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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人的身份,却一听而知,全是假的,什么“巴黎女服公司营业代表”,“伦敦
拍卖行公共关系经理”之类,鬼才会相信那是他们真正的身份。
自然,他们真正的身份,也不是很难猜,所谓物以类聚,像小纳这样身份的人,召
集的聚会,既不会是饮食专家的聚会,也不会是音乐家的聚会就是了。那些身份刻意掩
饰的人,自然全是各国的情报人员。
这种聚会,我没有什么兴趣,虽然我在美国进行的事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在
身,但我也宁愿去做点别的事情。
小纳盛意拳拳,我本来准备一到就走的,可是一去,第一个话题,就引起了我相当
的兴趣,小纳提及了一个名字叫“盖雷夫人”的人,说她是如今华沙公约组织的最高情
报首长,并且指著我说:“我和卫先生有幸和这位夫人打过交道。”
我才坐下不久,一听得小纳这样说,不禁直跳了起来,抗议道:“小纳,你胡说八
道什么?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笑道:“你忘了?那个石矿场开山开出来的石头,显示了苏军在阿富汗的秘密
导弹基地,全世界情报人员集中和你打交道的那一次?”
那次事,我自然记得,那是一桩不可思议的事,但是全世界特务来找我麻烦,却是
一出闹剧。
(整件事,记述于题名“命运”的故事之中。)
可是,我仍然想不起什么盖雷夫人。
小纳哈哈笑著:“那个又乾又瘦的老妇人,当时她曾使用立陶宛的语言,你用相同
的语言回答她,她对你另眼相看,说很希望和你再见面。”
我想起来了,那个瘦小乾枯,看起来像是风都吹得起的老妇人,我在当时就知道她
大有来头,但却想不到来头如此之大。
我笑道:“我才不想和她再见面──”
由于明知在场的全是情报人员,我自然也不便太直率地表示我对特务的厌恶,所以
话只讲了一半,就没有再讲下去。
小纳道:“听说盖雷夫人在KGB的地位,更是神秘,有人甚至说她已届一百高龄
,还有人说她是被处决了的秘密警察头子贝利亚的母亲。”
我听得哈哈大笑,传说之荒谬,莫此为甚了,可是再听下去,更是连笑也笑不出来
了。一个中年人喷著烟斗,道:“还有人说,她就是当年革命之后,失踪了的尼古拉沙
皇的女儿,凯萨琳公主。为了报仇,她不知用什么方法,打进了秘密情报机构,迭建奇
功,在苏维埃内部捣乱,使得许多苏维埃政权的建立者自相残杀。”
我扬起手来,表示投降:“想不到各位的想像力如此丰富,我看再说下去,她会变
成观音再世了。”
在场一大半人不知“观音”是何方神圣,缠著要我解释。等到弄清楚了之后,小纳
已换了一个话题,在说到他向法国方面,交涉借用深水小型潜艇的经过,一个身型高大
,显然是法国人的家伙,神气得意非凡,大声道:“这一方面,法国确实是世界第一,
没有任何国家,可以有比法国更先进的小型深水潜艇。”
我如果不多嘴,只怕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不同,也就没有事了,但是我对这种不知天
下之大,就以为自己所有的就是天下第一的人,最是讨厌。所以,就在那法国人口沫横
飞之际,我冷冷地道:“据我所知,世上最佳的小型深水潜挺,可以在南极的冰层之下
航行,续航力超过二十天,属于著名的南极探险家张坚所有,我从来也未曾听他说过他
的潜艇是法国制造的。”
那个法国人,倒也不是无知之徒,一听到我提及张坚和他的深水潜艇,陡地打了一
个突,随即,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立时转变了话题:“哈哈,法国在酿酒方面的贡献
,大抵是人类文明史上值得大书而特书的,酿酒技术如此复杂,真不知首创者是如何想
出来的。”
他不再讨论潜艇,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再使他难堪。可是就在这时,另一个人却笑道
:“根据卫先生的理论,人类酿酒技术,只怕也是外星人早年降临地球时留下来的?”
我“哼”地一声:“有何不可?”
