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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下我们?”
霞儿阏氏一听,是啊,父亲过几天也要率大队人马出发,那时冒顿已经走了,也管不了她了。父亲那儿好对付,自己又是冒顿宠爱的阏氏,谁拦得住。
她看着黑儿,心想,这傻丫头怎么变聪明了,要不就是自己急糊涂了。她起身“扑哧”一笑,捶了黑儿一拳,说道:“行,就听你的。”
七
第二天清晨,太阳刚在东方露头,神祠前出征的队伍都已经排列得整整齐齐。旗幡招展,甲仗鲜明,骑士们精神抖擞,一双双眼睛都盯着神祠前平台上的冒顿单于。
冒顿单于一身铠甲,外披青底绣金披风,头戴鹰首金盔,足登豹皮战靴,腰挂宝刀,率领着二三十名将领,依次进入了香烟缭绕的神祠,跪倒在供着三尺金人的神龛前。
今天神龛前的祭台上架上了整牛、整马与整羊,还血淋淋地供上了哈隆小帅和三十颗东胡人的人头。那些人头砍下来还没有半个时辰。天刚蒙蒙亮,神祠下的杀场上就押来了当做祭品的哈隆小帅和三十个东胡人。当哈隆小帅被刀斧手第一个推出来的时候,这位东胡的勇士、乌力犍的亲信,才真正领教了对手的厉害。他后悔自己没有听独龙氏兄弟的一次次告诫,也羞惭自己被那个恶魔冒顿一次次骗过,以致今天落得这个下场。他仰起了脖子对着东方大吼了一声:“大人,我们都上当了!您要保重!您要为我们报仇!”
说完,他挺起了胸、闭上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去迎那冰冷锋利的斧子……
冒顿祭拜完天神祖先,与他的将领们在三尺金人面前喝过了血酒,便大步走上平台。他目光炯炯,扫视着台下的骑士,又朝两边来相送的老人、妇女望了一眼。他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须卜扬当,看到了须卜扬当身边的霞儿阏氏、燕儿阏氏和其他几位阏氏,看到了全身披挂前来送行的两位老将——兰坡里与丘林桑吉,看到了无数双热切、崇敬的眼睛。
时辰到了,他收回了目光,“嗖”地拔出了腰间的宝刀,高高举起,指向天空,雄壮地喊了一声:“上马,出发!”
号角吹响了,鞞鼓敲起来了,骑士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大地像是震动了,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所有的人们此刻都被一股激情燃烧着,人们的心激动得都要跳出了腔子。在他们面前,匈奴的战神降临了,那战神就是这位威风凛凛的冒顿单于。
骑士们掉转马头,有序地一队队小跑开了。相送的人们拥在大路两边呼唤着出征的亲人,祝愿亲人胜利归来。那将是神圣的一战,也将是惨烈的一战,愿天神祖宗在战场上保佑他们的亲人。
冒顿单于上马了,道旁相送的人们都虔诚地跪下了。他们匍匐在地,祈祷着为单于陛下祝福。霞儿阏氏举起双手急急忙忙赶上来,想跟丈夫说上两句话。可是冒顿单于谁也不瞧,目光盯着前面,双腿一磕,那匹骅骝马便一声长嘶,冲了出去。玛卡、吐米欣等匈奴勇士马上跟上。不一会儿,他们便赶过了所有队伍,驰驱到了最前面。
在一面白色鹰首大纛下,迎着那辉煌的朝阳,冒顿单于向东胡进军了……
《马踏东胡》 一战灭东胡一战灭东胡(1)
像划过黑夜的雷电,像摧枯拉朽的旋风,像遮天蔽日的沙暴,凶猛锐利的匈奴骑兵从南到北全线出击,一往无前地闯入了东胡境内。他们像草原上突然出现的狼群疯狂地扑向东胡部落,咬噬着东胡人的喉头。
沿途的东胡人惊呆了,沿途的东胡部落溃散了。匈奴人的突然进袭把他们打蒙了,这是怎么回事?怯懦的匈奴人是疯了还是怎的?他们怎么敢向东胡挑战?怎么会不顾死活向我们扑来?没等他们想明白,没等他们集结起抵御的力量,匈奴人的利箭已经射向他们胸膛,匈奴人的战刀已经砍向他们脖颈,匈奴人的马蹄已经踏平他们的营地。他们甚至没来得及举烽火报警,没来得及有效地部署撤离,就被如潮水涌来的匈奴骑士冲垮了,打散了。
东胡人死的死,伤的伤,营地被焚烧了,马匹、粮秣被夺走了,活着的人四散逃命。部落的小帅们有的战死,有的率残部拼命向东逃窜。但没逃多远,匈奴人又不顾疲劳、不顾死活地一拨接一拨,轮番追赶上来了。于是,辽阔的东胡草原上出现了奇特的景观,匈奴的几路人马,从南到北同时追逐着狼奔豕突的东胡人,像一群群猎犬在追逐一群群丧魂失魄的野兔,无论是追的,还是逃的,他们都向东胡的心脏——红山老营赶去。
