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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子出到门口说:「刚起步时别跑太快哦!」
「是!」麻理在原地上轻踏两三步,开始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母亲的声音又追上来,叫她小心野狗,这时她已懒得回答。
麻理在安静的住宅区跑著。空气微寒,有云,看来会是寒凉的一日。跑了一会,身体热起来,呼吸有点急促。她放慢脚步,采取跑与走路之间的速度。一大早被母亲叫醒确实不愉快,这么跑一跑,她又肯定晨跑是一件顶愉快的事了。
起初有点纳闷,小提琴比赛与慢跑有何关系。实际上,演奏也是一种劳动,相当消耗体力。配合交响乐演奏协奏曲时须要消耗相当的体力,尤其是决赛时,包括独奏的指定曲,通常要花两个钟头以上,甚至长达三小时!
体力不好的人,即使勉强撑到最后一曲,结果也必然惨败。充子强迫麻理晨跑,就为锻练她的体力。
来到和缓的上坡路。今早似乎可以跑上去,那是依据当天的心情而定,有时她是用走路的速度慢慢走上去的。这时的麻理加紧脚力,跑上斜坡,途中有点辛苦,不过自信可以坚持下去。
「当你觉得痛苦难挨时,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
这是母亲对中学时代的麻理所说的话。年轻时,充子也曾以小提琴家为目标。她有不服输的刚烈个性,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音乐学院毕业,正觉前程似锦时,不幸遇到车祸折断手臂,从此只好放弃成为小提琴家的念头。
当她入院留医时,替她治病的医生就是现在的丈夫樱井。
充子将自身的遗憾化为对独生女麻理的切望。麻理三岁开始学钢琴和小提琴,五岁时,每天的拣琴时间长达五小时。回想起来,麻理也佩服自己怎么熬过那段苦日子的!
也许因著她的性情比较沉静,反而不觉得长时间的练琴是一种痛苦的负荷吧!
距离斜坡上的麻理大约一百米的附近,有一部小型轿车在慢速追踪。
「我成功了!」麻理跑上斜坡,不由欢呼跳跃。心想再走一段路吧!
前面的路是个小弯角,经过公园旁边。路上开始出现早出门的白领职员,以及跟她一样是运动装束的慢跑者。麻理加快脚步,一边用毛巾抹汗。她比较容易出汗。这也是充子担心的事之一,怕她演奏时由额头流下的汗水跑进眼睛,造成眼睛刺痛。
小车子走过斜坡后稍微加速,距离麻理只有五十米左右。
有时麻理也不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朝甚么方向走,却不晓得到底那是自己的梦,还是母亲的梦。至今她从未反叛过,一切依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全心全意学小提琴。当然麻理自己很喜欢小提琴,从未想过放弃。但一提到比赛,反而是做母亲的比较热心,觉得麻理的竞争心不够而时常噜苏。
「独生女就是不行,宠坏啦。」这是充子的口头禅。实除上,假如麻理不是独生女,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神花在她身上。
麻理走进公园时,车子停下来。
说是公园,只有一个小水池,一条小径环绕池边而已。麻理优哉游哉地在池边走一圈。想到母亲一定在看著时钟乾焦急,她就不禁觉得好笑。
老实说,麻理并不讨厌这段慢跑时间。虽然这是充子训练她的课程之一,但能暂时脱离母亲的限制,也是高兴的事。
麻理跑出公园。这回以马拉松的速度跑,风过时有刺激的快感。
后面的车子又开动。这是单行道,两边是高围墙。这条路不分车道和行人道,所以麻理尽量靠右边走。
车子突然加速,缩短麻理之间的距离。但从前面的转角处,有几名穿制服的中学男生吵吵嚷嚷的走过来。
车子放慢速度,静静地停下来。
「小姐,加油!」「很帅气咧!」
麻理无视男生们的取笑,加快脚步拐弯离去。
麻理还没有男朋友。事实上,她没多余的时间交男朋友。练琴之后还是练琴。母亲替她决定的日程表,只有练琴以及调整体能,目的也是为著练琴而已。
肯定出席决赛后,母亲给她一点时间自由玩乐。可是对一个不常玩乐的女孩而言,她只懂得到百货公司购购物,或跟朋友看场电影吧了。她常跟真知子她们开玩笑说,自己的生活毫无情趣……
同期的朋友中,有人已经订婚,也有人跟男友作婚前旅行,还有经常传出艳闻的「多情女」或「多情公子」。即使不到那个地步,大体上都有一两位异性朋友。可是充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那是他们的掩饰,企图令人大意轻敌!」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充子所说的「小提琴即是人生的全部」吧!
麻理已经二十一岁。好像经常有人向父亲提亲,却被母亲完全否决。最近父亲也死了心似的不提了。尤其获悉充子对这次决赛的事十分重视,父亲的心情更是认为:在比赛结束之前,甚么都别提!
