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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在后面,全然不能思考;熊猫儿一边跑,一边问道:“他是怎么中毒的?以他武功,谁能伤了他…”
我不知如何应答,只在脑中一遍遍回忆。这时金无望忽然道:“他背上衣衫是被利器划破的。”
是了,当时王怜花曾经用暗器--可他明明是躲开了的…再往下想,我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浇了一桶冷水一般。
他没能躲开。
我又回忆起他的那个转身。那暗器的来势,和他背上的伤口--正是那一个转身,他生生受了那几枚淬毒的暗器。
我的眼睛忽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眼角被寒风刮得十分干涩。
沈浪,你为什么不躲开?
问情(下)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下月榜上首页…w…最近要上课 更速变慢。
明晚能睡晚点 大概能爆发一下吧。。话说忽然没动力了啊啊 新晋快下榜了 时间过得真快哟哟~
意崽写了第一篇番外 是弄尘的 大家可以去看看哟~~^ ^
糖非常的感动呢。。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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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篇有亲不明白唯有阑干伴人一霎的意思 其实是因为我少打了前面几句。文案上写的是:采香径里春寒,老子婆娑,自歌谁答。如今安在?唯有阑干,伴人一霎。
正文未改时是:罢了,罢了。。。如今安在。。。唯有阑干,伴人一霎。
这是姜夔的词,词牌名庆宫春,引用时有删减,并不是十分有名,糖也是很久以前无意看过,觉得还算清新,就记住了。
一说采香处其实暗含姜夔缅怀一位歌姬的心情,遂有了自歌谁答的幽怨,其实也是写爱情的诗句而已,但结合盟鸥那一句,就有些暧昧的纠葛了。
盟鸥那一句,官方的说法是盟鸥对人产生猜忌自管飞走——其实小花并没有乘人之危,但绾绾的猜测也未免有些成见和狭隘了。据糖猜测,此典应该来自中国有一个古老的故事,说是有个人与海鸥玩耍嬉戏、互为友朋,能一次召来一大群海鸥。后来他父亲看见这奇景,便怂恿他抓几只海鸥来玩,但海鸥通灵,那人再去呼唤海鸥时,海鸥只在他头顶盘旋,再也不肯接近他了。
至于唯有阑干(又作栏杆)、伴人一霎,套用语文老师的说法,自然是结合上下文理解,其实就是姜夔童鞋孤独间斜倚栏杆自斟自酌,感慨哎呀搞什么,就一栏杆陪着我了,真寂寞。。(原谅我把词的意境破坏)
但我觉得用典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东西。。所以不多解释了。
我们赶到冷大院子的时候,白飞飞正提着一盏灯笼守在门口。夜凉如水,她冻得瑟瑟发抖,一看到熊猫儿背上的沈浪,顿时发出一声惊呼,急急地迎了上来。
“景…景公子怎么样了?”白飞飞以手掩唇,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熊猫儿低声道:“受伤了。”便不再说,将他背进厢房,慢慢放下。一时间守夜的丫鬟小厮奔走相告,不一会儿院中便灯火通明,冷大披衣起床也来了。沈浪的脸微微有些发青,已经没了意识,唯独眼皮下眼珠偶尔还动上一动。
几人当中熊猫儿是不懂医道的,我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了,更别提帮忙,于是两人退到外间去等。不一会儿就有婆子拿了常备的解毒丸剂来进去,我只是紧紧攥着拳头望着那屋内来回走动的人影不语。
“猫大哥。”
“嗯?”
“他这毒能解么?”
“江湖上人在暗器上淬毒,大多是用独门的方子和解药。”
“那这毒…”
“我也不懂这症状有什么不同,看样子似乎不是性子刚猛的毒药--”
这时冷大推开了门,眉目间有些疲态,连连咳嗽。熊猫儿连忙问:“他的毒…”
冷大摇头道:“古怪得很,配方复杂,我只能猜出几味来--如今金无望度真气助他逼毒,虽不能完全逼出毒素,但如今尚无性命之虞。那毒药性不烈,甚至不像是致命的毒药,但中毒之人所受的痛苦似乎极大。”
熊猫儿连连顿足道:“那到底能不能解?”
冷大略微沉吟,道:“恐怕需要下毒之人的解药。绾绾,这是谁下的手?”
