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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身鲜血。听得宋江怨道:“直不早说!神医打救武二兄弟,却那里寻人治你?”语下焦急。那卢俊义正在身侧,听了平道:“哥哥勿忧。卢俊义早前在家也略识些包扎医术,便由我来试一试。”说罢,行上前去,听得宋江说好。那李逵见了,悻道:“岂敢劳烦员外大驾。”卢俊义失笑道:“直得甚么!”李逵作势道:“铁牛消受不起!”卢俊义嗔道:“休耍性子。保命紧要。”说毕,不由李逵分说,替他绾了纱布。那高布也过了来趁手。李逵瞪了一眼,唬道:“白面,休卖乖巧!你献殷勤,俺却不谢你。”高布嗬道:“谁希罕你谢来!”头也不耽,打水来拭。当下便依次缠扎了三人。少时,那安道全皇甫端两人也施诊毕了,注了麻剂,看得武松隐隐睡去了。两人得闲,便过来趁卢俊义手。四个人张罗开来,当下又包扎了八人。都有些谁?
黑旋风李逵。病关索杨雄。没遮拦穆弘。毛头星孔明。出洞蛟童威。小霸王周通。
病大虫薛永。鬼脸儿杜兴。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摸着天杜迁。白日鼠白胜。
共是一十二人。包扎毕了,起身舒了一口气,擦一把汗,抬头四顾。见得地面不知何时收拾干净了,桌椅也摆布端正了。只是地面依旧躺了好些锦衣卫,横七竖八的。安道全见了,便又端了药盆,上去号脉施诊。听得李逵道:“神医,你吃饱撑了!没来由救治狗官。”安道全听了,笑了笑,道:“世间万物皆生灵。你一介粗人,懂得甚么?”李逵听了,便破口开骂。高布劝道:“由他去罢。你终不明白神医秉性?”李逵不受,嚷道:“神医,你果然要救那狗官?”安道全诘道:“你嘈吵甚么?此处只有病人,没有官人。”李逵来了火,吼道:“闭你的鸟嘴!”安道全缓道:“小可世家行医,救生为乐。但有伤亡,不见犹可,一旦见了,便千苦万难,也要救活生来。”李逵便又骂了几声。听得皇甫端击掌道:“好,好!说得毫厘不差,正是神医的偏性!”李逵恼道:“好个鸟?说得动听,却不知安甚么鸟心!终不成你与狗官一路的?”皇甫端听了,便搁了他,正要反诘,却听得宋江说话。宋江愠道:“黑厮,少说一句,终不成口舌便要生疮。”李逵叫道:“你那厮也恁地说话?蛇鼠一窝!天杀的一副窝囊相!得得得,你救!你救!你救一个,俺便杀一个!你救两个,俺便杀一双!看你鸟奈何!”说毕,又唾骂数声。那官军听了,怒火攻心,中间一个便骂起娘来。李逵生怒,要起身戮了那人,争奈不得动弹,便看了身前高布,央道:“好白面,扶俺起来,杀了那狗娘养的!”殊料高布只冷眼瞧了瞧,却不理会。李逵骂道:“入娘撮鸟!扶俺起来!杀个把人,直得甚么?当不过拍死一个苍蝇,劏杀一个小鸡!”唾唾狂骂不已,却无计可施。却听得对面花和尚道:“铁牛,絮叨个鸟!你要杀人,洒家过去杀了便是。”说罢,举刀去了。柴进见了,喝道:“住手!不得胡来!”鲁智深原本着恼那柴进,恨不该听了此话,厉声道:“干你鸟事!”话犹落下,却听得宋江喝道:“秃厮!不得无礼!”鲁智深来气,狠狠蔑了一眼,对宋江道:“不杀,留来喂鸟?”鼻孔哼了一声。不想听得里厢一个喝道:“秃驴,不识好歹!见人便咬!”却是孔亮说话。鲁智深听了,切齿道:“马屁虫!干你鸟事?你既找死,俺今日不杀了你,便叫你一声爷爷!”说罢,挺刀上来。踏出半步,却见宋江挺身截了,口里嘶道:“和尚,你疯了不成?”花和尚焦躁了,着力一推,便搡得宋江跌了四脚朝天。那吴用见了大急,呼道:“谁与我拿下这厮?”却那里有人出手?便又道:“高布兄弟,替我拿下这厮!”那高布听了,正中下怀,寻思道:“爷爷一心找碴,只怕不出乱子,那怕出了乱子?臭老九既然着我打,我便出去敷衍一下,好歹拖延些许时间来给太尉逃命。”当下便欣然领命,缠住和尚来打,过了五六十回合。当下两人交了手,不觉时间流逝,一晃到了亥牌。
