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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糟糠遇见黑色会-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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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什么?”吕毅不解,一只手紧紧握住奈奈。 
  “你们那儿工作的人最看人下菜碟了,带块好一点的表很充门面的。”奈奈抓着表小心翼翼给他带,低下的头发,乱蓬蓬的扎在一起,吕毅知道,她以前不是这样不修边幅的,只是最近总是熬夜帮别人画草图才弄成这样。 
  他以为,她是因为生活费不够花才拼命,原来,她是为他攒了一块不菲的手表。
  吕毅举起奈奈的手,放在腮边摩挲着:“傻丫头,有你比什么都重要。”
  “别废话,赶快戴上。”奈奈笑呵呵的,二话不说开始翻钱包,厚厚的一沓钱就那么轻易的送到了收银台,她都没时间心疼就换了一块吕毅喜欢的手表。 
  是阿,他喜欢就好。 
  当然,回去时吕毅不顾奈奈的反对硬是买了三斤荔枝,外加一个让奈奈脸红心跳的热吻。
  这让奈奈觉得自己辛苦一个学期,特值。
  2000年的故事。 
  “老公起床。”奈奈拽着吕毅的耳朵,身上套着围裙的她像是个小家庭主妇。
  他们的新家安在吕毅公司旁边,一年前下海经商,却在风涌浪追的情况下莫名奇妙捞到第一桶海鲜,于是奈奈毕业再不用愁工作的问题,吕毅欣然一句话就决定她当了清晨取超市买菜的最年轻的小主妇。 
  二十二岁,戴着奶瓶子去超市买菜。当大妈们还在考虑到底是2。15的西葫芦合算,还是1。85的南瓜好吃时,奈奈先从什么叫前腿肉,什么叫后臀肉学起。 
  原来,鸡蛋是有散养和家养之分。 
  原来,大白菜要买叶子多的,梆少点的。 
  原来,自发面粉是不用酵母就可以膨胀的圆乎乎面团的。 
  原来,大学里没教的东西却是最国计民生的问题。 
  奈奈小主妇当的是兴致勃勃,她快乐的学做饭,哼着歌曲晾衣服,用废弃不用的裙子做椅垫,还会给家里的玩具娃娃们都做一套合身的衣服。 
  这样的日子会退化人的思维,所以她还记得提醒自己要上插花课,还要去学烹饪,还要记得学保养,有的时候还要练练肚皮舞。 
  天,好忙。 
  所以早上奈奈总是挤着时间跑,做好早饭还得叫老公起床,而且绝对没有怜悯之心,一阵河东狮吼后,吕毅总是无奈的抗议:“乖,停一下,我要睡觉。” 
  奈奈忍不住大笑,从额头开始往下亲,蜻蜓点水的吻落在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喉结,胸口,啊的一声,奈奈被翻在身下,吕毅满脸坏笑的说:“上当了吧,就知道你要调皮。”
  “不管不管,我要重来。”奈奈撒娇的语气和早晨的太阳一样清新爽神。
  “不许重来,因为,我要亲你。”吕毅的气息还是那么干净,暖洋洋的让她想要睡一辈子不醒。
  奈奈咬着嘴唇说:“那事先说好,不许那个,我还要去买菜。” 
  吕毅笑呵呵的点头,然后铺天盖地的吻下来,哪里还记得买菜。 
  毕竟,菜没有他重要,是吧? 
   
  2002年的故事 
  “今晚回来吗?”奈奈靠在沙发上问。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奈奈抱着双腿问。 
  “老公,你今晚回家吃饭吗?”奈奈尽量软化语气问。 
  “老公,……我都一个月没看见你了。”奈奈撒娇的蹭在酒气熏人的吕毅身上,顾不得他凌乱不稳的脚步。 
  吕毅长长叹息,摩挲着奈奈的长发说:“奈奈听话,老公很累,忙不过来。”
  “那我们不要赚钱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奈奈极力表现很雀跃的样子给吕毅看,可惜疲惫不堪的吕毅恨不能一头扎在床上睡上个三天三夜,根本没时间看她的笑容。 
  奈奈还不愿放手,吕毅也只能勉强睁开快要粘在一起的眼皮说:“乖,有些东西不是你说不做就不做的,我们还要养小宝宝,还要买套大房子,还可以把你妈接过来。” 
  他说小宝宝,奈奈呵呵的笑出声,虚幻缥缈的美好未来对寂寞的奈奈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因为,她只靠这个活着。 
  超市不爱去了,没了新鲜感的地方变成了刑场,每天她发给阿姨钱,自己则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看就是一天。 
  吕毅不回来,晚上就她一个人吃饭,阿姨回家去睡,所以从五点以后他们家都是黑漆漆的。
  如果有个小宝宝,她会忙一点,她想,至少会有很多的事情做,她甚至可以为她/他织各式各样的小毛衣,小裙子,然后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逛游乐场,就像个洋娃娃一样。
  和她一样,一样的洋娃娃。 
  多幸福,呵呵。 
  
