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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期-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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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安次吃完面,第二个影碟看到一半时,又接到赵莲的电话,“你赶快过来,快点儿。” 
  电话挂断了,安次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让赵莲养成随便撒娇的习惯,把电话放到一边,接着看影碟。 
  差不多过了一刻钟,赵莲又打电话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怎么还不过来啊?你快点儿过来啊。立刻就过来。” 
  安次关了影碟机,出门开车直奔洞天府。 
  “赵莲在哪儿?”他问门口的迎宾小姐。 
  “紫竹。二楼。” 
  安次上了二楼,一路看着包房门上的门牌,“红蔷”、“碧丝”、“墨菊”,一直走到最里面,才发现“紫竹”两个字。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他侧耳听了听,里面明明有声音,他又敲了敲门。 
  有人朝门口走过来,一下子把门打开。 
  “……你怎么来了?”安首喝了不少酒,酒气扑面而来。 
  “客人……走了?”安次往包房里面看了一眼。 
  “啊……今天散得早。”安首笑笑,回头看看赵莲,“我正跟美女说别的事儿呢。” 
  “你怎么才来?”赵莲出现在安首身后,哭得脸像刚洗过似的。 
  安次觉得有个无形的拳头狠打了一下自己心口。 
  安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 
  安次清了清嗓子,“哥……” 
  “她刚才的电话是打给你的?”安首冷冷地问。 “我不知道是你……” 安首从兜里摸出烟来,弹出一根,用嘴叼住。安次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着。 
  “现在你知道了。”安首吐了口烟,说道。 
  安次看了赵莲一眼,转身想走。 
  “我下午本来要告诉你的,但是……我以为你晚上能和他们一起来吃饭呢。”赵莲哭哭啼啼地拉住安次的手臂。 
  安次回过头,盯着从安首嘴里吐出来的烟雾,他觉得自己的话也像烟雾一样,轻飘飘地朝安首游荡过去,“哥,今天的事儿,就算了吧。” 
  安首没说话。 
  “哥……” 
  “什么算不算了的,压根儿就没什么事儿。”安首笑了,看着赵莲,“看不出你还挺有手段的,居然把我弟弟搬来了。” 
  7 
  安次和赵莲谁也不说话,听着走廊里安首的脚步声由重到轻,直至消失。 
  “有好几次我都想跟你说的,可是……”赵莲看着安次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安次拿出烟来,点上。 
  “看不出你还挺有本事的,”安次冲赵莲笑笑,“一般的女人很难让我哥看得上眼的,追他的女孩子可多了。” 
  赵莲没搭腔。 
  “他说话可是算数的,答应了人什么,一定能做得到。” 
  “我不稀罕。”赵莲轻声说。 
  “你稀罕什么?”安次吐了口烟,笑笑,“你稀罕天上的月亮,那也得摘得下来呀。” 
  “我没说我想要月亮。” 
  “那你想要什么?” 
  “……你带我出去转转吧。”赵莲说,“随便去哪儿都行。” 
  安次先下了楼,在车里抽了两根烟赵莲才出来。她换上了白天刚买的衣服,绾得紧紧的发髻也打开了,用皮筋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整个人活泼了很多。洞天府的老板开车从外面回来,下车时,吃惊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安次冲他摆摆手,开车离开。 
  赵莲拿出一张CD放进CD机里,一个男人唱歌时仿佛被人攥住了脖子,绝望地哼哼着: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好听吧?” 
  “哪弄来的黄色歌曲?” 
  “什么黄色歌曲?这才不是黄色歌曲呢。” 
  “天黑了,眼睛也闭上了,还不黄色?” 
  “你真讨厌。”赵莲叫了一声,在安次脸上轻轻地打了一下。 
  “你打我?”安次横了赵莲一眼。 
  “……谁让你先骂人的。”赵莲意识到自己有点儿过分,收回手时解释了一句。 
  “打得好,”安次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打是亲,骂是爱。” 
  “我们去哪里?”赵莲看了看方向。 
  “你不是说随便去哪里吗?” 
  “随便去哪里也有个地方吧?” 
  “郊区的小树林。”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是正经回答你啊。”安次笑。 
  “懒得理你。”赵莲扭头看着窗外。 
  安次把车停在圣湖酒店的门口。 
  “这是树林?”赵莲笑着问。 
  “是啊。” 
  “这是你家的树林?” 