麻理本身对结婚相亲之类的事也不感兴趣。假如她表示「小提琴就是情人」,充子一定很高兴。
「唷!」麻理停下来。好像有小石子跑进鞋里去了。她看看左右,跑到别人家的玄关前面阶梯坐下,脱掉慢跑鞋。
刚好对面的大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麻理无意中瞄一瞄,吓了一跳。对方居然穿著跟她一模一样的运动装!可能是同一个畅销牌子的产品,不足为奇,可是……
对方也发现麻理了。大概是那一家的年轻主妇。彼此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然后对方举步走远去了。
麻理心想,待会再走吧!二人同样的装束一同跑步,未免可笑。于是穿好运动鞋,歇一口气。
一部小轿车从前面经过。麻理又想,刚才的女子不知有否觉察。那不是太窄的路,车子可以避开行人通过的。
然后麻理站起来,用手拍拍屁股,出到马路上。走了一会才发现,那部车子已经消失无踪,看来以相当高速开走了。
走过一点,见到那位同样装束的女子靠在路边的围墙上。怎么跑那一点路就疲倦了?麻理加速跑上前去。
「你没事吧?」麻理说完大吃一惊。
那女子的左臂染成血红色,手臂中央裂开一道很深的刀伤,鲜血汩汩流出。
「振作些!我马上……马上去叫救伤车!」
麻理冲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门前,拼命按门铃。
「第一乐章:不太快的快板 4」
「喂,警长在干甚么?」根本刑警问片山。
东京警视听搜查一课的早晨。那个身份不明的女性尸体已经送去验尸和解剖,正在等候结果。片山昨天在附近查访了一整天,双腿依然酸痛。这么跑一天就喊累,实在无法做好密探工作。
片山斜睨栗原警长一眼,心想,我可不稀罕这份工作呢!辞职信早就交上去了,上面的人根本不加理睬吧了!
栗原严肃的闭起眼睛。他生就一副不稳重的童颜,不管表情如何严肃,还是令人感觉不出威严。不过,他是全体一致公认的精干探长,虽然有个坏习惯是记性不好……
「哦,他好像在用耳机听甚么吧!」片山说。
「是不是随身携带那种录音机?我还以为他用助听器。」根本口不留情。
突然,栗原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挥动,而且嘴里念念有词。
片山看得目瞪口呆。
「警长疯了吗?」根本严肃地说。
「我知道了!他想做指挥家!」
似乎指挥得太入神,栗原的手摆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像个特大号的水拨在左右挥动。也许挥动得太激烈,放在桌边的茶杯被他飞起,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破裂声。
茶杯的破裂使栗原回过神来,他匆匆忙忙的拿掉耳机,面不改容的继续批阅桌面上的文件。
「缺少这种处变不惊的魄力,他就不能成为上司了。」根本钦佩的摇摇头。
练习生在收拾破茶杯时,栗原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是……他来了?好,请他进会客室。」
不管来客是谁,通常他会以防碍工作理由拒绝会客。今天显得神色紧张,整理一下领带,乾咳一声才走出去。
「甚么地方的大总统来访?」根本好奇地问。
正在收拾碎片的练习生说:「朝仓宗和来了。」
「他是谁?」根本一副摸不著头脑的样子。
「你不晓得吗?他是很有名的指挥家哪!」
「咦!你怎知道得那么清楚?」
「刚才听警长说的。」练习生促狭地伸伸舌头。
朝仓宗和。片山听过这个名字。不是他对古典音乐有研究,而是晴美偶尔会听一些简单的乐曲,听她提过。
听说朝仓宗和年纪很大了,乃是少数闻名国际的日本指挥家之一。
片山蓦地想起,那个把晴美搞得疑神疑鬼的小提琴比赛的主办人,就是朝仓。难怪有点耳熟。
那个朝仓为何到警视厅的搜查一课来?
「警长好奇怪。」练习生笑道。「今天突然在会客室里挂起贝多芬的照片,还带了录音机,说朝仓先生来了就要播放……」
「警长大概想改行当音乐指挥。」根本愉快地说,顺手点一支烟。「对了,片山。你说那个死者的手有字迹。查到甚么了没?」
「呃?那个呀。只知道「suta」而已,下面的字不知是「ng」还是「so」……」
「若是「sutan」就有可能,譬如「台灯」(stand)、邮票(stamp)等外来语发音的字……」
「光是这几个字母查不出甚么来。」
「必须先查出死者的身份,说不定到时就有用处。」
对了。片山突地想起,那个比赛叫做「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相近的发音数之不尽……
「昨天早上发生一名慢跑的女性被人割伤手臂的事件,你知道吗?」朝仓说。
「是的,我当然知道。」栗原恭敬地说。
「目前还没有线索找到嫌犯是吗?」
「是的。那部小车越过时,从车窗伸出剃刀去割那位女性的左臂……真是讨厌的事!」
其实有事发生他才高兴,但是不能那样说。
「有位少女报案了。」
「是的。她就跟在受害人身后。可惜她记不得车牌号码和车款。女人对这些向来不太有概念的。关于这件事,您有甚么高见?」
「凶手的狙击目标其实是樱井麻理,就是那位报案的少女。」
栗原听了十分惊奇。「那是……确实吗?」
「受害人不巧穿著同样的运动装,她在樱井麻理歇息时跑到路上,真是运气不好。开车的犯人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见她转了弯,没发现出来的是别人。」
栗原沉思片刻。「那么,那位樱井……麻理姑娘,她为甚么被人狙击?」
「她是「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的决赛入选者之一。」
「原来如此。」栗原点点头。「那是您主办的吧!」
「是的。麻理是个纯情少女,她本身没有怀疑甚么,乃是她的母亲听说因由之后看出真相的。」
「因此她去找您……」
「她来投诉,要我设法阻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对这件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