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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哦了一声道:〃你随我来。〃说罢转身打开牢门上的锁,领着我走了进去。他走进标有罗浮字样的一间小室,将我随身的包裹拿了出来。
三两下料理了那大汉,我将包裹中的软剑取出,再一一清点物品,一样不少。得亏飞鸟式没有放在里面,而是留在了洛阳。
出了地牢,我便依着那女子说的路往外走,走到外院时,隐隐听见兵刃相交之声。怪不得一路行来防守松懈,这院中使得上力的恐怕都在跟那几个〃外敌〃交手。我躲在墙角探头望去,这一看,我的眼泪几乎就要涌出来。
冷三来了,冷二也来了。还有齐叔、李叔和连天云。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又慢慢回溯到了从前在庄中,那无忧无虑的日子。脾气火爆、大大咧咧的连天云,美髯飘飘、静立场中的李长青,以及虽然表面严厉,却总是处处回护我的齐智,还有冷二、冷三一模一样的冰窖脸。
熊猫儿笑嘻嘻地挥舞着葫芦,将涌上来的大汉手中的兵刃一一吸住,虎躯一震,将葫芦猛地一甩,无数兵刃便纷纷脱手。他伸出一双手臂,将那些大汉一一抓起,再狠狠地扔开。弄尘正跟那浑身漆着金漆的巨人搏斗,两个身负怪力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力气大些。
如今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就好。
我握紧手中的软剑,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不再看场中最后那个人。
沈浪,他来了。
忘情解忧,忘记我不该记得的人,忘记我不该记得的事。
我沿着墙根走着,终于绕到了后门处,只几个精壮汉子将一个人抬上了马车,随后匆匆地往发生争斗的地方赶去。
那汉子走后,一个穿着素色褂子的女子走了出来,都戴着跟先前要杀我的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具,手里也挽着花篮。
那马车上坐着的马夫模样的人问道:〃这人如何处置?〃
〃宫主说了,留着他还有用,但莫让他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说这话时,那女子已将手中小瓶的瓶塞拔开,扒开金无望的眼皮倒了进去,嘴里还说着:〃要怪只能怪你是个男人,灼瞎你眼睛,也是理所当然。〃
我大惊,飞身而出,挺剑去刺那女子执瓶的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瓶中粉末早已悉数没入了金无望眼睛。我惊怒交加,回剑刺向那下毒女子双目。正在这当口,车夫执起鞭子狠狠一抽马屁股,马儿吃痛,带着马车飞跑取来。我不欲与那女子多做纠缠,甫一逼退那女子,便立即跃上马车,去拉车夫手中马缰。那车夫也是有武功的,回头就是一掌。我侧身避开他掌风,跟他拆了数招,就将他一脚踢下了马车。我掀起车帘子,见金无望双目紧闭,眼皮下发出骇人的滋滋声,只见他痛得眉头紧皱、神色极其痛苦,连面容都扭曲了。我连忙抓起车厢内的水囊,替他冲洗眼睛,连那马无人驱策、一路狂奔都顾不上了。
我牙关咬得极紧,发出咯咯的声音。
这时马车外传来〃咚〃地一声轻响,车厢的帘子被人猛地撩开,我与那人四目相对。
来者赫然是王怜花他左手臂箍着白飞飞脖子,右手以匕首抵着白飞飞咽喉。他瞥了我一眼,道:〃发什么呆,让开。〃
我这才记起我此时还戴着面具,于是不做声,任他俩进来。
两人进了车厢,白飞飞眼波流转,用极轻的声音嗔道:〃公子,这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你弄得我好疼。〃
王怜花沉声道:〃再忍忍,甩开了沈浪再说。〃
车厢内空间极窄,我若出手,他们避无可避。
于是我轻轻一抖手中软剑,向白飞飞刺去。
王怜花大惊,白飞飞眼中寒芒一现,似是早有准备,右手上扬,长袖将我软剑卷住用力一扯。但软剑锋利,布帛也只能阻挡一时,只听哧啦啦裂帛之声不绝,我抽剑后退,白飞飞衣袖被我割断,细软的白布掉了一地,她雪白的手腕上也多出一道有些狰狞的血痕。她瞧见那血痕,恨声道:〃你找死。〃
我厉声道:〃今日死在这里的还不知是谁。〃
一旁王怜花正要动手,听见我声音身形一滞,我乘机冲出车厢,白飞飞眸中狠厉之色大盛,正要追出,被王怜花一把拉住。
