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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红菱的问话打断了李美娇豪华的构思。“我明天穿啥好?”
“穿啥不重要,关键是里面要套个收腹内裤把肚子掖进去。”李美娇受了金钱的刺激,智商明显提高了。
“对啊,这是个问题。哎不对!我为什么要掖着藏着?本姑娘的肚子也占一份遗产呢!”
“你别自作多情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你懂个屁!”
第二天下午,阮红菱精心化妆之后穿了一件窄小的明黄色露脐装,紧身牛仔裤,挑明了要把本不很鼓的肚子挤大了给人看。李美娇头摇得像拨浪鼓,依旧挡不住阮红菱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
来到霜河路十五区2号楼,阮红菱一边踩着肮脏的水泥楼梯一边想象着李银宝女秘书的模样。她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时髦还是老土……阮红菱想象出许多种可能,就是没想到给她开门的女人是这样。
这女的说不上来是美是丑,却能保证让看她的人过目不忘。她有一头印第安人一般的长直发,炭黑,糙硬,极具质感,以中分缝为界,一边垂下一大片,勾勒出瘦长的苍白的脸。鹰钩鼻,欧式眼,一颗紫痣长在额头正中央。嘴唇扁长轮廓清晰,唇膏颜色是标准的中国红。她上身穿着桃红色对襟绸褂,下身穿鹦哥绿阔脚纱裤,侧缝线绣着暗金色的祥云图案,脚踏一双无装饰的黑绒平底鞋,右脚踝系着小巧的银铃铛,随着右脚有节奏的点地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听上去很痒。她年龄撑死不过二十五,可因为身上被一层艳俗而老迈的妖邪之气笼罩着,叫她女孩感觉太牵强。阮红菱长这么大只在《封神榜》里见过这般人物,一时目瞪口呆,杵在门口忘记动弹。
“把门关上,过来坐。”女人声音确是昨天电话里的无疑,但冷得却像刚从冰柜里取出来。
阮红菱顺从地关门换鞋进屋坐下。一边偷看这房子里的一切。逼仄,简陋,一股霉味。李银宝的秘书竟然住得跟自己家一个水平,心里真是平衡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人劈头盖脸一句话惊得阮红菱魂飞魄散,随后如梦方醒。她从看她第一眼就应该知道她不会是李银宝秘书的啊。
“不用猜了。我叫白乐优。是李银宝倒数第三个情人。”
“啊?”阮红菱大吃一惊,身子往后缩了一截。她意识到才发现自己中计了是多么蠢的一件事。
“有什么吃惊的?你不会觉得你是他唯一一个心肝宝贝吧?前天死的那个女孩是最后一个,你是倒数第二个,你之前就是我。不过我没有骗你,我以前确实是他秘书,生活秘书。”白乐优淡淡说完,点起一根烟。
第96节:紫茗红菱(96)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阮红菱警觉地环视四周。最后目光重新落到白乐优血红的嘴上。她不知从那地方还能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
“那有什么难,我想知道就能知道。说实话我早就有你电话号。只不过一直没到该找你的时候。我就一直等这天呢。”
阮红菱汗毛竖立,双手紧紧抠着沙发。
“说实话,你长得挺漂亮,但没我长得有味道,你承认不?我想不出李银宝怎么就愿意为了你放弃我呢?因为你年轻?嗯,你唯一比我有优势的地方就是年轻了那么一点儿。”白乐优用右手大拇指按了按小拇指指甲,表示只年轻了那么一小点儿。
阮红菱立刻涨红了脸。不充分肯定自己的美丽是她从没遭受过的侮辱。
“你怎么不说话?被我吓到了?放心,我不能吃了你。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叫我姐。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事跟你商量,答应我你就可以走。”
“……你说吧。”阮红菱的勇气被白乐优的傲慢重新激发出来,坐直身子扬起脸,尽量用同样傲慢的语气说。
“那我就直接说了。把李银宝给你的东西都还我吧。因为那些本来就应该属于我。”
“你说什么?”阮红菱懵了,她觉得这娘们儿一定是疯的,看打扮就知道。
“得了,妹妹,别装了。李银宝还在的时候也就算了。他现在死了,咱俩也该清算一下了。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我就知道李银宝会不得好死,没想到这么快。不错,不错。”白乐优摇头晃脑地说。“你把老头子从我这抢走了,现在我也不用你还人,还钱就够了。衣服什么的就算了,我指的是钞票、首饰,或者房子、车之类的。”
阮红菱激动地跳起来。“你脑子有毛病啊?说的什么屁话我一句没听懂!”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会有这反应,急什么啊,坐下!”白乐优微笑着挥手示意阮红菱坐。
“我不坐。你把话说明白!你凭什么跟我要钱?你跟李银宝怎么地了关我屁事?干吗把我骗来!”
