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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有一间小客厅,客厅里有一大面落地窗,秋末枫红之际,这里很适合欣
赏风景,他偶尔会看到她窝在那里看书或插花。
可现在是半夜,外头风景再好也是乌漆抹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夏晨萝在长沙发上躺了下来,背影看起来既寂寞又悲惨。她怎么了?这里会
比较好睡吗?
对了,晚间她说过她睡不好,他也觉得她脸色苍白得难看。这星期以来,她
一直没睡好吗?她可以告诉他啊!不过这么一想,他才心虚的想起―
她好像有几次在他睡前欲言又止的,那时他因为公司事务忙碌到天天加班到
近十一点,回到家洗完澡都十二点多了,只想休息。他用什么话打发她了?他好
像说:“我很累,想睡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林妈说。”看来,是不适合跟林妈
说的事吧?看她在沙发上身子蜷曲成虾状,那模样,像是只能自己环着自己、靠
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项怀侬莫名的感到对不起她。
她很寂寞吧?
因为寂寞,当他说他是她丈夫时,她除了讶异,并没有太大的抗拒,甚至眼
神中还透出令他不解的心安。后来他才知道,对于已经没有了家人的她,他这个
“丈夫”让她又有了依靠,有了想望。然而他却总是有意无意的泼她冷水,甚至
保持距离。
项怀侬慢慢走了过去。“夏晨萝”
夏晨萝闻声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有些仓皇的抹着眼泪。“对不起,把你吵
醒了。”
“你在这里是不是睡得很不好?如果你不习惯,明天跟老太爷说一声,我们
可以”
“不要,老太爷会很失望。”她解释道:“林妈说,打从我们搬来后,他老
人家心情特好,胃口也变好,脸上还偶尔看得到笑容。”那笑容她也看过。外面
的人老说他难搞,但她觉得那只是在掩饰他的怕寂寞,所谓的难搞其实只需一顿
早餐、一盘棋、一趟散步的陪伴就能摆平。
他也听林妈说过夏晨萝几乎都是跟老太爷一块用早餐,她偶尔会陪他下棋、
到后山健行。他有点惭愧,她这外孙媳妇比他这外孙还用心。“其实你可以
不必做这么多。”
“不多,我喜欢老太爷,而且,他是你外公,也是我的家人吧!”一想到
“家人”两个字,她的心酸酸的,感觉上她像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前常失眠?”
她摇了摇头。“很少,只要有”
“什么?”
她脸一皱,表情委屈极了。“我睡觉习惯抱一只大熊布偶睡,没有东西抱,
我睡不着。”
“那就把它带过来啊。”这问题有需要困扰吗?
“那只熊很大只而且,林妈可能会把它当成大型垃圾。”因为常被
她蹂躏,布偶里头的棉絮都跑出来了,缝了又破,破了又缝模样有点惨。
不!不对,这几天她气恼的原因其实不是找不到理由把熊偷渡进来,而是
为什么身为妻子的她,不被允许亲近自己的丈夫?没有熊可以抱,她可以抱
自己的老公啊,不是吗?
她缺乏安全感,以前是没有家人可以抱,才选抱熊布偶的,现在有她理当可
以抱得很名正言顺的“丈夫”,她还要选择抱没有生命与温度的玩偶吗?
可这些话她没有勇气告诉一直拒绝她亲近的项怀侬。
瞧她说得支支吾吾的,这丫头真不会说谎。他有些恶质的说:“林妈虽然爱
干净,还不至于有胆把主子的东西扔掉吧?”
“”她的脸涨红了,分不清是被气的,还是他语气中不当回事的痞味。
“还是你会不好意思?那这样吧,改天你去买一只新的,我买单。”
夏晨萝气呼呼的坐了起来,“你明天不是要上班?为什么不去睡?”想法没
有交集的话题,早点收兵,免得搞得她火气越来越大。
“那你呢?”“不要管我!”她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项太太,你生气了。”
“项太太”这三个字,顿时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夏晨萝压抑的情
绪爆了,“不要叫我项太太,那像在取笑我、嘲讽我!尤其这称谓出自你口中时,
我更觉得虚伪到令人想吐!我们是夫妻吗?真的是夫妻吗?”