王怜花低声道:〃别出去沈浪还在后面。〃
我站在车前横梁上,左手扶着车顶,慢慢摘下面具。我衣裙被风刮得猎猎作响,头发散乱地打在脸颊上,微微生疼。此时我脑中异常清醒,只因我心心念念要杀之人,就在眼前。
白飞飞瞧见我面容后,冷笑一声道:〃王公子是让女人迷得昏了头了么。〃说着反手卸开王怜花抓着她小臂的手,就往车厢外走。
不知为何,此时我竟能微笑我微笑着,看着白飞飞然后一跃跳上了车顶。
拉车的马儿渐渐放缓了速度,白飞飞施施然自车厢中走了出来。
我毫不犹豫地出手,然而白飞飞竟然躲都不躲。
只是当剑尖即将刺到她心脏处时,我的手忽然一麻,再也使不上力。剑势猛地一偏,我几乎失去平衡,右手也软软垂了下来。
两粒小小的石子在车顶滴溜溜地打转,一只是打我右臂麻筋的,一只是打我软剑剑尖的。
我回头望去,顿时浑身仿佛泡在冰水里,冰寒彻骨。
:这章码的时候脑子里都是琼瑶套路,后来看着自己觉得太狗血了。。此乃经修改的。各位稍安勿躁,沈浪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的
白飞飞再次变成那柔弱得仿佛连被风吹吹,就会倒下的少。那样的楚楚可怜、那样的温顺动人。眼中滚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力地软倒。
只差毫厘而已没想到阻止的居然是他。
盯着他,他也盯着。他望向的眼光里,充满不可思议与震惊,手僵在半空中,食指微蜷,仍保持着弹出石子时的动作。
白飞飞娇呼声,跌下马车。他猱身而起,将轻轻接住,右手猛地拉马缰,马儿长嘶声,两只前蹄微微离地,顿住脚步。
切不过瞬息之间,沈浪抱着白飞飞轻飘飘落地,身法如燕子般灵活潇洒。他不着痕迹地放开白飞飞,往旁边退步,然后定定望着。
手臂上传来阵阵麻意,中途断的剑势此刻反噬到己身,以致胸口气血翻涌。手中软剑脱手,叮铃铃掉在马车顶棚,滴溜溜地颤动。
沈浪惯常带着笑容。但是现在,那笑容消失不见。
他几度张口,方道:〃绾绾,怎么。。。〃
然而不需要回答,已有人代话。
白飞飞倚在沈浪怀中,惊恐地望着,哭得梨花带雨,断断续续地低声着什么。
沈浪听着白飞飞的诉,眉头渐渐皱紧。
自不必去理会白飞飞些什么。只瞧见沈浪的表情,就足以明切,不是么。
血急速地冲上脑子,碰碰地撞击着灵盖。
沈浪将白飞飞轻轻放下,向着马车走步,终究停下,迟疑地看着道:〃绾绾,。。。〃
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目光,俯身用左手拾起软剑,跳下车顶。车厢内,王怜花已经不见。沈浪正欲上前,抄起软剑架在昏迷的金无望的脖子上冷冷道:〃别过来。〃
沈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停下脚步,道:〃绾绾。。。〃
只声呼唤,已令痛觉深得几乎扎进骨髓。
但他没有质问,更没有指责。
他只是问:〃还好么?〃
那语气带着不安和疑惑,然而此时又能如何回答他就站在面前,离么近。
但又那么远。
拿起马鞭重重挥,马儿便跑起来。沈浪刚要追上,白飞飞忽然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他急忙回身去扶。
马车疾行,直回头看着他。马蹄溅起细碎的雪片,和着迎面而来的冷风,在车轮后带起串串雪雾,沈浪和白飞飞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再也支持不住,喉头发甜,呕出口血来。
脑中嗡嗡作响,头疼欲裂,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只觉得很累。小猪悉悉索索地爬出来,像往常那样为吸毒。
朦朦胧胧中,马车忽然剧震,也随之惊醒。钻出车厢,只见金无望正摸索着去拉缰。
马儿似乎是受惊,发狂般横冲直撞。
惊呼声,从车厢中出去,冲那马喊道:〃快停下!〃
那马仍旧往前冲,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手脚然而已经来不及,前面就是悬崖。
…
回忆到此处,心下烦躁起来。抽出软剑,冲着徐若愚双手斩将下去。
剑势不急,已留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反应。他本能地缩手,满面惊恐地望着。软剑顺势下落,割断被他抓过的那片衣角。
是不怕死,还要杀他,结果还不是样。
他那么多的话,其实也是为他自己开脱而已怜悯他,那么谁来怜悯?