此刻,红山老营的大人乌力犍对正在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他正悠闲地等待着哈隆小帅的消息。他估计再过十天半月,哈隆便会顺利返回。那时,把独龙氏部落安排了,便可具体部署南下事宜了。算一下时间还来得及,还有两个来月时间可让各个部落准备,届时,他将威风凛凛地率大军南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想到这里,他很得意,心情也很好。
最先得到匈奴人进攻消息的是独龙氏兄弟。这次哈隆小帅出使匈奴的使命,乌力犍没向他俩透露,但他俩很快嗅出来了。这事关他们部落的切身利益,他们岂能掉以轻心。因此,哈隆走后不久,独龙氏兄弟就悄悄派了两个亲信进入匈奴,探听哈隆及冒顿的动静。
当单于庭发生那场巨变后,那两个细作白天黑夜地拼命往回赶,最后精疲力竭地倒在了沙力登、莫吉奇的帐前。
得到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独龙氏兄弟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变化来得太突然了,没一点前兆,也没让人做思想与行动的准备,这样东胡一方会吃大亏;喜的是冒顿与东胡的冲突终于爆发了,这场战争他们苦心孤诣地筹划了几年,没想到在几乎无望中爆发了。他们复仇、回家的机会也到了。于是,他们来不及细问,更来不及仔细思考,便带着难以压抑的兴奋与几分幸灾乐祸的心情赶着向乌力犍报告。
大人乌力犍根本不信匈奴人会发动进攻,哪会有这种事。他虽然没见过冒顿,但自认为对那个匈奴单于了若指掌。冒顿理智、谨慎,是个懂事的明白人,怎敢与他对抗,冒顿绝没有这个胆量。
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沙力登、莫吉奇,心想,你们也太大胆了,竟造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你们想干什么?但从这两兄弟的神情看,又不像在故意造假。再说,这两兄弟也是精明人,造这样的假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会掉脑袋。那倒是奇怪了,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了?他抚摸着硕大的光头思索着。
边上的苏木小帅听了很惊讶,见乌力犍不说话,便插了一句,问道:“那哈隆小帅呢?那三十个弟兄呢?”
乌力犍听了,瞪大了眼睛,心想:是啊,哈隆他们怎样了,这是一个重要的环节,自己倒忘了问。
沙力登连忙答道:“那……那小臣也问了,细作说,哈隆小帅与弟兄们都已经……升天了。冒顿心狠手辣,一个都没有留下,拿他们开刀祭旗了。”
听到这噩耗,乌力犍勃然大怒,冒顿竟敢将他的使臣、他的心腹爱将祭旗,那还了得,真是无法无天了。他情不自禁地站起来,刚要发作,又马上想到,这还得问问仔细,只怕又是讹传,便压抑住心头怒火,问道:“那两人亲眼见了吗?”
“那倒没有,单于庭他们混不进去,怎会见到那种场面。可他们见到的匈奴人都在说这件事。都说单于陛下厉害,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说拿东胡人的血祭旗,这仗一定能胜。看来不会是假。噢,对了,听说哈隆小帅升天前还喊了一句。”
“喊了什么?”乌力犍急切地问。
“小臣也问了。细作说了,哈隆小帅升天前喊了什么,各说各的,记不准。但有一个意思是匈奴人都在传的,说哈隆小帅仰天长叹,说了一句‘上当了’,还要大人为他们报仇。匈奴人都把它当做了笑话,嗤笑东胡人。”
乌力犍听到这里,心头一怔,如果真像那两个细作所言,那么哈隆临死前的这两句话像是真的。
帐内都沉默了。这些天哈隆又一直没消息报来,一种不祥的阴影蒙上了大家的心头,大帐内的气氛沉重了起来。
乌力犍的情绪很烦躁,便冲着沙力登说道:“还有什么情况,快说,快说!”
