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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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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相信薪水和奖金还会再上涨,妻子也还在工作。    
    但是,这十年,自从家里的银行贷款开始,就奖金的分配问题,夫妻俩不知吵了多少架。比自己小两岁、五十岁的妻子,只是一个高中毕业、普普通通的女性。那是对男女平等、男女同权耳濡目染的一代人。    
    她总是把“你别把家务劳动看得那么简单,而因此摆出一副男人的优越感”等等这类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让人哑口无言的话挂在嘴边。这几年,克彦的特殊收入也成了如数上缴的东西。说起来的话,这些都是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令人高兴的、难得的、可以宴请部下、支付酒馆的账单的钱。作为男人,谁都视为宝贵的、令人高兴的、自己应得的那份奖金,这次却要拿出一大半给知子吗?克彦闭上了嘴。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轻的叹息声。话又说回来,对不是直接往家里。而是往公司打电话的妹妹,克彦又总觉得可怜,令人同情。知子深知嫂嫂讨厌自己。    
    妹妹和自己一样,跟金钱和名誉是无缘的。但都只希望过普通人的生活。相互间的信赖发生了动摇,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那大概是在十八年前,知子离婚的时候开始的吧。高中毕业后的知子就职于一家不大的建筑公司,在那儿结识了画图纸的那个男人并结了婚。虽然很介意他那经常闪动的又大、又双的眼睛以及对男人来说显得有点过多的唠叨,但克彦却乐观地认为,这大概与老实的知子会很合得来。然而,不到五年,他们便离婚了。两人所生的儿子却交给了男方抚养。克彦觉得有点舍不得。因为自己也有孩子,他知道,三岁是孩子最可爱的时候。作为母亲,无论如何辛苦,都应该自己抚养孩子,这是人之常情。现实中,即使把孩子交给对方抚养,离了婚的女人也大都会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但是,知子却没有任何争吵地、轻易地把孩子交给了对方。    
    克彦开始感到,妹妹是不是在减少一种累赘呢。知子和丈夫分手之后,回到了娘家,开始时,在一家比以前更小的公司工作,不久便不干了。这是因为母亲被诊断得了子宫癌,要照看病人的缘故。坦率地说,这时,妹妹的离婚,对克彦来说的确是件好事情。父亲在克彦读高中时就得癌症去世了。看护年老多病的母亲,对于长子的他来说,肯定是不小的负担。但是,妹妹作为专职的看护人员,一直照顾母亲到了最后的时刻。想象中,如果这要换成千鹤子的话,克彦便会想到许多,脊背上也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当然,妻子也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一旦需要,她也会去医院的。但如果这要持续七个月的话,那将会怎样呢?和孩子高考在同一年,她会很高兴地看护婆婆吗?世间发生的这类悲剧和纠纷,克彦是无法逃脱了。    
    知子献身般地照顾母亲,千鹤子一周去探望一次。    
    “知子说啦,嫂嫂要照顾慎,绝对不要勉强。”克彦记得很清楚,有一天,妻子很难得地看着他的脸这样说道。他几乎要生气地吼出来,那你就耀武扬威了。但他终于忍住了。由于工作繁忙,自己也同样无法照顾远在医院的母亲。    
    作为牺牲者和毫不相干的旁观者这样的组合,在现实中经常存在。他们间的平衡就这样持续了半年,直到母亲毫无痛苦地离开了人世。这之后,剩下的只有第五个老姑娘了。以前是租房子住,可以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存折和一点点股票,几乎没有能称得上遗产的东西。    
    “住院的花销给知子看看吧。”克彦制止了说这话的千鹤子,用母亲多年一点点积攒的保险金修建了墓地。因为母亲的梦想就是把父亲的骨灰从家乡宫崎带回到东京新建的墓地里,克彦正好实现了这个愿望。这一点两个女人也好像能理解了。克彦想,自己算是把后事料理好了。    