  2005年的故事 
  奈奈离婚的时候,搬家难住了她。离开社会整整七年,笨到连搬家公司都找不到的地步,实在让她这个攥着本科学历的大学生有点难堪。 
  好不容易从阿姨那儿拿到了小昌河的电话,又把衣服打了几个包,随着破旧的面包车成功离开这个让她夜夜做噩梦的地方。 
  虽然新家的墙皮有点斑驳,据说下水道总会堵塞,但很干净,至少,比那个富丽堂皇的牢笼干净。 
  那是一个活死人墓,差点连奈奈和奈奈十年的感情一同埋葬的墓穴。 
  但是奈奈幸运的发现,虽然浪费了3650天,但幸好还有未来五十年的好日子等着自己,往事如云烟,过去了,伤过了,就算了。既然发现生活有了偏差,至少还来得及修正,只要肯珍惜自己,不怕脸上没有笑容。 
  于是,奈奈在搬家的当天奖励给自己一个生日蛋糕,这是她另一个生日,可以跳出窒息困境的重生日子。 
  2006年10月10日。 
  很吉利。 
   
  2008年的故事 
  大年初一,奈奈妈拉着奈奈去雍和宫,出门吃了一顿斋饭,又请了一串佛珠带在身上保平安。奈奈选中的那串佛珠是黄色的玛瑙石,摆放在它的旁边是一串黑色的墨染玉,粗大的珠子使人接近它的周围都会不自觉感受到肃重的气氛。 
  奈奈妈说:“喜欢就请回家。” 
  奈奈摇头:“气太重了,它要命很硬的人才能请得动。” 
  “也未必,有的时候铁金刚也能化作绕指柔,你请请看?”奈奈妈对奈奈倒是很有信心。
  因为心中着实的喜欢,奈奈就先告了个罪,把两个一起请回了家。 
  有时候,她会想,也许,下一个能配戴它的人,正因为命很重,才能和自己手腕上那串柔美的黄玛瑙佛珠成了一对儿。 
  当然,也许会有例外。 
  也许,也没有。 
  反正,她留着,给那个人。




二十七、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小说上说,两个有情人做了那个事,醒来的时候都会分外的甜蜜恩爱。女人会满脸红晕,满心羞涩,男人则会对天盟誓:一辈子对你好绝对不负你之类,只要是沉浸在恋爱中女人都会深信不疑的谎话。 
  当然,相信谎话的女人很多,偏偏奈奈没遇见类似的场景,否则,她也会相信。
  不因为恋爱的荷尔蒙问题,而是因为奈奈没那么好的分辨能力。 
  她自己知道。 
  清晨醒来,再正常不过,奈奈弓着腰屁股对着雷劲姿态不雅,而雷劲则睡得很警觉,身子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却只有三分朦胧睡意。 
  奈奈揉眼睛,迷糊湖的望望天光大亮的窗户,口齿不清的问:“几点了?”
  背后慵懒的闹钟回答:“差十分九点。” 
  啊?完了,这次死定了。就算是在一个院子里,奈奈也不能在十分钟之内绕弯甩掉众人视线跑到售楼处去,更何况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来不及更换的,无论哪点都太引人遐思了。
  她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连招呼都顾不上不打,一边歪着身子套衣裳一边用脚趾头夹回飞到床底下的裙子,边穿边气喘吁吁的说:“死定了,死定了,这次全勤奖肯定没有了。”
  他皱眉,因为被忽视导致心中严重不爽:“你慢点折腾,就那点儿钱我给你。”
  奈奈横眉冷对,撇嘴不屑都做完,还没忘记快速穿裙子,就这样忙碌嘴上还不放过机会损人:“拉倒吧,吃人家的嘴软,拿你的钱指不定要替你干什么呢。”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雷劲心情不错,所以不在乎她鄙视的小动作,低声笑笑:“晚上还过来?” 
  赤裸裸的一句话让奈奈的血压瞬间冲破世界纪录,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她停住动作回头,摆正面容,义正言辞的呸了一口,然后接着快速穿衣服。 
  逗得雷劲呵呵直乐,趴在床上眯眼看奈奈满身的红晕一层层的往上涌,最后穿到内衣时因为太激动,手又颤抖,怎么都扣不上。 
  他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赤裸身体贴在她身后,脊背热乎乎的感觉惊得奈奈心惊肉跳,刚回头又看见不该看的东西,赶紧转回来捂住脸厉声:“你干什么?” 
  “帮个忙而已。”他说的一本正经,手指却从奈奈裸露的脖子顺着脊背往下滑,一直到内衣附近才把乳房往内托了一下,两边整理好,然后把扣子拉过去扣上,动作没有一丝淫亵的味道。
  是自己多心了。奈奈松口气。 
  结果扣完扣子的手指又顺着S曲线的腰线往下走,一路滑到尾椎那里,并有再往下探的意图,如果再往下走自己今天肯定上不了班,她不得已,反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的说:“别闹了,我还要上班。” 
  雷劲贴在她的后背上,嘴唇靠在她的耳边,手指在腰腹间来回滑动蹂躏着奈奈残存的意志:“那,今天晚上过来?” 
  僵硬的脊背使得奈奈被迫点点头,狠狠瞪了雷劲一眼,在他得意的笑声中一溜烟跑到洗手间去洗脸,幸好最近15号到30号楼最近通了自来水,否则她真要蓬头垢面的回到售楼处去解决了。
   
