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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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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无望闻言,问道:〃大师想要什么?〃
  无敌仰头望着谷上氤氲的雾气,道:〃不知道。〃说罢一指自己心口,又道:〃无敌终究放不下执念,数十年来仍未参透,是以至今未死。〃
  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个能参透?金无望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若是他,也许能答得出来。
  所有住在死人谷里的人,对外界的人来说,已经是死人了。金无望是个冷性子,对这里住着的人提不起探究的欲望来,自然而然地,也就无视了司徒家的每天央着他要为他除下那〃易容〃的事,也无视了老鬼屋里无数药罐中有些刺目的神仙一日醉。金无望只一心一意想养好了伤,早些出谷。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要报答某个人的恩情,帮那个人实现他的野心。
  司徒天天在金无望门外叫着:〃那样的易容手法真是太绝妙了,我要是能亲手化解了它〃
  金无望的耳朵早已习惯了这聒噪的声音,甚至有些习惯了司徒每日例行的大呼小叫。
  时间过得很快,碗姑娘这天喝下了第四十六碗药。
  老鬼说自己的医术是天下一绝,可是这第四十六碗药下肚,碗姑娘也只能发出两个简短的音节。
  〃阿堵。〃碗姑娘微笑着念。
  金无望头疼了起来,看着这二人紧握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金无望开始尝试着,教咱们的碗姑娘回复记忆。
  金无望不善于讲故事,但他还是开始讲了,从〃沁阳鬼窟〃一直讲到了他们出了洛阳后,被金不换和仁义三老劫住了马车的事。
  〃哎呀,原来是金不换那阴魂不散的家伙。。。那后来呢?〃西林一脸关切道。
  一个故事讲了三天,不知不觉就多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听众。众人都听得入神,唯独事主本人心不在焉,靠在阿堵肩头左蹭右蹭,被阿堵轻轻按住。
  金无望被点穴了不能动弹,送进一座极豪华的庄园的地下密室中。不知怎地,沈浪居然也被关在里面,那些人将昏迷的碗姑娘也送进了沈浪的那间牢房。
  西林捂着嘴惊叫一声道:〃莫非小碗和小盘子。。。〃
  故事听了下来,西林认定了沈浪和碗姑娘就是一对儿,因此给沈浪起了个名字,叫小盘子。
  金无望道:〃是绾发的绾,不是吃饭的碗。〃
  西林笑嘻嘻道:〃都一样,你快接着说。〃
  〃原来你叫绾绾。〃阿堵回头看靠在自己身上的人。绾绾冲着他轻轻眨眼,长长的睫毛唿扇唿扇的,似乎全然没把周围人的话听进去。
  小碗醒了以后,小盘子居然就这么表白了,盘子还抱住了碗。
  西林尖叫道:〃啊~然后小碗怎么说?〃
  碗给了盘子一耳光。
  众人都咦了一声,回头看绾绾,接着急切地想从金无望嘴里挖出答案来。
  再往后,金无望因伤重,再次不省人事,自然也不知牢内情形。
  说到这里,碗忽然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金无望醒来是因为双目剧痛,有人拿着毒药来灼他眼睛,还是个女子声音,一边干着这阴损勾当,一边娇滴滴地说什么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是个男人,要去见公主,灼瞎他也是理所当然。
  〃公主?〃西林道:〃哪一国的公主?畜生国的?〃
  老金头粗声粗气道:〃是宫殿的宫。〃
  哦,原来是宫主。
  金无望醒来时,双目已不能视物,发现自己人在马车上,便摸索着去拉马缰。接着忽然听到碗姑娘的惊呼,马车没跑出多远,就摔下了悬崖。
  西林央求道:〃那么,再讲讲我的托乎提罢。。。〃
  金无望道:〃你口中的托乎提,是绾绾的师父?〃
  西林道:〃当然就是他。〃
  司徒一直在旁听,这会儿忍不住了,道:〃那青衣疯子早把你忘了,自十八年前出谷时,为保他不泄露秘密,老鬼已将那汤药给他灌了下去,你还抱什么狗屁希望?〃
  
                  六十碗