她毫无顾忘的说出心底话,今晚这间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林妈回乡下去了,
不怕有人听见。
“有哪个丈夫会拒绝妻子的撒娇拥抱?有哪个丈夫会不和妻子同床,甚至宁
可睡在公司也不回家?我只是只是好高兴有了家人、我想要有家人的温暖、
有家人的安全感,可是呢?没想到有了丈夫这个家人后,我更寂寞了。
“他的拒绝让我胡思乱想,是不是我曾经做错了什么,所以他讨厌我?丧失
记忆那段日子的我是不是很荒唐、很随便要不然,他为什么不许我接近,我
到底到底做了什么?让他那么讨厌我?
“还是我失踪的这些日子他有了新欢,我不该回来,不该出现在他面前
我!”越说越激动,她的眼泪掉个没完。“我一直想,如果感情已经不对劲了,
当初就不该找我回来,让我存着希望,比起孤家寡人,有了家人,人家却疏远你,
把你当温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那更令我受伤。”
项怀侬在心中轻叹,他的拒绝不是因为讨厌她,而是,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
度去面对她。
太亲密,她随时有可能恢复记忆,到时候她会怎么想?应该在彼此重逢时,
签下离婚协议书的男人,利用她丧失记忆的期间占尽她便宜
可太保持距离就发生现在的状况。看着夏晨萝哭着“控诉”,他心中涌起难
以忽视的不舍与心疼,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不曾
做错什么,我外头也没有女人。”
不过做错的人是他吧?早在决定和她结婚时他就错了,两人的婚姻完全没有
幸福的立足点,三年后再重逢,他依旧是当年那个只想到自己的自私鬼,只想着
要利用她来应付外公。夏晨萝是个很可爱的女人,他还要继续折磨她吗?即
使他本意并非如此。项怀侬的怀抱很温暖,可夏晨萝不领情,她推开了他。“你
现在是在摸头还是给糖?”不能怪她会这么想,因为他从没主动抱过她。
“与其说我给糖,不如说我也想念你给的糖。”他笑了,再度拉近彼此距离。
她的拥抱,他其实很喜欢的——虽然一开始不太习惯。
她还是有些质疑,“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吗?他知道她要问什么,但答案却太复杂,他说不清。
“晨萝,拥抱你的感觉很舒服,却很不安心。”
“为什么?”
“你像随时会消失似的。”等她恢复记忆后,眼前他怀里这个渴望家人、渴
望拥抱、视线成天追着他跑的夏晨萝就会消失了吧?
算了!他不想去想那些了,他承认他喜欢上这个小女人,喜欢她有些小天兵
的性子果然呐,越是狡诈精明的人,越会栽在这种单纯的笨蛋手中。但如果
夏晨萝是他生命里一季可爱的春天,他为什么不去看花、吹风,欣赏虫鸣鸟叫,
及时行乐呢?
“你当我是冰块啊,你越热情,我融得越快?”
项怀侬失笑的提醒,“项太太,这句话很暧昧呢!”
“你不要想歪啦!”
他又笑了。“说吧,你觉得夫妻之间该是什么样子?”
“干哈这样问?”夏晨萝又提高警觉。没办法,谁叫他之前喜欢欺负她,时
常问了个问题后,后面就是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
“我老婆不喜欢我相敬如‘冰’方式——棒冰的冰,想必有她一套想法。”
他强调了那个冰字。“而我很有雅量可以接受‘忠言逆耳’的。”
“意思是我可以不必冒死进谏吗?”
“项太太,我很有诚意的好吗?”
他要听她的想法钦!夏晨萝的心跳得好快。“我告诉你,对于好不容易有的
家人,我有很多期待喔!”意思要他有心理准备吗?
“我在听。”
“我想要很温暖、很温馨的相处方式,像真正的家人,像那种随时可以从对
方碗里取食,散步的时候手牵着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开心、伤心的时候可
以分享、安慰,有事没事想要的时候就可以拥抱对方”会不会太多了?可她
还说不到十分之一耶!“我有好多好多的想法,可能说到天亮也说不完,也许连
说几天也还没完结。”
“听起来像真的很长呢。不怕,我们分段说吧,一天说一点总会说完的。”
“我要是一直有新的期待呢?”