  饶是奈奈千赶万赶,还是迟到了五分钟,到售楼处正看见小陈在那儿擦门玻璃,发现四周没有组长的踪影,赶紧低头往里走,小陈神秘兮兮拽住她胳膊,贼眉鼠眼的靠近问:“老实交待,昨晚干什么去了?” 
  “小祖宗,你得让我先换好衣服吧?万一被组长看见,我这个月的满勤奖又没了。”奈奈低声恳求,一双眼睛四处寻摸组长的身影。 
  “组长来不了了,听说昨晚腿好像摔了一下,今儿明儿请假,咱们可以放松两天了。”小陈兴奋的说。 
  “是吗,怎么摔的?”听说没人监督了,奈奈也不用着急了,不急不慢的帮小陈把袖子挽好。
  “听说是被人追的时候逃跑摔的,具体也不清楚。怎么了,昨晚黑社会来啦?怎么你消失了,她受伤了?”小陈大声的问,引得售楼处的人全体向奈奈这里行注目礼,让奈奈恨不得缝上她的大嘴巴。 
  “才没,我去换衣服。”奈奈低头往里走,声如蚊呐。 
  “刚刚21号往这儿打电话,说你发夹落他床上了,问你什么时候去拿?”小陈坏笑不止,眼睁睁看着奈奈扑通一下被椅子腿绊住,崴了脚,吱牙咧嘴扶着腿,一瘸一点往更衣室挪步。
  这个死雷公,怎么不召唤个十亿伏的闪电劈死自己算了,真不要脸阿,竟然大剌剌的打电话说这些事,丢死人了。 
  奈奈把衣服换好摔在更衣柜里愤愤然,这不是敲锣打鼓昭告天下,说他和自己那啥那啥了吗?
  啥人阿,真没素质。 
  虽然这样,但奈奈还是不由自主的记起早晨雷劲那好的不象话的身材,满脸通红,热血上头。
  混蛋! 
  中午吃完饭,奈奈出去放风,一路扬马观花,只有在路过药房的时候,才愣了一会儿。
  其实昨天欲望高涨之际,她还真想到过这个严肃的问题,且不说雷劲为人是否严谨私生活是否检点很重要,单单对于一个离异的独身女人来说,避孕是个很大的问题。 
  昨天是安全期,那么今天呢,那么以后呢? 
  肉香吃到了,闻到了,不能保证以后会不馋,欲望上身谁又能挡得住?既然挡不住,那么,安全一定就是最先行的保证,虽然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但奈奈还是抿抿嘴唇,在药房外面又看了一眼计生药品柜台,犹豫不决。 
  买避孕套这种事一向是吕毅做的,两个人逛超市时奈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拽上两盒,然后由他推着购物车结帐,她则站在远处捂嘴笑看他面对收银员面红耳赤的模样。 
  她问过他,男人怎么也会不好意思买这个? 
  他回答她,当然阿,我们脸皮也不是铁铸的,所以这东西应该女人买,悄悄的不引人注意。
  外遇事件发生后,奈奈也曾后悔过,质疑过自己。如果是她买,至少会知道什么时候又少了一个,也好有个应对。可后来老妈的一句话点醒了她,如果真是拿自家的安全套出去找女人,还挽救什么劲儿,这男人也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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