“呦,还挺厉害!得,你不坐,那我站起来。”白乐优整整衣服,缓缓起身。清瘦的身子足有一米七五,比阮红菱高上一头。“小妹妹,我看你也不傻,就别跟我装了好不好?李银宝死后的钱怎么分那咱们都没资格管。可是他活着时候的钱,我跟你总得说道说道吧?那个陪他死的贱人呢,据我所知才认识没几天,估计也占不了多大便宜。再往前一推,那就只有你了。你跟他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划拉多少东西心里有数!所以就别瞪着你的大眼睛跟我装无辜了,我的好妹妹。”白乐优一边捏着兰花指吸烟,一边眯着她的欧式眼看阮红菱。
阮红菱气得浑身哆嗦,叉腰喊道:“你别冤枉我好不好!我得什么好处了我?哪个贱逼告诉你的?什么房子汽车,我倒想要,他啥时候给过?我到现在都已经三个月没见他了!谁知道他又跟谁好了?你算计我,我还不知道算计谁去呢!”
白乐优耐心地等她说完,慢条斯理地说:“妹妹我建议你以后去考电影学院或者中戏,长得又好又会演戏,别白瞎了天份。”
“我?我?”阮红菱急得使劲冷笑。她刚想大开骂戒,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先跟这个疯女人来软的试试。“姐……大姐,我跟你说的真的——真的是实话,不信你问我妈去。我真—没—钱—”
“妹妹,我也想相信你。可问题在于,这些事都是李银宝告诉我的呀!”白乐优得意地笑了笑,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烦人的小铃铛又丁丁当当地响起来。
“李银宝跟你说的?”阮红菱睁大眼睛,眼皮一动不动。
“是啊。我就明白告诉你吧,你们好着的时候,我找他闹过三四回,说白了,就是跟他要钱。可李银宝说了,钱全花你身上了!说你是个花钱特凶的小婊子,他手头根本没余钱。”
“他放屁!绝对是放屁!诬蔑!!”阮红菱高声喊叫。
“是吗?哼,那我就不知道了。”白乐优耸耸肩。“反正他每次都这么说。我最后一次找他是上个月。他跟我说刚给你买完一套房子,在理工学院那边,七十多平米,还精装修。可你还嫌不够,哭着闹着让他给买辆车。说不买就去告他强奸幼女……”
第97节:紫茗红菱(97)
“我操他祖宗!”阮红菱差点把牙咬碎,眼泪夺眶而出。“这话说出来你信吗?这是人话吗?我要干过这事儿我都死去!”
白乐优走过来扶着阮红菱坐下,柔声细语地说:“话说这么狠干吗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是女孩,你的这些小手段我都理解,真的。谁不是为了日子过好点?可咱都得讲点理对不对?我和李银宝虽然没登记,可毕竟好了三年哪!你突然从中间杀出来,说得难听点,那也算是第三者嘛!”
“我真没……”
“别打断我。你说你在我俩中间这么一搅和,李银宝甩了我不说,还把我炒鱿鱼了。虽然这秘书当初也是他安排的,那也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啊!我跟他耗了三年青春,啥都没得着,饭碗都没了!你说这对我公平吗?我现在跟你要钱又有什么错吗?”
阮红菱望着白乐优高高的鹰勾鼻子,一时语塞。“可、可是……那是李银宝对你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真没钱……”
“我说这么多你还是没听明白是咋的?”白乐优终于不耐烦了,东北味由淡转浓。“你看看我家这房子,是人住的地方吗?我爸妈睡那屋才五平米,我自己的屋更是狗窝都不如,你去看看屋里能走几步?你知道我现在干啥工作呢吗?我在夜市跟我妈一起摆摊卖胸罩呢!我今天搞成这样,难道你就没责任啊?你该我的就得还我,少废话!”