  “是啊,你觉得我家的树林好不好看?” 
  赵莲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安次熄了火,很耐心地等着她笑完。 
  8 
  安次去吧台拿房卡,回头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等他的赵莲。她胸前交叉着双臂,眼睛盯着从酒店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有些茫然若失。安次过去拍了她一下,她站起来时,他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她很顺从地跟着他,朝电梯走过去。 
  电梯里没有别的人,他们的手还那么牵着,但一句话也没有。赵莲盯着安次身后的镜子,安次抬头看着电梯门上面闪光的号码,1、2、3、4、5、6、7、8、9。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电梯门像嘴那样张开,他们走出去,向右转弯,在“0919”门口停下,他把房卡插进电子锁,绿灯亮了,他扭动把手,把门打开。 
  安次拉着赵莲在黑暗的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房间里的家具影影绰绰的,远不如他脑子里的思路清晰。 
  赵莲不出一声,乖乖地站在他身边。 
  他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手从她的头发后面伸过去,把房卡插上,接通了电源。他把浴室的灯最先打开。 
  “想不想洗澡?浴室这么漂亮,不洗浪费了。” 
  一直紧绷着脸的赵莲“噗哧”一声笑了,“你怎么老劝人家洗澡,浴室是你家的?” 
  “是我设计的。” 
  9 
  赵莲是第一次。安次中间停了下来,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手心里全是冷汗。他有些犹豫不决,但赵莲把他又拉回到她身上。 
  完事后他们一起去浴室冲淋浴。 
  “你从什么时候起打我主意的?”赵莲问。 
  “……你猜猜。” 
  “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 
  “为什么?” 
  “那天晚上你给我背诗,说,决不交出现在,决不交出你。” 
  安次笑了,他把花洒举起来,让水花直接朝他的脸孔上溅落。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不是站在酒店的浴室里面,而是站在意大利的夏日阳光下。 
  那天夜里和赵莲在洞天府喝茶聊天,安次最想讲的,其实不是北岛的那首诗。而是读那首诗给他听的女同学。几年前,安次去欧洲旅行,在佛罗伦萨的市政府广场,她的面庞在成堆的游客中间一闪即逝。安次撒腿朝她追过去,也不理身后的导游有些惊惶失措地喊他的名字。他跑过热闹的卡鲁茨伊奥里大街,在大教堂前抓住了她的胳膊,几只鸽子从他身边扑楞楞地飞起,不知是不是被他叫她的名字的声音给吓着了。 
  她朝他转过脸来,不是他的女同学。是一个陌生人。他甚至弄不清她是来自大陆、香港,还是韩国,日本?或者台湾、新加坡? 
  “你敢说你的诗不是故意读给我听的吗?”赵莲一直望着他,追问。 
  “……你不懂诗。”安次说。 
  赵莲不高兴地噘起了嘴,“就你懂?” 
  安次把花洒举起来对着她的脸,她躲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臂弯里的身体实实在在,但安次的心却空落落的,就像那天在佛罗伦萨,他一边抱歉一边放开那个女孩子的胳膊,扭头沿着卡鲁茨伊奥里大街往回走,到处是艺术品,到处是游人,到处是鸽子。 
  安次轻轻把赵莲从怀里推开,转过身,把花洒插回到墙上那个酷似半个手铐的卡子里。 
国旗
朝 阳 
  一 
  那是一个下午,太阳架在西山第五个奶峰和第六个奶峰中间。一个穿四个兜马夹的照相的人,在小学的操场里。操场里有一个讲话台子、一个乒乓球案子、一个国旗杆。操场边有四个厕所,东边两个,西边两个。东边是学生的,西边是老师的。 
  按说,这个人穿四个兜的马夹,脖子上又挂着照相机,一进学校门就应该有人认出来,但是没有。校长老刘刚上完厕所,他边拉裤子拉链边朝办公室走。一年级在背乘法口诀,二年级背课文,三年级在上音乐课。四年级……四年级有一个学生,是张旺强,在墙角正被罚站。老刘就说:张旺强你又违反纪律了!张旺强不说话,老刘说:你下次再违反纪律叫你爸把你领回去。亏你先人,你要是能考上中学……说着,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张旺强低着头,扭了扭身子,用脚踢墙。 
  老刘别着身子,朝自己办公室走。这时候,他看见了背着相机的有四个兜的马夹。 
  他朝马夹走了过去。 
  他问:同志你找谁啊? 