当真可笑,可笑之极。同样是肮脏不洁之人,又何须假惺惺地祈求怜悯。
回过身往篝火处走,迈出两步,终究还是顿住,淡淡道:〃若还有丝愧疚,便应当设法还沈浪和熊猫儿个清白。〃
徐若愚没有做声,想来他是应该听到的。话出口,又有些迷惘起来,眼前浮起熊猫儿昔日和打打闹闹的情形,胸口也微微有些酸疼,只觉得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竟忽然间再也找不回来。蓦地忽然又想到和沈浪同行时,两人互相挤兑的情景。
想着想着,不禁微笑起来,但微笑过后,却忽然又是阵难过。此刻才当真明白自己心意,只是切都太晚。
沈浪也许能为做的,只有些。
其实在死人谷里,甚至想过永远地逃避某些事情的但心中又隐隐抱着丝期望,只因西林口中的那个〃托乎提〃若真的是师父,隐隐觉得,关于师父失忆的往事,似乎另有隐情。当时脑中有闪而过的灵光,但事后却再也捕捉不到。但还有未完成的事世的母亲,还要去见见。
对,还有金不换。仇,是定要报的。
还有白飞飞,亲手毁的人。
才惊觉,原来恨意,竟能使人的韧性和忍耐达到样的程度。
待回到宿处,西林正坐在篝火旁,见回来,冲神秘笑。怔住,冲比个嘘的手势,拉着走到旁,低声道:〃绾绾,就知道没忘。〃
没话,只看着,做出迷惑不解的样子。西林神色变得凝重起来,道:〃小碗,不用瞒着。老鬼全告诉而且,刚才也听见话。〃到里,语声有些颤抖起来:〃算求求。。。真的很想,再见他面。知道,能找到他的,对不对?〃
瞧见的神情,忽然觉得极其不忍。并不知道西林的往事,更不知道为何也甘愿在死人谷里当个死人,但明白,那谷中的人,大多是对人生已绝望的西林苦苦等待十多年啊。
于是头,轻轻在手心中写几个字。
次日清晨,待众人都醒来时,徐若愚忽然当着众人面,对钱公泰和高小虫道:〃在下今日有些话,不得不。此事关乎帮〃
钱公泰摆摆手示意他先等等,回头望望们。
自然知道徐若愚是要些什么的,但他们自己的家事,们是外人,自然不能够听。西林笑盈盈道:〃昨夜赠肉借火之恩,有机会定报答。时候不早,们也该继续赶路。〃当下高小虫将进城的官道方向指给们,于是们便和那群花子分开走。
阿堵跟并肩走着,抱怨道:〃些乞丐作甚么神神秘秘的。〃
西林笑道:〃江湖上的规矩,不懂得的还有很多。〃
阿堵挑挑美貌,道:〃难道就比懂得多?〃
西林伸出手来敲敲阿堵脑壳,嗔道:〃小鬼,自然比懂得多。〃
阿堵捂住脑袋,不满道:〃那,以前是做什么的。〃
西林眨眨眼睛道:〃偏不叫知道。〃
阿堵咕哝道:〃全都神神秘秘地,谁又稀罕听。〃
金无望又是声冷哼,道:〃既不懂,就要藏拙。〃
阿堵立马反驳,于是路笑笑,倒也热闹。所幸在黑之前,终于赶到晋城边上。
晋城虽不大,集市上倒也热闹。阿堵显然是头次见到人样多的地方,眼睛都直。他性子单纯,从小又在谷中长大,时间瞧见许多的新鲜物事,竟连咕咕乱叫的肚子也忘得干二净,不时问问那。金无望原本话少,此刻竟也难得肯耐着性子跟他多几句话。路行来,大家又饿又累,西林打听下,随意寻间最近的酒馆坐下,叫些吃的,又特地交待厨房,专门为做几个素菜。
阿堵在谷中吃得随意,此刻闻见饭菜香气色泽,眼中又露出好奇之色,举箸样菜挟些吃起来,吃相居然还不错,只是每吃种,眼睛便亮上亮,对待那道道菜,倒仿佛是在赏玩什么艺术品似的。瞧他吃得可爱,不禁也有些好笑,正想替他再夹些菜,他已将筷子伸进盘炒得极是好看的杂菌中,夹起只香菇来放进碗里,道:〃小碗,个好吃!〃话时脸上还挂着笑容,似乎能吃上样餐饭,便是极幸福的事般。
瞧他如此开心,心情也不由得明朗起来。阿堵虽表面有些顽劣和小聪明,但心地确很好,懂得为别人考虑。他是个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