  〃第五十碗了。〃阿堵盘坐在绾绾面前,笑眯眯道。〃老鬼说,再喝完十碗,你的嗓子就算是大好了。〃
  这天,无敌和尚又教起了剑舞的口诀,西林唱、绾绾舞,无敌和尚教的是同一首歌诀,绾绾自然舞得也是一样的招式,唯独西林有时还会换个调子唱。阿堵开始看了几日,后来发现反反复复都是那几个动作,便也不再有那么高的劲头。
  西林个子挺高,身材丰满,五官轮廓深,按照汉人的审美,算不上是美女。但西林的嗓音极美,唱起歌儿来,按司徒的话说,那就是连天上的鸟儿都能听得忘了拍翅、地上的鱼儿忘了摆鳍。因此阿堵每天陪在绾绾身边,主要还是听歌,也负责督促绾绾吃药。
  绾绾喝干了碗中苦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老鬼说也许是那忘情解忧将舌头也毒的麻痹了那药的味道,单是闻一闻,就能让你苦得掉下泪来。绾绾将空碗递给阿堵,单手提着软剑,微微有些喘气。
  这药喝到第三十碗的时候,阿堵就是这么说的,如今到了第五十碗,阿堵依然是这么说。能不能好,哑了的少女心里再清楚不过。
  老鬼的医术自然是天下第一,但却不见得能医好所有的病。
  因此绾绾依然只会叫阿堵,依然什么都不记得。
  无敌日复一日要绾绾练那么几个动作,阿堵不会武功,自然看不出什么玄机。剑舞的招式明显有些华而不实,偏偏绾绾一遍一遍地舞,无敌一遍一遍地教,西林一遍一遍地唱。那天蝴蝶漫天飞舞的奇景,不过是西林一时兴起着绾绾闹出来的动静。咱们绾绾姑娘失忆归失忆,这功夫倒是一样没落下,除了依然能跟她那些兽朋兽友聊得开心、甚至能唤来一堆蝴蝶给西林助兴之外,那剑法依然是准头十足、又稳又狠。
  金无望伤势一天天好了起来,心中也不是没有生疑,按说失忆之人大多性情大变,正如绾绾忽然变得安静起来当然,也因为她是哑了的但他每次瞧见绾绾,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这丫头定然还是记得些事情的。至于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就说不出了。
  也许这只是金无望的自我安慰罢了。
  这天阿堵上山去拾柴,绾绾坐在门口的秋千上,双脚浸在溪水里,好不惬意。金无望如幽灵一般站在绾绾身后,好半会儿终于道:〃我的伤大好了,你要跟我出谷么?〃
  虽说是问,但语气却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绾绾吓了一跳,回头看金无望,用手拍着胸口,那眼神似乎是在责备金无望出声吓人似的。
  金无望又问了一遍,绾绾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金无望寒声道:〃你真的不出去?〃
  绾绾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起了字来。
  为什么要出去?
  〃你可知谷外有许多人担心你。〃金无望道。
  谁担心我?
  〃你的亲人。〃金无望道。
  绾绾歪着脑袋朝金无望笑笑,写道:他们来谷里。
  金无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想了一会儿方道:〃你为何要留下?〃
  绾绾没写字,而是开口道:〃阿堵。〃
  这可怜的姑娘,如今只会说阿堵二字。
  金无望气结,道:〃你还真想嫁给那小子不成?〃
  绾绾睁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金无望,半晌又在地上划起了道道。
  亲人。
  绾绾指指那亲人二字,微笑道:〃阿堵。〃说完,在亲人二字旁边,又写道:老鬼,西林,司徒,无敌,金爷爷。写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屋旁的白狼和小狼,又写:赫拉尔,阿依。赫拉尔是白狼的名字,阿依是小狼的名字,不用问,这名字自然是西林起的。绾绾回头看看金无望,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写上了〃老金〃二字,又指了指金无望。
  金无望瞧见老金二字,心里那种古怪感觉又涌了上来,想起绾绾没失忆之前,也是老金老金这么叫着,这么一想,依旧觉得绾绾还是记着些前事的。但那亲人二字,也着实触动了一下金无望的心。
  绾绾不肯走,金无望却有自己的办法。
  金无望站在秋千旁一动不动,干等阿堵回来。
  日头有些偏西的时候,阿堵背着一捆枯枝回来了,瞧见金无望站在那里,还未来得及招呼,就被金无望一把抓住了胳膊。阿堵吃痛,哎哟叫了一声,绾绾吓了一跳,就要上前去拉金无望。金无望厉声道:〃你先坐下。〃
