈大笑,说道:“是我,是匈奴大单于冒顿在你这儿张狂,在你这儿撒野,綦毋达得首领,好久不见了啊!”
说着,那人慢慢地摘下了头上那顶白狐皮帽子,两道凌厉的目光逼视着綦毋达得。
冰凉的刀刃贴着綦毋达得发烫的脖梗,让他吓出一身冷汗,人也清醒了不少。可是,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冤家对头冒顿,他又惊讶得犯糊涂了。这是谁?是那恶魔冒顿吗?怎么会是他呢?他不是在遥远的单于庭吗?怎么会一下子冲进自己的大帐,冲到自己的跟前呢?他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还是从天而降?真是他吗?真是那个恶魔吗?是自己喝酒喝糊涂了,还是睡着了在做梦……他不明白,怎么也不明白,只是一身身地冒着冷汗,脸色灰白,瞪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冒顿单于可不给他时间让他清醒,他往外帐的坐垫上一坐,一挥手,玛卡马上把綦毋达得的两个侍从带过来,说道:“匈奴大单于奉天神之命亲临綦毋氏部落,你们快去把部落的首领们召来,参拜单于陛下,不得有误!”
那两个侍从早吓昏了,听说坐在上面的便是赫赫有名的冒顿单于,那真像是天神降临。他们一样搞不明白,那位单于陛下是怎么来的,带了多少人马?这事,这事真太神了。现在听罢玛卡的吩咐,他俩怯生生地抬头望了望被架在一边的綦毋达得首领。綦毋达得刚想说什么,脖子上冰凉的刀刃又往里一贴,他只得无奈地合上了眼,垂下的手下意识地挥了挥。
玛卡没让两个侍从犹豫,便让二十来名骑士押着两个侍从分头去召集部落头人。
綦毋达得的大帐外,平时总有二三十名侍卫守护,这些侍卫今夜也都躲在帐篷里烤火、饮酒。听到动静,摇摇摆摆地刚出帐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吐米欣与他的武士们解除了武装。听说是冒顿单于到了,他们一个个面无人色,吓得浑身颤抖,听凭吐米欣把他们赶回帐篷,老老实实地蹲下,不敢挪动一步。
冒顿单于的武士们,一个个怒目圆睁,精神抖擞,刀出鞘,箭上弦地团团围住了綦毋达得的大帐。
不一会儿,綦毋氏的贵族首领们陆陆续续被押送进帐,他们大都已经睡下,一个个从被窝里被叫起来。听说冒顿单于到了綦毋达得的大帐,马上要召见他们,一个个都摸不着头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冒顿单于与綦毋达得是冤家对头,怎么会来綦毋达得的大帐?这个单于怎么来的?他来干啥?他们一个个脑海中乱作一团。可是,来召唤的分明是綦毋达得的亲信侍卫,这件事不会错,边上又有如狼似虎的陌生武士,那一定是冒顿带来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有什么选择,他们实际上已是束手就擒。于是,他们一个个懵懵懂懂地被押了过来。
押进大帐的綦毋氏贵族首领约有二十来人,还有綦毋达得的三个儿子与几个阏氏,綦毋氏部落的重要人物基本都召来了。
他们进帐后见大帐正中坐着一位英气逼人的骑士,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但都明白,那就是让人胆战心惊的冒顿单于。又见平日骄横凶悍的綦毋达得已被反绑着双臂,跪立在一边,四名膀大腰圆的力士一眼不眨地看管着他。见到那阵势,那些綦毋氏的贵人一个个便身不由己地跪倒,一种凶多吉少的不祥预兆笼罩在他们心头。
冒顿单于让他们起身站立在两旁,又让吐米欣把綦毋达得带进内帐看押,吐米欣听命后一挥手,四名力士便把綦毋达得拖进了内帐。
冒顿单于见局面已经控制住了,心中暗喜。他站起来在案几前走了两步,对两旁的綦毋氏首领们说道:
“本单于突然来你们这儿,你们一定很紧张。其实,许多部落我都去了,你们这儿还没来过,就赶在这大雪天里来这儿一趟。”
他说得很轻松,那些部落首领则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回答为好。
《马踏东胡》 雪夜斩凶雪夜斩凶(7)
冒顿单于停顿了一会儿,突然猛地一击跟前的案几,脸色一沉,厉声说道:
“当然,我这次来是要办件大事的,这件大事是:遵照天神的旨意,来这里处置叛贼綦毋达得!”
听到这里,两边站着的綦毋氏贵人们吓得又都跪下了。
冒顿单于这次没让他们起身,他那凌厉的目光将跪着的人们扫视了一遍,突然问道:“哪位是綦毋乙啊?”
跪在左边的一位身板结实的老人听单于问话,低头回答:“老臣是,老臣綦毋乙。”
冒顿看了他一眼,便说:“綦毋乙,你起来答话。”
“是。”綦毋乙抖抖瑟瑟地站起来。他身材高大,黑红脸膛,须发花白,五十多岁年纪,披了件猞猁皮袍。
“你是綦毋达得的叔父,又是綦毋氏部落的元老,部落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知罪吗?”