一刻,那安道全包扎绷带毕了,起了身,伸伸懒腰,也来看两人打斗。不想一个人上来拍了拍肩头,轻笑道:“神医,有劳了!”看时见是卢俊义说话。安道全便也拍了拍卢俊义的手,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倒是员外辛苦了。”卢俊义欢声道:“我却何苦?”话音落了,听得侧旁嗷地一声。卢俊义别头望去,见得皇甫端打着呵欠,便顺口道:“皇甫先生,消停片刻,歇息歇息不迟。”皇甫端侧了侧耳,茫然道:“适才员外问贱弟说话?”卢俊义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见那皇甫端拍了拍后脑勺,轻责道:“该死,该死!漏了员外说话。”卢俊义一笑,抚了皇甫端脊背,温道:“先生困顿,莫若回房歇息便了。”皇甫端恭道:“怎敢劳员外挂心了!”却俯身收了药囊。却听得前面一把朗笑声道:“先生自然疲惫紧了,大早便要起来饲马。”却是柴进说话。皇甫端堆笑道:“大官人说得那里话?些小事业,不谓劳苦。”柴进听了,煦道:“先生勤勉,人所周知。只是小可一事未明,正要请教先生。”皇甫端勤道:“但凭大官人垂问。”柴进笑道:“不敢!只是劳烦兄弟说说今朝之事,怎生打救那宋公明哥哥?”皇甫端听了,缓道:“说来话长。却说贱弟今朝去马厩饲马,见那草料散乱,壁角却摆了一个黑纱布袋,心下疑惑,便差那后槽解开来看,不想竟是宋公明哥哥。”柴进沉吟道:“原来恁地。宋公明哥哥怎地便到了马厩?”转头来问宋江。宋江有些窘迫,道:“我也不知其中缘故。昨晚与卢员外对酒完了,便烂醉如泥。却不知过得多久,酒醒了过来。见全身受缚,心下惶恐,便来回滚动身子,等人觉察来救。不想到了壁角,动弹不得了,直到后槽搭救出来。”卢俊义哦一声,接话道:“哥哥酒醒之后,可省得身处所在?”宋江恢道:“怎不省得!当时听了马匹嘶叫,便知马厩所在。”卢俊义点了点头,道:“可曾呼救过来?”宋江笑笑道:“喊得嗓子沙哑了,怎地不呼喊!”卢俊义道:“那后槽怎地便不觉察?”宋江道:“此层正欲知晓。当时喊破了嗓门,也无人搭理。”卢俊义道:“这个甚么后槽?好生可恶!”皇甫端惶道:“这个后生,累得贱弟不少!平素嗜酒,人共皆知。最可恶那厮一醉,便不省人事。上回关胜兄弟那匹乌骓踏雪马,也是在这厮手里不见。”说罢,却见那柴进颌颌首,淡淡道:“此层我也略知。只是兄弟早间去时,可见得马厩有甚异样?”皇甫苦思半天,挠头道:“没有。”宋江听了,作笑道:“那厮好生可恨!我原以为此去,定然在劫难逃。焉知撇在马厩,撒手不管。猜不破是何居心?”卢俊义翼翼道:“哥哥可曾见得贼人面目?或记得贼人声音?”宋江摇摇头。吴用隐隐道:“此人来去匆匆,可知熟悉梁山地势,说不准是个家贼。我等好生在意为是。”卢俊义点了点头,却不作声。听得柴进朗朗道:“皇甫兄弟,事情已了,你且回去便了。”皇甫端称了是,抬脚便要离去。却听得吴用洋洋笑道:“皇甫兄弟,你救了宋公明哥哥,记一大功。回头且取了那黑纱袋来,也算一功。”皇甫端道:“遵命。”宋江摆手道:“兄弟,此事务必着紧。”皇甫端弓身道:“贱弟记了。”说罢,辞了出去。
当下剩了宋江八人与二三十名伤员。宋江见那高布花和尚两人仍在厅内交手,便喊停手。高布二人听了,跳出圈外来。那高布有些气急,到了逵身侧歇了。却见那花和尚手起刀落,刷刷几刀杀了数个锦衣卫。等高布近的身时,那锦衣卫已悉数丧了命。那李逵见了,击烂了手掌,也不记得喝了几声彩。高布斥道:“禽兽!滥杀无辜!”心下炽怒,却不敢教训那花和尚。见得和尚哈哈一笑,抬脚坐在桌面上。又把手一扬,望门口掷去出一刀,擦过一人脸颊。那人吃了一惊,恨恨道:“秃驴,作死!”却是乐和说话。那乐和身后随了一大拨人,却是戴宗等人,稀稀拉拉入了厅来。听得宋江喝道:“和尚,你忒撒野!”众人便一片附和声。却见那鲁智深也不动怒,嘿嘿发着笑。众人暗地朝他努了努嘴,偷偷笑了一笑,夸道:“和尚,少有的好性子!”和尚道:“洒家杀了狗官,心下受用。任你骂俺,俺只不还口便了。”众人一笑,把眼来看宋江等人。却见那宋江一副笑颜,与柴进逗着笑儿。众人暗想:“原来这厮只是假意声口!”思想未了,听得吴用振声道:“目今已踏子时,却才用膳的弟兄已然回来,这便去追昏官,刻不容迟!”一顿,又道:“未曾进食的弟兄,即行用膳,回来等候命令。”众人声了喏,得令去了。
