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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 张素珍著(散文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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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为省事又改为直接活埋在沟里。成千上万的爱国同胞惨死在日本鬼子手里。为了消灭罪证,抗日胜利前夕,日寇竟然烧毁了监狱档案。日本侵略者残杀我同胞的罪行铁证如山:监狱,刑具,血衣,牢房壁上的斑斑血迹,展在陈列室里堆积如山的篓篓的白骨,还有中国人的记忆,愤怒的火焰,都将永传子孙万代,侵略者的罪恶行径早已钉上历史的耻辱架上,铁证如山,能“烧”得掉吗?
  在酷刑下,爱国先烈并未被吓倒与侵略者进行了英勇斗争。至今仍遗留在牢房墙壁上的一首首用鲜血写成的生命之歌,充分体现了他们大义凛然,誓死如归的伟大精神,他们是中华民族之魂:忍苦耐劳梦里过/青衣点点血迹多/几番折磨心犹壮/士室仍唱正气歌。
  汉奸卖国引豺狼/热血沸腾仍救亡/一颗红心挖不去/越烧越打越坚强。
  再看看爱国先烈在绞索下吟出的至今仍悬于绞刑室的诗吧:满腔热血滴心头/残缺金瓯志未酬/为国捐躯甘一死/嶙光夜夜照神州。
  当我怀着极为沉重的心情走出日俄大监遗址大门时,不禁感慨万端:当年我们的爱国先烈怎样被押着走进这道门的呢?当年这扇大门象一只猛虎的血盆大口,我爱国同胞一个个进去就出不来了。如今它已成为日俄侵华永不磨火的铁证,成为进行爱国教育的基地,成为促使中国人奋发图强的教科书。
  “万忠墓”座落在白玉山东麓九三路旁。它是1894年12月21日,日寇占领旅顺口后,连续进行三天三夜的大屠杀,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惨案,一万八千余名同胞殉难的铁证。当时,全旅顺仅36个华人幸免于难,而这36位同胞是日寇留作烧毁掩埋我殉难同胞骨灰消灭其罪证所留用。据收尸队的苏万均王洪照鲍绍武等老人留下的控诉材料展示:日寇屠杀我同胞的手段极为残忍:鬼子把许多逃难同胞抓起来,反绑着双臂,推到大水塘边用刺刀挑死推下水塘,没死的再补上一枪,大水塘变成血塘;他们在收尸过程中看到,有的一家老小还没起床,就捅死在炕上,有的妈妈紧抱着喂她的孩子一起被捅死;有的商家里里外外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机器作坊亦是如此;大街上到处都是尸体或零零落落的头、手、脚;一个钱庄的木栅上插着许多被砍下的头。连欧美国家的目睹者也同声谴责日军惨绝人寰的暴行。
  甲午之战结束后,1896年,由清朝顾元勋主持在墓地竖“万忠墓”碑。1905年日寇重占旅顺,为掩盖其罪行盗走墓碑。
  1922年重竖墓碑并建享殿三间。1948年重修“万忠墓,改建瓦房三间作享殿。享殿门额横匾上镌刻着“永矢不忘”四个大字,碑阴铭文特述了日寇甲午大屠杀史实,永远抹不掉,赖不脱!
  走出享殿大门,走下石级,思绪仍沉缅于当年旅顺的惨景之中。“喂,还不赶快上车,快启动了!”伙伴们关切的喊声,蓦地把我拉回了现实:公路上,汽车穿梭奔驰,游人熙熙攘攘,谈笑风生,我坐在舒适的旅游车上,温暖的阳光照射进车窗,幸福之感特浓,特深!我原以为“白玉山”是因“玉”而得名。其实不然。据史料记载:白玉山,原名“西官山”光绪六年(1880年),光绪帝之父醇亲王视察旅顺口时说:“旅顺有黄金山,也该有白玉山。”由此而得名。