“老臣,老臣知罪,单于陛下,这两年老臣身体不好,并非老臣推诿,部落大小事务全由达得侄儿做主,老臣……老臣也有难处。”
“我看你身体很硬朗,气色也好,没什么大病……好了,先不论你的罪。綦毋达得专横跋扈这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曾劝说他听命于单于庭,为此你遭到了冷落。这下,他倒救了你,不然的话,我早就拿下你了。”
“单于陛下英明,恕了老臣的罪,老臣感激不尽。”
“你先别谢恩,恕不恕你的罪,本单于还要看一看。”
说着,他又转向跪在两边的部落贵人们:“你们一个个都不干净,各人有各人的账,有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还跳得挺欢呢,这些事,瞒不了天神,瞒不了我,这些咱们以后再说。现在,我问你们一句话,綦毋乙首领在你们中间是不是年岁最大、辈分最高的?”
“是,是……”跪着的人们抢着回答。
“他能否替綦毋氏部落回答本单于的问话?”
“能……能。”那些跪着的部落贵人不明白冒顿到底想干什么,但看来这个单于对綦毋乙还客气,便让这个长者来与单于周旋吧。
“好,那我就问他了。綦毋乙,我来问你,綦毋氏部落是不是匈奴部落,该不该遵守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綦毋氏当然是匈奴部落,当然,当然要遵守祖宗传下的规矩。”綦毋乙诚惶诚恐地回答,又看了看他的伙伴,意思是这回答没错吧。
“好,我再问你,本单于遵从天神的旨意,在患难中身任匈奴大单于,又受到各部落的拥戴,綦毋氏部落该不该受单于庭约束?”
“应该,当然应该受单于庭管辖,听从单于陛下的将令。”
“綦毋达得拒不服从我的将令,赶走我派来的使臣,又勾结叛贼独龙氏,聚集全部落骑士,准备接应东胡人,袭击单于庭,这些是不是事实?”
“这……这……”綦毋乙知道这话的分量,支支吾吾地不敢回答。
“怎么,难道这些明面上的事情你都不敢承认吗?难道至今你还要袒护綦毋达得吗?你就这样要求我恕罪吗?”
“不,不,单于陛下所言都是事实,老臣该死。”綦毋乙赶紧回答,又跪了下去。
冒顿单于矜持地一笑,又问跪在两边的部落贵人们:
“那你们呢,你们也承认我说的都是事实?”
“是的,是这样的。”跪着的贵人们连声回答。
“好,很好,你们都承认了,那本单于没有冤枉綦毋达得。那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依照匈奴律条,违抗将令,勾结外邦,阴谋作乱,该当何罪?回答!”说罢,他猛地一击案几,脸色铁青。
“这……这……按照律条……该是:杀无赦。”綦毋乙颤声地回答,说罢,他深深地低下了头,不敢仰视冒顿,也不敢看两边跪着的家族贵人们。
冒顿又猛击了下案几,提高了声调问两边的贵人们:“你们都说说,该当何罪?”
这严厉的口吻,这肃然的气氛吓得两边的贵人们有的低下了头不吱声,有的也赶紧支支吾吾地答道:“杀……杀无赦……”
听到这些回答,冒顿单于“哈哈”地一阵大笑,笑声又戛然而止。接着,他威严地说:
“看来,你们都还是匈奴国的臣民,都还记得匈奴国的规矩。好,那我们就按照匈奴国的律条办事。来啊,把叛贼綦毋达得就地斩了!”
说着,他一挥手,话音刚落,就听得内帐一声惨叫,接着,便“砰”的一声,像是一个重物倒地。
跪在跟前的綦毋乙与那些贵人们都惊呆了,不知内帐发生了什么事。正在他们惊诧之际,百骑长吐米欣拎着一颗鲜血淋淋的人头从内帐出来,跪在冒顿跟前复命。那颗硕大的人头正是綦毋达得。
冒顿单于一摆手,平淡地说:“让他们看看吧。”
吐米欣便提着那颗还在滴血的脑袋转向了綦毋乙等人。
那颗人头像是一声震雷打在他们跟前,那几个阏氏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綦毋达得的三个儿子,大的十四五岁,小的七八岁,吓得抱做一团乱嚎。綦毋乙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只见那颗人头的眼睛、嘴巴还在翕动,一副痛苦之极的模样,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那群人见了那狰狞的模样,有的瘫倒在地,有的拼命叩头求饶,一个个都魂灵出窍,面无人色。
能不叫他们心惊胆战吗?刚才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还是一个桀骜不驯的部落首领,顷刻间身首分离,只剩下这副惨烈的景象,他们不知自己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大帐内死寂一片,只有低低的抽泣声与单调沉闷的叩头求饶声。
冒顿单于停顿了片刻,又接着问话了:
“綦毋乙,我来问你,部落反叛,依照律条,又该如何处置?”
这一问,跪在地上的贵人们又像听到了一惊雷,又像心头被猛插一刀,各个拼命叩头,苦苦哀求道:“单于陛下饶命,单于陛下饶命。”
冒顿这一问确实厉害。按照匈奴规矩,对于反叛的部落,单于庭可作严厉的处分。最严厉的处置便是消灭这个部落,具体做法是,该部落中的男性只要高及马背,都要杀掉,女性则全部罚做奴隶。现在冒顿这么一问,綦毋达得又在顷刻间掉了脑袋,那些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