“那就继续说。这样吧,每天睡前半小时是你的时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现在,回去睡吧!”四点半了,再不眯一下,开会时频点头怎么办?那些主管搞
不好还以为他变得好说话,对决议、企划全OK。
他主动牵起她的手,回了房。
夏晨萝爬上床拉过被子。不过依她现在兴奋的程度,睡得着才奇怪!太开心
了嘛!见他站在床边,她奇怪问道:“你不是要睡了?”
“项太太,请你挪出左边那一半的位置给我好吗?”
“呃?”他他他要上床睡?项怀侬接着也上了床,拉了一半的被子过来。
“你你这样会不会睡不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睡癖。
“不会,我入睡得很快,而且睡得很沉。”
“喔。”除了今天外,这几天他真的是这样。
“所以,没能一抱你可以抱我。”项怀侬大放送似的拉过她的手环在他身上,
闭上眼说:“虽然我可能没你那只‘垃圾熊’好抱,可我想我的优点是它永远也
及不上的,你可以慢慢印证,最起码,我不会被林妈当垃圾丢掉。”
夏晨萝一怔,“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快睡。”
“好嘛”
第五章
秋末冬初的清晨,阳光舒服而不烈,以往的早餐通常都是在老太爷的大屋用,
不过这样舒服的阳光不享受享受太可借了,于是在夏晨萝的建议下,今天的早餐
改在采光良好的花房。
她早上习惯西式早餐,老太爷则喜欢喝稀饭配清淡小菜及酱菜。
老人家夹起一块比外头卖的酱菜颜色淡了许多的腌萝卜,一入口香气四溢、
清脆爽口,最重要的是清甜不咸,即使单吃不配稀饭也可以。“这渍物是很地道
的日本味儿。”
夏晨萝眼睛亮晶晶道:“老太爷好厉害,那是我从我日本的花艺老师那里学
来的,是她家祖传的好味道呢。不过,它原本味道略重,调味方面我做了些调整。”
盐少放了点。
“手艺不差。”还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怕他无聊,这丫头自动自发的跑来
陪他用早餐,下棋搏感情,怕他懒得动的成天窝在屋子里,说服他到后山健行,
甚至因为他有高血压、心脏病,她连这酱菜都自己做。
那浑小子去哪里找到这么可爱的丫头做老婆?
“你在日本待了很久吗?”
“也也没有”夏晨萝有些心虚的压低脸。她也很想诚实的回答,可
是项怀侬对外早有一番说词,她若说实话不就表一不是他在说谎了?
老太爷,拜托别再问了。
吴凤宽眼中闪过一抹精明,倒也没为难她的岔开话题,“之前去后山散步时,
你不是一直嚷着想吃橘子吗?”后山五、六十公顷的土地种了几十株的橘子和各
种蔬果,之前去时,橘子树虽结实晕晕,可都还是绿的,园丁说尚未成熟。
“现在可以摘了吗?”其实她并不是爱吃,而是没亲手摘过,这种初体验,
她很期待的。
“再一、两个星期吧,不过,那时的味道应该也还是会酸。”
“我喜欢吃酸甜酸甜的橘子。”最近大概是甜食吃多了,有时酸的东西比较
能吸引她。“最近也不知怎地,喜欢吃酸。”
吴凤宽本来夹了块凉拌小黄瓜要往嘴里塞,听到她的话,筷子一松,小黄瓜
掉到地上,在地上滚出一线醋渍痕后才躺下。
“老太爷?”
“没事,没事,你咳丫头最近好看多了哩,好!好!再多吃一点,
将来才有力气。”喜欢吃酸,最近又长肉了呵呵呵,十之八九错不了!
“好看?”她以前很面目可僧?还有,她已经变胖了,还叫她多吃一点、将
来才有力气?她要那么多力气干么?防止她被项怀侬欺负吗?
“是啊,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