那人见我有点来势汹汹,倒也不敢得罪,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小纳看出我不是很有
兴趣,陪我说了一会话,我提出告辞,他并没有挽留,送我到门口,问:“你还会留多
久?”
当时,我们是在华盛顿,我道:“明天我会到纽约去,过两天就回去。”
小纳和我握手,想不到,第二天我一到纽约,机场上就不断在叫我名字,说有人在
等我,我走过去一看,等我的就是小纳。
在我愕然之际,他已经先道:“有一件事,相当怪异,我想,你既然在这里,要是
不听听你的意见,那未免太笨了。”
人总是喜欢听恭维话的,反正我也没有事,于是,我们一起到酒店,一起进晚餐,
餐后又在酒店高层,一个相当幽静的酒吧喝酒。
而小纳在这个过程之中,就向我讲述著那件事:从真理报上刊出了三个苏联海军将
领的讣告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加丹的失踪。
由于事情的本身,确然相当曲折离奇,所以我也听得兴趣盎然,而小纳是在接到了
加丹失踪报告之后,才想起要来听听我的意见的。
最后,他讲到的,是他获得的新情报。当他在讲到这个新情报时,神情有点紧张,
声音也压得相当低,一有人走过,立即警觉地住口。
小纳提到的新情报,和黑海舰队前导弹主管巴曼少将有关。
五月二十九日,黑海舰队的司令、参谋长兼潜艇主管上了潜艇母舰,巴曼少将却于
同日,搭乘专机,飞往莫斯科,到五月三十日才回来,也登上了那艘母舰。
小纳获得的最新情报,就是巴曼少将在莫斯科一天的活动。
自然,苏联高层军事人员的活动,外国特务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获知详细的内容
,只是约略的,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巴曼少将的活动是:由军事机场,直赴国防部,国防部似乎有一个紧急会议在等著
他,参加者有国防部长本人,和最高级的几个飞弹指挥官,可知讨论的问题,和导弹有
关。
会议进行的时间十分长,至少六小时,巴曼少将离开,迳赴近郊的一个导弹工厂,
这个导弹工厂是绝对的军事秘密,里面在生产什么类型的导弹,西方特务费尽心血,无
法得知。
推测,巴曼少将探访工厂的目的,是在视察一种新型的、供海军使用、更可能是供
潜艇使用的导弹的制造工程。这种导弹,被推测是小型的,可在海中发射,射程超乎想
像之远,而且可以携带核子弹头的新品种。
(这是美国军事专家作出的推测。)
(事实上,各种类型导弹,在近三十年来,发展之迅速,匪夷所思,已经成为各强
国的最佳玩具,玩这些玩具的地点,已经由地面、空中而迅速发展到了太空和星际了,
这是人类科学的大跃进,可惜是战争的科学。)
而情报人员的推测是:某一种早已装置在潜艇上的导弹,可能发生了某种问题,而
且是十分紧急的问题,所以巴曼才来莫斯科谋求紧急的解决办法。
真正的情形如何,当然不得而知,情报指出,巴曼少将的神态,极度焦躁和著急,
一定有大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
在工厂逗留了两小时,巴曼少将十分怪异地,进入了一家守卫严密、专供高级将领
疗养用的军事医院,有两个中将衔的医官迎接他。巴曼少将的外形,看来十分健康,他
入院,推测是做健康检查──但是他显然是在极度忙碌之中,在那样情形之下,好整似
暇地去做身体检查,那是不可想像的。
但是巴曼少将硬是在医院耽搁了四小时之久,才又回到国防部去──又有一个异常
的现象,两个高级医官,是陪著巴曼少将一起去的。
在这次离开国防部之后,他直接到机场,上机,直飞敖德萨。一到之后,就登上了
潜艇母舰,据报,母舰曾立即启航。
小纳在说完了之后,望著我:“卫,你有什么意见?”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我不是情报专家,哪有什么意见?”