    然而,从那以后,与知子渐渐疏远了。虽说是兄妹,但如果有家的话,也就自然不会花太多的心思在对方身上了。克彦有两个儿子,这已经足够他忙的了。长子不喜欢学习,成绩总在最后一名,好不容易才让他进了新建的三流大学。二儿子的成绩也不怎么好,属于那种没什么理想和长远目标的典型的自由主义者。没考上大学,在快餐店和小酒馆做临时工,为此,把克彦气得七窍生烟。    
    这相对于父亲死后,生活在贫困中还拼命地学习并考进当地的国立大学的克彦,是多么地不同啊。克彦悔恨之至。这也许是时代不同吧。听人说富裕使年轻人丧失了斗志,腐蚀了他们的心灵,自己的儿子也不能从这种病魔中逃脱出来。克彦感觉这些日子就好像是在努力适应和理解一样。从克彦的这种处境来看,和妹妹的疏远是理所当然的了。自母亲七周年忌辰之后,两人间的交往仅只是发个贺年卡。有一年,贺年卡上因地址不清被退回时,克彦感到了不安,于是,给宫崎那边打了个电话。从疼爱知子的婶婶那里得知了她的新住址和电话号码。    
    


第三部分:回乡妹妹(2)

    “那,我说了,嗯,江东区……”耳朵有些背的婶婶,用老年人那种大大的声音说着,克彦凭直觉知道知子过得不太好。住的是城边、离车站很远的、人们不太喜欢的地方。既不是高级公寓,也不是高台的集体住宅,而是普通的公共住宅。不管怎样,打了个电话。“搬了家为什么不告诉一声呢。也不出来打个照面。”克彦以哥哥的口气训斥道。知子立刻说周末过来玩。    
    看见手拿当地有名的烤鸡的盒子、站在大门口的知子,克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那张没有化过妆的脸,犹如经历了强烈的台风之后,刚刚恢复平静的花坛一样。所有被吹倒的花中还仅存下那可怜的一点点色彩,由此,人们可以判断知子曾经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极有特点的、又黑又大的眼睛周围,已刻下了如放射线一般聚集在一起的皱纹。过时的裙子、夹克,还有那并非紧身衣裤的、厚厚的长筒袜,完全可以称其为“怪人”。当时,知子还没有四十岁,但却给人以“奇特的老姑娘”的感觉。    
    “好久没见了,知子。你到底怎么了?”千鹤子脸上浮现出强堆起来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姑子。一眼便可看出她过得不太好,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人家呢?克彦对妻子发火了。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自己家的人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妻子自然发自内心地瞧不起,而这也正是自己最难以启齿的地方。他决定把这种劣等感和负疚感告诉妻子。    
    知子在此之前就职于一家出售健康食品的公司。“但不是推销员,是办公室打杂的工作。”大概是这样吧,克彦想。现在经人介绍,在人寿保险公司的职工食堂工作。对克彦“你会做饭吗”的疑问,知子笑道:“没想到吧。”“你知道我不会做饭,我干的是,削削土豆、洋葱的皮,开开洗碗机之类的活。”    
    “削土豆皮”这句话,使克彦的心沉了一下。心里觉得妹妹成了做饭的女人这一事实已无法再挽回了。知子是家中唯一的女孩,父亲生前特别疼爱她。经常在百货商店给她买儿童服装,昂贵的价格使母亲牢骚满腹。父亲去世时,知子正在读初中二年级。如果父亲再多活几年的话,知子还可以进入短期大学之类的,也许还会有许多来提亲的呢。克彦跟母亲长得很像,有着一张极为普通的相貌,而知子从小就长得很漂亮。父亲的眼睛和嘴巴都长得很大、一脸的严肃,这也遗传给了知子,大而圆的眼睛、厚厚的、形状好看的嘴唇。和现在的姑娘不同,知子生活的那个时代,无论多么漂亮的女孩,为此而夸耀的话是非常失礼的。所以,对化妆呀服装呀也不是那么特别地感兴趣。即便如此,年轻时的知子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化了淡妆。    
    从很久没见面的知子身上,已很难寻找到她那昔日的身影了。克彦犹如感觉到恐怖的东西那样深切地感受到,女人怎么会由于境遇的改变而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呢?    