  如今的白玉山,绿树成荫,苍翠蓊郁,昔日的战争伤痕、弹坑,早已被绿色掩盖无遗。它象一颗绿色的翡翠矗立于旅顺港北岸、旅顺城中心。山颠南的白玉山塔,本为当年日本侵略者为宣扬其战死的将士效忠天皇而修的所谓“效忠塔”,而今却成为侵华罪证的耻辱塔,也是白玉山上一块供观赏的工艺品,1985年,由我政府依山名改为“白玉山塔”。北峰颠上110米的旅顺电视铁塔,是辽南地区最高的一座铁塔。一到晚间,闪闪烁烁的塔尖红灯,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这宏伟的建筑是旅顺人民的杰作之一。
  通往白玉山的交通十分方便,前山有近500级水泥阶梯,后山有宽阔的柏油汽车道并有客运索道。为尽情领略白玉山风光,我和病友万广连商定拾水泥阶梯而上。
  水泥阶梯路约1.5米宽,蜿蜒曲折蛟龙般地贯穿130米高的白玉山,路途中每隔百米便建有依势具形的、风格各异的休息亭,并根据它们的特殊位置与造型特点取了美丽而富有寓意的名称:树叶亭,蘑菇亭,观花亭,清风亭,观海亭。每登百级,就可坐亭内稍息。走走停停,停停看着,不劳累不出汗,胜似闲庭信步,感受大自然的抚爱与温馨,亦可任思想驰骋于当年硝烟弥漫、白骨连天的白玉山情景也许我此时立脚步处就是当年的弹坑吧
  登上山顶,环顾眺视,远近风光尽收眼底。西南天际的老铁山巍峨挺拨,独秀峰刺破云天。铁山角象一把锋利宝剑直插黄渤二海之间成分界;最耀眼的是中苏友谊塔和红星凌空的旅顺胜利塔。南眺黄海、浩瀚无垠,一队队军舰浩浩荡荡远航归来,军旗猎猎,海笛声声,何等威武雄壮!何等自由幸福!沉眠在海底“致远”号舰和邓世昌等爱国抗敌英雄有知,定会感到欣慰的。
  我在“海疗”五十天,提高了视力,治愈了泪襄眼疾:
  我在“海疗”五十天,知道了旅顺灾难深重的昨天,观览了旅顺美丽如画繁荣昌盛的今天。对祖国的昨天,不可忘记,对今天要倍加珍惜。
  我在“海疗”五十天,是值得回忆的一段人生旅程。贵阳散记
  几年前,旅游西安、北京、苏杭、长沙、武汉、桂林之后,欲往贵阳一游。可有人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街道又狭窄,贵阳有甚好玩的。”于是我舍贵阳直抵安顺、黄果树、龙宫,然后转到昆明等地畅游。至今年,因治眼疾才去了贵阳。
  一
  贵阳因地势关系,街面比起有些省会所在市固然是窄一些,然而却井然有序。主干道与两边人行道都用蓝色铁柱、赤条栅栏相隔,街心花园另以尺多高米黄栏杆圈围,很是整齐美观。主干道上各种车辆穿梭行驶,无人乱窜;人们在人行道上鱼贯而行,悠然自得,贵阳市没有人力三轮,自行车依稀可见;各类出租车车身上都印有“星期×轮休”字样,你绝看不到当日该休息的车在街道上行驶。对此,我特感奇异,一打听,才知“市管委”为避免车辆拥挤、阻塞,统一规定每日有几百辆出租车休息,这与有的城市出租汽车、三轮车泛滥拥挤、甚至争抢旅客等情况相比实高一筹。贵阳市没有戴红套套“值勤”的庞大队伍。
  贵阳雨水固然偏多一些,然而大多是昼睛夜雨。当夜幕轻轻罩住贵阳城,静谧中,你就听到似乎仙姑用她纤柔的手指在哒哒哒地掸尘埃,又似弹着柔美的曲子催你入眠。白天空气清新、温润,不用开洒水车在街上洒水。
  贵阳城本在高原上,城周的山也就不觉得高。它不是起伏绵延或陡峭得令人望而生畏,而似一个个戴铁帽,穿绿衣的战士岿然挺立守护着这座城市;贵阳城边的湖河,宽阔、平缓,没有狂涛巨澜,它象大圆镜,把青山、大厦、飞桥、垂柳、游人都映照进去了。站在湖畔,试好镜头,请陌生的朋友按一下快门,一扩放,那神韵,说不出是画,还是诗,只使你感到浓浓的惬意,将它作为永久的纪念。
  二
  乘火车到达贵阳站,人地两疏,该走哪条线,坐哪路车,都很茫然,只好“以口为路”先问再走,边问边走。开始怯生生怕别人不耐烦。谁知,所问的男女老幼皆和颜悦色,口述手指地介绍说,该上哪路车,到哪站下,下车后左弯右拐穿巷直走,然后就到了花园街八十一号“白内障研究所”。真是一路顺风,当天就开始治疗眼疾。
  在研究所取了中药,可到何处煎熬呢?正焦急,医士小姐走过来轻声柔气地说:“你有熟人在贵阳吗?如没有,可在二浴室住宿、煎药,那里会使你满意的,就在那边不到两百米处,去吧。”果然,二浴室住宿的大多是外地来贵阳治眼疾者,从早到晚都有两个红红的火炉,煎药、做饭菜任你的便。二浴室啊,您献给远方病人一片温馨一份爱。