小纳道:“你不觉得事情有难以解释的地方吗?潜艇在土耳其,苏联已宣布了三个
人的死亡。”
我摇头:“潜艇在土耳其也者,是未曾证实的一种说法,正常的推测应该是,那艘
潜艇出了意外,三个将领丧生了。”
小纳又道:“那么,加丹和其余人的失踪呢?”
我摊手:“那我更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小纳望向我:“我准备自己去,你──”
我摇手不迭:“我没有兴趣。”
小纳谅解地笑了一下:“如果法国提供的潜艇不够好,你是否能借到你提到过的那
艘潜艇?”
我哈哈笑了起来:“我看,那比向一个人借他的人头用一用更难。”
小纳听我说得那么严重,吐了吐舌头,没有再提到向张坚借潜艇的事,只是讪讪地
道:“我看法国的深水潜艇大概也够用了。”
我一时好奇心起,问:“你们究竟在怀疑什么,三个海军将领,在执行职务时殉职
,这并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纳吸了一口气:“他们在执行的是什么职务?”
我道:“可以是任何职务。”
小纳望了我半晌,才道:“卫,你缺乏一个情报人员应有的敏感。”
我没好气地道:“我才不要情报人员那种疑神疑鬼的敏感,苏联部长会议主席一个
星期没有公开露面,你们就可以敏感为苏共内部,正在展开大斗争。”
小纳闷哼一声:“不知有多少事实,证明这种敏感是对的。”
我摊了摊手,不准备和他再争辩下去,小纳喝乾了面前的酒:“这次,不但是我,
人人都敏感到有非凡的事发生,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我们已动员所有在莫斯科的人
员,尽可能去打听这项秘密──”
他讲到这里,在我的肩头上用力拍了一下:“卫,我们有可能揭穿一项人类历史上
的大阴谋,这阴谋,或者可以使人类历史改写。卫,别瞧不起情报工作,情报工作做得
好,不知道可以防止多少惨剧的发生。”
小纳的话当然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喜欢这种一头栽进了情报工作,就六亲不认的
态度,所以我的话,仍然不免带点嘲讽的意昧:“是啊,如果美国方面早知道日军会偷
袭珍珠港,如今冤沉海底的一千六百多名阿利桑那号官兵,也不会丧生了。”
小纳却一本正经地道:“当然,许多惨剧,都可以防止,情报,是事前的信息,预
知会发生什么事,除非那是人力所无法挽回的,不然一定可以防止灾祸发生,替人类带
来幸福。”
我只好一面喝酒,一面道:“真伟大。”
小纳居然当仁不让:“的确是人类在进行的最伟大的工作,由于工作的性质是如此
重要,所以有时,手段超出一般道德标准的范围之外,是绝对不能非议的。”
听他讲得这样极端,那是无法和他进行辩论的了,我也根本不想和他再争下去,只
是道:“祝你到了土耳其,会有进一步的发现,可以挽救人类,不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
。”
小纳有点酒意,他长叹一声:“那只怕是做不到的,至多,延迟第三次世界大战发
生的日子而已,人类太喜欢玩战争游戏了──”
我纠正他:“不是人类,只是人类中的少数野心分子,才喜欢战争游戏。”
小纳大摇其头:“不,是全人类,从小孩子打架,到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纠纷,一个
村和邻村争夺水源或是林木,国和国之间的界限,甚至虚无飘渺的思想意识形态的不同
,人类就诉诸武力,人类喜欢玩战争游戏,这是人类的生物本能。”
他陡然之间,简直像是在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一样,我又替他斟了一大杯酒 要
一个已有了酒意的人免开尊口,最好的方法是再给他喝多一点酒。
果然,他大口喝酒,没有再发挥下去,我趁机提出要休息,他挥著手,叫我别再理
他,只是大著舌头道:“卫,若是我有疑难,我还是要来找你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自然没有拒绝之理,只是随口答应著,他十分满意,拿起酒杯
来,走向一个红发女郎,我只觉得好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就回到了房间。
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地上有一只相当大的信封,向上的一面,写著:“卫斯理先生
”。我不禁愣了一愣,我到纽约来,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离开华盛顿的时候,曾
和白素通了一个电话而已。这信是谁送来的?多半是酒店方面的顾客的