  金无望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绾绾被这气势一压,竟然愣了愣,动作迟滞了一下,金无望马上出手拍了她穴道。
  阿堵也急了,大声道:〃你疯了么?〃
  金无望冷冷道:〃你拜我为师罢。〃
  阿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说懵了,鼓着眼珠子瞪着金无望,半天才反应过来,出口的依然是:〃你疯了么?〃
  金无望冷哼一声道:〃你拜是不拜?〃说话时手上暗暗加力。
  阿堵痛得冷汗直冒,硬是死死咬着下唇不出声,金无望心想这少年性子倒坚韧,当下隐隐也有了丝欣赏之意。他一心认为沈浪和绾绾之间早生情愫,因此下意识对阿堵这横插一脚的小子有些莫名其妙的不满,觉得他少年轻浮。其实这也是偏见,阿堵在谷里长大,性子单纯,哪里有什么顾忌,凭空冒出来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又跟自己差不了两三岁,生了亲近之意,也并非是什么过错。金无望见绾绾总跟着阿堵,原计干脆将这小子一并带出谷,届时绾绾必然也愿意走了,因此才硬要收阿堵为徒。
  金无望多年来自身孤苦,又被兄弟陷害、家破人亡,难免对俗世有怨忿之心,这才将自己内心性情封闭起来。他虽为快活王座下财使,只为报知遇之恩,但却日日生活于算计与机心之中,性子也养得越发孤僻起来。他行走江湖敛财时,得了沈浪这位挚友,可惜立场不同,因此他心魔一直不能除去。金无望此次得以见到原本以为是亡故的亲生父亲,心性已隐隐有了变化,加之无敌点化,心中执着放下不少。但他为人将义之一字瞧得比命还重要,只期望能助快活王完成霸业,了却一桩心愿。他一身奇门手段,在江湖上已是罕有,若真有归隐的一日,倘若没有传人,也是憾事一桩。
  阿堵悟性和根骨都极好,加上无敌曾传授过他一些浅显功夫,倒也算是个做徒弟的好人选。金无望与无敌参禅时无敌偶然提起,他这才知道阿堵其实今年刚满十五岁。金无望明白阿堵在武学上造诣不可能太高,但他尚有许多旁的本事,只觉得不传可惜。
  阿堵被金无望反剪手腕、疼痛不堪,牙关打颤之余,仍狠狠道:〃你这疯子,我为何要做你的徒弟,我不稀罕你那些外门左道的本事。〃
  哪知金无望听了这话,越发觉得这少年很对自己脾胃,不但韧性好还颇有骨气。其实他这爱才之心,其实也是一时兴起,但他心性有变,做事少了许多顾忌,竟想到了就要做,还势必要做成,所以今日阿堵是非要拜他为师不可了。
  但金无望并不是莽夫,心思也极细密,是个极聪明的人,只是平时跟沈浪这个聪明得过了头的人同行,显不出来而已。
  金无望放开阿堵手腕,慢条斯理道:〃好男儿岂可一辈子蜗居在这小小山谷里,金鲤甘当池中物,当真可惜。〃
  阿堵的心弦,就这么被撩拨了起来。
  金无望再次发挥了他那不着痕迹的拍马屁的功力,将阿堵那本就有些躁动不安的心勾得蠢蠢欲动。从未有人对阿堵说过他是个〃天资过人〃、〃悟性极高〃的孩子,而从未接触过外界的阿堵,坐井观天观了十五年,早就不满足于一生只守着这谷上的渺渺的浓雾过日子了。阿堵原本对自己还抱有一丝怀疑,但经过金无望这一顿马屁,阿堵彻底忘记了手腕的疼痛,开始认真地琢磨起出谷的事来。
  少年热血,阿堵这个年纪的孩子,三言两语就能激得他跳起来。
  阿堵果然跳起来了,他从刚才坚定不移地不拜师转变到现在坚定不移地对金无望说:〃好,我就拜你做师父〃,前后总共一盏茶功夫不到。
  金无望果真是个舌灿莲花的妙人儿。
  出谷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尽管绾绾是一百个不愿意。
  并且想要出去的,显然不止这三人。
  西林的人在死人谷里,心已经飞到了谷外。西林口中简单的一句〃我那英俊的托乎提〃,其实非常不简单。任何一个女子,能将一个男子的名字和同一句话挂在嘴边二十多年,这份感情,谁能说它是简单的、轻浮的?
  西林之所以每日雷打不动、不辞辛苦地唱着剑舞的歌诀唱到嗓子沙哑,仅仅是为了看看绾绾的身法。那身法跟她心爱之人的身影重叠,于是她的心弦也被撩拨起来。
  西林的痴情深得不见底。谁也不知道过去西林和她的托乎提到底有怎么样的一段往事。
  这些话,以前没人听西林说,现在终于有了。唯一不会打断她的话的,自然是我们的哑姑娘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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