第45章:林冲迎敌
却说那梁山众将经了黑风滩一役,或伤或残,端的是人人无完肤,个个挂红彩。再经了忠义堂之战,近乎徒身肉搏,伤残更甚了。济济一百零久条好汉,单剩得二十余人无恙。那乐和因见人手吃紧,不敢怠慢。匆匆用了膳,到了忠义堂来,听候吴用调遣。林冲等十数个身强体健的好汉也一道来了。当下一拨人得了令,出较武场整点兵马来。
却见得日前募来的数千游勇,已走得七七八八了,余下净是些老残羸弱,披挂了,驮着步出来候命。那乐和见了,心下不由得一酸。原来,那逃去的喽啰,趁了白天众人厮杀当儿,掳走许多钱财,卷走无数细软,烧了许多房屋,杀了无数妇孺,直不消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直留下那些喽啰,或因家在旁近,不敢逸去。或因孑然一身,无处可去。一拨人,不下五百,一例把了窃心来待命。当下听得鸣金击鼓,便仓惶出来聚了,随头领下山追击去了。
却说那梁山峰多路长,径瘦岔密。那乐和等人点了兵,便分成四路出击。林冲指南门,关胜取北门,秦明投东门,董平扑西门。四路人马,如狂如飙,一晃到了山门。少不得沿途察访,一路寻查。直不见官军行迹,便舍了山路,飞奔到了蓼儿洼来,卷席搜索。脚踏金沙滩响沙滩,指拨鸭嘴滩虎头滩,端的是铁蹄踏遍。争奈不见敌人踪影?众人心下困惑,先着童威童猛兄弟二人,到山南小寨盘查,求个清楚。又着邹渊邹闰叔侄,到山北小寨提问,弄个明白。两拨人逢人问尽,只道不见人迹出没。无人渡水,何遑过滩!众人见说,断知官兵隐在深山,便速速收了队,归了山。又着人封锁关口,不在话下。
且说四路人马到了山殿,已是三更时分。众人寻吴用细说见闻,毕了归位歇息不提。出得忠义堂,团团簇簇,扶伤携残,直抵厢房而来。却见那阮小五躺在床板上,酩醉紧了。众人暗暗着恼,便要折磨他一番。无奈身子慵怠袭来,无心究问,便分头捡被窝睡下了。不移时,呼呼沉沉入梦云游去了。却说那林冲睡得浅,也不知过得多少时候,听得外面传来淅淅脚步声响,轻微如风卷残叶一般,非敏锐耳力哪里觉察得来?林冲听了,心下一凛,猛醒过来了。便骨碌碌爬起身,蹑足蝉步,到了门口,取了门栓,启了半门,探出半头来望。见得星冷云淡,月黑风高,那庭院黑乎乎的。那里看得清楚?远处却亮一盏虫火,昏暗发出光来,照不开五尺远。近处一片死寂,看不出夜行人身影。林冲警觉,侧耳听了半晌,丝毫不见动静。便苦涩一笑,暗骂自己多疑。正要回身睡去,乍见得寨口刷地亮了一排火把,锁了西厢道口。林冲见了,暗想总算不出自己所料。见那火把方燃点着,便呼一声,望里院掷过来,照得一地火光。细细看去,那火把却缚了醮棉,绑在松油木柴上,遇了风,愈烧愈猛。林冲心下又惊又喜,一眼看去,见得适才起火处已沦为黑暗。林冲冷笑一声,提了点钢枪,闪出门来,大喝道:“现形!”枪起枪落,摆了一个门户;隔空抖枪刺去。
却听得一把粗糙嗓门道:“哥哥住手!”话音落处,黑暗中飞出一个莽和尚来。定眼看时,却是鲁智深。林冲一愣,便要发话。紧听得鲁智深道:“随俺来!”说着,见他身若猛虎飞扑了出去,横刀立在膛院中间。林冲见状,身子猛地一旋,转了一个满身,提足奔了过去。疾听得耳畔嗖一声响,闪出一人来,弹在鲁智深左侧一丈站了。不是高布是谁?那林冲见了,不及细想,顿身到两人中间隔了开来。方驻了脚,身后又呼地一声,见得一个白衣汉子飘了过来,落到鲁智深右侧。却是那铁笛仙马麟。手持玉笛,身形曼妙。林冲见了,脱口喝一声彩。却听得后面啪啪作响,一阵杂乱脚步近来。回头看去,见是宋江吴用两人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