  我素不好进家具店,即使逛一逛,也讯即漠然离去。可一走进贵阳市家具展销大厅就激动不已,“啧啧”称赞,巡视欣赏十来遍仍留恋不舍。倒不是想买那些高档豪华家具,而是那些摆在各类家具上的新颖别致的镶花坐垫叫人难舍难分。少说也有二十来种花型,真是罕见,加以售货员柔和亲切的叫卖声,使你心痒痒的。带几个坐垫回川,实是带会了贵阳的风情和文明。
  贵阳人美、语言也美。贵阳姑娘温柔窈窕,一般穿齐腰上衣和长筒紧身裙,有的长筒裙没开衩,脚边有一圈或两圈荷叶边及至踝部,走起来一扭一撒,那韵味没法说。贵阳人说东北语夹成都腔很柔和悦耳。他们不说粗话,不骂人。我在贵阳十来天,从没听见有吵嘴闹架高声喧哗等现象。从他们的言谈举止,即可见他们的心灵是美的。
  听说“研究所”附近住着一位四川籍书法家郭力匹,已侨居贵阳40余年,我便慕名登门拜访。听说“老乡”造访,一家老小喜迎招待,临行以两条幅馈赠,其中一条是“天道酬勤”,是在鼓励我勤耕不辍,努力奋进。
  三
  风和日丽,一览黔灵公园。跨入公园门内,中间是一条光滑的长廊。长廊左面青山如屏,山腰有迷人的黔灵湖;右面是与长廊一致的人造梯湖,湖水碧波荡漾。最高一面湖,宽阔平静,亭台楼阁,赤色栏杆,倒映湖中,那浓浓的诗情画意,使你陶醉,忘却前行。
  来到长廊尽头,抬头一看,苍翠蓊郁的山垭口有座小房舍,门楣上赫然刻着“麒麟洞”二字,以为有麒麟,很好奇,欣然入内。可刚跨入,“张学良、杨虎诚将军囚禁室”的褐底绿字木牌跳入眼帘,心境倏地沉浸于肃穆、庄重、悲愤、凄惋氛围之中。原本只知“西安事变”后张、杨将军曾被囚于西安、奉化、重庆、息峰等地,却不知他们及其妻、子、副官等人曾禁于此。解放前夕,杨虎诚及其副官、儿子杨振中等人被押往重庆杀害;张学良则被押往台湾软禁。
  杨虎诚将军为儿取名“振中”,可见对下一代寄于多大希望!谁知,十岁的振中亦未免于难。真是惨绝人寰,令人发指!
  走出麒麟洞,感觉山更青,水更美,天更蓝,阳光更温暖。魂系海滨
  为治眼疾曾在旅顺黄海之滨海军疗养院停留五十余个日夜。离开海滨后已沿着岁月的长河走了多个春秋,尽管越走越远,而我的心仍像思念情人一样,时时刻刻在海滨缠绵,沉浸在温馨愉悦的回忆之中。
  金风将树叶护送到地面,又搂着它翻几个筋斗,让它安息,然后默默化作春泥护树养花。阳光照耀下的海滩暖融融的,弄潮儿扑通跃入波光粼粼的大海。你正为他们捏一把汗,心弦绷紧,睁大眼四处寻觅。蓦地,发现百米处有几个黑点在晃动。啊,他们神情自若攀波峰,滑浪谷,起伏跌宕,与大海亲切拥抱、亲吻。这时你不仅由惊转喜,并感到他们何等幸福,油然产生了欲与大海拥抱的渴望。他们玩高兴后回到海滩,交臂作枕躺在软绵绵的沙滩上,仰视蓝天白云,任思想驰骋,乐而忘返。
  这儿的天并不是自来就这样蓝,这儿的水不是自来就这样清澈宁静。这儿曾有半个多世纪沦为日、俄的殖民地。日俄大战,绞刑场,白骨堆,万忠墓,毁灭人性的大屠杀血雨腥风,硝烟滚滚。大海在怒吼,黄金山在燃烧。侵略与反侵略、屠杀与反屠杀的斗争终以敌败我胜而告终。那年月,先烈们大义凛然,视死如归。至今,旅顺大监墙上还张挂着一首血迹斑斑的生命之歌:
  忍苦耐劳梦里过,青衣点点血迹多;
  几番折磨心仍壮,士室仍唱正气歌。
  汗奸卖国引豺狼,热血沸腾誓救亡;
  一颗红心挖不去,越烧越打越坚强。
  请再看一首绞刑室里的遗诗吧:
  满腔热血滴心头,残缺金瓯志未酬;
  为国捐躯甘一死,嶙光夜夜照神州。
  海滨熬过了多少苦难岁月,才迎来了蓝天丽日。如今祖国的天,永远是蓝的;蓝天白云下的大海永远是瑰丽的,再没有豺狼嚎叫,再没有铁蹄蹂躏,只需要我们捍卫着她,用勤劳的双手把它建设得更加繁荣富强,以慰籍先烈英灵,让他们安息,让他们瞑目长眠。
  涨潮时,大海的臂膊使劲拍击着岸礁,发出轰轰的声音,不知它是兴奋,还是愤怒,抑或太累而喘着粗气;退潮了,大海宁静柔美,人们三三五五匆匆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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