话音未落,就听到“咄”的一声极轻微的响动,接着白飞飞喊道:“老爷,这儿有枝小箭飞进来了。”
三人走到白飞飞处,果见有枝小箭钉在门板上,兀自微微颤动,箭头没入木板极深,箭杆上绑着一方白绢,扯下来看,上面写着:“绾绾姑娘亲启”六字。熊猫儿伸手去拔了那箭一下,脸色大异道:“此人修为不浅。”当下在掌上运动真力,缓缓将箭头拔出。那箭头是空心的,轻轻扭开,里面有一个小小纸卷儿,我拿过来借着廊下灯光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两行蝇头小字。细细辨认之下,上面写道:“小绾儿,若要解药,自己一人找我来取。”必是王怜花无疑。
我想也不想,直接就要往门外冲。熊猫儿扯住我道:“这么晚了,你去哪?”伸手过来要看我手上那小纸卷儿。我顺手将那纸卷儿捻成碎片,一时间众人愕然。熊猫儿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好妹子,你是让鬼迷了心窍不成?那纸卷儿上到底写了什么…”
我摇摇头道:“这是我的私事…”
熊猫儿顿时皱起了眉头,轻轻扶住我肩膀,慢慢道:“丫头,你听我说。我不管你是什么私事,你也休想瞒我--绝不要一人去冒险。”
我没听进去几个字,只是心想现在肯定是出不去的了,只有再寻机会了。熊猫儿似乎没有看出我的漫不经心,只道:“你先去休息罢。”便下手轻轻一推我背。我默默点头,往自己的房里走了过去。熊猫儿又道:“万事有我。”
我并不回头,连怎么回到房间里都记不得了。
我精神恍惚地坐在凳子上,半天不说话,浑身像是要散了架一般提不起精神,却偏偏没有一丝睡意。也不知这样出神呆了多久,桌上的烛台忽然灭了,一支长烛已经燃完了。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拔去烛台上的蜡烛,换了一支新的上来。白飞飞怯怯道:“海姑娘,早些安置罢。要不要飞飞准备些热水?”
这么个大活人一直跟着我,我居然没发现--她一提热水,我也起了洗澡的念头,当下应允。白飞飞出去打点一阵,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小厮抬着个装热水的大木桶进来。待小厮走后,我泡在热水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就算要去见王怜花讨解药,也得趁人不注意方能行事了。氤氲的热气蒸着我的脸,颇为舒服,我慢慢闭上眼睛,梳理着这些天来的事。
贾剥皮那边,白飞飞的赎身银两是绝对不会兑给他的,否则他还有翻身的机会。原本冷大是要我们此事一了,揭破身份后直接赖了贾剥皮的银子便动身离开洛阳的,王怜花那边他自然会去追查;然而沈浪却说还要去王云梦的老巢探上一探,毕竟他们到现在还在苦寻在沁阳失踪的那几人的下落。这样想着想着,忽然觉得漏下了什么--慢慢回想起冷大曾说此番来洛阳,除了收拾贾剥皮,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做,但后来却一直未曾提起,顿时心中也存了疑惑。
洗干净了身子,又忍不住要去看看沈浪的情况,然而冷大却说金无望正在屋内运功,不能打扰,于是只好又回到房中假意要睡,将白飞飞支走了。关好房门,又将身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恰好‘肥猪一日死’窸窸窣窣地从床脚爬了过来。这只彩色小蜥原本是我在鬼窟里发现一时贪玩才带回来养的,先头曾在鬼窟里拿它吓过金不换,不过它样子虽艳丽,却似乎没有什么毒性。只是它曾说凡是被它咬过、留有它毒液的动物或人,它都能辨识气味,想到以后可能还得追上金不换灭了这小人,于是就将它带走了。我平时并不将它带在身边,这几天都是把它放走,让它自己活动的,事忙时几乎是想不起来的。我将它捧在手心里,点着它肉嘟嘟的冠子道:“小东西,你怎么舍得出来啦?”这时才发现它有些鼓突的腹部涨的很大,不禁又问:“你吃了什么啦?肚子这样大。”
肥猪一日死并不睬我,眯缝这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当下我只好继续拾掇我的东西,没成想褡裢里骨碌碌地滚出个眼生的瓶子,拿起来想了半天才记起是从茵茵身上搜刮来的。百般好奇之下拧开的瓶子,又见到了如那日般红色的液体。正准备拧上盖子,肥猪一日死忽然簌簌爬到了瓶口,张开了嘴。我心中大奇,就着胳膊将那瓶中红液喂给它,它也悉数喝下。