阮红菱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人讲不讲理啊?自己混不好就赖别人!李银宝在的时候你咋不敢找我呢?现在欺负起人来你倒劲劲儿的!告诉你,我没钱!也没车!没房!爱信不信拉屁倒!再说了,我就算真有钱,也不给你这种人!我气死你!你能把我怎么的吧!”
白乐优火冒三丈,站起来一把拉住阮红菱胳膊。“小逼崽子!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咋的?别逼我动手啊,你可不是个!”
“放开我!放开我!”阮红菱挣脱白乐优,一把把她推到沙发上。“想钱想疯了?街边要饭的也比你要脸!”
“什么?你骂我什么?”白乐优跳起来对着阮红菱脸就是一巴掌。“你再骂?”
“你敢扇我?”阮红菱勃然大怒,扑到白乐优身上揪着她头发就扯起来,疼得白乐优吱哇乱叫。两个人在沙发上撕扯翻滚,进而上演女子摔跤。
“你松开!”
“你先松!”
“哎,我就不!”
“那你也别想好!”
“我操!你挠我?”
“你他妈活该!”
两个面目狰狞的女孩从沙发上滚到地上,虽然是花拳绣腿却充满张力,招招式式都极具观赏性。几回合下来,身高腿长的白乐优终于占了上风。趁两人身体之间出现缝隙,她抬起脚对着阮红菱肚皮就飞踹过去。只听一声惨叫,阮红菱顷刻间人仰马翻。
白乐优带着胜利的微笑擦擦飞出界的口红,整整被阮红菱揪成《午夜凶铃》里贞子式样的长发,冷笑着坐回沙发。片刻过后,见阮红菱蜷在地上还不起身,白乐优厌恶地说道:“行啦,装差不多得啦。像我把你咋地了似的!”
见还没有声响,白乐优疑惑地脱下一只鞋,扔过去砸在阮红菱身上。见还是没有反应,她不禁有些慌了,地走过去查看。只见阮红菱龇牙咧嘴地捂着肚子,脑门上全是汗。白乐优用脚尖碰碰阮红菱。“喂,你咋了?有话说话,别装可怜行不?”
“我肚……肚子疼……”阮红菱带着哭腔说。
“得了吧!我也没踢多狠啊!”
“我……我……”
“你咋的?”白乐优又急又怕。“说话呀!别吓唬我啊!”
“我……怀孕了。”
“啥???怀孕?谁的?李银宝的?”
阮红菱艰难地点点头。
白乐优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阮红菱的肚子。
阮红菱痛苦地去抓白乐优的手。“你扶我到沙发上坐一会儿行不?”
白乐优打了个寒战,连忙扶起阮红菱。“能挺住不?用去医院不?”
“不用。”阮红菱躺倒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合上眼。
半晌无语。
等阮红菱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惊诧地发现坐在她身旁的白乐优正在擦眼泪。
“操,你少假惺惺。”阮红菱挣扎着坐起来,狠狠地说。
白乐优擦掉眼泪,看也不看阮红菱。
“哎,我说你别装家长给我脸色看行不行啊?”阮红菱烦躁地用脚轻轻踢白乐优。
“做孽。”白乐优幽幽地看着窗台上一盆快烂掉的仙人掌,叹了口气。
“你说谁?我?”阮红菱心里又燃烧起打架的欲望,无奈肚子还是疼,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我,都一样。”白乐优苦笑了一下。“我跟你说个事,你别一惊一乍。我以前也给他怀过孩子。三次。”
“什么?”阮红菱猛地坐起来,险些被口水呛到,一阵咳嗽。
“我都告诉你了别一惊一乍的。”白乐优瞪了阮红菱一眼。“头两次他都哄着我做掉了。怀第三次的时候我说啥都不想再打了。一是医生说容易弄成习惯性流产,二是……嗨,要说那时候我也够傻的,以为给他生个孩子,一切就妥了。所以那回不管他怎么说我都没听他的!他不是怕我生吗?我偏要生!孩子落地那就是铁的事实!我这人要是上来倔劲,谁也拉不动我!那阵子我妈天天骂我逼我去医院做了,我说死都没去!”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