    那天晚上,妹妹回绝了要她留宿的请求。当知子无论如何坚决要回去时,克彦夫妇自然松了一口气。“知子小姐,变了许多了。”在大门口送走知子回来时,千鹤子幸灾乐祸地说道。表面看上去大家非常亲密,实际上并非如此。克彦突然发牢骚道:“大概是照顾生病的母亲太劳累了吧。所有的事都压在她一个人头上。”回过味来的千鹤子生气地撅起了嘴。那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了。从那以后两年多的时间,知子再也没来拜访过哥哥和嫂嫂家。第二次再见面时,知子比上一次漂亮了一些,年轻了一些。听知子说,上次介绍她去职工食堂的朋友,这次又介绍她去了一个普通的食堂。在那儿干女招待一样的工作。    
    “像你这样的年纪,还有人雇你做女招待吗?”克彦感到十分吃惊,但心情好多了。比起头戴三角巾、默默地削土豆皮的知子来,还是身穿蓝色制服、给人端咖啡的知子想象起来要舒服得多了。    
    “但是,虽说是食堂,但好像也卖酒呢。知子小姐也做像女招待那样的工作吗?”千鹤子问道。哪有的事,克彦否定道。现在想来是正确的啦。只有从事了服务行业的工作,生活才不至于那么贫困了。从那以后,知子似乎已不那么惦记着克彦的钱了。    
    有时,对知子的印象也在不断改变。到底干什么工作,她从来没有详细说过,克彦也没有问过。仅只是知道知子没有家庭、没有固定职业,脖颈后有点像污垢一样,但又无法确切肯定的、确实存在的、感觉有点脏的东西。    
    克彦认为,自己唯一的妹妹已走向了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在自己的这个世界里,以克彦和千鹤子为代表的大多数人都在拼命追赶着一样东西。都觉得不能从栏杆上落下,不能在地上摔跤。都谨小慎微地生活着。克彦的儿子们却早已不在乎从栏杆上落下了,即便如此,也还不至于走向那另一个世界。    
    骨肉亲情虽所剩无几,但也不能彻底割断。克彦的苦恼与烦闷也正缘于此。    
    到达池袋火车站时,克彦后悔了,还是应该约在哪儿的茶室见面就好了。夏夜的终点站闷热得使人心慌,擦肩而过的人的热热的体温与那份不愉快,立刻便向四周散发开来。    
    虽说是在这条街上碰面,但却没有熟悉的地方。车站前有一家开了很久的茶室,但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点儿也没有心思去问去查的主要原因是,无论如何得省点钱。    
    过分的炎热,使克彦狂躁地想道,家里人德行差的话,就如同白蚁一样扰乱自己平稳的生活。如果自己还有富裕的话,那么还可以勉勉强强地支撑到一定的限度。所幸的是,公司还没有掀起裁员的浪潮。当然,薪水是不会再涨了,要偿还银行贷款是多么得痛苦啊。    
    


第三部分:回乡妹妹(3)

    大儿子那儿,在一家从未听说过的外企工作。因为工作辛苦,时常还愚蠢地想辞职不干了。没有固定职业的二儿子好像和女人同居了,根本不回家。克彦有时也这么想,自己的人生,用寿司的排列方式来说,也仅相当于便餐的排列方式那样。距离特等还相差甚远。但即便如此也还在拼命努力。对于自己的这些努力和勤俭,知子又能理解多少呢?    
    克彦脱了上衣挎在一只手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扇子。妻子老说落他像老年人一样。但对爱出汗的克彦来说,扇子是必备的东西。手一摇,便有一股清凉的风吹来,这使克彦的心情渐渐轻松了许多。    
    他向东面的出口走去。在等待的人中,看见了知子的身影。无精打采地站着。除了知子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女人,都是年轻的。这些女人们即使是混杂在相互不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什么紧张的感觉。身子直挺挺的、身体的重心放在一只脚上地站在那里。等候男人的样子绝非是在装腔作势。    
    但知子却像学校早会中的小学生一样,呆呆地站着,心却像脱了缰绳的野马一般四处奔腾。歪着脑袋、嘴唇微微张开着思索的神情,在远处也立刻认了出来。    
    这时,一个公务员模样的男人凑了过去。这人大约四十出头了吧。克彦还以为是朝年轻女人那儿去的,而他却站在了知子的面前。好像在说什么。还以为是问路的呢,其实不然。知子的嘴唇不愉快地撇着,发出了刺耳的吼叫,“滚开。”这话被走到近前的克彦听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三七二十一,那人逃离了等候在那儿的人群,朝着信号灯方向跑去。在红灯变成绿灯的一瞬间,克彦又问了一遍。“真的吗,那男人不是你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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