我也懒得去探究那瓶子里究竟是什么玩意儿,院子中人来人往不容易脱身,我便倒在床上干挨天亮。
就这么闭着眼睛等,终于庄中人都歇下了。好不容易挨到早上,趁着四下无人,我溜出院子,这才发现王怜花没说在哪见,当下只好往王森记走。只是误打误撞,王森记的伙计居然来给我送了王怜花的信,信上约的是洛阳一颇有名的酒楼。
这件酒楼似乎也是王家的产业,名字倒是透着一股饭香,叫稻香楼。我走到楼内,一报王公子三字,掌柜的立马点头哈腰亲自来迎接我,让我再次有些受宠若惊。那掌柜的亲自引我到了楼上雅间,我一瞅那雅间名字叫“罗浮”,马上联想起王云梦家的地室,这下更加确信无疑王家这生意做得确实不小。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果然就是王怜花。
王怜花今天罕见地居然也是一袭白衣,剪裁跟沈浪那套无比相似,几乎一模一样。我顿时愣了神儿,呆呆盯着王怜花。说他是佳公子倒真不委屈这三字,同样一件衣服,穿在王怜花身上,便完全不一样了,王怜花的俊是明摆着夺人眼球、有些刺眼的。他发上挽着两支翠玉的长簪,雪白的绸带并不如沈浪那般随意放在发上,反而极有规则地缠绕黑发,仔仔细细地做得极其漂亮。
王怜花一看见是我,懒怠的眼神瞬间又火热起来,一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往我这凑,笑道:“小绾儿来啦。”我想起他昨天干的事,心里忽然就提不起一点和他聊天的兴致了,当下轻轻一闪躲过了他。王怜花顿拉住我道:“小绾儿,你生气了?”
我硬梆梆道:“解药。”
王怜花显然有些失望,遂示意我坐下,道:“先陪我聊聊罢。”
我摇摇头道:“先给我解药,沈浪还在受苦。”
王怜花一听这话,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道:“沈浪,沈浪…你总是提他--告诉我,那天你说的最后那个男人,就是他吧?”
我不说话,王怜花浅浅一笑,道:“我知道,他是你的心上人--但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他?论武功、家世、才学、品貌…”见我沉默,又道:“我也订做了同样一件衣服,你看究竟是谁穿比较合适?”说罢展开手中折扇,潇洒地转了个半圈。窗外白雪飘然而落,映得他的身影倏忽间竟有些谪仙的味道。
我却无心去看,只是坐了下来,双手捂着茶杯取暖,缓缓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心上人,沈浪也不是我的心上人,公子原本不需要去与他比较。”
王怜花道:“那你为何如此着紧他的事?”
我道:“我们是朋友。”
王怜花一听这话,吃吃笑了起来。“既如此,你嫁给我难道不好?”
我叹了口气道:“公子,你若真以为我是什么大家闺秀、富家千金就错了。我不是海家的小姐,没有什么家世--我知道公子胸中有韬略、有抱负,大可…”
王怜花啪地一声收起扇子,敛容道:“小绾儿,我不喜欢你叫我公子。”
我愣了愣,道:“那…叫什么?”
王怜花坐了下来,眼光瞟着远方道:“叫我的名字。”
我蠕动了一下嘴唇,唤了一声怜花,有些别扭。接着十分诚挚道:“请你把解药给我,拜托了。”
王怜花用扇柄磕着桌面,这似乎是他极为习惯的小动作。他不再看我,连那份轻佻都收了起来,淡淡道:“有很多女子都爱我,却又恨我入骨,然而我只为一人心动。”说到这里,他掏出一只小瓶放在桌上,忽然又勾起一抹笑容,道:“我若毒死了他,你一定会恨我一辈子,我又怎会让你恨我?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比他强上百倍。这一次我赢了,他毕竟着了我的道儿。”
我不可置信地拿着那小瓶儿,心中全然不敢相信竟如此轻易就拿到了解药。按捺不住心中激动,拿了瓶子马上站了起来,郑重道了声谢,便想回去。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喝:“这才算是个男人。”话语声中,只见一个身穿皮袄、足登麻鞋的汉子正蹲在栏杆上笑吟吟望着我,一双眼珠骨碌碌地转着,活似只狡猾的獾子,正是熊猫儿。
王怜花一见熊猫儿,眉毛一挑,道:“你这醉猫也学会了听墙角的本事。”
熊猫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