“小臣的那两个手下,得到这消息,生怕耽搁,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别的就顾不上打听了。沿途他们见到好几拨匈奴人都是匆匆赶去集结的,他们还见到了冒顿招兵的烽火。”
现在,乌力犍有三分相信了,看来是出了异常情况。但除了为哈隆与三十个弟兄痛惜外,对全局他并不担心,即使真像沙力登讲的,匈奴人动武了,那就让他试试。本来就要教训他们,苦于师出无名,这次他们自己跳出来,那就不客气了。此刻的乌力犍仍然充满了自信,那个怯懦的冒顿决非他的对手。
他还要等一等、想一想。他仍然将信将疑,就对独龙氏兄弟说:“好了,你们先回去,这事先别声张,若真的有变,这两天就会有消息报来,等等吧。”
沙力登见乌力犍不以为然,还要等西边部落传来消息,他有些着急了,便跪下禀道:“事关重大,沙力登决不敢妄言。冒顿那贼,诡计多端,行动又十分迅速,前年冬天綦毋达得就吃了大意的亏,被他奇袭得手。请大人切不可小视他,快快部署,召集东胡大军,讨伐那个恶贼。”
《马踏东胡》 一战灭东胡一战灭东胡(2)
“慌什么?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两个细作只听说匈奴人要进攻东胡,就忙着赶回来报告。现在别的消息一点没有,即使他们说的全是事实,那匈奴的进攻是全面的还是局部的?从哪个方向来?有多少兵力?这次战争他们想达到的目标是什么?等等。这些现在都不清楚,我如何应对?再说,我派哈隆去匈奴,事先匈奴人并不知道;去干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即使冒顿这次要跟我反目,他至少要得知我意图,处置了哈隆,然后才能做出决断,集结人马。这一来一去的至少要十天半月,匈奴单于庭又在千里之外。因此,你们不必惊慌,等有确切消息后再作应对,完全来得及。不然,弄个虚惊一场,倒让各部落耻笑。”
乌力犍的这番话合情合理。按常理推断,冒顿要集结起全匈奴的兵力,沿途要突破东胡部落的拦截,最后把大军运动到红山地区,没一两个月时间根本不可能,乌力犍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帐内的几个东胡小帅都觉得乌力犍的这番话在理,不愧是东胡大人,沉得住气,如果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发出警示,那会惊扰全邦,造成混乱。
独龙氏兄弟见乌力犍主意已定,也只得暂回营地。说实在话,他们也不知详情,因此提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二
乌力犍并不迟钝,尽管他对沙力登报告的情况将信将疑,还是马上派出了十几个斥候去西面各部落查询此事。
接下来是平静的两天,没有一点消息与异常动静。那两天独龙氏兄弟如坐针毡,乌力犍等人心中也很不踏实,哈隆小帅杳无音讯,越来越像是个凶兆。
到第三天的午后,迹象出现了,巡行的骑士发现了远处传来的报警的狼烟。乌力犍马上率领手下出营地瞭望,极目望去,在正西方向果然发现了情况最为紧急的三股狼烟。不久,别的方向也见到了狼烟。晚上,正西、西北、西南方向都见到了烽火。看来,确是发生了严重的敌情。乌力犍沉思了片刻,对身边的苏木小帅说:“举烽火,全境报警、招兵!”
红山下的大本营燃起了烽火,东胡全境进入了战备状态。
第二天清晨,消息传来了,匈奴人大举进攻,西部靠近匈奴的东胡部落全都垮了……
证实了这个坏消息,红山脚下的东胡大本营震惊了,无论是部落首领还是普通牧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孱弱的匈奴怎敢向东胡挑战?连心爱的老婆都送人的胆小鬼怎能统领千军万马?更令他们诧异的是:西边的部落居然都被那个叫冒顿的胆小鬼打垮了。
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坏,从西面逃来的东胡骑士与难民开始出现在红山营地,一股股、一群群,接连不断,越来越多。那些逃到红山的东胡人一个个丧魂落魄、衣袍褴褛,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说起匈奴人,说起那个冒顿单于,个个面无人色,像是在述说一群魔鬼。
大人乌力犍感到问题的严重了,他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分析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