  马夹答:没事,在你们学校看看。 
  老刘说:有啥事没有? 
  马夹戴着眼镜,脸白白的。他笑笑地从个马夹里掏出一个东西,在老刘眼前一晃。 
  记者证。是记者证。 
  噢,你是来咱学校采访。老刘说。 
  噢,来看看,学校还不错。马夹说。 
  老刘递过去一根烟说:进去坐么,喝口水。 
  马夹问:你带什么课? 
  老刘说:我教六年级语文。 
  马夹问:你们校长呢? 
  老刘一笑:我就是。走,进去么,坐屋子里说。 
  马夹说:噢,你是校长。没事,我不坐了,我只是转转,有机会再来拜访。 
  老刘说:路这么远,来咱们学校采访不容易,喝口水吧。 
  马夹说:不了,车还在外边等着呢,下午还得赶到你们地区。 
  老刘就送记者,介绍学校,有四百八十二名学生十五名教师,工资发到去年十月。 
  我们教师苦得很。老刘说。 
  你们学校为什么叫八奶学校?记者看着老刘,笑笑地问。 
  老刘说:噢,那是有传说的,很有名的。传说在宋朝的时候,蒙古人的军队打过来,我们这地方当时小,有八户人家,有八个女孩子,蒙古人当时要糟蹋这八个女子,她们就跳河了。我们对面这八个山峰,就这八个,你看,是不是像八个女人,头朝后拧着…… 
  马夹就看。朝学校外边走。外边有一辆车。 
  校门口两边有卖东西的。西边是卖瓜子和泡泡糖的王老师媳妇桂花,东边是卖麻花和棒棒糖的陈三。桂花看见老刘就打招呼:刘校长你出去?老刘指了指马夹:送一下记者。桂花说:记者到咱学校采访来了。老刘说:嗯,采访来了。学校的墙两边有标语,东边是“坚持吃碘盐”,西边是“不得瘿瓜瓜”。记者指着标语问:瘿瓜瓜是什么?桂花手一指东边的陈三:那不,就是他脖项上的。三叔把你脖项让记者看一下。这地方管脖子叫脖项。陈三本来像一堆土堆在那儿,现在就抬起脖项。脖项下边果然肿着一个黑包。记者突然举起头很大的照相机,喀嚓一声。陈三赶紧低头,已经晚了。桂花捂着嘴笑:三叔,记者给你照相,你明天就上报纸了。正说着,记者对着老刘和桂花又喀嚓了一声。桂花捂着嘴笑,说:照我干啥嘛,我又长得不好看。老刘说:记者说你好看你就好看。桂花抓了一把瓜子塞到马夹手里,说:拿上拿上。咱这山里穷得很,也没啥好吃的。马夹塞了一颗瓜子到嘴里。老刘就觉得桂花话有些多。桂花还是不闭嘴,问马夹:你拍的照片寄不寄嘛?马夹吐出瓜子皮,说:我到时候寄到你们学校,让你们校长转给你。然后就和老刘握手。车门一碰,记者从车窗里伸出手摆。老刘急忙和桂花跟着摆,老刘还说:欢迎以后再来呀。 
  车就走了。 
  桂花抓了一把瓜子递给老刘说:记者都来采访咱学校了,这回你肯定要升官了。 
  老刘说:胡说。我都五十岁的人了,还到哪儿去?把咱学校办好就行了。 
  桂花说:咱这儿离省上这么远,也不知道记者咋找来的。 
  老刘说:记者啥不知道。记者腿长得很。 
  说着,老刘就往学校走。一只脚都踏进校门了,又退了出来,问:桂花,记者的车啥时候停到校门口了? 
  桂花一拍双手:呀,我咋没注意呢。我刚才上厕所去了,回来就看见车在那儿停着呢。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县上教育局的车呢。咱县上教育局也是桑塔纳么。 
  老刘转身往学校走,边走边说:迟不尿早不尿,有事情就急尿了。 
  桂花把口里的瓜子一吐,朝门口白了一眼:当个烂校长,你还把我的屎尿管住了。 
  老刘回到操场。张旺强还在那儿站着。 
  你刚才看见记者了没有?老刘问。 
  张旺强一抬头,揉了揉鼻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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